我是嶙王府唯一的女護衛。
京中廣傳我通過爬床得到王爺信任。
沒人知道,嶙王實是女兒身。
再沒誰比我主僕倆關系更清白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我話說早了。
當夜,我被蘇岌扯進了房。
「珍娘。」
她貼著我耳珠,低垂的鳳眼風流旖旎,握我的手圈我在懷,唇邊一抹輕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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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想,『做』實流言。」
1
我發現了王爺是女人。
王爺也發現了我發現她是女人。
於是,眼下,我倆正在後花園對峙。
我跪她站。
「珍娘。」蘇岌微攏鶴氅,沐著月華含笑垂眼,如菩薩低眉,「裝這麼久,一直以來,辛苦你了啊。」
可惜,是菩薩面相,蛇蠍心腸。
伺候這活祖宗三年,沒人比我更清楚,披了身人畜無害絕美皮囊的她,壓根不是什麼善茬兒。
這場信任危機起始,是今晚宴會上的一道荔枝酥山。
我大意了。
我太習慣留意她的飲食。
想到她正值月信,當時我目不轉睛盯著盤中晶瑩剔透的碎冰,順嘴就道:「王爺近日不宜貪涼,這道酥山不如還是交給奴解決了吧?」
她隨意端起遞給我,還笑了聲:「珍娘想嘗何不直言……」
然後頓住。
她抬眼看我,目光如炬。
我閉嘴低頭,大汗如瀑。
我跟她都注意到一個詞——近日。
嶙王對外形象從來「體虛畏寒,柔弱不能自理」,吃不得生冷食物很正常。
我畫蛇添足加的限定詞,形同自曝。
蘇岌何許人也。
從地獄開局S出一條血路,以女子之身欺上瞞下多年,一步步登到如今這高位的狠人。
騙不過,根本騙不過。
再然後,狡賴失敗的我被她逮到後院親自問審。
她也不裝了,放開的嗓音不再似平日低沉,自帶一股柔雅溫蘊的風韻。
陰惻惻,涼冰冰。
我汗流浃背了。
我盯著地面影子,那叫個五內如焚、六神無主、七葷八素、九十十一……嗯?
我愕然瞪大了眼。
發現地面晃動的影子在增加。
撿回短暫掉落的腦仁後,我一躍而起:「殿下當心!有刺客!」
2
眾所周知。
我是嶙王府少有的女護衛,深得王爺信賴。
武藝超群罕有敵手,是敵方除掉蘇岌的最大障礙。
——假的。
其實我除了力大如牛一無是處。
蘇岌請了最好的師傅教我整整兩年都沒能教會我劍術。
故而,面對王府三日一小遇、五日一大遇的行刺,我屢試不爽的唯一招式隻有……
抱上王爺,跑!
把牆頭十來個刺客全看傻了眼。
但畢竟他們受過專業訓練。
不論多好笑都不會忘記刺S。
於是我月下遛刺客。
平日這時候,最多繞上半圈,援兵就能從天而降。
但今天這招似乎不靈了。
前庭燈火通明曲樂喧囂,宴請的賓客們還在觥籌交錯。
唯獨後院漆黑S寂一片。
瓮中捉鱉了屬於是。
而同樣眾所周知。
我家鱉……不是,我家主子嶙王殿下,芝蘭玉樹、側帽風流,無數閨秀的夢中良人。
偏生是個病秧子。
連大夏天也裹得嚴嚴實實,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了美麗一無是處。
——也是假的。
蘇岌在我肩膀微微一按,示意我將她放下。
然後,從大氅底下摸出把劍,淡定擋在了我前面。
以一挑十。
我還未看清楚她怎樣出劍,寒芒過處,挑散漫天落紅。
回劍側身,血濺在她眼尾,如朱砂淚痣一點。
玉面森然,形如修羅。
這回刺客們來不及傻眼,已紛紛人頭落地。
動靜太大,終於引起了注意。
絲竹聲驟停。
看看遍地狼藉,再看看滿手黏膩,蘇岌蹙了蹙眉。
「殿……下……」我顫抖了,謹慎靠近一步。
她餘光瞥我,在眾人趕來前,轉腕橫劍,眼都沒眨,在自己手臂一抹。
雪白的氅衣瞬間染上鮮紅。
接著,血淋淋的劍便塞進了我手裡。
我:「……」
我茫然握住,剛要轉頭詢問,肩膀一沉。
蘇岌整個歪到了我身上。
玉冠松落,她長發如墨淹了我半身,頭微微低垂,呼吸噴在我耳郭,氣息幽微,文弱可欺。
我:「……」
我抬手扶穩我這戲精主子,絲絲縷縷的沉香混合濃鬱血腥撲入鼻腔,奇香燻人醉。
王府侍衛哗啦啦跪倒一片。
她捂著臂上傷口,大半重量壓在我身上,蒼白文弱,而氣勢不減。
冷冷抬眸掃視一周:「一群廢物,今日若非珍娘在此,你們是來給本王收屍的嗎?」
可憐這些通過層層選拔精挑細篩才進入王府的侍衛,個個恨不能以頭搶地,羞憤欲S。
我:「……」
然後我因護主有功被提拔為頭等扈從。
3
好消息,逃過一劫。
壞消息,高興早了。
剛剛受了傷的王爺派人傳喚,召我入室,替她上藥。
進門我就撲通跪下了。
痛哭流涕:「殿下恕罪!奴該S!奴萬萬不該欺瞞於您!但奴敢對天賭誓,從未將您的秘密外泄於人!也,也未與嬤嬤探討過您的小衣該是什麼顏色……」
眾所周知,我是嶙王最信賴的護衛。
哪裡都好,除了嘴像篩子。
稀碎。
融融燭光裡,蘇岌一身皎白繚綾單衣,坐在榻邊,被我氣得笑出聲。
「過來!」
褪去了外袍,她身形纖柔,鴉黑長發被帛帶松松系著,垂在肩側,難掩姝色,偏又坐姿不羈,單腳踩著木踏,頗有一番雌雄莫辨的美。
寢衣分外薄透,下方曲線玲瓏蜿蜒,隱約透出點曖昧的緋色……
唔,紅色肚兜……
呸呸呸,我在想什麼。
我趕緊低頭。
唯唯諾諾,吝嗇挪了小半寸。
她眯起眼:「要本王請你?」
我的心頓時涼了。
果然,是來聽候發落的。
不再耽擱,我迅速膝行到她跟前,跪正了。
她手肘擱在膝上,身子前傾,扳正我下巴。
無聲無息,壓迫感卻已如山如海。
「知道多久了?」
「三、三……」
「三天?三個月?」
我眼一閉,心道主子您還是太樂觀了。
「三年。」
「……」
一時間,室內靜得落針可聞。
仿佛一輩子那麼久,我才聽見聲音。
「月、如、珍!」蘇岌咬著牙一字一頓,氣樂了,「你本事不小啊!」
我恨不能埋頭入土,不敢吱聲。
「呵,目不能視?敢騙我?」
她指尖像要凝出霜來,涼涼碾上我眼尾。
「本王過去讓你伺候沐浴,你都看見了,嗯?」
每句話,都如一柄重錘。
砸得我耳邊嗡鳴,眼前發黑。
隻剩兩個濃黑大字在腦門盤桓——完蛋!
4
沒錯,一直以來,蘇岌放心將我留在身邊,都是因為——
我是個瞎子。
準確說,我以前是瞎的。
三年前,我餓得在大街上刨雪吃,攔了嶙王府馬車。
那時我信誓旦旦對她道,我雖看不見,但天賦異稟,能憑回聲辨識周遭環境,行動無礙。
隻要她給我口飯吃,拜為義父亦未嘗不可!
本來她對我的毛遂自薦不屑一顧。
聽到這話,面色微抽,轉身就想走。
我大急,左手抓著她丟的炊餅,右手抓向她。
用力一拽。
嘶啦——
拽裂了她的袍服兼下方裈褲。
我至今仍未知她當時表情怎樣精彩。
人是餓昏的。
手是S倔的。
勁兒是使不完的。
堂堂王爺,為了不當街裸奔,咬牙切齒被迫答應我的應聘。
把我撿回了府。
我以為她是看上了我的力氣,覺得我是個可造之才,給了她足足安全感。
以至行止坐臥都將我帶在身邊。
赴宴我斟酒,出事我擋刀。
我一份俸祿幹兩份活,既是護衛也是侍女。
當然,在外人眼裡是三份——還兼夜裡暖床。
拉磨的驢都不帶這樣壓榨。
後來才發現,我錯了。
錯得離譜。
她是看上了我,但並非看上我的力氣。
是看中我眼瞎。
5
我入府第一件差事,伺候王爺沐浴。
當時我沒想太多。
不知道蘇岌在試探我。
我目不斜視添湯倒水時,她就在我面前解下狐裘,褪盡絨衣,浸入浴桶。
烏發洇散,蒼白臉龐被燻蒸的暖氣描上薄紅,掩在霧氣後的雙眸一瞬不瞬端量著我。
但凡我有眼睛,就會發現那厚衣之下,是怎樣一副誘人光景。
可惜我沒有——萬幸,當時我還隻能模模糊糊窺見些虛影。
那什麼膚如凝脂雙雙雪玉團……在我眼裡隻有一片晃晃的白。
順利通過檢驗。
本來一切到這就該結束。
然而,我太有食君祿忠君事的自覺。
在她洗完後,抄起帕子為她擦身。
蘇岌條件反射伸手擋了下。
但我尾指還是刮過了點不同尋常的東西。
軟軟的,滑滑的,彈彈的。
呃。
我腦子卡住了。
她出浴的動作也卡住了。
問我在想什麼。
語氣森森。
我就知道,凡我說錯一句,別提留在王府,隻怕我小命危矣。
我抖著嗓子:「奴、奴不敢說……」
她盯著我,一個字:「說。」猶如铡刀落頸前的一聲短促錚鳴。
我被嚇出了眼淚。
半是做戲半是真,硬生生擠出個梨花帶雨。
「奴,奴方才想,王爺您似乎,怠於操練了……」
——三秒鍾,說出這東西跟肥肉的差別。
蘇岌說不出。
不負我望,她被噎住了。
沒給她反應時間,我又忙大聲補救:「不不!奴沒有這個意思,王爺自然孔武有力!魁梧健碩!膘肥體——」
蘇岌:「閉嘴!」
……
哎嘿!蒙混過關。
你以為這就完了?
不。
過關第二天,我被安排去後山取佛像。
加兩名婆子護送。
石窟裡幽深陰冷,壁上花花綠綠、塗釉抹彩。
當時我隻覺嶙王府奢靡成風,甚感痛心。
——這都是錢啊!
後來才曉得,其實那兩側石壁,密密麻麻,全是安靜的毒蛇。
那倆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婆子跟著我,不是幫忙。
是監視。
但凡我表現出丁點不對,怕是當場便被她倆摁頭填了蛇腹。
惹不得。
我從此深深記住了,蘇岌此人,惹不得。
6
室內水荺涼簟,氣溫十分宜人。
我與主子對坐相覷,氣氛十分不宜人。
她指尖摁在我眉尾。
這動作,乍一瞧溫情親昵,細一品教人寒毛聳立。
我再不狡辯——不是,解釋,隻怕她要戳進我眼裡,讓酷愛瞎說八道的我變成真「瞎」說八道。
我一把抱住她大腿。
瘋狂搖頭:「不不!殿下!奴確然目不能視,隻是、隻是……」
她垂眼看我,唇邊甚至有一絲淡笑,漫不經心:「說啊。」
「……」我吞了吞唾沫,冷汗在後背橫流。
之前能僥幸過關,多虧了我當時確實瞎。
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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