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5-20 14:41:263321

您在這給我說相聲呢?


我進門瞧了所有掛在牆上的牌子,選了一個放在手裡。


 


“追盜賊於西郊,取寶。”


 


這寶是太子丟失的玉佩,聽說是從前聖上賞的,華臨十分看重。


 


高處追人我未必佔優勢,可平地開闊我跑得極快,又有學的追蹤術加持,定然無恙。


 


在東郊跌倒的,就要在西郊爬起來。


 


翌日傍晚,我跌跌撞撞地回到宮裡,隻見太子黑著臉立在門口。


 


“孤等了你一日,你又去瞎跑。”


 


這場景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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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擠出一個微笑,“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殿下想先聽哪個?”


 


5


 


他雙臂環抱,慢吞吞道:“壞消息是賊沒追到,好消息是你人沒事。”


 


我笑得身子發虛,整個人一頭栽倒在地。


 


“……太子殿下您說反了。”


 


夜色漸濃,他飛奔到我身旁時才看清我染了血的衣衫。


 


“你知道嗎……我當時都已經抓到玉佩的穗子了,可他卻猝不及防地插了我一刀,我記得你說過輕功不局於高處,然後縱身一躍……可惜我受了傷飛不遠……”


 


我的話斷斷續續。


 


他眼裡有細碎的晶瑩閃動,嗓音發沉,“你別說了。”


 


“我……我這次可以拿到一百兩了對嗎……”


 


他將我抱起放到屋子裡,又忙請了幾個御醫為我看傷。我實在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醒來見到的的第一眼便是坐在床邊的太子。


 


“你不會……在這守了一宿吧?”我有些吃驚。


 


“守了一眼。”他輕描淡寫,“一夜沒合罷了。”


 


這話說的……怪讓人感動的。


 


我忙要掏出玉佩還給他,他卻莫名生起氣來,嚎道:


 


“誰讓你冒著危險去追的!那盜賊身手不凡你知不知道?玉佩丟了便丟了,你不要命了嗎!”


 


“我知道你看重,從小就戴在身上……”


 


“那能有你的性命重要嗎?”他喊得臉都紅了。


 


“好像……”


 


“好像什麼好像!初瑾兒你氣S我了!再也不想理你!”他慍意漸濃,拂袖而去。


 


我躺在床上,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恍惚之感。


 


不到半刻鍾,他又折了回來,“晚上吃點什麼?”


 


我傷得不太重,御醫悉心照料著,太子也每日送來好吃好喝,一月便恢復得差不多了。


 


我要去接新任務,太子以我傷未愈為由,吩咐管家見我繞道走。


 


我想著沉甸甸的一千多兩,憂慮不已,這錢總得還上。


 


太子不讓我出門,我便去庫房找了些料子,白日裡繡了不少手帕香囊肚兜之類的小玩意,想找管家幫我帶出去賣些錢。


 


我到底出身名門,女紅總還過得去。


 


管家不會武功,見我就跑,還是被我堵到牆角。


 


“您可別找小人要牌子了,太子上次差點把小人打了一頓。”他哀哀戚戚,“您實在要也別說是小人給的……”


 


“瞧你嚇的,”我衝他笑了笑,好言好語,“勞煩幫我賣個價錢,你三我七。”


 


他猶疑了一瞬,沒有接我手上的包裹。


 


“你四我六,成交。”我將東西塞到他懷裡,轉身就走。


 


初瑾兒,你也就再做幾千個香囊就可以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第二日,管家換了白花花的銀子遞給我,我稱了稱,好像還不少。


 


“我二你八,”他道,“小人怕太子萬一發火,我少拿點,裝個可憐。”


 


我謝了他,數了數共十六兩,交到太子面前。


 


我高興道:“我現在隻欠你九百三十四兩啦。”


 


他聽罷卻不認同,“你有沒有想過,你用的是東宮的布料,總該退點本錢。”


 


我快哭出來了,“你要扣多少?”


 


他揚了揚嘴角,“給你抹個零,你得六兩。”


 


我未作聲,轉過身蒙著臉,未過多久,手心竟有些湿潤,眼淚沿著指縫細細滲出,滑落到我手背上。


 


他發覺我不對,忙道:“你別哭啊,我和你開玩笑的,真的。”


 


我搖了搖頭,“其實我覺得你說得非常正確,我不怨你,隻是有一點點傷心,很快就好。”


 


半晌,他輕聲道:“今晚街上有燈會,我帶你出去看,就當給你賠個不是。”


 


6


 


街上火樹銀花,遊人如織,果然令人心情大好。


 


我望著遠處一盞金燦燦的燈籠直了眼,“你瞧那燈籠……”


 


太子點了點頭,“璀璨光華,正襯人間盛景。”


 


“像不像一塊圓圓的金子。”我揉了揉眼睛。


 


“……”


 


“你等一下。”他忽然急匆匆地跑開,不久便將一個東西交到我手中,我仔細一看,正是方才掛著的那燈籠。


 


“祝初瑾兒此生華貴如金。”他說。


 


我轉過頭,正巧與他四目相對,那雙眸子裡映動著焰火的簇簇光澤,十分好看。


 


我笑著謝了他,這燈籠倒是好意頭,可惜看燈人的心境已和從前大不相同。


 


“初家的事我一直留意著,當時伯父落難來得倉促,我總覺著蹊蹺,若我可以,不會叫他一直淪落。”他認真道。


 


我又謝了他,正走著,忽見一個壯漢在攢動的人群裡高聲叫著追人。


 


“小世子您慢些跑!趕快和小人回府吧!”


 


我順著方向看去,一個衣著錦服的小孩動作靈活,溜得飛快。


 


“那不是魏王家的你堂弟嗎?”我笑了笑,“怕不是又在逃學?”


 


魏王是太子叔父,二人關系親厚,因而太子也時常將世子接來東宮親自教習功課。


 


隻是孩子年幼頑皮,極難管教。


 


太子果然沉了臉,吩咐幾個侍衛把小世子抓了回來。


 


“華琦你給我老實點!”他聲色俱厲,“現在去東宮,不補完功課不許回府!”


 


誰知回宮後又鬧了起來,小孩子不肯學,抓著我的手臂躲到我身後,哭唧唧道:“姐姐救我,太子哥哥他打我!”


 


太子:“?我……”


 


我翻了翻他的課本,並不算難,我從小熟讀詩書,還應付得來。


 


“太子殿下,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我的笑裡帶著一絲懇求,“不如把他交給我,我幫他把落下的功課補上。”


 


華臨不假思索,“好!”


 


“然後你每日給我五十兩。”我忙補充,“好就這麼定了,殿下當真是心胸開闊,爽快利落,不愧為人中龍鳳……”


 


他噎了噎,“若學不會,工錢倒扣。”


 


我哼了一聲,“華臨,你特別像那個……街頭惡霸。”


 


我就這樣教了快十日,每次都是輕聲細語,繪聲繪色,時不時拿些吃的玩的,課間還與他說故事聽,哄得小世子耐心了不少。


 


正午我守著他讀書,聽他念了幾篇便覺眼皮發沉。


 


我撐著頭,意識逐漸朦朧,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房間裡。


 


我忙起身,一出門就撞上太子,“我……我這是?”


 


“你睡著了,我遣人把你扛回去的。”他漫不經心調侃著,“找了五個丫鬟才勉強扛動的。”


 


“華臨我跟你拼了!”我衝上去,被他拎著往外走。


 


“小孩等你半天了。”


 


今日學得有些晚,小世子夜裡宿在東宮,吵著要我哄他入睡。我依了,他卻依舊眨巴著眼睛道:


 


“我要太子哥哥也一起來,我們睡在一處。”


 


我有些尷尬,“太子哥哥要是來了,那初姐姐就先走了。”


 


他脆生生道:“不行,他來講故事,初姐姐和我一起聽,不然我明天就不學。”


 


他不學我就沒工錢拿,沒工錢拿就沒辦法還債,這個小兔崽子真是把我拿捏得SS的。


 


我本以為太子不會來,誰知他聽說後竟欣然前往,比我給他錢時還要快些。


 


我盯著他含笑道:“您會講故事嗎?”


 


7


 


一刻鍾後,我們三人平整地躺在一起,小世子橫在中間,哭著說故事不好聽。


 


“你懂什麼,”他嗔道,“這是戰國策的第一篇,秦興師臨周而求九鼎……”


 


小世子哭得更大聲,“我覺得像是在上課……”


 


太子氣得背過臉去,我隻想笑。


 


“那你想聽什麼?”他問。


 


“太子哥哥,你有喜歡的人嗎?”小孩語出驚人,“我想聽聽她是什麼樣子。”


 


我和太子一同沉默了,空氣忽然變得有些凝滯,令我險些喘不上氣。


 


隻一句,令我緊張得手心發冷,心跳飛快。


 


其實我也想知道。


 


他很快開口,“聰明、漂亮、勇敢。”


 


我的心涼了涼,這肯定不是我。


 


我第一次任務就辦砸了,第二次也算砸了,實在不太聰明的樣子。


 


去醉香樓前他親口否認了我的相貌,他覺得並不漂亮。


 


我為了錢在他面前哭了好幾次,應該也不勇敢吧。


 


“她在街上跑著,衣裙翩翩,頭發烏黑濃密……”


 


真羨慕啊,我的頭發都快掉光了,濃密……那是很多年前了。


 


我悽涼地望了小世子一眼,他倒是心寬,睡得很沉。


 


“不過她好像不太喜歡孤,孤決定還是慢慢來……”


 


聽不下去了,我打斷他,“別講了,小世子睡著了。”


 


罷了,我如今這家世連蔣莘都瞧不上,何況是金尊玉貴的太子呢?


 


更別說他與我一見面,不到幾句便吵起來,討厭我還來不及。


 


我和他各自回房。我心緒重重,在窗前斜倚著發呆。


 


有人叩門,是太子。


 


“我瞧你燈還沒熄,睡不著?”


 


“白日裡睡多了。”我故作輕松。


 


“喏,小孩畫的你。”


 


他遞給我一幅畫卷,我展開來看,畫上是我午時手肘託腮、昏昏欲睡的憨狀,不過工筆極好,樣貌如生,精細入微,連睫毛都瞧得清。


 


我笑笑,“畫得很好,下次別畫了。”


 


他看著被我堆在角落裡的那件華服大氅,問道:“為何不穿?明明是男女同款。”


 


“太大了,袖子也長,拖來拖去。”我恨自己被迫多花了四十兩,買了一件沒用的東西。


 


他聽罷拿起針線,煞有介事地修修補補。


 


我睜大了眼,“你還會改衣裳?”


 


“不會。”他直截了當,“但我想你穿。”


 


我心中動了一下,臉有些發熱,腦中亂七八糟。


 


“母後想撮合我和國公府嫡女,父皇也贊成。”


 


燈下,他刺著蜈蚣一樣的針腳,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我大驚,正要開口問,他又接著道:


 


“你明日陪我進宮看母後,演一下與我情投意合,算你一日工錢,你看如何?”


 


8


 


我愣了半晌,點了點頭。


 


原是要我幫忙,難怪獻了點殷勤呢。


 


我這邊倒是不用演,主要還是看你戲怎麼樣。


 


跨進宮門,我的心情立時變得復雜。這地方我從前常來,要不是那黛瓦朱牆提醒了我,我差點忘了自己也曾是天之驕女。


 


“你再給本宮說一遍!”


 


皇後摔了手裡的茶盞,水濺到華臨臉上,他跪下道:


 


“兒臣是真心愛慕瑾兒,望母後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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