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媽是個傻子,她被外婆嫁了十幾次後,最後一次嫁給了我爸爸。
爸爸是那附近有名的老光棍,奶奶實在沒有辦法,花了八百塊就讓我媽媽給他做了老婆。
媽媽嫁給爸爸沒多久,生理期到了,爸爸開心地在村裡炫耀,說我媽會流血,會來月經,那絕對會生娃兒。
奶奶也很高興,盼著媽媽給她生個孫子,據說那段時間每天媽媽都可以吃一個雞蛋。
媽媽嫁給爸爸的第二年,生了我。
1
最開始村裡的人都說,媽媽懷了我以後,皮膚都變好了,我一定是一個福星。
還說我媽一定能生個兒子,爸爸那段時間也說,等他兒子出生了,他也要出去打工,再怎麼也要給他的大兒子掙個老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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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終究沒有如願,生下來的我是個女孩。
奶奶當場氣得躺在了地上,大哭道:「可惜了老子的八百塊錢哦!可惜了喂了這麼多蛋,結果給老子生下來一個耙殼蛋。」
2
我從小就不喜歡媽媽,她總是髒兮兮的,滿頭亂糟糟的頭發像是街上要飯的。
可是我去哪兒她都跟著我,村裡的小孩經常圍著我們轉著圈子罵:「小傻子帶個大傻子,傻子生傻子,小傻子以後也長成大傻子。」
我那時候很蠢,以為隻要媽媽不跟著我,他們就不會欺負我了。
媽媽擋在我的面前,我一拳頭砸在她後背上道:「你滾!我不要你跟著,你不是我媽媽。」
她轉過身,看著我,癟著嘴,眼淚在紅紅的眼眶中打轉。
但也隻是委屈地看著我,張著嘴喊著我的名字:「燕兒!燕兒!」。
我避開她的眼神不看她,隻是依舊執拗地喊道:「你走!你走!都怪你!為什麼你是我的媽媽,我不要你做我媽媽。」
她沒有走,隻是拿著一根棍子驅趕著那些小孩。
小孩們也被激怒了,或許是覺得一個傻子竟敢反抗,紛紛撿起地上的小石子、土塊,朝我們砸了過來。
「傻子婆娘還敢打人了,走!今天不打到她們求饒,我們不回去。」
媽媽拿棍子打中一個小孩,那小孩頓時就大哭了起來,扔土塊扔得更勤了,一邊扔一邊大哭道:「我要回去告訴我爸爸媽媽!」
一些土塊砸到了我的臉上,媽媽趕緊將我抱住。
她衝著那群小孩不停咿呀咿呀地叫著,試圖將他們兇走。
土塊和石塊不停砸過來,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但是她依舊將我抱得緊緊的,我看到她的頭被砸破了,血順著額頭不停往下落。
那群小孩看見了,終於放下了手裡的「作案工具」,一窩蜂散了回家。
媽媽將我松開,仔細地檢查著我道:「燕兒?燕兒?」
我心裡那些無名的情緒,伴隨著她這一聲又一聲的燕兒還有她額頭上流下來的血,一點點散了幹淨。
3
據說生我的時候,我家的屋檐下有很多燕子飛來,那個時候他們懶得給我取名字,我就叫了李燕。
不過很少有人會叫我的名字,奶奶叫我討債的,爸爸叫我賠錢貨。
村裡的人大多叫我小傻子,會叫我名字的大多時候隻有我的傻子媽媽,還有一個我很喜歡的大姐姐,她的名字叫勝楠,我叫她楠姐姐。
她讀書很好,人也很溫柔,還會幫我和傻子媽媽洗頭。
她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會把她不穿的衣服給我穿,還會教我認字,她奶奶不喜歡我們,每次她有什麼好吃的都會偷偷給我和我媽媽吃。
我們時常去河邊摸魚,拿到山上烤來吃。放點鹽,放點辣椒粉,小魚被烤得焦黃噴香。
她把魚遞給我的時候,低著頭挽著發,溫柔得不像樣子。
鼻子裡都是她洗發水香香的味道,我鬼使神差地說道:「楠姐姐要是你是我媽媽就好了,你怎麼不是我媽媽啊!」
她愣在當場,手指敲在我頭上道:「我就比你大幾歲,你不知羞啊?你媽媽聽見了該多難受!」
難受?媽媽會難受嗎?她能懂難受嗎?
我一抬頭,對上一雙依舊迷茫懵懂的眼,她的褲腳扎到了膝蓋上,腳上全是淤泥,褲子上也是,捧著一尾約莫一斤來重的魚。
討好地看著我道:「燕兒!燕兒!魚!魚!」
「你要的魚!」
她說著拿手擦了擦眼睛,黝黑的手背在眼角蹭了又蹭,臉上卻一直掛著討好的笑。
傻子媽媽一直小心翼翼地討好著我,她拼盡全力給我她能給的一切。
奶奶他們不喜歡我,但是我還是每天都能吃到雞蛋,傻子媽媽不管去偷還是去搶她都會給我。
直到有一天被奶奶發現了,她被奶奶拿竹竿滿村追著打,打到竹竿都破了,上面粘著殷紅的血跡。
雞蛋我再也吃不下了,我不懂我明明是嫌棄她的,可是看到她挨打,我的心竟會那麼難受。
我哭著讓她別拿了,我不吃雞蛋,我討厭吃雞蛋。
奶奶聽到了,順手給了我一巴掌:「都是你這個賠錢貨,你那個傻子媽,還敢拿我的雞蛋喂你,你吃了也不怕遭天譴。」
這一巴掌,讓那個一直挨打的傻子媽媽發了瘋,她衝過來,將我緊緊抱住,像護住小雞仔的母雞,衝著奶奶呀呀地號叫著:「燕兒!燕兒!
燕兒是……我的!」
說著放下我,躬起身子,像發狂的牛朝著奶奶撞了過去。
奶奶被撞倒在地上,叫喚著:「哎喲!哎喲!」
她已經被奶奶打了好幾年,她是怕奶奶的,她抱著我的手都在發抖。
那天晚上下著暴雨,爸爸從外面回來。
整個村子裡都回蕩著媽媽挨打的哀號。
我跪在地上不停地求他:「爸爸!別打了!別打了!我不吃雞蛋了!」
「我以後都不吃雞蛋了!」
回應我的是一棍子一棍子打在我的傻媽媽身上,我吃的每一個雞蛋都帶著我媽媽的血。
起初媽媽隻是被動地挨打,直到我衝過去,那棍子也打在了我身上。
竟然是那麼那麼疼。
可是這樣的疼,我的媽媽每天都在承受。
隻因為她是傻子,同時她又是人,人和家畜不一樣,他們隻能被賣一次,傻子媽媽被賣了十多次。
因為我挨了打,傻子媽媽馬上將我拉到身後。
她像一張拉滿的弓,整個人繃緊,蓄勢待發。
我毫不懷疑,隻要爸爸對我動手,她就會撲過去。
爸爸也怕了,他往後退了退,虛張聲勢道:「怎麼了?你們母女偷了雞蛋,我還不能動手打了?」
話雖這麼說,棍子卻被扔到了一邊。
晚上我趁他們睡著了,偷了一小杯爸爸的白酒給媽媽擦傷口,楠姐姐說了傷口要消毒。
她疼得龇牙咧嘴,我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她立馬又換了討好的笑容道:「燕兒擦得不疼!不疼!」
4
傻子媽媽的身體一直都是很健康的,沒有生過什麼病。
隻有一次,她拉肚子拉到虛弱,甚至燒了兩天兩夜。
那時候村裡有家的豬發病S了,埋在了後山上。
過了幾天,他們來我們家找我爸說我媽把豬挖了出來,讓我爸別吃,怕吃了出問題。
可是媽媽回來的時候,無論爸爸怎麼問都問不出一個字。
直到到了夜裡,她不停地跑廁所。
到後面她整個人站都站不起來了。
我去求奶奶和爸爸帶她去看醫生,他們隻說S了算了,還可以省一個人的飯。
我沒有辦法,看著躺在床上咿呀叫喚的媽媽。
再也忍不住哭道:「你們不是想要弟弟嗎?媽媽S了誰給你們生弟弟啊?」
就這樣爸爸找來了村醫,問了好幾次,才猜出媽媽吃了S豬,醫生開了些藥就走了。
我當時實在有些生氣,因為那豬剛S的時候。
我就跟她說了好幾次,那個不能吃,吃了會吃S人。
結果她還是吃了。
我給她倒了開水,喂了藥,也不和她說話。
她跟我比畫什麼,我都沒理她。
她越比畫越急,到後面竟然哭了出來。
我撇過頭,依舊不看她。
她小心翼翼地扯我的衣服,低聲道:「豬腦,豬腦,吃了聰明!」
說著又指了指她的腦袋道:「這裡笨!吃了聰明。」
「燕兒喜歡聰明。」
「變聰明,做燕兒媽媽。」
5
我一直以為她不懂,原來她什麼都懂。
我忍住眼淚,拿帕子擰幹給她擦了臉,她懵懂地看著我,眼裡依舊是迷茫和不知所措。
「笨媽媽、聰明媽媽都是媽媽,以後不能再去吃S豬腦了知道嗎?」
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而後一個勁兒地說:「我聽燕兒的,我都聽燕兒的。」
我小學快畢業的時候,媽媽依舊沒有生出男孩。
我有些難過,又有些慶幸。
難過於,我和媽媽挨罵的次數更多了,又慶幸於至少不會有另一個小孩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
爸爸對於兒子已經魔怔了,以至於我每天回家,他看到我都會莫名地發火生氣。
「讀個屁的書!讀了也是別人家的。」
我沉默地聽著,縮在角落裡寫作業。
他似乎還是不解氣,抬腳就要踹過來。
媽媽在屋檐下宰豬草,一下子蹿了過來將他撲倒在地。
咿呀咿呀地叫喚著:「燕兒!跑!跑!」
跑?我們可以跑到哪兒去?這個世界那麼大,哪裡可以容得下我們?
我起身將她拉了起來,爸爸拿起棍子就要打。
我緊緊握住媽媽的手,鼓起勇氣去遊說爸爸,道:「爸,讀書是國家給錢,我認幾個字,以後才好多掙錢孝敬你啊?」
「爸,你把媽媽打壞了,誰給你幹活?」
媽媽也緊緊攥著我的手腕,我知道她隨時都準備為了我拼命,可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又被毒打?
那個男人,懦弱、自私、惡心,隻有從他的利益來說,才可能說服他。
他終於扔了棍子,而後惡狠狠地對我說道:「你以後要是不拿錢孝敬老子,老子弄S你!」
我和媽媽的日子沒有好過兩天,小叔就拎了一瓶酒來找爸爸。
他們在飯桌上醉得一塌糊塗,小叔握著爸爸的手,一邊哭一邊說道:「哥,你這沒個後人,兄弟我心痛啊!」
爸爸聽到這話,看著我和媽媽,眼神更加厭惡,順勢就拿著酒杯砸了過來。
我眼疾手快地拉著媽媽躲開。
而後小叔繼續說道:「哥,你打她也沒用,我家幾個小子過繼一個給你怎麼樣?以後你也算有個香火。」
三言兩語,爸爸就把小叔最小的兒子過繼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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