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4-10-29 20:23:474081

中了。


「砰。」


又中了。


池澈很蒙,旁邊的人也很蒙,他接著繼續按,結果每按一下,都有一個氣球應聲而破。


二十發打完,一個都沒空。


「我靠,」他震驚,「雙雙,你嘴開過光吧?」


我皮笑肉不笑:「行了,過癮沒,不過癮就繼續。」


然後池澈一個人發完了泡沫板上所有的氣球。


一個都沒空。


他抱了三個大玩偶,非常興奮地叫我名字。


彼時我正在一邊跟攤主說話。


「那個泡沫板不能用了,全戳爛了,我一塊轉賬給你。


「玩偶的話我按賣價付給你,待會兒有人問他怎麼突然這麼厲害的話,你別把你在板子後面用長針戳的事情給說出去。


「他還想玩的話,我下次還來照顧你生意。」


「雙雙!」


「那就這樣吧,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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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結束對話,轉頭從池澈手裏抱走一個大玩偶,正好是那個哈士奇。


「肯定是有你在,我才突然這麼厲害。


「不過雙雙,好奇怪,有幾次我感覺我還沒開槍它就爆了……是錯覺嗎?」


「沒有,」我騰出一隻手拉著他的衣擺,「你很厲害,我們回家。」


話音剛落,我就看見不遠處的露臺上站著一個人。


那姑娘漂亮又有氣質,身邊站了一個大高個,身形極佳。


她也看見了我,微笑著沖我招手。


我笑了,說:「怎麼突然回來了?」


「陳岑。」


十一


「怎麼突然回國了?你才出去沒多久。」


「處理點私事。」


陸家在海邊有別墅,因為陸以恆總是帶人去玩,我不和他住同一棟。


夏末,夜裏的風涼了些,但也帶著白天的餘熱。


我邀請陳岑跟那個男人在這裏住下。


池澈喜歡海,每年夏天我們都經常住在這兒。


「……他是?」


「同門師弟,美籍華人,」陳岑笑了笑,「目前還沒確定,隻是一起回來,他要去幫導師聯系舊友。」


男人叫謝書博,個子高,笑起來有兩顆虎牙。


他跟池澈在沙灘上聊天。


池澈很快拿了幾個貝殼跑過來:「雙雙,我要用它串串子!」


謝書博不知從哪兒摘了朵花兒,遞給陳岑:「它今天很不幸,因為你在,我忍不住想摘下來送給你。」


陳岑笑出了聲。


我笑得無奈。


真是差距啊,蠢狗。


這樣的貝殼,他每年都要撿給我,都放在玻璃櫃裏的。


不過,我從池澈手裏拿過貝殼,拍了拍上面的沙,接著,當著他的面對裏面吹了口氣。


我又把貝殼舉到他耳邊:「有沒有聽見什麼?」


他茫然道:「除了轟隆隆的,還有什麼?」


「有啊,」我笑了笑,「還有陸灀剛剛對你傳的話,蠢狗,我喜歡每天都看見你這麼蠢的樣子。」


池澈一愣,接著臉漲得通紅,轉了過去,語無倫次:「我我我……我也喜歡。」


於是當晚,群裏又爆了。


666:「全體成員!!!雙雙說她喜歡我!!!」


還一連著刷了幾十條屏。


他的哥們都被炸了出來。


「池哥!!!她怎麼說的???」


「我靠,大冰山也會說這倆字???」


「這年我池哥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叫對手。」


「所以她怎麼說的???原話???趕緊的啊!!!」


666:「她說喜歡看我每天都那麼蠢的樣子!!!」


666:「她都不說別人!隻說我!她明明可以說習慣了!但是她說喜歡!!」


666:「她就是喜歡我!暗戀我!不好意思說出來!沒關系!哥中意她哥就要追著她!」


一眾哥們:「6。」


戀愛腦,真沒救了。


十二


第二天打算做燒烤。


謝書博穿著個背心短褲在洗菜,陳岑站在旁邊跟他說話。


兩人說說笑笑,我在二樓,看得有些恍惚。


我在想如果當時不告訴她,她和陸以恆會怎樣。


但我覺得隻會延遲他們分道揚鑣的時間。


陸以恆是真的惦記了她三年。


也是真的找了三年像她的女孩。


很早我就從他的細節裏發現了,陸以恆,我哥,跟父親一樣的德行。


永遠喜歡高高在上,得不到的。


得到了就會膩,隻喜歡徵服的過程。


所以我不喜歡,也不信,所謂真愛的發生。


可池澈總讓我覺得,愛可以熱烈又綿長,就像一場永不落幕的夏天。


「雙雙。」


一隻手突然蒙住了我的眼睛。


我抓住池澈的手腕,移開,才發現他又一臉氣呼呼的:「嗯?」


「他就那麼好看?」


哦,蠢狗以為我在看謝書博。


「我隻是沒帶那種衣服而已。」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短袖長褲,隻露出手臂和腳。


「……你不熱?」


「露太多了,不喜歡,」池澈委屈巴巴地看著我,「而且不想給人看。」


我突然就起了壞心思,手捏住了他的衣角:「真的?」


下一秒,緩緩往裏探了進去。


他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我眨了眨眼:「嗯?」


「喀喀。」


池澈咳嗽了幾聲,我看見他紅透的耳根,接著,我的手腕被他攥住。


「剛剛說錯了……」


他聲音很低。


動作卻輕。


「是……不想給除了你以外的人看。」


衣角被完全撩起,池澈扣著我的手,緩緩往腹肌上摸。


我猛地一下把手抽回來,轉頭就走:「知道了!」


我的耳根也開始發燙了。


這蠢狗。


……


傍晚在院子裏烤肉。


我故意沒下去,又在二樓觀察樓下兩人的親昵。


陳岑變了很多。


以前那副波瀾不驚、冷淡克制的模樣沒了。


如今的她總是在笑,玩笑也開得多了,我看見幾次她敲謝書博的腦袋,謝書博估摸著得一米九,還總是彎著腰給她敲。


「雙雙,又在偷窺別人,是我魅力不夠嗎?」


池澈換了身短袖短褲,故作姿態地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蠢狗。


我正要說話,卻聽見前面大門被推開,吱呀一聲,有人來了。


有這裏鑰匙的,除了爸媽,就隻有陸以恆。


「走!」


我拉著池澈跑下樓,但還是晚了。


陸以恆怔在原地,看著後院的陳岑和謝書博。


謝書博的手還親昵地掐著她的臉。


「……岑岑?」


陸以恆深吸了口氣,表情變得猙獰而隱忍,手緊握成了拳,有些顫:「他是誰?」


陳岑說話之前,謝書博微笑著把她護在了身後。


「你好,我是謝書博,陳岑的師……」


「男朋友。」


這話是陳岑說的。


陸以恆的臉色變得更難看。


我跟池澈就站在樓梯間。


「哥,」我叫他,「你怎麼來了?」


陸以恆回頭看了看我和池澈,又看了看陳岑和謝書博。


沉默了一會兒,他忽然笑了。


「我說,我說那天怎麼會出意外……」


他指的是生日前一天,那群狐朋狗友組的,美其名曰再玩一把就收手的局。


「原來,」陸以恆眼神再次落到了我身上,「是因為你們認識啊?」


「陸灀,你不是從來不喜歡摻和麻煩事兒嗎?為什麼這次……」


「是我。」


我一怔,池澈已經站了出來,他跟陸以恆對峙著:「哥,不是雙雙幹的,是我看不慣,我背著她告訴陳岑姐的。」


「池澈,我待你不薄吧?」


陸以恆深吸一口氣,直直往池澈面前走,我從來沒見過他發火,心一慌:「不是,哥,是我……」


「陸以恆。」


陳岑的聲音清脆,一下就叫住了他。


「就算那天我沒有撞見,就憑你的德行,難道不會發生第二次?」


「沒有,岑岑,那天是他們聽說了,一直讓我跟他們去玩一把,是他們把我說動了,岑岑,我本來不想的。」


陸以恆連忙朝她那裏走,但陳岑退了一步,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


我蒙了,池澈和謝書博也蒙了。


「陸以恆,我記得,你第一次帶我去你們的局,你一句不玩,他們連酒都不灌你一杯,」陳岑收回手,淡淡道,「你現在是在裝什麼?」


「我……」


「誠然,那個考驗你的賭局很有病,是我頭腦一熱答應下來的,這點我道歉,」她繼續說,「但是,我們不能否認,它沒有讓我倒楣地對你動心,不是麼?


「那四個月,是我在給自己找答案。


「而它結束的最後一天,答案浮出水面了。」


「所以自始至終,這都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我還你一句抱歉,你挨我一巴掌,以後,我們兩清。」


十三


池澈被陸以恆趕了出去。


其實也不算趕,我也沒跟陸以恆待在一起了,他又喝了很多酒,似乎這樣就能把那些混賬事兒都忘掉。


陳岑跟謝書博本來就沒打算在國內待多久,事情處理完就走了。


我拖著箱子走的時候,陸以恆就在沙發上爛醉。


「陸灀。」


「嗯。」


他喝了一口酒,笑著說:「是你幹的吧?」


能猜到,我毫不意外:「是我。」


「池澈那小子,哪有這種心思,」他還是笑著的,「一門心思都在你這裏,小時候就說要娶你,還真堅持了十幾年。」


我垂眸不語。


「真是難得啊。」


「哥,你總不能否認,這個世界上沒有愛情,」我說,「但你如果改不掉,你這輩子,不會有愛情的。」


陸以恆笑了,沒說話。


我在走出玄關前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


「如果我沒有遇見池澈,遇見的是和你一樣的男人,你的良心,不會那麼安定的。


「所以哥,放過陳岑姐吧,早就該承認了,你不配得到她。」


……


「怎麼不開心了,蠢狗。」


我搬去了學校旁邊的公寓,跟池澈住的是正對門。


「雙雙,陸哥是不是不待見我了啊?」


他面容苦惱:「那以後我就不敢去找你了,你要多來找我啊。


「現在不待見還好,萬一以後他也不待見我,那怎麼辦?」


我明知故問:「以後?什麼以後?難道你要嫁給我?」


「雙雙,」池澈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調戲我,又不負責。」


「怎麼負責?」


我傾身靠近他,池澈僵了,不敢動。


「我是女孩子,我娶不了你。」


他眨了眨眼睛。


我歪著頭看他。


「雙雙,你這樣,我會想多的。」


「怎樣?」


我繼續明知故問,雙眸含笑地盯著他:「這樣?還是別的?」


我們之間的距離很近,是我傾身多一些。


我看見池澈的喉結緩緩滑動了一下。


他的唇開始靠近我的。


但在距離僅剩一寸的時候,我哈哈大笑著退開:「蠢狗,是不是想親我?」


池澈羞得猛地起身,頭都不回地往外跑:「陸灀,你又欺負我,我真的要生氣了啊。」


「那等會,」我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回來,「我哄你一下。」


「一下怎麼夠唔……」


嗯,哄一下確實不太夠。


所以我踮腳,勾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哄一下不夠,那親一下,夠不夠?」


「或者說,隻是一下,不太夠。」


池澈一臉大腦死機的模樣。


「雙雙,你你你怎麼突然……不行,這次必須負責了,陸灀,你你你如果不負責,我就,就去告訴阿姨,我去控訴你,對我始亂……」


「嗯,負責。」


我笑了,傾身抱住池澈,把腦袋埋了過去:「我娶不了你,不過,你可以娶我啊。」


十二歲的池澈,在日記本裏擦了又寫,留下過一些話。


「今天老師告訴我們結了婚,就可以光明正大一輩子在一起。」


「可是雙雙告訴我結了婚可以離,不離婚也可以過得像離婚。我不太懂她的意思。」


「我說我想一輩子都和雙雙在一起。」


「她又罵我了。還笑我幼稚。」


「我不信。」


「我就要和她結婚,要跟她一輩子都在一起。」


「到時候。我就可以笑她幼稚了。」


十四


我的賬號很快又更新了兩條。


第一條。


陸灀:勇敢去愛的人從來都不是舔狗[圖片]。


圖片裏,是一對十指相扣的手。


第二條。


陸灀:[圖片]。


是一張畫,女孩子漂亮的側臉上綴了些碎發,背後是教室,正認真聽著課。


下麵有一段一筆一劃整整齊齊的文字。


「我的月亮清冷孤傲,看不見我也沒關系。」


「她隻需要站在那裏,我會去愛她。」


而現在有了新的、不同的,墨水的字跡,娟秀而漂亮。


「月亮一直都在那裏,因為她早就愛上你啦。」


小劇場:


池澈(氣急敗壞):雙雙!你為什麼要把我那麼矯情的話發出去!


陸灀(笑):因為你很可愛啊。


池澈(蠢狗臉紅):qwq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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