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找理由都找這麼離譜的嗎?拍電視劇呢?怎麼不說我被鬼上身了呢。
“我怎麼不知道我夢遊?”
“別說你了,我以前也不知道。”
南乙生平第一次脫口而出。
秦一隅抓重點第一名,立刻問:“以前?什麼以前?”
該死。南乙閉了閉眼,把話往回圓:“以前也沒聽說過你有這種怪癖,這麼離譜的事,應該會有人爆料的吧。”
說完,他心想,今晚就算不睡覺也要錄像留下證據。
這話倒是不假。秦一隅一時間找不出什麼紕漏,隻能眼睜睜看著南乙從自己的床上下來,頂著眼下兩片烏青走進洗手間洗漱。
雖然嘴上沒說,但他壓根兒不相信自己會夢遊,從生下來就沒聽人說過。他從枕頭旁摸到手機,給周淮發了消息。
[一條賽級小魚:淮子,我夢遊過嗎?]
數來數去,之前和他同睡一間房的也就是周淮了,雖然也就一兩次。要是他夢遊,周淮肯定知道。
沒多久就收到回信。
[淮子:怎麼,你是想為你每次半夜偷吃我東西找借口是嗎?門兒都沒有!給我買!上次的巧克力蛋糕,還有之前的半張披薩!你吃就吃吧弄得滿地都是!]
[一條賽級小魚:都告訴你了我沒偷吃,我需要偷吃嗎?我向來都是正大光明地吃!]
這說明什麼?根本就沒有什麼夢遊。
得到驗證的秦一隅信心滿滿,穿上拖鞋,拿著手機打算找正在洗臉的南乙對峙,可一起身,他忽然想到點別的,又坐回來,繼續埋頭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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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是搞不明白,既然自己根本沒有夢遊,那這事兒就完全沒邏輯。
那南乙為什麼會在他的床上?
於是他將早上睜眼後看到的一切,以及南乙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一五一十不含任何加工地轉述給了周淮,並急切地等待對方的回答,急到背著手滿屋子亂走。
半天沒等到回復,南乙先從洗手間出來。他半眯著眼,將打湿的額發往後捋,難得地露出整張臉,和秦一隅撞了個正著。
秦一隅愣愣地盯著這張掛著水珠的臉,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這小子長得確實牛逼。
“你要用?”南乙側了身,給他騰地方。
這人可真逗,秦一隅想,大半夜跑到別人的床上睡覺,睡著睡著還鑽他懷裡,結果起來就翻臉不認人,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他搞不懂,怎麼做到幹了這麼離譜的事還這麼酷的。
這種困惑一直持續到他們進入排練室。
嚴霽和遲之陽正做著手指熱身訓練,滿臉神清氣爽,不知道的還以為昨天去了溫泉泡湯按摩一條龍,反觀他倆,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诶?”嚴霽看向南乙,“小乙昨晚沒睡好嗎?怎麼黑眼圈這麼明顯。”
準確說是幾乎沒睡。
南乙隨便找了個借口:“沒事,有點認床。”
他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因為他根本睡的不是自己的床。
果然,秦一隅的表情也變得奇怪起來。
認床?怎麼,是睡了他的床還不滿意嗎?有什麼不滿意的,他的床不好嗎?不好為什麼要上他的床?
“你想什麼呢?”遲之陽拿胳膊捅了捅他手肘,陰陽怪氣,“該不會昨晚連夜寫歌了吧大主唱?”
秦一隅毫不客氣地回擊:“你這麼問,該不會你倆昨晚在床上刻苦寫歌了吧小鼓手?”
誰成想,一向容易炸毛的遲之陽竟然相當穩定,眨了眨眼,一臉單純:“我倆昨天沒寫歌,在床上看蠟筆小新來著。”
秦一隅傻眼了。
“真的假的?”
嚴霽點了點頭:“看了五集。”
秦一隅閉了閉眼,吐出一口氣。
“你們怎麼不叫我!”
嚴霽和遲之陽都沉默了,南乙心想,你昨天就差開門自己去隔壁看了。
“排練吧。”他背好了貝斯,插上效果器和音箱。
他們都有不少自己之前寫好的demo或樂段,在目前還沒有頭緒的情況下,南乙提議先把之前的存貨拿出來試一試,找靈感之餘練一練默契度。
就這樣,三人開始試demo,秦一隅坐在轉椅上聽,聽著聽著,很快就進到南乙的貝斯線裡,不一會兒,他找嚴霽要了一個midi鍵盤,右手隨意地彈著,鼓搗了半天。
排練室的空調出了問題,溫度下不去,很悶熱,遲之陽打鼓打得滿頭大汗,出去找了工作人員,回來的時候說:“他們說已經找了維修師傅了,但是這兒太遠,上門需要時間。”
“沒事兒。”南乙一隻手託著琴,另一隻手抬起來,用牙齒叼住手腕的黑色皮筋,扯了下來,隨手把頭發扎好。
汗從額頭淌到下颌骨,被排練室的燈光一照,和他那排耳釘一樣,亮晶晶的。
秦一隅壓根沒意識到自己在盯著看。
晝夜溫差大,早上出門前南乙套了件黑色衛衣,現在又熱又悶,扎頭發效果也不大。又等了一會兒,他取下琴,推門出去。
“幹嘛去?”坐在椅子上的遲之陽揚長脖子。
“借點東西。”門關上了。
十分鍾後他回來了,左手提了個深灰色小工具箱,右手拎著塑料袋,裡頭裝著四瓶冰可樂。
“回來了?”遲之陽熱得滿頭汗,他一熱頭發就炸毛,現在已經炸成了一頭白花花的羊毛卷,連搭在肩上的小辮子都呲了毛。
南乙嗯了一聲,將飲料袋子遞給他。隻揚了一下下巴,遲之陽便心領神會,接過來把可樂分了。
喝了口飲料,他右手抓住衛衣邊緣,單手脫掉,扔到沙發上,然後打開工具箱,對著立式空調找出合適的螺絲刀,背對著三人麻利地拆開後蓋,安安靜靜地鼓搗著。
他的頭發扎著,露出一小段脖頸,很白,有一塊微突的骨頭,再往下就是肩背,線條很好看。白色短袖的剪裁比衛衣合身太多,布料很薄,又被汗沾湿,緊密地貼在後背,腰線一覽無餘。
好細。
南乙抬手去拿擱在空調頂部的螺絲刀,衣擺往上,露出一小截腰身,靠近牛仔褲的地方隱隱有兩個淺窩,凹進去。
秦一隅突然想起自己躲在村裡,總愛跟著一個老人學捏陶土杯。他明明很會彈琴,但手卻很笨,每次都會在杯子上留下自己的兩個拇指印。
他抬眼,盯住南乙背後的腰窩,直到白色衣擺落下。
這就是他早上抱著的腰。
空調運作的聲音忽然響起,冷風吹了出來,懟著秦一隅的臉,熱的汗被冷風一激,秦一隅猛地清醒,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可怕的是,他甚至能回憶起抱著他的那種感覺,暖的,有些硌骨頭,但不難受,很……
舒服。
“操。”
他給了自己一巴掌,雖然沒怎麼用力,但還是把其他三人都嚇了一跳。
“你有病吧?”遲之陽一臉認真。
誰知秦一隅同樣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也覺得是。”
聽到聲音,南乙轉過身來,平直地看了他一眼,視線瞟到他手邊沒開的可樂,低下頭,拍掉了手上的灰。
“修好了,繼續吧。”
“太靠譜了小乙。”
“得救了得救了,我剛剛快熱死了,小乙你太牛了!”
秦一隅的手機響了,提示音有如天降神兵,將他從奇怪的想象中拉了出來。
他松了口氣,如釋重負地解鎖,眼前卻出現一瓶已經擰開蓋子的可樂。
秦一隅抬頭,對上那雙淺色的眼。他的眼裡沒什麼情緒,甚至他整個人都沒什麼情緒,隻是把手裡的可樂往前遞了遞。
“謝謝。”秦一隅有些懵,接過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很冰,湿的。
他差點打了個顫,事後復盤時認為是空調溫度太低所導致的。
飲料一接,南乙就走了,重新背上了他那把五弦貝斯。
秦一隅沒來得及喝飲料,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他這才想起來看消息。
[淮子:等一下!]
[淮子:別吵,我在思考。]
[淮子:秦一隅,哥賭上22年給子生涯的榮譽和尊嚴告訴你,這小子百分之一百喜歡你!他超愛你!]
作者有話說:
秦一隅的自我攻略在座的各位都有責任()
包括南乙小朋友本人
【crazy bank小劇場】
[不燼木排練室]:
“恆刻現在肯定憋著大招呢”
“我也覺得,他們太嚇人了,新人都那麼強,咋辦啊”
“我們去偷偷看一眼吧”
程澄:“我不去,要去你們去!”
uka:“去吧,我跟你一起去,順便去買個飲料,太熱了。”
程澄(勉強答應):“煩死你了……”
他們真的去到恆刻排練室,透過窗戶,程澄假裝不在意地瞟了一眼,人都傻眼了。
鼓手遲之陽趴著睡覺
其他三個人……
程澄皺眉:“他們在幹嘛??”
uka:“在……編辮子??”
[恆刻排練室]:
遲之陽打鼓累得要命,直接趴著睡著了,睡著睡著忽然覺得痒痒的,隱約還聽到壓得很低很小聲的對話
“你這不行,整齊歸整齊,但這也太斜了吧,比薩斜塔讓你建得了唄,看我這根……”
“你編得太松了,一抬頭就散了,小乙那個松緊正好……”
“他拆了編編了拆,幾回了?能不好嗎?我一次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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