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之前我也覺得十名樂手太多了點,很多都是重復的,效果肯定不會好,沒想到他們竟然加了這麼多民族樂器,CB趕緊把音源放出來,祭祀加佛經超度那段我能聽一百遍!]
[有沒有姐妹注意到啊,遲之陽最後那個鼓槌好像斷了,好像有半截飛出去了hhh幸好打完了不然給孩子急死了]
[他打得好兇,真的有背水一戰的感覺,而且打得還挺專業。]
[冷知識,遲之陽本來就是音樂學院民打專業的]
[那南乙難不成也是學民樂吹打的??嗩吶一出來我從腳底板麻到天靈蓋!]
[不是啊,剛剛有一位嗩吶老師出來認領了,這段嗩吶是他0基礎速培的,隻能說天賦真的很恐怖]
[感覺他就是學什麼都很快的人,上次在花絮還看到禮音教他彈琵琶,幾下就上手了,輪指還挺像樣的]
[今天的秦南自乙開發出了新的xp:男鬼cp,還纏了白線,你們纏著對方一輩子吧]
[有姐妹說秦一隅大拇指上纏白線是布朗族的一種民俗,叫“斷鬼歸路”,為了讓死去之人的鬼魂不要回來作祟,他們送葬時會在亡者的大拇指上拴一根白線,拉出棺外,等到儀式開始,抬棺出門的時候,再割斷這根線,讓亡魂找不到歸路……結合舞臺光,qyy一直都站在那個長方形的框裡,那應該就是棺材,直到祭祀那段他才自己弄斷了那根線,離開了棺木……]
[細思極恐,其實雖然叫復生,但其實霸凌死去的孩子根本沒有死而復生,隻是他在自己的葬禮儀式上脫離了棺木,回到了校園,重新經歷了一遍被霸凌記憶……]
[白線的另一端為什麼要系在南乙身上呢?如果按照這個民俗,拉出棺外就可以了,放地上也行啊]
[割了白線就找不著回家的路了,說明南乙是他的家()]
[ls姐妹笑死我,qyy跳水晃蕩了半個觀眾池最後還是回家了,還是被ny拉上去的]
[別說了,表演完的第一秒鍾秦一隅就走到南乙身邊去抱了他,就跟裝了雷達一樣]
[開了舞臺燈才發現南乙居然戴了一條撥片項鏈,有沒有列文虎克姐妹扒一下同款?!]
[這個舞臺好多細節,CB快點把純享版放出來我要細品100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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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一隅的擁抱中,南乙將頭埋了下去,再抬起時,舞臺已經儼然亮起了燈光。演出像夢一樣結束了,沉浸在夢中的他們,被臺下驚濤駭浪般的歡呼和尖叫喚醒了。
十個樂手聚在一起,彼此擁抱後,在主持人的引領下來到舞臺前方。南乙並不想站在中心,因此自己從背後繞到了舞臺邊緣,他能感覺到站在觀眾池前排的蔣甜一直在望著他,但他沒有給予任何回應的眼神。
很快,一隻手擦過他的手背,人也跟著擠了過來,是原本站在舞臺中心的秦一隅。
他攬住南乙的肩,聽到下面有人大喊南乙的名字,還抓住他的手朝尖叫的方向揮了揮。
結果當然是叫得更厲害了。
“B組!B組!B組!”
主持人的聲音幾乎都被壓下去,笑著說:“B組的演出確實非常精彩,之前的創作和排練過程應該也非常辛苦,現在結束之後,有什麼想說的嗎?”
話筒傳遞到了禮音的手上,她笑著說:“其實當初我一時熱血上頭,想要所有人一起組成大組,和其他組比賽,但真正實操下來發現這其實非常困難,我們來自不同的樂隊,風格也不同,需要找到一個共同點進行創作,後來發現,我們之中的很多人,竟然都遭受過霸凌。這成了我們創作的突破口。”
“但有共同點是不夠的,十個人的樂隊真的非常難整合,光是磨合和編排就花了很長時間,這裡我們要特別感謝南乙。”
聽到禮音念了自己的名字,南乙偏過頭,朝中間望了望,也歪了一下腦袋,露出很淡的笑容。
“如果說這首歌是一部電影,我們都是演員,那導演我認為一定是南乙,他將我們所有人融合在一起,最後才有了這部作品。”
站在南乙身旁的秦一隅不停地點頭,兩隻手掌比出花的形狀,放在南乙的臉頰兩側。
“秦一隅你別太愛了!”
主持人也立刻將cue到南乙:“對《復生》這首歌,南乙在創作上有什麼想說的嗎?比如歌名的來由?是死而復生的含義嗎?”
接過眾人遞來的話筒,南乙頓了頓,看向眾人說:“首先我必須說,我並不是導演,這首歌是B組所有樂手共同完成的,少了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希望大家記住所有樂手。”
說完,他伸出手,一一念出大家的名字:“我們《復生》的吉他手阿迅、吉他兼主唱繡眼、貝斯手穗穗、琵琶兼貝斯手禮音、鼓手李歸、色空鼓閩閩、會打大鼓的架子鼓手小陽、鋼琴兼鍵盤手嚴霽,還有賦予這場live靈魂的主唱秦一隅。”
他話音剛落,剩下九個人都超大聲喊:“還有南乙!”
臺下的人也跟著大喊南乙的名字。
“嗩吶兼貝斯手兼主唱南乙!!”
觀眾非常熱情,南乙也隻是露出微笑,靜了靜,繼續說:“至於歌名……”
“它指的並非是死而復生,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復活的,這裡的小明也沒有真的復活。即使成為鬼魂,他也很痛苦,很偏執地希望自己能夠化身成噩夢,永遠寄生在霸凌者的生活中,不想被遺忘。”
“《復生》這兩個字的真正含義其實很殘忍,是周而復始、生生不息。霸凌事件每天都在發生,永遠都有新的受害者,惡者有其自洽的人生邏輯,一首歌不可能喚醒良知,我們隻想讓大家記住霸凌本身有多殘忍,不要漠視這種痛苦,不要遺忘。”
話題太過沉重,臺下觀眾們的神色也有些動容,有人大聲喊著不會忘記,但南乙知道,一首歌的效力太短,就算有過感動和醒悟,也是暫時的。
主持人點了點頭,cue到話題人物秦一隅身上:“一隅呢?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很顯然,因為前幾天的網絡輿論,所有人都非常期待秦一隅能做出更多的回應,他說出的每一個相關的字眼,都會變成流量來源。
南乙將話筒遞給秦一隅,可他沒伸手接,仍舊將胳膊搭在南乙身上,就著南乙的手,湊過臉挨著他開口。
“這裡面有一句歌詞我很喜歡,是南乙寫的,就是‘遺書寫成花名冊又有何用,每一個名字都是活著的噩夢’,我當時問他,是怎麼想到這句話的,他說他的一個朋友,把所有霸凌過她的人寫在了遺書上,她以為這些人會愧疚,會痛哭流涕,但其實根本沒有。”
南乙聽著他說出這番話,眼神飄到臺下,盯住了蔣甜。
她似乎有些站不住,妝容也花了很多,顯得臉色有些差,令南乙想到了她曾經送來的蛋糕,奶油融化了,混在一起,看上去令人有些倒胃口。
在注意到他的視線後,蔣甜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在那之前,南乙就將視線移回秦一隅的側臉。
很難得一見的,秦一隅斂去了臉上的笑意,很平靜,也很坦誠。
“所以,我想對那些正在經歷痛苦的朋友們說,一定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懲罰任何人,如果你們有勇氣選擇結束,那麼你們也一定有等量的勇氣從這個循環裡走出來,從被害者的敘事裡脫離,全心全意地愛自己,這才是真正的復生。”
說完,他看向南乙,很小聲,但聲音還是被音響放大、傳了出來。
“我說得對嗎?”
臺下爆發一陣尖叫,和此時此刻的直播彈幕一樣瘋狂。
南乙笑得有些無奈,點了點頭,用唇語問他還說嗎。
“哦對,最後一句。”
秦一隅又一次拿出那張寫著惡評的紙條,甩了甩,揉成團,笑著說:“不要亂丟垃圾,人可以神經但不能沒有公德心。”
南乙將話筒遞回去,傳到嚴霽手上時,他微笑著說:“剛剛落下來的紙大家可以留著,那個是我們十個人手寫之後,選了比較好看的印上去的,希望在不愉快的時候可以給大家帶來一點鼓勵。”
遲之陽點著頭,看向臺下,發現還有人在抹眼淚,於是湊到嚴霽的話筒邊笑著說:“別哭啊,我鼓槌斷了都沒哭呢。”
“哈哈哈哈!”
“快走吧穗穗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我這一頭辮子好痒……我要快點拆掉……”
“走走走,把阿迅拽著別一會兒還在臺上。”
結束完live採訪後,B組一眾回到觀戰廳,等待結果。
演完這一場的他們,緊繃的神經忽地松懈,像突然脫了力一樣,一個個都蔫兒吧唧,勉強撐著錄完剩下的部分。
輿論帶來的傷害並沒能完全地消失殆盡,盡管已經盡全力完成這場live,但他們心中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在冗長的預測和互動環節後,三場live的觀眾票數終於公布。
[S組《灰飛煙滅》:4578票]
[A組《不愛的表現》:4009票]
[B組《復生》:4798票]
“我去!!!”一看到票數,遲之陽猛地蹿了起來,“我們贏了!!!”
主持人道:“恭喜B組,恭喜刺殺旦、尤利西斯的指引以及恆星時刻,你們全員存活!”
在實實在在的live效果面前,這樣的票數並不令人驚訝,無論是難度、還是完成度,甚至是上臺前承受的壓力,B組都值得這個分數。因此其他組也給出了真誠的掌聲和祝賀,這其中,也包括整組淘汰的A組。
比起這個,真正令人感到意外的,是S組的淘汰結果。
“本場觀眾投票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以整組為單位,另一部分則是樂隊為單位。”
大屏幕上,S組內部四支樂隊內部的票數也被公布:
[執生樂隊:2003票
霧都怪物樂隊:1083票
ReDream樂隊:1107票
杏仁核樂隊:804票]
“剩餘3張棄權。”
主持人頓了頓,對眾人宣布說:“很遺憾,根據投票結果,霧都怪物樂隊和杏仁核樂隊,你們在Crazy Band的旅程到此結束了。”
方才還在為全員存活而興奮的遲之陽,如今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怎麼都沒想到,被淘汰的竟然是霧怪。
南乙對此並不意外,但還是伸手,攬住遲之陽的肩膀:“別難受。”
遲之陽望著AC的方向,喃喃道:“這根本不公平,他貝斯彈得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秦一隅冷笑一聲。
從更換吉他手開始,這個結局就可以預見了。
“現在這個結果,就跟那張扔到舞臺上的破紙條一樣。”秦一隅笑著說,“都是行為藝術。”
唱著反霸凌,仍舊被霸凌到臉上,唱著要公平,仍舊要不到公平。
執生樂隊拒絕上臺說話,連麥克風都直接摘了,錄制暫停,制作組上前勸說了很久,他們依舊不願意上去說場面話。
場面開始變得難堪,好在直播已經結束,導播草草把流程錄完,決定靠剪輯圓回去。節目組為了安撫樂手情緒,安排了賽後的聚餐。
三輛大巴車開出園區,停在節目組提前預定好的私房餐廳。一組一個包廂,沒有攝影師。半個月的高壓創作加排練,B組眾人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頓飯,因此即便順利晉級,也沒人狂歡慶祝,大家都埋頭乖乖吃飯。
中途嚴霽接到一通電話出去,再回來時,身後跟了個陌生的年輕男人,年齡看上去和他差不多,樣貌清秀,說話卻帶著北方人的爽朗。
嚴霽給他加了張椅子,就在自己的右手邊,並對眾人介紹說:“這是我高中同學……”
誰知對方笑著截斷他話頭,望著嚴霽調侃:“你就這麼介紹我啊,太生分了吧。”
嚴霽無奈笑笑,反問他:“那怎麼說?大恩人?”
“這還差不多。”那人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對著大家敬了敬,“初次見面,我叫汪琦,很高興認識大家,一會兒還得開車,就以茶代酒了。”
“恩人?”秦一隅想了想,忽然反應過來,“是上次幫你發錄音那位?”
汪琦一飲而盡,放下茶杯立刻衝秦一隅點頭:“還得是你,真聰明。我可喜歡你的歌了,我家還有之前去看你live的手環呢,一會兒我找出來給你看。霽哥一說是幫你,我連夜就去找了最靠譜的渠道。”
秦一隅樂了,還拱了拱手:“謝謝謝謝。”
“你看你自來熟的,自己來吧,我不說了。”嚴霽坐了下來,也給自己倒了杯茶。
坐在他左邊的遲之陽,看著這兩人熟絡地你來我往,看著似乎比平時更松弛的嚴霽,心裡忽然生出一絲怪異的情緒。
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感受,隻覺得悶得慌,是因為喝了酒嗎?還是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淘汰了,心裡不痛快?
找不到答案。
察覺到他的沉默,南乙在他的空酒杯裡倒上了可樂,低聲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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