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2024-10-29 20:46:203223

  舞臺上方的大屏幕上出現樂手們的海報和樂隊名。


  “尤利西斯的指引!”


  在排山倒海的歡呼聲中,結束了暖場表演的碎蛇揮手退場,取而代之的則是抽中第一組表演的尤引。升降臺緩緩升上來,舞臺上原本的紅色燈光消失,變成夢幻的藍紫色。幹冰如清晨的海霧般彌漫開來,覆蓋了整個舞臺。


  穗穗的紫色短發被接到齊肩的長度,背了把镭射光貼面的貝斯,李歸則將黑長發梳做高馬尾,而阿迅一改往日乖巧的形象,額發全部梳起來,露出完整的五官,一襲白色西裝,這裝扮第一眼看過去,誰都會錯認成弟弟。


  一開始是尤引非常標志性的夢幻、遊離的吉他引入,和他們之前的歌一樣,搖搖晃晃,影影綽綽,迷離的音牆包裹住聽眾,極短的時間裡陷入到一種脆弱、柔軟的氛圍。


  但當屏幕上出現歌名《今晚我們不談論愛的虛構》時,吉他忽然變奏,鼓點也瞬間加快,連貝斯的節奏都變得輕盈跳脫。


  阿迅的臉上露出笑容,這個腼腆的笑展露出相同面孔下不同的靈魂。


  舞臺璀璨的光落下來,他靠近立麥,望著臺下這面孔的海洋,平日裡的懵懂和遲鈍褪去大半,雙眼明亮。


  [今晚我們不談論愛的虛構


  讓時間和你共同擠壓我]


  大屏幕上,歌詞是彩虹色的手寫體,明快而奪目。


  在這首歌裡,阿迅的唱腔也發生了變化,和弟弟有著微妙的相似,但沒有他的熱烈張狂,是乖順的反叛,有節制的放肆。


  [手指親吻手指


  傷口依偎傷口]


  巨屏上的字巧妙地隨著燈光變換色彩,而阿迅身上的白色西服在此時這變成了天然的畫布,五光十色的燈光盡情地在他身上揮灑,印在他的臉頰、瞳孔。


  [你的目光閃耀過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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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後你輕聲說:]


  副歌一個巧妙的、出其不意的停拍,令臺下所有人都心跳一滯,仿佛經歷了一場集體的心動。


  而舞臺之上,阿迅笑容柔軟,拿著撥片的手放下來,重新撥動琴弦。左側的特寫鏡頭,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他紅透了的耳朵。


  [我曾在你身體裡活過]


  作者有話說:


  最後的音樂節來啦,這次是CB的樂隊們真正的謝幕表演了~小蛇也回來了,驚不驚喜?


第113章 告別演出


  聽到這句, 所有候場的樂手幾乎同一時間爆發出人類返祖的叫聲。


  “阿迅成長了啊!一點都不呆了呢。”


  “我哥唱歌的時候就沒呆過好嗎?”


  “好好好,你哥什麼都好!”


  站滿了觀眾的海灘上升起星星點點的藍色熒光,逐片逐片凝聚起來。


  舞臺上, 阿迅低下頭, 手拿撥片, 在李歸愈發加速的鼓點下,跟隨節奏, 混撥彈奏出華麗復雜的吉他solo。臺下的樂迷瘋狂喊著他們的名字,浪潮般湧進電吉他高亢的旋律之中。結束後,他右手一揚, 又立刻接回之前貫穿整曲的吉他Riff。


  穗穗隨著律動彈奏貝斯, 紫色長發被她甩到左肩。她勾著嘴角來到舞臺邊緣半跪下。臺下的女樂迷瘋狂呼喊著她的名字。


  最後一段副歌, 舞臺上的燈光從彩色轉為瑩瑩的整片藍光, 阿迅看向臺下的人,嘴角揚起弧度,重復唱著。


  [愛是一片虛構的湖泊


  很榮幸為你跳入漩渦]


  盡管這是一首新歌, 但臺下樂迷依舊在最後跟著大聲合唱,直到live結束。最後一個鼓點仿佛開關似的,落下之後, 阿迅又變回那個腼腆的自己。臺下瘋狂喊著“撥片”,可他完全沒反應。


  “謝謝大家!開場真的非常緊張啊。”穗穗拿著話筒, 扛下talk環節的大梁,“我剛剛手都在出汗。”


  看著實況轉播的秦一隅卻笑嘻嘻說:“沒有啊, 我睡姐下跪撩妹的時候一點兒不帶猶豫的。”


  “哈哈哈哈哈!”


  而臺上的李歸說話時, 高馬尾還在腦後一甩一甩的。


  “感謝所有的樂迷朋友們, 這麼冷的天來看我們的收官音樂節, 大家要注意保暖哦, 也謝謝大家給我們投票!”


  快從舞臺退場時,阿迅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背著吉他往回跑,高舉起手臂,把手裡的吉他撥片扔了下去,然後揮手說再見。


  “啊啊啊啊啊!”


  就在眾人的尖叫聲中,舞臺燈光全部熄滅,幾秒後,黑掉的大屏幕再度亮起,正中間的大屏幕上出現一棵參天大樹,一左一右的兩個屏幕各投下火把,轟的一聲,烈火在樹下燃燒。


  “第二支是不是不燼木!”


  “啊啊啊我的UC!!!”


  很快,升降臺出現,在舞臺中央紅色四方體的燈幕中緩緩升起,一整支樂隊在舞臺邊緣噴起的金色火焰中出現。


  電吉他嘹亮的音色先於自我介紹,響徹海灘,光是十秒的前奏,就已經將之前尤引營造的氣氛徹底覆蓋。


  “大家好我們是不燼木!”


  在左側的特寫屏幕下,大家清楚地看見程澄的臉。他的紅發被燙卷,臉上畫著雀斑妝,有種獨特的少年感。


  “這首歌是我們樂隊同名單曲,也是我們的第一首歌,《不燼木》。”


  為了這一次的演出,他們將這首在樂迷心中意義非凡的歌重新編曲,改編得更加朋克。在整場比賽的歷練中,原本青澀的吉他煥發出全新的張力,嘶鳴、拉扯,粗粝中帶著情感的宣泄。


  不知為何,看著轉播的大屏幕,南乙感到一絲欣慰。一路走來,他也清楚地見證了這個別扭吉他手的成長。


  [我有一顆頑固的頭顱


  火燒不穿水浸不透


  棲息在不燼木的枝頭]


  Uka低著頭彈奏貝斯,沉穩的低頻埋伏在亢奮之下,像是隱隱跳動的脈搏。臺下有樂迷揮舞著自己帶來的大旗,上面印著的歌詞恰好被唱出。


  [社會的規則約束不了我


  偽飾的言語蒙蔽不了我]


  熒光棒逐個被點亮,泛濫成海,臺下不燼木的樂迷高聲合著,密集的鼓點令他們熱血沸騰,高舉雙手蹦著、跳著,跟著歌詞合唱


  [打破


  打破


  全都被打破]


  而臺上,Uka和程澄背對著後背,合奏出驚豔的間奏。結束後,程澄臉上滿是細密的汗水,燈光下閃爍著微光。


  [原始的野獸


  無需被歌頌


  隻需要自由]


  在舞臺的最後,大屏幕上的火焰熄滅,而那棵大樹仍舊生機勃勃,枝頭飛過一隻紅色的鳥,豔麗的長尾滑過三面大屏。


  原以為就此結束,卻在羽尾消失最左側之際,屏幕邊緣和天空的交界處,突然燃起一枚紅色的煙火,流星般滑至觀眾的頭頂,砰的一聲綻放,千絲萬縷,星火流溢。


  而下一組上場演出的ReDream,風格則是憂鬱、富有詩意的Indie搖滾,大屏幕上是一片不斷拉近的綠野,光線朦朧,如夢似幻,正中間逐漸出現一行白色的字。


  《我將在春夜墜落》


  而在那行逐漸溶解的漢字之下,緩緩出現英文名——So long winter。


  站在舞臺最中心的阿丘,身材瘦削,面孔蒼白,手腕上纏著水綠色的緞帶,尾端飄搖。他的頭發長長了不少,剪掉許多,隻剩下發梢還留著長長短短的挑染痕跡,褪色到隻剩一點點藍。


  自殺事件後,這是他第一次在公眾面前露面,依舊是往常的模樣,看不出差別。右手握著撥片,彈奏時緞帶晃動。


  [一隻鳥飛過寒冬


  銜一片春天贈我]


  娓娓道來的旋律,在夢境一般的音牆中,制造出一種眩暈感。人群之外,潮汐拍打冰封的海岸線,陣陣海浪完美地融入到這首歌之中。一種意料之外的合奏。


  [溶解漫長的迷失


  心是放脆的舊報紙


  一碰就碎


  隨風飄逝]


  臺下千萬人的呼喚化作了一種集體式的拯救,阿丘的眼神不再像過去那樣空無一物,在演唱中變得柔軟,顫動著微光。然後漸漸的,眼圈被染紅。


  [塵埃與塵埃有何不同


  我將在春夜墜落


  誰會認出我


  請別認出我]


  聽到這句,臺下的樂迷搖著頭大喊“我會——”,聲勢和熒光海一樣愈發浩大,或許是因為這些溫暖的回應,在歌曲的末尾,阿丘更改了歌詞,微笑低著頭,唱著:


  [你們會認出我]


  這下,臺下的樂迷又哭又笑地點頭,齊聲說:“對——”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聽著遲之陽就掉眼淚了,他坐在後臺,飛快地把淚珠子抹掉,結果還是被站在背後伸懶腰的秦一隅看了個正著。


  “哎呦~掉金豆豆啦。”


  沒等他說完,遲之陽就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給我閉嘴!”


  可這對秦一隅沒有絲毫威懾力,他反而湊到坐在角落的南乙身邊,貓著腰給他看剛剛拍下的遲之陽落淚瞬間。


  “復婚好嗎?孩子總哭。”


  “你他麼的——”


  南乙面無表情,一隻手遮住他的手機,另一隻手指了指大屏幕對秦一隅說:“你姐們兒要上了。”


  再一抬頭,舞臺上的樂隊已經換作刺殺旦。


  三個女孩兒都披著純黑色的披風,黑沉沉的兜帽遮蔽著臉孔,升降臺的邊緣亮起綠瑩瑩的燈光,如同鬼火。相連的黑色巨屏上,出現了一輪血色的太陽,太陽之下,是三個纖細的女人剪影,抬頭仰望,高舉雙臂。


  歌名浮現於正中央——《巫女》。


  而此時,鼓聲重重落下,是中國大鼓,下一秒,琵琶聲出現,營造出寧為玉碎的肅殺之氣。還是她們最擅長的民樂搖滾。


  站在正中間的繡眼開始吟唱,悠長空靈的哼鳴如同一場大型祭祀的前奏。禮音和閩閩跟著和聲,配合著凜冽而詭異的氛圍,宗教感極為強烈。


  很快,在舞臺頂光落下的瞬間,繡眼將背在身後的綠色電吉他轉過來,一個利落的掃弦,舞臺燈光全部亮起,閩閩回到架子鼓前,鼓點漸強,琵琶和電吉他短暫的合鳴之後,禮音換回貝斯。


  [祓禊釁浴


  旱時舞雩


  驅邪避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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