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的時候,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花狸雖然有些勉強,但到底還是拼著兩敗俱傷的結局,將神像制伏了。
他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骨頭斷了好幾根,鮮血侵湿了土壤,他整個人趴在地上動彈不了一根手指,和滕畢之前的慘狀相差不離十。
看到主人的黑袍在接近時,花狸著實松了一口氣,“主人。”
他咳了咳,艱難地道:“我將神像壓制住了。”
主人往神像看去。
神像躺在地上,沒有了分毫動靜。石塊似的身上有數道蜘蛛紋似的裂痕,一道最大的裂痕就在神像的腦袋上,幾乎要將神像的腦袋洞穿。
花狸吐出一口鮮血,“主人……”
“我看到了,”他的主人低低地、緩緩地道,“你做的很好。”
聲音裡面的笑意越來越深,屬於江落本來的音色也越來越濃重,他還在學著池尤的語調,不倫不類道:“你真的太棒了。”
花狸猛得瞪大了眼睛。
披著黑袍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裹著黑布的手攥著拐杖,另外一隻手上卻纏繞著符文組成的鞭子,黑袍人單膝蹲下身,用鞭子輕柔地纏上了花狸的脖子。
人類的面容從黑袍中露了出來,五官凌厲不失靡豔的人類似笑非笑道:“不是說很輕易就能殺掉我的嗎?”
花狸又驚又怒,爪子撐在地上,強行要起身,“你——”
江落勒緊了繩子,“噓”了一聲,輕聲細語地道:“花狸,我真的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跟這個神像報仇。”
花狸被拽得重新摔在地上,他臉色鐵青,看著江落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抽筋拔骨。
江落還嫌不夠似的,低聲笑了起來,“連你的主人和別人冒充的主人都分不清,我看你對池尤也沒有多少忠心。不如棄暗投明,也來當我手裡的一條探路的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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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帶嘲諷的話,將花狸之前諷刺滕畢的話原樣奉還。
花狸胸口一窒,尖利的指甲插入掌心的肉裡,氣急攻心之下,他又吐出了一口血。
江落用巳蛇纏住花狸,起身走到了神像旁。
他拿著金色符文化成的匕首,毫不猶豫刺入神像的左腿上,一連扎出了五個窟窿還不夠,又不眨眼地再扎出了五個。
神像似乎還能感覺到疼,嬰兒似的尖聲在山洞中回響,但他連尖叫時,嘴巴都是微笑的緊閉形狀。江落注意到了,他喃喃自語的拿著匕首靠近神像的嘴巴,“你嘴巴裡難道還藏著什麼東西?”
他用力撬開神像的嘴,神像的嘴緩緩打開,露出了裡面一個橢圓形的類似心髒的石頭來。
江落小心地將石頭拿出來,放在金光下仔細地打量。
石頭上布滿了數根細細凸出的線,像是心髒上纏繞著的血管筋脈。江落若有所思地想,這難道是神像的心髒?
他將這東西收了起來,拉著捆著花狸的鞭子,拖著他去找池尤。
花狸一路被亂石顛得傷勢更重,他臉上的面具都要掉下來了,花狸喘著粗氣,虛弱地罵道:“卑劣的人類!”
江落側頭朝他燦爛一笑,更加用力地將他在地面上拖行。
*
他們到的時候,池尤正從水中出來。
蒼白優雅的惡鬼渾身赤裸,背後的鬼紋猙獰鮮活。他聽到聲音,悠悠然地回頭看去。
就看到自己的手下狼狽萬分地被江落掐著脖子拽到了他的面前。
惡鬼略微挑了挑眉,悶悶地笑了,“花狸,我早就說過,你小瞧了他,是會被反咬一口的。”
隨著他的話,惡鬼身上包裹住了一層黑霧,黑霧散開後,惡鬼又穿上了那一套熟悉的西裝三件套。
花狸屈辱地道:“主人,我知道錯了。”
皮鞋蹭亮,惡鬼一步步走向江落,在距離江落五步遠時停住,他饒有興致地問:“你想用花狸的命來換你的命?”
“不,”黑發青年冷酷地道,“我用他的命,來換滕畢的命。”
惡鬼這才露出了幾分驚訝。
他伸出手,黑霧攥著滕畢的脖子送到了他的手中。昏迷不醒的滕畢勉強睜開半隻腫起的眼睛,從鮮血模糊中看著江落。
“朋友,快,”他用力地道,聲音卻格外的小,“快跑。”
惡鬼感嘆地道:“看他這個模樣,江同學是不是難過極了?”
江落平淡地道:“還好。不過我要的是能活下去的他,而不是這樣半死不活的他。”
惡鬼沉吟一聲,“你想帶他走?”
“怎麼會,”江落笑了,“他是你的人,我為什麼要帶他走?我隻是用這家伙的命。”
他拽了拽手中的繩子,被扼住脖頸的花狸悶哼一聲,江落直勾勾看著池尤,冷笑道:“換你把他救活。至於他去哪裡,我為什麼要管?”
池尤手掌收緊,不疾不徐地道:“那我偏偏要殺了他呢。”
“那就殺吧。”江落毫不猶豫地道。
惡鬼有些驚訝地“唔”了一聲。
黑發青年露出一個笑容,他摸小狗一樣的摸了摸花狸的頭發,笑意晏晏地道:“除非,你想同時失去兩個得力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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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攻:醋了
第47章
當著主人的面,被一個人類這樣屈辱的摸頭,花狸漲紅了臉,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偏過了臉,恨不得給人類那張笑眯眯的臉上來上狠狠一爪子。
惡鬼忍不住笑道:“這樣聽起來,確實是我比較吃虧。”
你還知道啊。
江落差點笑出了聲,“那就看你怎麼選擇了。”
池尤緩緩收緊了手。
滕畢痛得悶哼一聲,池尤的餘光一直定在江落的臉上。聽到這聲悶哼,黑發青年的面上卻沒有一絲波動,滕畢於他好像是個陌生人一般,甚至姿態還有些不耐。好像哪怕滕畢真的死了,他也不會怎麼傷心,隻會報復性地將花狸也給弄死。
跟個毒蛇一樣,既冷血,又記仇,誰讓他不開心了,他斷了牙也得咬回來。
惡鬼不知道為什麼,更加想要笑了。他的手突然松開,滕畢摔落在地,跪倒在他的腳旁,池尤的語氣裡猶帶笑意,“好,我同意了。”
花狸感動得奮力抬頭看向池尤,“主人!”
江落一腳將激動得快要淚流滿面的花狸重新踩在地上,抱臂看著池尤,手指之間還纏繞著金色繩子。他扯唇一笑,殷紅嘴角敷衍催促,“那你還不把他的傷給治了?”
池尤伸出了手,一團黑霧從他手上離開,將滕畢整個人包裹在了其中。
黑霧中,滕畢疼得滿地打滾,他極力地想要克制這種疼痛,但還是控制不住地發出陣陣痛苦的低吼。
黑霧每湧動一下,滕畢都要痛叫一聲。池尤的目光放在黑霧上,淡淡道:“花狸的爪子有毒素,想要他的傷口恢復,就要將毒素拔除。”
江落也在看著滕畢,“怎麼拔?”
池尤漫不經心地道:“將碰了毒素的肉都給切下來,不就好了嗎?”
但若隻是這麼簡單,滕畢不會叫得那麼慘。
池尤的黑霧甫一碰到滕畢的傷口,滕畢就感覺到了一股錐心刺骨的疼痛。他很能忍受疼痛,活死人對疼痛的感知也變得遲鈍了許多,但這種疼,竟然讓他也難以忍受,他蜷縮在地上,渾身的肌肉不間斷地抽搐著,任由黑霧將他腐爛的肉一點點切掉。
疼的不是被切掉的肉,而是黑霧侵入傷口的感覺。滕畢覺得黑霧好像在一點點拉出自己的筋骨,在不斷地敲碎骨頭再吸去裡面的骨髓,這樣的痛苦好像作用在靈魂層面,甚至讓他的腦海裡模糊了片刻,一個念頭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腦中。
曾經被黑霧侵蝕時,主人是不是也承受過這樣的疼痛?
但這個想法甫一出來,滕畢就奇怪地想,主人是誰?
短暫的念頭在他大腦中一閃而過,滕畢又因為下一波的疼痛陷入了半昏迷之中。
池尤垂眸看著滕畢,毫無表情的臉上顯得有些冷漠殘酷。很快,黑霧就放開了滕畢,拔除掉了毒素之後,滕畢身上的傷口肉眼可見地開始愈合了。
滕畢臉上的痛苦之色緩解了許多,他強行打起精神,但四肢無力,隻能倒在地上恢復體力。
江落仔細看過他的神情,確定滕畢好了之後,也很講信用地將半死不活的花狸給放開了。
池尤略有些意料之外地挑挑眉。
他以為江落會借著這次機會,繼續用花狸來要挾他放過他一次,沒想到江落竟然這麼幹脆利落。他又變得興致勃勃起來,含笑著道:“我以為你會用他的命,再來換我放過你這一次。”
江落笑了笑,“這樣多沒意思?”
池尤也覺得沒有意思,如果江落真的那樣做了,恐怕他的耐心早已被耗盡。他悶笑一聲,朝江落走近,他的小獵物卻原地不動地等著他走來,冷眼旁觀,似乎忘了池尤之前說過的話。
惡鬼好心提醒道:“你不跑嗎?”
江落嗤笑一聲,“這位惡鬼先生,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池尤又想要笑了,“哦?”
江落伸出兩根手指豎在池尤面前,揚唇一笑,反客為主,“現在麼,我給你兩個選擇。”
池尤新奇地看著他的兩根手指,似真似假地道:“洗耳恭聽。”
江落嘴角微揚,“第一,你來追殺我,我們要麼兩敗俱傷,要麼你死我活。”
池尤的那根瘋狂的神經頃刻間被江落點燃了,戰慄似的愉悅讓他控制不住地低笑出了聲,但他遏制住了蠢蠢欲動的興奮,紳士般高深莫測地笑問:“那第二個呢。”
黑發青年晃了晃第二根手指,“第二個,去找你快要被其他厲鬼分食的神像。”
“那具神像對你來說應該很重要吧,”江落壓低聲音,笑意隱隱,“再不去的話,就要來不及了。”
池尤笑容微收,回頭看了一眼花狸。
花狸羞愧地閉上了眼睛,聲如蚊蠅道:“主人,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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