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光如玉,打在江落的側臉上,從他飽滿的額頭向下,勾勒出眼尾、鼻尖,和才被惡鬼親吻過的唇珠。
高光一般,頃刻在黑發青年身上點下了重中之重的一筆。讓黑發青年鮮活而真實,富有暗中流動的,如浮塵長河一般的生命力。
池尤的目光漫不經心,他的臉上掛著笑容,好像這個秘密對他無關緊要一般,“這個詛咒,每一個池家嫡系都有,他限制著我們,”他散漫而隨意地道:“不能傷害池家的旁系。”
江落一愣,若有所思。
怪不得。
“這算是一個,那下一個?”江落更加心痒難耐了。
池尤卻反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江落頓了頓,緩慢地道:“你有弱點嗎?”
這個問題問出口,江落的心跳也跟著快速跳動了起來。
沒有人會願意告訴別人自己的弱點是什麼,但江落寧願池尤說一句“無可奉告”,也不想從惡鬼的嘴裡聽到一句“沒有”。
惡鬼驚訝地挑挑眉,意味不明地道:“不錯,這是個好問題。”
江落不由上前一步,“到底有沒有。”
“那當然是,”惡鬼的尾音忽然揚了起來,“先讓我高興再說。”
他被金色鎖鏈捆綁住的右臂用力一扭,右手臂竟然生生扭曲到了一個恐怖的弧度,下一瞬,池尤把自己的右手臂當著江落的面給絞斷了。
沒法掙脫十二符文,那就砍掉手。江落的臉上,濺上了一道從惡鬼的斷臂中流出來的黑色的鮮血。
江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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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刻,他大腦空白,怔怔地看著惡鬼捂著右臂斷裂開的地方,再愉悅笑著走到了他的面前。
第一個想法後知後覺地冒出。
惡鬼也有鮮血嗎?
池尤低著頭,松開染滿右臂傷口的左手,在江落的臉側撫摸著。
森寒的陰冷氣息從皮肉竄進骨髓。
“我很不高興,”池尤緩緩道,“你讓我成了替死鬼,用了這種辦法耍了我。”
鮮血沾滿了江落的臉龐,從江落的眼旁滴落,江落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氣。
池尤的眼神冰冷可怖,“你做的事,真讓我想要一口口把你吞吃入腹。既然如此,那就用你的方法,來讓我愉快起來吧。”
話落,他的左手抬起了江落的下巴,倏地陰狠吻了上去。
他的吻不是吻,而是野獸惡鬼吞食獵物的撕咬。血腥、爭執、鬼氣森森,沒有柔情也沒有纏綿,卻讓人喘息,讓人有種會被吞噬掉、被一口口吃掉的恐懼與驚悚。
江落的唇被他咬出了血,疼得厲害。
黑發青年的眼神重新變得凌厲起來,他伸出手,十二道符文之一跑到他的手中化成匕首,他毫不猶豫地將匕首插入到了池尤的身體之中。
惡鬼恍然未覺,半分沒有退開,反倒懲罰一般,咬弄江落嘴唇的動作越發狠辣冷酷,江落的呼吸染上了怒火的急促,他同樣用力地咬下了牙。
卻差點兒被池尤的嘴唇給崩壞了牙。
操。
媽的。
好硬。
江落呼吸一滯,手中的匕首捅得更深,另外的十一道符文纏繞住了惡鬼的脖頸,努力將他拉走遠離江落。
惡鬼終於抬起了頭。
他的唇色猩紅,伸出舌頭舔走了唇上的鮮血,笑著道:“啊,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江落臉色鐵青,陰晴不定地看著他。
獨臂的惡鬼再次抬手,輕輕擦過他湿潤透亮的嘴唇,“我當然有弱點了。”
“比如你的陰陽環,”他漫不經心地道,“比如……”
危險裹著黏稠的曖昧糖漿,“你讓我分心的親吻。”
黑霧升起,緩緩包裹住池尤,被他自己扭斷了的右臂同樣被黑霧裹了起來。池尤俯視著江落,本被戲耍後驟然升起的怒火和濃厚的殺意,卻在這時,陡然加上了另外一種錯亂無章、晦暗不明的欲望。
池尤不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但他總能在江落身上得到答案。
池尤意味深長地看了江落最後一眼,和黑霧一起消失不見。
江落黑著臉擦著唇,火冒三丈。
池尤這是在幹什麼?
故意用他的方式來惡心他?
江落總覺得有些不對,他擦著嘴唇的動作頓了頓。
但比這更重要的,是池尤所說的那句“我當然有弱點了”的話。
池尤的弱點到底是什麼?
*
池尤在六樓中出現。
他輕輕地哼著歌,這首歌仍是他死後第一次見到江落時江落在嘴中哼的那首歌。歡快的曲調在他嘴中卻陰森莫名,黑霧裹著斷臂貼在他的傷口處,手臂復原間,鑽心刺骨的疼痛從骨髓刺入皮肉。
這樣的痛甚至作用在了靈魂層面,但池尤卻好像感覺不到一般,他面帶奇異的微笑,心情是肉眼可見的好。
滕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拘謹道:“主人。”
“滕畢,”池尤笑著道,“我很久沒見到你了。”
滕畢抿唇,“是。”
黑暗中,手臂血肉生長的聲音如在耳旁。哪怕是神像的石頭身體,在活了後,也有了血肉,有了感知和疼痛。
滕畢曾經體會過這樣的痛,如果不是他在失憶時體會了一次被黑霧侵入皮肉的痛苦,他恐怕也隻會從主人的表情上,以為主人感覺不到痛。
池尤問道:“和人類生活在一起的感覺如何?”
滕畢想起了那些身為死鬼時的記憶,他低下頭,違心地道:“不如何。”
“那你還要多忍耐一陣子了,”池尤的手臂接好了,他慢慢扭動著右手,握了握拳頭,“之後,你就潛伏在他們的隊伍之中。”
滕畢一愣,“主人?”
池尤道:“他們叫你‘死鬼’,不錯的名字。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地扮演好‘死鬼’這個角色。”
惡鬼的眼中一閃,道:“替我看著……江落。”
*
江落緩和了許久,才平復了心情。
但他的表情還是很難看,江落打開門,打算直接離開這裡,但背後突然傳來了死鬼的聲音。
死鬼道:“江落?”
江落回頭一看,死鬼從廊道中走了出來,他手裡拿著大刀,道:“我去拿了我的武器,他們人呢?”
沒想到死鬼還沒恢復原樣,江落說不出是喜悅還是失望,他“嘖”了一聲,朝死鬼招招手,“走,他們去醫院了。”
死鬼語氣一提,“醫院?”
“陸有一受傷了,”江落說話間,還能感受到被另外一個柔軟又堅硬的舌頭侵入的難受,他狠狠皺起眉,對這裡產生了陰影,“出去再說。”
滕畢從陰影中走出來,隱藏住了不自在的神情。但看清江落的模樣後,卻怔了怔,不由道:“你的嘴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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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江落:……炸毛
第70章
江落的臉上瞬間陰雲密布,他冷笑一聲,笑容卻又扯到了唇上的傷口,他陰森森地道:“被狗咬的。”
滕畢:“……”
他問完話後就感覺到了不對,因為他在江落的身上,聞到了屬於主人的味道。
現在想起來,他也在主人的身上聞到了生人的味道。
他們這是打了一架?
主人的手臂被江落砍斷,江落的……嘴唇被主人弄傷?
主人還被罵成了“狗”。
滕畢眉角抽了抽,想不明白什麼樣的架能打成這個模樣。為了不暴露,他隻能裝作不知道。但裝不知道是不是還不夠?滕畢幹巴巴地道:“是麼,那需要去醫院打個狂犬疫苗嗎?”
狂犬疫苗,還是他在人類社會中學到的詞。
江落一腔火氣瞬間消散了很多,他似笑非笑地道:“是啊,被狗咬了,可不是要去打狂犬疫苗。”
滕畢不知道他的心情為何突然變好,兩個人走出大樓。在路上,滕畢用餘光似有若無地看著江落。
主人所說的“看著江落”,又是什麼意思?
江落問:“死鬼,你看著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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