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情書第2章

「晚些好不好？等我們結婚度蜜月的時候，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

「我就要現在去，不需要你陪著。」

僵持了一晚，沈縱終於答應了。

甚至一反常態讓我在冰島多玩些日子。

天還未亮，他就將我送到了機場。

「沈縱，再見。」我看著他，做最後的告別。

他似有所感，一把拉住我，額頭抵著我的額頭。

「寶貝，相信我，很快我就會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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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話，因為他接不到我了。

8

一周後，我的S訊傳回了國內。

S因是滑雪時意外墜崖，連屍骨都找不到。

八卦新聞大肆報道時，我已經用假身份去了江城。

手機頁面上，我看到一段沈縱參加商業論壇的採訪。

記者問他：「沈總，你知道鹿念S了的消息嗎？」

「鹿念？」

沈縱像沒反應過來記者說的是誰。

直到他捂住胸口，露出痛苦的神情，嘴裡不住叫著我的名字。

他失態地推開周圍的記者，衝出了會場。

畫面在此中斷。

我自嘲一笑，關掉手機。

果然S亡不可超越，失去了就是最好的。

他聽見我S訊時的模樣，跟書中他知道江子寧得了癌症，從婚禮上逃婚時一模一樣。

我想到了書中的男主陸飏。

高中時，他因為家庭原因被人孤立欺負，在被人差點打S時，是我讓身邊的保鏢救了他。

然後就沒有多的交集了。

可他卻因此一直暗戀我，和我考了一樣的大學，總是遠遠跟在我身後。

愛意熾熱，卻一直緘默守護。

直到我被沈縱辜負，他才出現。

如果結局注定他是我的命定之人，那我為什麼不直接選擇這個正確答案呢。

打定主意後，我在校園論壇上找到了他的郵箱號。

嘗試著跟他聯系，原本覺得他不一定會收到消息。

直到對方秒回的郵件發來，我才相信，或許我們真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9

「鹿念，你在哪兒？」陸飏的聲音帶著興奮和顫抖。

為了避免被沈縱發現，我特地選了距離京市極遠的雲城。

告訴陸飏後，他立馬表示擔心，覺得我一個人太不安全了。

讓我去他所在的城市。

我想了想答應了，畢竟在雲城我也是人生地不熟。

兩天後，我去到了他所在的城市，飛機落地時，我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竟然這麼輕易就避免了書中被虐身虐心的劇情。

機場，陸飏來接我。

幾年不見，他看起來陽光了很多。

得體又溫柔地接過我的行李。

看到我，他真的很開心，揚起的嘴角就沒下來過。

若非從書裡知道他對我的感情，我真的很難相信，他居然這麼長情地暗戀了我五年。

我準備先入住酒店，陸飏卻說酒店不安全，帶我去他一處闲置的房子。

經過盤山公裡，到達了一棟別墅前。

四周是鬱鬱蔥蔥的樹林，環境十分清幽怡人。

可太過安靜的環境和綠得發黑的色彩，讓我感覺十分壓抑。

陸飏一無所覺，幫我拉著行李帶路。

別墅大門虛掩著，陸飏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勢。

我猶豫推開門走進去。

別墅二樓，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歡迎回家，我的寶貝。」

抬眸，我對上沈縱笑容邪肆的臉。

我心中驚駭，想要後退。

門應聲關上了。

10

我被騙了。

一股被玩弄的憤怒感湧上心頭。

腦子亂作一團，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陸飏不是我的男主嗎？他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會出賣我？

沈縱已經從二樓來到樓下。

他一步步靠近我，眼眸侵略性十足，像狼在盯著獵物。

明明才跟他分開沒多久，現在的他卻讓我害怕得寒毛豎起。

我轉身拍門，推門，沒有一點用處。

沈縱從身後抱住我，頭枕在我肩膀上，耳側是他陰鸷冷寒的聲音：

「寶貝，捉迷藏好玩嗎？」

我如同被毒蛇纏繞，恐懼、憤怒、委屈一起湧上心頭。

「沈縱，你放開，我們已經結束了！

「我不會成為你跟江子寧的絆腳石，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

我用力掙扎，想將他推開。

他卻直接將我抱了起來，壓在門上霸道強吻。

氣紅了眼眶，一口咬在他唇上，他卻仍舊沒有放開。

一手用力掐住我的下颌，迫使我張嘴，血腥味瞬間蔓延到我的口中。

明明是他出軌在先，如今卻還要這麼對我，眼淚忍不住從眼角流下。

我抬手扇了他一耳光，崩潰質問：

「沈縱，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憑什麼把我當替身？憑什麼心裡裝著別人還要騙我！」

「這就是你找其他男人的理由？」

「我找誰關你什麼事？你都可以腳踏兩條船，我為什麼不可以去找我的真愛？」

沈縱一聲冷笑：「真愛？」

11

他放開我，用指紋打開門。

門外，陸飏恭敬站著。

沈縱輕蔑開口：「你告訴她，什麼是真愛。」

陸飏點了下頭，對我露出一個微笑：

「鹿小姐，我可不是你的什麼真愛。

「不過我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你。

「五年前，我用離你遠遠地換了五千萬。

「五年後，沈先生為了找你，懸賞三個億，而你……主動為我送上賞金。」

說完他止不住笑了起來：「鹿小姐，這麼多年，你真的一如既往的天真。」

我愣怔在原地，突然覺得我就是個小醜。

現實與虛妄交織，我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明明書裡說了他是愛我的，為什麼會是假的？

我蹲在地上，環抱住自己，眼淚決堤般流下。

我該相信誰呢？

對過去的人生細想，這才驚覺，我身邊空無一人。

自從和沈縱住一起後，我的朋友開始逐漸疏遠，我的同學不再跟我聯系，我的親戚淡出我的世界。

圍著我的從始至終隻有沈縱。

這個認知讓我止不住顫抖。

沈縱蹲在我身前，抬起我的臉，輕柔擦拭我的眼淚。

「寶貝，隻有我愛你才是真。」

我啪的一聲拍開他的手：

「騙子。

「我隻是江子寧的替身而已。」

聽到這個名字，沈縱微閉了下眼，深呼吸：「寶貝，你隻是被她蠱惑了。」

12

他將我從地上抱起，走進一間地下室。

房間裡囚著一個人，正是江子寧。

她全身被縛在一張椅子上，多日的折磨讓她身心疲憊。

可看到我，原本虛弱無神的眼眸瞬間迸射出恨意。

沈縱溫柔地將我禁錮在懷裡，耳邊是他的病態誘哄：

「寶貝，都是因為她，你才不要我的對不對？

「那我讓她徹底消失好不好？」

眼前這一幕顛覆了我的認知，我覺得我快要瘋了。

愛江子寧的是沈縱，為她折磨我的也是沈縱。

可現在沈縱又在折磨江子寧。

我抓著沈縱，問他：「為什麼？你不是愛她嗎？她不是你心裡的白月光嗎？」

「當然不是，我愛的從來就隻有你。」

一直沉默的江子寧破防了。

瘋癲大吼：

「你該愛的明明是我！是我才對！

「是我創造了你，是我給了你血肉，是我賦予了你的一切，你為什麼要喜歡這個蠢貨！

「你該N待她，折磨她，憎惡她才對！」

沈縱走到她面前，看她的目光像看一個蝼蟻：

「我為什麼要放棄太陽，選擇你這個陰溝裡的老鼠？

「故意讓人折磨我，再自以為是出現拯救我，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那些年看你在我面前演拯救我的獨角戲，我都惡心透了。

「你該慶幸你離開了，否則你早就S在我手裡了。」

沈縱一邊說著一邊掐著她的脖子逐漸用力。

江子寧卻嘶啞扭曲地笑了起來。

我鼻孔溢出一股熱流，抬手一抹，指尖鮮紅一片。

「念念！」暈倒過去之前，我看到了沈縱驚恐的表情。

13

再次醒來時，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床邊，沈縱正坐在椅子上闔眼養神，手還不忘握著我的手不放。

我動了動手指，沈縱驚醒，眼眶布滿了紅血絲：「念念。」

他將我的手貼在他長了青茬的臉上。

手心刺得有些痒，我縮了縮手，卻感到一股熱意。

沈縱哭了。

我的手停了動作：「沈縱，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他將我抱坐起來，喂我喝水，把我耳邊的發絲別在耳後。

「夢裡有我嗎？」

我猶豫了下，點頭。

我夢見，我爸帶我去孤兒院看望那裡的小朋友。

我一眼就喜歡上了裡面年紀最大，長得卻最好看的沈縱。

然後跟我爸吵著要他當我的哥哥。

我詢問沈縱是否願意跟我們回家。

陰冷的少年卻毫不留情拒絕了。

我爸搖頭，示意他無能為力。

我直接氣哭，臉上掛著眼淚，對著沈縱惡狠狠威脅：

「你要敢不跟我回家，我就讓人把你腿打斷帶走！」

沈縱笑了，對我道：「好啊，你試試。」

我眼淚停住，看向我爸，眼神明晃晃寫著，快動手。

我爸失笑，蹲下身摸摸我的頭：「寶貝，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會被警察叔叔抓起來的。」

旁邊的院長也一直勸我，讓我挑選別的小朋友。

我卻執拗地隻要沈縱。

我爸便叫我自己想辦法。

我和沈縱僵持對望了好久，最後站得我腿都軟了。

在我爸耐心耗盡之前，我扯了我爸的領帶，大著膽子綁了沈縱的雙手。

「你是我的。」我宣示主權般拉了拉領帶。

沈縱跟著走了幾步。

我眼眸亮起，繼續拉他，他繼續跟我走。

就這樣，沈縱被我拉回了家。

14

我是個驕縱任性的小孩，總是會提出很多無理的要求。

有時候控制不住還會對他動手，對他說難聽的話。

可沈縱對我永遠溫柔。

等到了晚上，我又會從夢中驚醒，哭著去找他道歉，給他擦藥。

沈縱會溫柔地給我擦眼淚，跟我說：「寶貝，不是你的錯。」

我們一起長大，他一直寵著我，包容我，我們毫無意外相愛了。

可在我們確認心意在一起那天，世界仿佛崩塌了。

腦海中的一切記憶像被橡皮擦全部清理掉，時光倒退，我和沈縱越來越遠。

最終我和他成了兩條不會相交的平行線。

可現實中，沈縱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生命裡。

想起他在墓園要帶我回家時說的話。

我看向沈縱：「沈縱，我爸當初資助了你多少錢？」

他怔住了。

我心中有了答案。

又問：「我受傷的時候你為什麼要去找江子寧？為什麼跟她說和我結婚是為了逼她回來？

「為什麼對著我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