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第1章

誰也沒想到，沈氏繼承人沈欽最後會娶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做結婚對象。

 

婚後，沈欽幾次被拍到夜會不同的女星。

 

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我充耳不聞，依舊在安心給沈欽燉湯。

 

比起沈夫人，我更像是一個稱職的保姆。

 

因為我真的很需要錢。

 

沈欽能給我。

 

周年日當天，沈欽又被拍到和他青梅林婉月在酒吧接吻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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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怎麼還是這麼粗心，又把爛攤子留給我。

 

在狗仔面前，我笑得和以前一樣。

 

「我和沈總馬上就要離婚了，你們可以準備採訪其他女人了。」

 

看到視頻裡我說的話，沈欽一言不發。

 

桌子上的酒卻被他砸了一地。

 

「宋言，我什麼時候給過讓你走的機會。」

 

1

 

「沈夫人，請問你對沈總夜會神秘女星，豪擲千金的事有什麼看法？」

 

狗仔擋在醫院門口，恨不得能將話筒伸到我嘴裡。

 

閃光燈閃得我眼暈。

 

我隻能保持練習過的最得體的微笑：「抱歉，無可奉告。」

 

另外一個年紀小一點的記者一臉恨鐵不成鋼。

 

「沈夫人！沈總這個月已經是第五次，難道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我神情恍惚了一瞬，無力地搖頭：「我相信沈總。」

 

保鏢稱職地替我趕走狗仔，開出一條路。

 

我拿著保溫桶沉默地按下電梯按鈕。

 

這場直播採訪也讓我上了這半年的第三次熱搜。

 

「拜託，我真的不想在熱搜上看見宋言了啊，真惡心！」

 

「該說不說，但宋言身上一件外套都好幾位數了，憋屈一點就憋屈一點吧，誰讓她是『沈夫人』呢。」

 

「看吧，這就是為錢不要尊嚴，想吐……」

 

電梯直通 VIP 房，還沒到，我就聽見了沈欽和其他女人的聲音。

 

「哥，你就不怕宋小姐找你算賬嗎？」

 

沈欽語氣吊兒郎當：

 

「一個花瓶，怎麼你還真當回事兒。」

 

女人笑聲清脆，很是好聽。

 

林婉月，沈欽的青梅竹馬。

 

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沈欽，沈欽結婚後，她也依舊在沈欽屁股後面跟著。

 

電梯門開了。

 

看見我，沈欽挑了挑眉。

 

他問：「怎麼來得這麼慢，外面又有狗仔？」

 

我乖巧地點頭：「有幾個記者有點難纏。」

 

打開保溫桶，雞湯香味很快就飄出。

 

我在家燉了一下午的湯，光是聞就知道有多香。

 

林婉月瞧了我一眼，她抱臂說道：「宋小姐廚藝真好，看樣子很麻煩吧。」

 

我害羞地笑笑：「沈欽喜歡喝湯，我就去學了學。」

 

林婉月咬牙：「宋小姐這麼賢惠，怎麼就不知道多放些心思在自家人身上呢？」

 

她話裡話外都是我管不住沈欽出去亂玩。

 

「好了，小月。」

 

沈欽嗓音很淡，卻無生氣的意味。

 

林婉月跺了跺腳，紅唇嘟起：「沈欽哥哥真是的！有了老婆就忘了妹妹。」

 

貼心地將熱湯晾溫，我再遞給沈欽。

 

沈欽端著湯碗，他說：「小月脾氣一向如此，你別放心上。」

 

我當然知道。

 

我還知道無論林婉月說得有多難聽，做過什麼事，沈欽都隻會口頭上說說。

 

林婉月喜歡沈欽的事誰都看得出。

 

而沈欽也喜歡她。

 

娶我不過是年少反抗他父親要聯姻的決定。

 

一個漂亮，不會阻擋沈欽出去玩的花瓶。

 

於是我沒再自找麻煩，當林婉月是透明人。

 

林婉月一臉嫌惡，故意從我身邊經過，重重地撞開我的肩膀。

 

留下一句：

 

「sorry 啊，哥，等我下次心情好再來看你吧。」

 

沈欽放下湯碗，看向我：

 

「你沒必要故意惹小月生氣，她一向大大咧咧，容易被人引導。」

 

我拿著保溫桶有些不知所措。

 

在沈欽看戲的眼神裡，我低頭：

 

「抱歉，下次不會了。」

 

沈欽哼笑，手指在手機上點了幾下。

 

不一會兒我賬上就多出十萬，錢就是他替林婉月給我的補償。

 

真好，我對林婉月甚至是感激的。

 

沈欽像是喚寵物一樣，招手讓我過去。

 

我得小心挨著沈欽沒受傷的另一隻手。

 

嘴角努力往上揚：「我今天燉的湯是不是比以往更香啦？」

 

沈欽佯裝思考一番。

 

他手指摩擦我的嘴唇，語氣誘哄：

 

「笑得真醜，不過不知道我能不能聽到沈夫人廚藝這麼好的秘密。」

 

我順從道：「因為想到給你做飯，心情就很好，連著廚藝也莫名好起來了。」

 

沈欽被我逗笑。

 

他吻我的唇，說得莫名：「夫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賢惠。」

 

即使聽出沈欽話裡的蔑視。

 

我依舊閉眼接受唇上的挑逗。

 

2

 

但是我沒想到林婉月在樓下堵我。

 

沈欽的保鏢替她將周圍人清空了，一時隻有保鏢和她。

 

沈欽不在，林婉月不用再當乖乖女了。

 

她巴掌甩到我臉上，貓眼美甲在燈下很閃。

 

「連自家男人的心都管不住，你憑什麼能嫁給沈欽。」

 

摸清了林婉月的脾氣，我沒反抗，反抗隻會讓她變本加厲。

 

而那些保鏢是不會來幫我的。

 

我好聲好氣地解釋：「可能是因為我脾氣好吧。」

 

林婉月被噎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她恨恨道：「我都替你丟臉。」

 

說完，林婉月踩著細高跟出門。

 

我把被林婉月打紅的臉拍下發給沈欽。

 

【我什麼也沒說，林小姐打的我。】

 

想了想，我又補充。

 

【我沒惹她生氣，你可以問保鏢。】

 

過了一會兒，沈欽發來：

 

【……】

 

又是十萬轉到了我的賬戶。

 

所以我說林婉月也是我的貴人啊。

 

隻用被罵幾句，打個巴掌，就能得到二十萬。

 

離開醫院。

 

路上我把錢打到另一家醫院的賬戶裡，松了口氣。

 

這樣院長她們的藥費就不用再愁了。

 

3

 

今天星期三。

 

是每個月我固定去醫院看望院長的日子。

 

一到病房。

 

小梨子就撲向我，脆聲聲道：「我好想你啊，姐姐。」

 

我抱起小梨子，笑道：「是想姐姐，還是姐姐給你帶的玩具啊？」

 

小梨子做鬼臉：「當然都想啊。」

 

小安性格內向，坐在院長床上看著我和小梨子。

 

院長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小安才走過來害羞道：「姐姐。」

 

「乖。」

 

我摸了摸小安的頭，把包裡的積木玩具拿給他。

 

小梨子抱著玩偶熊向院長炫耀去了。

 

院長卻讓護士把小安和小梨子帶到她們倆的病房裡去了。

 

病房裡隻有我和院長。

 

院長嘆口氣：「小言，能活這麼久我已經很滿足了，你別在我身上亂花錢了。」

 

我在削蘋果。

 

「院長，你別犟啦，現在我可是執掌財政大權的人。」

 

院長摸著我的那隻手上滿是老繭，很是幹燥溫暖。

 

她之前問過我錢是怎麼來的，我隻說我運氣好，嫁給了一個有錢人。

 

錢就是給我的彩禮。

 

院長一臉自責：「小言，我看見另一個孩子的消息了，你過得不好怎麼不和院長說呢。」

 

我嘟嘴：「院長，你在說什麼呢，我現在就很幸福呀。」

 

院長手機是最老式的，沒什麼娛樂軟件，她也不怎麼玩手機。

 

我交代過護士，不要在病房放娛樂新聞，怎麼讓院長知道了。

 

院長看著我久久不語，隻說：

 

「小言，是院長連累你了。」

 

我抱住院長消瘦的肩膀：

 

「要不是您，我也活不到現在，我現在做的都是自願的，您不要自責。」

 

4

 

回到家，我沒想到沈欽今天居然回來了。

 

看見我面色蒼白。

 

沈欽皺眉，諷刺道：

 

「宋言，就算是知道我回來了，也不用做出這副表情吧。」

 

「邀寵也該笑著邀。」

 

我勉強笑笑：「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沈欽：「又是對不起，對不起。」

 

「算了，我餓了，你去給我做飯。」

 

孤兒院裡我年紀最大，沒讀書時我就幫著院長一起給其他孩子做飯，廚藝倒還算不錯。

 

沈欽在吃過我做的飯後，就把家裡的保姆趕走了。

 

他理直氣壯地說他在我身上花了錢，以後就讓我負責。

 

我回來時忘記往冰箱裡添菜了，隻剩下幾個番茄。

 

不想沈欽多等，我就簡單做了碗番茄雞蛋面。

 

沈欽看見，又挑剔了一番。

 

「我平常給你這麼多錢，你就給我吃這個？」

 

我解釋：「冰箱裡的菜我忘買了，我也吃的這個。」

 

沈欽一直嘴上不滿，卻還是老老實實吃完了，連湯都沒剩多少。

 

因為沈欽手還沒好，晚上洗頭是我幫他洗的。

 

他躺在浴缸裡，眼睛閉著，睫毛又黑又長。

 

我在想，沈欽的睫毛怎麼比女孩子的還要長。

 

因為我的愣神，沈欽睜開眼，打趣我：

 

「怎麼停住了，老公就是這麼帥，你看了這麼久還分神。」

 

我點頭：「是很帥。」

 

沈欽像他媽媽，鼻子有些秀氣，但是眼睛形狀銳利，恰好中和了這分秀氣，顯得更精致了。

 

不然林婉月也不會對他留戀這麼多年。

 

沒想到我還是這麼直白，沈欽又開始扭捏了。

 

「這麼帥，還不是……」

 

像是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沈欽表情有些難堪，他惡聲惡氣道：

 

「快點洗，等下我要睡覺了。」

 

我沒聽清沈欽後面說的話。

 

不過他一向喜怒無常，我也沒在意。

 

老板當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盡職給他清洗腦袋上的泡泡。

 

5

 

沈欽再一次被拍到和別人約會的時候。

 

我正跟著視頻學做蛋糕。

 

做菜還好，但是蛋糕這類甜品，我就有些手笨了。

 

之前烤煳的才被我吃到肚子裡，我祈禱這個別煳掉了。

 

林婉月闖了進來。

 

桌子上的所有東西全被她摔在地上，還有我剛剛做好的蛋糕。

 

一個很蓬松，完整的蛋糕。

 

我盯著腳下還在散發熱氣的蛋糕思考，已經過了三秒還能不能吃。

 

最後我放棄了，因為蛋糕又被林婉月的腳踩過了。

 

林婉月的聲音因為嫉妒而有些尖銳：

 

「宋言，沈欽又出去鬼混了，你堂堂一個沈太太為什麼就不能管管他。」

 

我歪頭，有些不解：「林小姐，你為什麼不和沈先生說，也許你說，他就不會去了。」

 

林婉月梗著脖子。

 

我知道她又在維持她的自尊心了，因為她從來不屑和其他女人爭寵。

 

她和沈欽青梅竹馬這麼多年，最開始因為S要面子與沈欽錯過。

 

現在也依舊放不下面子和沈欽說一句，她會吃別的女人的醋。

 

好似一旦說了，她就不再是林大小姐，和其他女人沒什麼兩樣了。

 

林婉月逞強：「你懂什麼，如果當初不是你，沈欽也不會草率結婚。」

 

我搖頭，戳破了林婉月的借口：

 

「就算不是我，沈先生也會和別人結婚。林小姐不是很清楚嗎，沈先生有多討厭自己的人生被操縱，哪怕當時的結婚對象是你。」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林婉月受不了被戳破的現實，她和我大打出手。

 

上次被扇，臉還是有點疼。

 

這次我護住臉，反抗扯了林婉月的頭發。

 

等林婉月發泄完離開。

 

我熟練地從另一個櫃子裡拿出噴霧對著傷口噴了噴，接著收拾殘局。

 

這次的傷我就沒發給沈欽了，畢竟他之前給的錢已經夠了。

 

6

 

晚上洗漱完。

 

我敷面膜看手機，發現沈欽的熱搜居然還掛著。

 

有些奇怪，按理早該被撤了。

 

我點進熱搜。

 

【雖然沈總好渣，但是真的好帥啊，這眼睛鼻子，比娛樂圈某男星還要強。】

 

【不知道宋言是什麼想法，老公有錢有顏但也渣。】

 

【這就是麻雀硬要飛上枝頭，酸甜苦辣自己承擔吧。】

 

【隻有我在可惜沈欽身邊的小青梅林婉月嗎，她也一直沒結婚，在等他。】

 

【要我說，宋言要臉就快點離婚，別佔著位置不做事。】

 

除了這幾條高贊。

 

其他的不是在罵我軟弱，就是在可惜林婉月這個小青梅。

 

不知道是不是林婉月又請的水軍。

 

沈欽下午給我發了一個問號。

 

他幾乎很少給我發消息，大多都是轉賬的消息。

 

他難得主動發消息。

 

為了討好名義上的老公。

 

我給他發了個小狗賣萌的表情。

 

但沈欽好像更生氣了，給我發了兩個問號。

 

後面無論我怎麼說，他都不回我消息了。

 

睡覺前，沈欽給我打電話了。

 

接起電話，他半天不說話。

 

困得我一直打哈欠。

 

好長時間過去，沈欽才說：

 

「那個小明星是蹭熱度的，我沒有……」

 

沈欽莫名其妙跟我說這些幹嗎。

 

太困了，導致我不自覺地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意識到不對的時候。

 

沈欽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就直接掛掉電話了。

 

反正已經說了，明天的後果明天再想。

 

我直接睡覺了。

 

7

 

大半夜，手機突然響起。

 

我翻了個身不想管。

 

過了一會兒，它又開始響了。

 

仿佛我不接，它就會一直響個不停。

 

我摸到手機一看，又是沈欽的電話。

 

凌晨兩點，沈欽不在外面玩，打擾我睡覺幹嗎。

 

被吵醒，我脾氣不是很好，但沈欽是我的大老板。

 

我不僅要接，還要好好說話。

 

電話對面很吵，搖滾音樂像是在我耳膜上敲著，我隻能遠離耳朵。

 

沈欽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喝醉了，很沙啞。

 

他問我：「宋言，你為什麼一句也不問我和外面人的關系。」

 

我心想沈欽果然喝醉了，不然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當初就是沈欽跟我約法三章。

 

他會給我錢，我不能幹預他的一切外出。

 

喝酒果然誤事。

 

我聲音放軟：「怎麼最近都在熬夜，等你回來，我給你熬湯補補。」

 

沈欽冷笑：「我真是瘋了才會和你說這些。」

 

隨後是手機砸在地上的聲音，和女人的驚呼。

 

沈欽就像是個胡鬧的孩子，但他身邊拿糖給他吃，哄他的人有很多。

 

不缺一個我。

 

不過我總算是能睡個好覺了。

 

8

 

被噩夢驚醒，我睜眼喘氣。

 

夢裡的鬼壓床害得我睡不著。

 

不過在發現房間裡還有另一道呼吸聲時，我動也不敢動。

 

別墅進小偷了？

 

我在絞盡腦汁想應該怎麼應對的時候。

 

沈欽開口了：「起床，你不是說給我燉湯喝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松了一口氣。

 

打開床頭燈，沈欽的眼中滿是紅血絲，身上酒味很重。

 

一晚上被吵醒好幾次，我已經懶得和沈欽計較了。

 

我哄他去洗漱睡覺。

 

但他就像木頭一樣，SS地盯著我，重復我在電話裡敷衍他的話。

 

大晚上，我燉什麼湯。

 

但我不去廚房，沈欽也不許我睡覺，就盯著我。

 

被折磨得沒法，我隻能打開冰箱。

 

裡面還剩下半隻急凍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