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極為狠戾,幾乎像是要吞吃江落的皮肉,嘴唇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江落從無動於衷,開始了細微地掙扎。
這個吻倉促地停下來了。
惡鬼眼眸幽暗地被推開,青年坐在講臺邊,從他的唇內拉出的長絲掛在糜豔的唇邊。他看著惡鬼的眼神之中有了更大的波動,這一切都美妙極了,惡鬼有種重塑江落的感覺,他咧起唇,“那就讓我們,趕緊進入正題吧。”
*
惡鬼吻在了江落的尾椎骨處。
講臺上,粉筆和保溫杯散落在地。黑發青年筆直而修長的腿從講臺邊沿垂落,白皙而惑人。
惡鬼抬起,垂在手臂之上。
“你也髒了,”他故意用誇張驚訝的語氣道,“好髒。”
惡鬼悶笑幾聲。
汗水從惡鬼的身上滴落到江落的身上,江落悶哼一聲,卻迎來了更激烈的狂風暴雨。
江落雙手緊繃,脖頸上的筋脈清楚,血管裡的血液快速流動。
胸腔內在加快震動著。
撲通、撲通。
江落鼻息變得粗重。
惡鬼親眼看著黑發青年平靜無波的眼神終於出現了波動,無情無欲的模樣被他打碎,有欲望從眼底深處碾轉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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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江落染髒了。
這幾乎讓池尤每一根神經都在愉悅地戰慄著。
清醒過來的黑發青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狀態,毫不猶豫地一腳朝惡鬼踹去。扮演出一副性情恢復後驚慌的模樣,“池尤——”
恨得牙也痒痒。
惡鬼卻笑出了聲,他心情好得瞎子都能看得出來,攥住江落用盡全力踹來的腳踝,在他小腿上咬出了一個牙印,“江同學,剛醒來就這麼熱情嗎?”
他壓制下所有來自江落的襲擊,強硬地將江落壓在了身下,掐著江落的下巴,出神地看著青年那雙明亮的、燃燒著火光的眼睛,惡鬼的靈魂好像都出現了悸動,他突然低低笑了,笑聲中的神經質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惡鬼道:“我真的有些想要坐實我們的情人身份了。”
江落的眼睛倏地睜大。
*
早上八點,天邊已亮。
床上的黑發青年眼皮微顫,他額上的汗水沾湿了枕套,也沾湿了黑發,狼狽又透著幹燥的旖旎氣息。
良久,他低低地呻吟一聲,終於緩慢地睜開了眼睛。
江落慵懶地緩了一會兒神,抬起被子看了看,又立刻皺起了眉。
自言自語道:“差點忘了還要洗褲子……”
但他現在渾身酥麻,骨子裡泛著懶惰氣息,江落一點兒也不想動。思考了一會兒,江落很快下了決定,把髒了的褲子和被單都給扔了。
江落伸伸懶腰,慢騰騰地從床上起身。他整理好了自己之後,才走到鏡子前看看自己此時的模樣。
雙頰豔紅,唇也紅得滴血。青年眉間混著一股子餍足味道,微微的情意點在眼角眉梢。
有點……浪。
江落眼角抽了抽,轉身慢悠悠地把髒衣物都給燒了。
昨晚的感覺很不錯。
江落嘴角挑起,哼著歌,手指難耐地摩挲了一下。
可惜沒有一根事後煙,但沒關系,他爽到了。
第140章
今天是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
江落懶洋洋地搬個凳子坐在門前,癱在椅子上靠著牆,跟著老大爺一樣地曬著太陽。
燦金陽光落在他的臉上,江落的眼瞳好像被染成了金色。黑發雜亂地堆積在腦後,幾根發絲因為靜電飛起,在陽光下也變成金子色澤。
冬天的冷冽氣息從鼻間吸入,這個季節天氣一向很幹燥,唇容易幹裂,皮膚容易起皮。江落倒是還好,臉上春光十足,神採奕奕。他舔了舔唇,雖然有些幹,但不礙事。他懶得起身給自己倒杯水,還是一動也不想動。
春夢後的餘韻弄得人懶懶散散,哈欠連天。
但這次比上次好的是,這次事後不用清理。精神層面的爽不代表肉體的髒,江落半眯著眼睛,可惜的想,惡鬼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夢裡,昨晚格外的厲害,竟然沒有給江落嘲笑他的機會。
江落都已經決定好了,如果夢裡利用惡鬼的方法有用的話,他接下來就一天裝得比一天冷漠,等到七天後翻臉無情,池尤的臉色一定很好看。
想到這江落就忍不住彎腰悶笑,肩膀都笑得在抖動。但笑著笑著,江落又開始闲得無聊發呆了。
惡鬼的話在他腦海閃過。
“我真的有些想要坐實我們的情人身份了。”
惡鬼一邊用力地頂撞,一邊用冰冷如死人一般的五指強硬地插入江落的指縫,帶著汗水和情欲的味道,捉摸不透地道:“你說得很對,我喜歡你了,江落。”
他承認了。
“真遺憾。”
“從現在開始,你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滴血液。”
“都是屬於我的了。”
冬天的暖陽照得人昏昏欲睡。
江落回過神,不由嘖了一聲。
看在昨晚的爽感上,江落也懶得跟池尤計較他說的這幾句話了。
你的?
你做夢去吧你。
江落目光平移到盆栽上,腦子一抽,又想起來了池尤喜歡上他的這件事。
他皺起眉,揉了揉眉心,突然有些心煩。
別管池尤喜不喜歡他,江落首先要把僅剩的那三次被殺好好還回去再說。
曬太陽的時光過得很快,十點鍾的時候,有小童來找江落,“師兄,道長邀您去小泉池。”
相比於昨天,江落今天可是準備好了換洗衣服。他拿起東西就跟著小童往小泉池的方向走去。
過去後,微禾道長和宿命人已經在小泉池旁等著他了。
江落同他們打了招呼,“道長,宿命人。”
宿命人笑著點頭,“你今日的精神很好。”
江落輕輕笑了笑,“泡完聖水後,身心舒暢了很多。”
微禾道長不由露出幾分驕傲神色,他摸了摸胡子,“聖水就是因為這個功效所以備受別人追捧,這個時間也不算早了,江落,你快下水吧。”
江落看了眼清澈一新的水面,壓下心裡的厭煩,緩緩脫去身上的衣物,闲聊似地道:“道長,我師父什麼時候能來到?”
“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微禾道長,“你的師父很關心你,這還沒到一個月呢,他就想要知道你身上的汙穢清理得怎麼樣了。你不用擔心,雖然你昨天才到山頂,清除汙穢清除得很晚,但我跟你保證,最多再過五六天,你就能變得通體清淨,想學什麼就能學什麼。”
江落淡淡一笑:“術法都是身外之物,我已經不在意了。”
微禾道長微微一噎,慌張得都結巴了,“這這這還是要學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宿命人便側過頭,語氣微重,“連醇。”
微禾道長閉了嘴,宿命人道:“你去看看你的幾個師侄去吧。”
微禾道長有些欲言又止,但看看江落,又看看宿命人,最終還是不自在地笑了笑,“宿命人說得對,我連秉侄兒受的傷也很重,我去看看他,你們繼續啊。”
他說完就匆匆離去。他們兩個人打的啞謎讓江落好奇不已,他冷不丁問道:“您瞧起來很年輕,但長輩們都有些怕您的模樣。”
老天師對他畢恭畢敬,微禾道長也能被他直呼其名。原書裡面也有“宿命人”這號人物嗎?
宿命人失笑,“我看起來很年輕嗎?”
江落誠實地點點頭,“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紀。”
“我已經不再年輕了,”宿命人搖頭笑道,“你快下水吧,不要受涼了。”
下水之前,江落摸了摸口袋中的那枚吊穗耳墜,猶豫幾秒,還是決定不戴在耳朵上,隻貼身放在了衣褲口袋之中。
小泉池的水還是溫熱舒適,但今天和昨天不一樣的是,江落剛剛站在水中,周身的黑水便用比昨天快上一倍的速度飛快地染黑了整個池子,江落暗中挑眉,春夢一場原來這麼有效?
池尤這家伙,還是很有用的嘛。
宿命人有些驚訝地看著水面,皺眉往池子裡滴入了一滴血。
水面瞬間翻騰了起來,清水和黑水各佔據一方,誰也不讓誰。江落已經驗證了自己的猜測,他心裡稍松,卻由黑水又聯想到了池尤。
思緒一飄,昨晚那種酥到骨頭縫、爽到腳趾裡的感覺重新從手指開始漫上。江落總有種脊背後還有鬼在親吻的感覺,他在水下不由攥起拳頭,情欲的快感在熱水之中湧動。但江落一個抬眼,卻發現在他想昨晚那檔子事的時候,分庭抗禮的黑白兩水便失去了平衡,黑水開始不斷往前推進。
江落:“……”
江落咳了兩聲,靜下心來,黑水很快便平靜了下來。
宿命人自言自語道:“奇怪,髒汙比昨天還要重了。”
說完之後,他又抬頭看著江落。目光之中好像有奇異的光芒閃動,但他卻沒做什麼,也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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