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025-06-04 16:23:073744

 


他僥幸的心安理得,將在餘生被擊得粉碎。


7


 


我在醫聖門醒來時,朔風微微,楊柳拂面。


 


我已經很久沒有睡得像現在這般沉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襲天青色的身影。


 


師兄安靜地坐在身邊等我醒來,笑道:


 


“終於醒了?還是像小時候一樣貪睡。”


 


我並沒有S在那場大火裡,不過是逃遁的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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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醫聖門下唯一的女弟子,大仇未報,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S了?


 


我給師兄飛鴿傳書後,師兄現如今是典獄司的令使,悄悄為我找來了一具女屍,放在我院中。


 


之後我就在那一夜趕回了醫聖門。


 


如今,師父早已去雲遊四海,其他眾位師兄弟也行走江湖。


 


隻有那些易容推骨的寶貝還藏在樹下。我挖出那些瓶瓶罐罐,手指輕輕撫過那些熟悉的書卷和藥瓶,心中湧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師妹,你當真想好了嗎?也許這會是一條不歸路。”師兄心疼道。


 


“大仇未報,我終究餘生不安,師兄,謝謝你願意幫我,往後的路,就讓我自己走吧。”


 


師兄沉默片刻,最終嘆了口氣。


 


“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再勸你。隻是你自己千萬小心,若有困難,一定要告訴師兄。”


 


“無論如何,醫聖門的師長們永遠是你的後盾。”


 


幾日後,我改頭換面,為自己易容出了一個新的身份。


 


禍兮福所倚,那晚的大火燻啞了我的嗓子。


 


易容後的我,容貌清麗,眉眼間帶著幾分柔弱,與從前的我仍保留著幾分相似。


 


我知道,這樣的容貌最能引起蕭景彰的注意。


 


隨即,我以刑部令使之妹的身份進入了東宮的選秀。


 


果然,選秀那日,蕭景彰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許久。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幾分恍惚,信手捏起我的下颌。


 


“這雙眼睛生得很有情致,你叫什麼名字?”


 


我輕聲答道:“民女安瀾,參見太子殿下。”


 


“安瀾……”他低聲重復了一遍,片刻後,他揮了揮手,“留下吧。”


 


眾人皆驚,誰人都知道太子自娶了太子妃後,片葉不沾身,選秀從來都是走個過場,連從前的幾個通房丫鬟都驅散了,卻不偏不倚在這場選秀看上了我。


 


我俯身拜謝,瞥見座上的林月嫣難以置信的眼神,她咬著牙勉強笑了笑。


 


“臣妾恭賀殿下,喜得佳人。”


 


無人注意到,我的眼底冷若寒潭,真正的報復才剛剛開始。


 


我被封為良娣進入東宮後,由於熟悉他的喜好,總能恰到好處地讓他眼前一亮。


 


曾經在烏衣巷日復一日的朝夕相處,讓他受用無比。


 


果不其然,他對我愈發偏愛,很快我成了專房之寵,蕭景彰甚至幾次為了我,放棄與林月嫣的約定。


 


“瀾兒,你很像一個人。”


 


我故作茫然:“殿下說的是誰?”


 


蕭景彰沉默片刻,“一個故人,已經不在的人。”


 


“殿下若是想念故人,不妨與妾身說說,或許能為您分憂。”


 


他深深注視著我的眼睛,眼底劃過幾分貪戀,最終隻是淡淡一笑:“不必了,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


 


我心頭冷笑,怎麼可能會過去?


 


那些血海深仇,那些刻骨銘心的痛,我至S不忘。


 


8


 


我的得寵,讓林月嫣果然已經按捺不住了。


 


那一日,我終於發覺她悄悄叫了裴晏進東宮偏苑,商討對策。


 


時隔數月,這是我第一次再見到裴晏。


 


裴晏站在廊下,目光空洞地望著遠處的宮牆,從前岿然不動的身形如今萎靡頹敗。


 


“太子妃叫臣前來所為何事?”


 


林月嫣跟他進了屋,為掩人耳目,屋內隻有他們兩人。


 


“阿晏哥哥,當日你許諾,無論如何幫嫣兒得到想要的一切,可還作數?”


 


見他沉默著沒有回答,林月嫣急不可耐地繼續說:


 


“你可知,東宮近日新進了一位良娣,名叫安瀾,深得太子寵愛,本宮心中不安,恐她日後威脅到本宮的地位。”


 


“裴將軍,本宮需要你再次出手,替本宮鏟除這個障礙。”


 


裴晏握緊了拳,慘笑一聲,“太子妃娘娘,自夫人去後,末將早已無意於這世間事,恕難從命。”


 


林月嫣的臉色瞬間有些難看。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忘了,當初是誰舉薦你上前線,幫你當上了將軍之位?如今本宮需要你,你卻推三阻四!”


 


裴晏垂眸。


 


“太子妃的恩情,末將銘記於心。可末將已經不想再沾染無辜之人的鮮血。阿沅的S,讓末將明白,有些罪孽,終究是要償還的。”


 


林月嫣忽然冷笑,往昔嬌憨之態蕩然無存。


 


“裴晏,你以為你現在裝出一副慈悲心腸,就能洗清你手上的血嗎?你我都是一路人,何必在這裡假惺惺?”


 


裴晏的拳頭握得更緊,“末將已經累了,不想再一錯就錯下去。”


 


他說罷,轉身便想推門離開。


 


可是為時已晚,方才他們說話的間隙,我早已暗中往他們的房中吹入了迷情香。


 


見他們雙雙眼神迷離,我功成身退,轉而慌慌張張地通知所有人,太子妃娘娘失蹤的消息。


 


書房內,蕭景彰正在批閱文書,我主動攀上他的脖頸,央求他到後花園逛逛。


 


他無奈,“好好,孤真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剛一到後花園,就見到一個個面色慘白難看,接連撞倒好幾個花盆的宮女。


 


蕭景彰不悅地蹙眉,“大白天慌慌張張的,見鬼了嗎?”


 


幾個小宮女嚇的腿一軟,紛紛跪在地上哀嚎起來。


 


“殿下饒命,奴婢等什麼都沒看到,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啊!”


 


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辭顯然沒有得到蕭景彰的信服。


 


他本就多疑,此刻陰沉著臉,撥開所有人,朝著柴房的方向大步走去,很快便聽到了那熟悉又不堪的聲音。


 


門被他暴怒著踢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對交纏的肉體,正忘情地上演著一場活春宮。


 


正是他的太子妃。


 


裴晏此刻正與林月嫣意亂情迷地抱在一起,他聲聲低吼,口中還叫著我的名字。


 


“阿沅,阿沅,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我冷眼注視著這一切,仿佛在看毫不相幹的人。


 


生前不見得有多麼珍惜,S後卻成了魂牽夢縈的夢中人。


 


何其諷刺。


 


下人潑過來一盆冷水後,裴晏和林月嫣雙雙怔愣片刻就瞬間清醒過來了,臉上的情欲被巨大的驚恐取而代之。


 


君王之怒,伏屍百萬。


 


蕭景彰額間因憤怒而暴起青筋,走上前猛然掐起了林月嫣的脖頸。


 


“林月嫣……孤待你不薄,可你除了臉與沅沅相似,終究品行卑劣,什麼也比不上她!”


 


“殿下,殿下,臣妾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


 


然而,蕭景彰已經什麼也聽不進去。


 


他指尖用力,伸手一點點將她的脖頸捏碎,直到林月嫣再也無法掙扎,頭歪到一邊再無動靜。


 


隨即,S紅了眼的他命人將裴晏押入了暴室,命人凌遲處S。


 


9


 


裴晏被處S那天,被活剐了整整三百刀,我聽到這個消息,並沒有大仇得報的快意。


 


而是湧起猛烈的惡心。


 


原來復仇到最後,人也是不會快樂的。


 


我在意的人都已經不在了……唯有讓這些S人兇手一個個付出代價,我才能得到片刻的心安。


 


最後,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林月嫣S後,我成了東宮唯一的妃子,蕭景彰整夜不得安眠,隻有服下安神湯才能睡幾個時辰。


 


可即使如此,蕭景彰的身體還是日復一日地逐漸透支,連太醫也找不到緣由。


 


盤算好日子,他已經撐不過今晚。


 


我用推骨術,易容回了從前熟悉的容貌,悄無聲息步入了他的寢殿。


 


“蕭景彰,我們又見面了。”


 


此刻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安瀾,而是與視他為一生仇人的姜沅。


 


他眼睫顫動,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似是終於反應過來。


 


“你是……沅沅?”


 


我一步步走近他的床榻,讓他看得清楚。


 


由於長期臥床,他清瘦的臉龐沒早已了血色,蒼白無力。


 


蕭景彰的眸中有淚光湧動。


 


“沅沅,你應該明白,這麼多年,我心裡愛的都隻有你一人,我本想等熬到登基,再名正言順接你進宮……可沒想到,裴晏根本沒有好好照顧你。”


 


“你怎麼忍心,看我如此一遍遍痛苦,思你若狂,沒有你,這三千繁華於我不過一場空,你可知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


 


他嗓音嘶啞,低低控訴著自己的相思之痛。


 


我恬淡一笑,雲淡風輕的神情刺痛了他。


 


“自然知道,殿下不僅找了一個又一個與我相近的替身,還對她倍加寵愛,試圖做無用的彌補。”


 


“隻因為我出身賤籍,配不上你,你便要S我滿門嗎?”


 


他驀地以拳頓在胸口,忽然猛烈咳嗽了起來。


 


同時,一隻手強撐著扒住床沿,似乎要下榻,極力穩住自己的身形。


 


他正欲說些什麼,唇間卻驀然噴出一口鮮血,觸目驚心地飛濺了黃襟,爾後,重重跌在了地上。


 


鮮血淋漓,像極了我親人慘S時的場景。


 


蕭景彰終於苦笑起來。


 


“你苦心孤詣這麼久,就是為了報復我。”


 


“終是我對你不住,沅沅,你能再叫我一聲阿景哥哥嗎?”


 


他費勁最後一絲力氣,渴望地朝我伸出手。


 


我的笑容逐漸變得冷漠又狠毒,抬起鞋履,毫不猶豫踩上。


 


隻聽得咔嚓一聲,生生踩斷了他的手骨。


 


“蕭景彰,我要謝謝你,你現在的樣子,最適合祭奠我的父母妹妹,還有被你害S的烏衣巷一百三十二口人,也讓我這一身枷鎖,終究得以解脫。”


 


他踉踉跄跄地跌坐下去,渾身顫抖著弓起,慘痛異常。


 


蕭景彰的毒性發作了,是我親手為他下的,在那每日一碗的安神湯裡。


 


陪在他身邊的這些時日,我清晰地看著他一次次深夜買醉,對我念念不忘,抱著我崩潰。


 


有時候連他自己大概已經分不清楚,他真正愛的到底是誰。


 


男兒涼薄,他最愛的,分明隻有他自己。


 


錐心蝕骨之痛,他早就該百倍親嘗了。


 


蕭景彰豁然睜大了眼睛,猛然吐出鮮血如注,噴湧而出,悲戚萬狀。


 


“沅沅,若能重來一次……”


 


我溫柔地附上他的耳邊,手下力道加深。


 


“若能重來,我再也不會救下你,我隻恨沒能在你高熱不退的那一晚就了結了你的性命。”


 


“像你這樣心思歹毒,不擇手段的人,如何配為明君?”


 


他不知道,在我心中,那個光風霽月的阿景哥哥,早就和十七歲的姜沅一起S了。


 


裴晏說的沒錯,那場血洗讓我極其畏懼火光。


 


可仇恨依然能使我有飛蛾撲火,向S而生的勇氣。


 


乾元三十五年,太子蕭景彰薨逝於東宮。


 


皇帝得知這個噩耗,一病不起,寧武王被推立為新的儲君,他寬仁待下,深受臣民愛戴,江山即將換個顏色。


 


風煙俱淨的一天,天光如水,澄澈得沒有一絲雜質。


 


我乘船南下,手中緊緊抱著一個青瓷壇子,裡面是爹娘和妹妹混在一起的骨灰。


 


他們曾經那樣鮮活,存在於我的生命裡,如今卻輕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


 


阿汐,那個總是跟在我身後,笑得像春日暖陽的妹妹,一心想嘗嶺南甜甜的荔枝,卻再也無法實現。


 


可我沒有忘記她的願望,包下了漫山遍野的荔枝樹。


 


我將父母和妹妹的墳墓重新安葬在了這塊風水寶地。


 


我閉上眼睛,任由風將我的發絲吹亂,笑著落淚。


 


阿汐,嶺南的荔枝真的很甜,你嘗到了嗎?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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