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兩天一夜的難產和大出血,我終於生下孩子。
被推出手術室時,我雙眼充血,毛細血管爆裂,渾身湿透,像剛從河裡打撈上來。
婆婆喜不勝收接過寶寶:「我有大孫子了!」
丈夫周明卻看著我,紅了眼眶。
「看你這麼慘,我才知道當初我媽生我多不容易,以後你得好好孝敬她!」
婆婆還得意地甩出一套「母豬和鐵鏈」理論,教他如何拿捏我這頭「母豬」。
那一刻,背井離鄉、孤立無援、溫良賢惠的我,徹底黑化。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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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的奇葩發言讓我愣住了。
我本就虛弱的身體,仿佛被抽幹最後一絲力氣。
護士出言提醒:「病人還很虛弱,家屬來幫著一起推回病房吧。」
婆婆這才抽空看了我一眼,一臉不悅。
「安若不是順產嗎?哪個女人不是生完就直接下地走路,怎麼就你這麼嬌貴,不會是裝的吧?」
我吃力扭頭,看向周明。
可他卻隻顧端詳寶寶,連頭都沒抬一下。
「這是普通的順產嗎?」
護士都聽不下去了。
「產婦光是開指,就足足疼了一整天,你們還不給打無痛,知道她受了多少罪嗎?更何況還大出血了……」
婆婆瞪她。
「不打無痛怎麼了?我們那個年代,誰生孩子打那個?打麻藥對孩子不好,出了事你負責?我看就是我們沒花錢,你們醫院不痛快,沒事找事吧?」
「行了媽。」
周明終於開口了。
「新生兒不是得打預防針嗎,咱們去問問。」
婆婆這才轉怒為喜:「好好好,當然是大孫子的事最重要。」
兩人丟下我,抱著寶寶就走了。
02
護士正要發火,扭頭看到狼狽不堪,眼神空洞,眼眶發紅的我。
「月子裡不能哭的啊,對眼睛不好,你家人……可能是看到寶寶太激動了,一時沒顧上。」
她眼底的同情和心疼,讓我的心被狠狠一刺。
在我最虛弱無助的時候,外人尚且溫言安慰,可本該是家人的周明和婆婆,卻棄我不顧。
最後,小護士幫我掖了掖被單,獨自推我回病房。
一路上我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其實沒什麼過分的要求,生孩子吃足了苦頭,也隻想聽他說幾句關心的話而已。
可我怎麼都想不到,他竟然在我的苦難面前謳歌婆婆。
周明情商其實挺高的,他不會不知道,這有多傷我。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可他為什麼這麼做?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03
在病房外,我聽到周明和婆婆的對話。
「媽,你說安若剛生了孩子,我那麼說,會不會太過分了?我看她好像挺難過的。」
「這種時候就不能心軟。」
婆婆的聲音裡滿是不以為然。
「按理說,女人結了婚,就是母豬進了豬圈,生了孩子,更是套上鏈子,趕都趕不走了。
「但現在外面不安分的女人越來越多,安若又生了兒子,誰知道會不會得意忘形?你就得這樣冷著她,她才知道誰當家做主,才會老老實實守著咱們老周家。」
我怎麼都沒想到,剛生完孩子的我,會被婆婆比作母豬。
這太侮辱人了。
我屏住呼吸,想聽一聽我視作至親的另一半周明,會如何回應。
「好,就聽媽的。」
短短四個字,如鐵錘,一下下敲打在我的心上。
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生孩子的痛,好像都比不過這一刻的痛徹心扉。
痛得猶如凌遲。
我想,我永遠忘不了這一天,在我最脆弱的時候,被至親算計,拿捏和踐踏。
但此刻,我隻能閉上眼睛,裝作在睡覺,裝作什麼都沒聽到。
我沒有收入,在這座城市無親無故,毫無回擊的資本。
既然心靈上的傷已經無可避免,我隻能先把身體養好。
這才是一切的根本。
04
小護士更同情我了,她推我進病房,環顧四周:「護工還沒來嗎?」
婆婆斜眼看過去。
「退了。生個孩子而已,花那個冤枉錢做什麼。」
小護士無語:「人家正常生產都得請護工,你家兒媳吃了這麼多苦,需要好好調……」
婆婆瞪她:「一天到晚慫恿我們花錢,你到底什麼意思?再說我投訴你!」
小護士氣不過,喊來值班醫生。
醫生從利於我恢復的角度,建議請護工,周明和婆婆無動於衷。
他看了看被當作寶貝抱在婆婆懷裡的寶寶,再度開口。
「產婦畢竟大出血過,需要密切觀察,得不到專業照顧,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寶寶這麼可愛,你們也不希望他這麼小就沒了媽吧?」
這才說動了周明母子,兩人不情不願地一起去繳費。
我睜開眼,苦澀道:「醫生,謝謝你。」
剛才聲線冷淡的醫生,對我十分溫和:「我也是有老婆的人,而且是實話實說,你安心休息吧。」
05
「把這個回奶藥吃了!」
婆婆回來後,丟了一瓶維生素 B6 給我。
護工驚訝道:「寶媽的條件很好,這都有初乳了。」
「我孫子不喝她的奶,免得以後長大,像她一樣沒出息!」
婆婆輕蔑看我一眼,把一罐奶粉塞給護工。
「我兒子買的,最好的牌子,你快給我大孫子喂,別餓著他。」
護工遲疑問我:「寶媽,你同意嗎?」
其實我知道婆婆的心思,她對這個孫子可以說是愛不釋手。
她是怕我喂奶,和寶寶太親近。
可我才是孩子的媽媽,喂奶或者不喂,應該由我做決定。
不等我回答,周明搶先開口:「我同意就行了。她嫁給我,就是我周家的人,當然是一切都聽我的。」
這裡是兩人病房,隔壁床聽不下去:「什麼年代了,還以為是舊社會呢!」
婆婆忙解釋。
「你們有所不知,當初結婚,她娘家要了二十多萬彩禮,卻一分嫁妝都沒掏,這跟舊社會賣女兒有什麼不一樣?
「而且她也不工作,吃穿住,哪樣不是靠我兒子?我們給她拿個主意而已,又不是害她,怎麼不行了。」
這話一出,隔壁床不吱聲了。
半晌,那產婦咕哝一句:「年紀這麼輕,還是有份工作,獨立點比較好。」
我本就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聞言,看向周明。
「是我不想工作嗎?原本我沒有工作嗎?」
結婚時,我娘家確實表現得很難看。
原生家庭也一直是我心裡的痛,不該存在的我和耀祖弟弟,是我悲劇的起源。
記憶中,才四歲多,我就開始帶弟弟,稍有不慎,就會挨揍。
我的存在,隻是服務耀祖的工具。
為了逃離那個家,除了周明的二十萬,我還將大學四年勤工儉學的所有積蓄都貼了進去。
我感激周明的付出,感激他說會給我一個真正的家。
所以當年,我和他進了同一家公司,面臨升職,明明我比他更有機會,隻因他一句希望我們「男主外,女主內」,我就聽話辭職。
我甘願成就他,家務全包,伺候婆婆。
婆婆脾氣不好,要求多,我也體諒她孤兒寡母帶大周明,吃了很多苦,一直哄著她。
周明為我付出二十萬彩禮不假,但如果我沒有放棄工作,能賺到的,何止二十萬!
這一切,婆婆也許不能理解,但周明都知道。
可周明卻說:「那麼久的老皇歷,就別提了。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是關心你,不喂奶,你多輕松啊。」
他將過去一筆勾銷,婆婆又不停催我吃回奶藥。
而此時的我,虛弱得根本沒有反抗能力。
我的日子,怎麼就過成了這樣……
06
出院了。
一回家,婆婆抱著孩子,叫周明去休息,指揮我去做飯。
她催促:「安若你動作快點,為了給你辦出院,忙了半天,阿明都餓壞了。」
我扶著桌子。
寶寶遺傳了周家的大頭,我生產時不但側切了幾刀,還有大量撕裂,縫了很多針,到現在傷口都疼,連走路都不太穩。
如果可能,我隻想和平解決。
我帶著懇求開口:「媽,誰都有難處,我現在還在坐月子,傷口還沒完全愈合,需要靜養……」
婆婆嗤笑打斷。
「怎麼了,又要說大出血的事啊?你這不是沒出血了嗎。再這麼偷懶找借口,我都要被你氣出大出血了!」
周明也一臉不耐煩。
「安若,別鬧。以前不都是你做飯嗎,而且西方人也不坐月子啊,沒必要為這點小事惹媽不開心。
「家和萬事興,你說對嗎?」
他把那個「家」字,咬得很重。
真諷刺啊,他明知道我多渴望一個家。
可這裡,哪還是我的家?
「我需要坐月子。」
我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
「是,我吃你們的用你們的,但我會還。出了月子,我就去找工作,我一定加倍還你們!現在,請放過我,行嗎?」
周明卻一下子黑下臉。
「安若,你怎麼會有這種荒唐的想法?豆豆前三歲,媽媽的陪伴至關重,你要是出去工作,是不負責任的!」
我不解。
「有那麼多女性生孩子,當媽媽,很快也返回了職場,難不成她們都是不負責任嗎?」
「當然了,女人就該安安分分相夫教子,什麼都想要,最後隻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周明試圖用身邊的例子勸退我。
「我那女上司,生完孩子就回來工作。結果育兒嫂不給力,一會兒給孩子喂安眠藥,一會兒又是N待,他們不停換人,她也三天兩頭請假。」
說到這裡,他眼底滿是幸災樂禍。
「聽說今天公司正在談一個重要的合同,結果她家裡來電話,她那倒霉孩子又被育兒嫂摔了,頭上都鼓了個大包。
「雖然她還是留下來開會了,但明顯狀態不行,公司上頭都有意見了。再這樣下去,這總監的位置可就不保了。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你老公我,可是馬上就要升職了。」
看著他小人得志的樣子,我內心竟沒有失望。
對自己老婆都尚且沒有一絲體諒和包容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指望他體會到其他女性的艱難?
07
「可我們家情況不一樣。」我無不諷刺地說,「寶寶可是有個疼愛他的好奶奶。」
這幾天,婆婆幾乎整日守著寶寶。
別說讓我抱一下,我多看兩眼,她都不樂意。
「想工作?行啊。」
婆婆卻眼珠一轉,說道。
「正好阿明的二舅奶奶前陣子摔了,癱在床上,正在找保姆。他們家就在我們隔壁小區,到時候你還能抽空回來做家務燒飯,兩邊都不耽誤。
「都是親戚,特別計較太多,收個三五百意思意思就差不多了。這樣既維護了親戚關系,你也能找事做。安若,你看怎麼樣?」
又是周明搶著回答:「我看行,這幾天都是媽在帶孩子,安若也忙不上什麼忙。又一天天地嚷嚷著工作,既然這樣,下午就去吧!」
婆婆卻說:「還是等出了月子吧,沒出月子就出去幹活,親戚間傳出去也不好聽。」
「行吧,媽經驗多,聽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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