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仙第1章

阿姐被選為“新娘”貢獻給黃仙，

 

半夜時滲人的嗩吶聲傳遍了村子的每一個角落，

 

第二天，阿姐被釘S在黃仙像上，

 

衣服大敞，小腹間有一條長長的血痕。

 

傷口中間隱約能夠看到被啃咬過後的腸子。

 

嘴裡黑乎乎的大張著嘴，像是一個無底洞。

 

可是我明明看到，昨晚出嫁的人，不是阿姐啊！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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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快到過年的日子，爹娘都愁眉不展。

 

一是因為今年收成不好，二是因為今年輪到我們家進獻貢品了。

 

剛滿十四歲的阿姐正是花一般的年齡，生的那叫一個漂亮。

 

而此時，阿姐正紅著眼睛坐在炕上一個勁的哭。

 

爹坐在凳子上一個勁的抽著旱煙，村長坐在門口，苦口婆心的勸導著。

 

“老陳啊，你可別做傻事，”村長巴巴的抽著煙鬥。

 

“那一年劉全家也是想不開，結果一家人慘S，村子那年顆粒無收。”

 

說到這裡村長回頭看看我，“你可不能冒這個險啊！”

 

爹將手裡的旱煙往地下一丟，拿著鋤頭就出門了。

 

下午的時候爹還沒有回來，倒是村子裡的人來了。

 

幾個年輕力壯的青年扛著一頂大紅的花轎放在了院子裡。

 

入夜的時候，爹扛著一個麻袋進門了。

 

他臉上全是塵土，將我撵回了屋子裡，還囑咐我不管今晚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門。

 

本應該是闔家團圓的日子，可是村子裡卻一片S寂。

 

我坐在窗邊，看著爹將穿著紅嫁衣的阿姐送進了花轎。

 

夜裡靜悄悄的，依稀還能聽到阿姐的哭聲。

 

平常阿姐最是疼我，此時聽著阿姐這樣哭我心裡也如同刀攪一般。

 

我將門悄悄打開，摸著黑到了轎子前面。

 

“阿姐？我是二妮，你能聽到嗎？”

 

我說完話後靜靜等待阿姐的回應，可是耳邊除了哭聲，什麼聲音的沒有。

 

我有些慌亂，伸手就將阿姐的蓋頭掀了起來。

 

那一瞬間，我差點被嚇S在原地。

 

一個臉色青黑、皮膚破潰、身體像被泡發而腫脹的女子坐在轎子裡。

 

與此同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2

 

我嚇得直接跑回了屋子裡。

 

轎子上的女子我認識，是村子裡前幾天在水塘裡溺S的喬二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裡似乎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我摸著黑來到窗邊，小心翼翼的掀起窗簾去看。

 

皎潔的月光下，有幾隻形似人的黃鼠狼正圍著轎子轉圈。

 

就在此時，寂靜的夜裡一聲尖銳的嗩吶劃破夜裡的寧靜。

 

本是喜慶的曲子，在這一瞬間卻變得無比滲人。

 

需要四個青壯年才能抬起的轎子，竟然像是玩具一般被四隻黃鼠狼抬走了。

 

樂聲漸行漸遠，一夜無眠，我冷的發抖，總感覺有東西在我耳邊吹冷風一般。

 

送走新娘的第二天就要去黃仙廟去供奉，爹娘將我從被窩裡撈出來，裹著厚厚的棉衣就出門了。

 

清晨第一抹陽光灑下的時候，於三爺將黃仙廟的門推開。

 

而與此同時，人群中爆發出尖銳的嚎叫聲。

 

我從娘的懷裡抬頭去看，陰森昏暗透著邪氣的黃仙像前站著一個穿著紅嫁衣的女子。

 

等我再仔細去看的時候，這才發現那女子竟然是阿姐。

 

她表情痛苦，手腳全部被細長的木釘子釘在黃仙像上。

 

胸前的衣服大敞，從胸口到小腹間有一條長長的血痕。

 

傷口中間隱約能夠看到被啃咬過後的腸子。

 

嘴裡黑乎乎的大張著嘴，像是一個無底洞。

 

爹怒吼一聲，脫下棉衣就朝阿姐撲過去，而娘則是帶著我慌張的向外面跑去。

 

3

 

娘帶我回家之後，瘋了一般闖進了地下室。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娘坐在地上痛哭不已。

 

“我明明一晚上都沒敢睡，怎麼還會出事！”

 

我走進地下室，這才發現整面土牆上都噴濺上了暗紅色的血液。

 

地上零零碎碎的，還有一些碎肉。

 

而溺水S去的喬二姐，此刻正端坐在凳子上，腐爛的臭味傳遍了整個地窖。

 

下午的時候，於三爺和村長來到了家裡。

 

於三爺面露不忍，“黃仙肯定生氣了，村裡的決定是將二妮送去以平息黃仙的憤怒。”

 

“你說什麼？”爹“轟”的一聲站起身來，雙目赤紅。

 

“要了我一個姑娘，現在還要將我僅剩的一個姑娘帶走？”

 

“什麼黃仙，我看就是封建迷信，我們人這麼多，一起去它的老巢，我就不信弄不S它。”

 

爹氣急了，將手邊的東西全部摔到地上。

 

於三爺面色一白，趕忙抬手捂住爹的嘴。

 

“噓！你找S也別帶上我！”

 

“一年一個小女孩，村長你有沒有想過，你家的小妮子，”爹抹了一把臉看向村長。

 

“還有三爺，您不是也有一個閨女嗎？要是那孩子現在還活著，您也舍得將她送給黃仙？”

 

村長跟於三爺都沉默了，煙槍抽了一袋又一袋。

 

我蹲坐在牆角，煙霧繚繞中，我的視線逐漸模糊，恍惚中，我依稀看到了姐姐。

 

4

 

她穿著粗布衣裳渾身抹的黑不溜秋，娘邊往她臉上抹灰邊叮囑道：

 

“今晚上一句話不要說，閉上眼睛睡一覺，地窖的門千萬不能開。”

 

“娘在門口守著你，不怕。”

 

隨後媽媽將姐姐的手推開，拿著一邊的木棍走出了門。

 

鐵門被關上，昏暗的地窖裡隻有一盞微弱的煤油燈亮著。

 

姐姐就像我一般，蜷縮在牆角。

 

不知不覺間姐姐睡了過去，就在此時，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循著聲音去看，這才發現在最裡面的泥缸後面，竟然有一個小洞。

 

我眼看著那洞口越來越大，隨後一隻毛茸茸的腳伸進了洞裡，竟然是一隻黃鼠狼。

 

我慌亂的向姐姐跑去，想要將姐姐喚醒，可是不管我怎麼呼喊，姐姐都沒有反應。

 

眼看著黃鼠狼越來越近，隨後一口咬上了姐姐的腳腕。

 

睡夢中的姐姐睜開眼睛。

 

就在這一會兒的時間裡，她的身邊竟然已經圍滿了密密麻麻的黃鼠狼。

 

它們張開嘴露出尖銳的獠牙將姐姐的皮膚咬開，鮮紅的血液瞬間溢出，將她身上的棉衣染透。

 

她張大嘴剛想嚎叫出聲，卻被一隻碩大的黃鼠狼一口咬住了舌頭，一口一口吃掉。

 

姐姐的尖叫被它吞入腹中。

 

而此刻，娘正抱著木棍守在地窖的門口，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

 

姐姐骨頭被一根根抽出，瞳孔已經渙散，身體卻還因為疼痛而抽搐不止。

 

那隻白色的黃鼠狼意猶未盡的舔舔爪子，號召著手下的小黃鼠狼將紅色的嫁衣換到姐姐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姐姐的屍體被抬走，喬二姐的屍體被送了進來。

 

眼前的影響開始恍惚，娘的嚎叫聲傳來，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這才發現，娘親竟然被我掐著脖子按在身下。

 

5

 

“放手二妮！你快放手！”

 

手臂被爸爸跟於三爺扯住，村長急的直掐我人中，我終於被他們拉了起來。

 

“行了，二妮回來了，”於三爺拍拍眼睛赤紅的爹，道：“松手吧。”

 

我的胳膊隱隱作疼，隨後我望向一邊的於三爺，問道：

 

“我怎麼了？”

 

“你剛才忽然起身，張嘴就要去咬喬二姐，”娘摸摸自己的脖子，那上面還有我的指痕。

 

“我便趕緊起身去制止你，沒想到你竟然反撲了上來，我們三個大人，愣是沒有拉得動你。”

 

娘說起剛才的事情還覺得心有餘悸，我聽的也是心驚膽戰。

 

我起身，將它們帶到地窖最裡面，在那個缸的後面，果然發現了一條暗道。

 

就在暗道裡，還有一隻正在睡覺的黃鼠狼。

 

“它還沒有回神！”於三爺驚叫一聲道：“別讓它跑了！”

 

爹二話不說，直接用一邊的釘耙將正在睡覺的黃鼠狼一把釘穿。

 

黃鼠狼慘叫一聲，鮮紅的血液濺在我的臉上。

 

腥臭的氣味傳來，我的臉上猶如火燒一般的痛感。

 

“啊！”

 

我捂住臉慘叫起來，痛感逐漸強烈，我半邊臉猶如火燒一般，陷入黑暗的夢境裡。

 

這一次，我沒有夢到姐姐，我夢到了那隻白色的黃鼠狼。

 

6

 

那是在一個陰暗的洞穴裡，那個時候它的毛還沒有全白。

 

它躺在裡面，腿上隱約有著血跡，懷裡還窩著幾隻小小的小黃鼠狼。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白毛黃鼠狼警惕的縮緊了身體.

 

可是就在這時，洞口忽然伸進了一隻鉤子。

 

白毛黃鼠狼沒反應過來，懷裡的小崽子就被勾了出去。

 

血液噴了它一臉，隨後就在一聲聲慘叫聲中，他的崽子全部被勾了出去。

 

我看著白毛黃鼠狼渾身都在發抖，可它還是忍住了沒有衝出洞穴。

 

隨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它又生了崽，它換了無數的洞穴可是小崽子無一例外都被勾走。

 

日復一日，它的眼睛開始變紅，身上的毛發變得更白。

 

大家度過了荒年，再也沒有鉤子深入它的巢穴。

 

可是它再也沒有生養過小崽子，反而它的身邊集齊了跟它一樣的黃鼠狼們。

 

我們就是當年傷害它們崽子的人的後代。

 

意識的最後，是那隻白毛黃鼠狼朝我露出了一個詭異至極的微笑。

 

我看到它張開了嘴，說出了人話。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7

 

臉頰的疼痛感再次襲來，我呲牙咧嘴的醒了過來。

 

身邊圍繞著許多人，爹、娘、於三爺還有村裡幾個年長的族叔。

 

“妮子臉上的血洗不掉的，那是黃仙的印記，黃仙會尋著印記找到妮子的。”

 

屋子裡的人一言不發，倒是我先出了聲音。

 

我將夢中所看到的一切全部告訴了他們，不出意外的，眾人全都面露驚懼。

 

“原來是這樣，”族叔連連後退。

 

隨後族叔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了一般，一把撈起凳子邊的拐杖就要出門。

 

“完了完了！黃仙來復仇了，我們都要S了！”

 

意外就發生在這一瞬間，白毛黃鼠狼從房頂一躍而下，張開鋒利的獠牙直接咬在了族叔的脖子上。

 

族叔慘叫一聲倒在院子裡，溫熱的鮮血將院子裡的積雪化開。

 

8

 

“黃仙來復仇”像是一個炸彈一般迅速在村子裡傳來，大家冒著嚴寒紛紛來到我家門口。

 

族叔的屍體還在那裡，血液已經凝固後。

 

“村長，我們要一個說法！”

 

爹娘將我安置好便隨著村長出了門，隻剩下於三爺抽著煙鬥陪著我。

 

我趴在窗戶前看著外面來要說法的村民，冷風吹進來，將室裡的溫暖吹散。

 

“黃仙發怒了，我們該怎麼辦？會不會像族叔一樣，突然被咬S？”

 

眾人議論紛紛，臉上滿是焦躁。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忽然傳出一聲尖叫，隨後人群便四散開來。

 

趙五家的媳婦跪在原地，脖子上纏著一圈毛領，她此刻正在痛苦的嚎叫。

 

“好疼！”

 

直到她胸前的衣服上染上鮮紅的血液，大家才驚覺她脖子上的不是毛領，而是一隻黃鼠狼。

 

哀嚎聲變小，直到趙五媳婦咽了氣。

 

這麼長的時間，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就連趙五也不敢。

 

他們都怕，怕極了下一個就是他們自己。

 

黃鼠狼咬S了人，卻還悠哉悠哉的在人群中舔爪子。

 

直到爹衝回屋子拿起釘耙，那些人才如夢初醒一般。

 

他們紛紛上前阻攔，可是圍攻對象卻是我爹。

 

“是你們得罪了黃仙，黃仙才會大開S戒！”

 

“對！如果不是你！我們怎麼會S這麼多人！”

 

“就一直上供就好了，不過是幾個女孩兒而已，又不會斷根！”

 

人群熙熙攘攘的，爹娘被圍在人群中間，我看不到他們的身影。

 

“你看，有的人，刀隻要不砍在自己身上，是不會害怕的。”

 

此時於三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煙霧繚繞中，我竟然能感覺到幾分的悲涼。

 

“上貢幾個女孩當然不會斷根，但是時間久了，上貢的女孩多了，又該怎麼繁衍子孫呢？”

 

9

 

這場鬧劇最後是村長出面解決的。

 

“天寒地凍的，這都快半夜了，大家先回家，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解決行嗎？”

 

眾人被凍得嘴唇發白，見村長給了臺階下，自然而然的也就同意了。

 

族叔跟趙五媳婦的屍體還在院中，爹娘帶著風雪進門，於三爺此時也起身準備告辭。

 

“三爺且慢，”爹出聲喊住正要離開的於三爺。

 

“我想問問您，那黃仙究竟是個什麼來歷，怎得族叔那麼害怕？”

 

於三爺長嘆一口氣，道：

 

“你們來村子的時間短，所以不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這事說來話長。”

 

他坐在燭火下，慢悠悠的講起那些陳年老事來。

 

73年的冬天，村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群黃鼠狼。

 

本就是大旱的年份，村子裡備的糧食都不多，家家戶戶隻能節衣縮食，祈禱春天趕快來臨。

 

正月的時候，有村民起夜的時候看到了一隻跟人差不多高的黃鼠狼帶著一群小黃鼠狼在村裡遊蕩。

 

那人隻當是自己起猛了看花了眼，待仔細揉過眼睛之後，抬頭的一瞬間那黃鼠狼竟然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不遠處。

 

黃鼠狼的眼睛在寒冷的雪夜裡發出綠光，那人來不及發出聲音就被黃鼠狼懾住。慢慢朝那人靠近，臉上裂開一個驚悚的笑。

 

隨後這人扭著腰就回了房間，沒過一會兒，女人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村莊的時候。

 

鄰居紛紛披上衣服趕到他家，入目便是男子滿嘴血液啃食妻子腸子的場景，有膽子小的甚至直接昏了過去。

 

男人卷起蘭花指，細細的舔舐著手指上的血液，眼睛竟然是黃色的豎瞳。

 

之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竟然將整個村子的雞鴨全部咬S。

 

一入夜村子的牛羊便狂叫，引得看家的狗狂吠不止。

 

眾人也被折騰的不堪其擾，村長代表眾人在村裡的廣場上設立祭壇，請於三爺同那黃鼠狼商量。

 

就在此時，周圍傳來一聲聲黃鼠狼尖銳恐怖的叫聲。

 

一隻隻黃鼠狼從樹林裡鑽出，將所有村民團團圍住。

 

它們眼冒綠光流，嘴裡流出一片又一片腥臭的口水，甚至有些黃鼠狼嘴邊還帶著紅色的不明液體。

 

村民尖叫連連，害怕地縮成一團。

 

而那隻巨大的黃鼠狼從灌木叢中直立而來，一點都不怕人，踩著祭臺就站在了供桌上。

 

據於三爺說那黃鼠狼自稱是天上的神仙，可保一方安寧。

 

隻要村子裡的人乖乖供奉它，它就保佑大家年年風調雨順。

 

隻是那黃鼠狼要的，竟然是每年的正月初一，給它送一個女孩做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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