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討論一字不落地傳進我耳朵裡。
聲音大得像是要說給全世界聽。
我卻隻當個樂子聽。
她與賀之澤戀愛或是公開都隨便。
我現在隻在乎賀之澤什麼時候才能同意離婚。
說誰誰到。
十五分鍾後。
賀之澤這位不速之客,比阮阮先一步進了我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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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這不是賀總嘛!來接許念下班?哎喲,熱戀中的小年輕就是不一樣。”
“是呀,什麼時候吃得上你們的喜糖,給個準信兒?”
聽見眾人的打趣聲時,我還在不以為意地閉眼假寐。
“喲,婚戒都戴上了,難不成……”
“蘇曉在哪?”
出乎意料地,賀之澤問道。
我聞聲睜開眼,看見帳篷外熙熙攘攘擠滿了人。
許念嬌羞地站在眾人中央,賀之澤皺著眉站在她面前。
不知是誰,往我這間屋子指了指。
許念的表情變得僵硬,有些人臉上的笑也開始掛不住。
賀之澤順著被指的方向走來。
他不知道是從哪兒趕過來的,一臉的疲態,身上的襯衫都有些皺巴巴的。
他鮮少這樣不注意體面。
“我接你回家。”
賀之澤站在我面前,簡明扼要,開門見山。
眾人目瞪口呆,許念臉色更白了,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我自己回去。”
我不知道賀之澤發什麼瘋。
突然這樣大張旗鼓,像是在宣誓某種主權。
讓我煩躁。
“你的車輪胎漏氣了,是你經紀人叫我來的。”
似是為了證明賀之澤沒有說謊,下一秒,我的手機就彈出阮阮的語音:
“姐,車壞了,我叫了拖車。”
我看著他無名指上的戒指,忍不住笑了。
那是我們結婚第一年,賀之澤突然帶回家的一對對戒,說是為了出席家宴的時候戴。
平日裡我們都很少會戴。
我還是上了賀之澤的車。
沉默本就是我們絕大多數時候的相處模式,所以我並不會感到任何特別的情緒。
隻是。
“離婚協議書,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籤字?”
9
紅綠燈,賀之澤剎車,轉頭看我:“蘇曉,我以為這段時間你能考慮明白。”
“該好好考慮的人是你。”
我看著自己光溜溜的手指,繼續道:“賀之澤,你是不是覺得你對我很好,我離婚是我不識好歹?”
他緊抿著唇,紅著眼固執地看著我,好似這樣,我就會妥協。
無奈,我隻能道:“如果你覺得不甘心,那你陪我回宣城一趟。”
真正出發時,北市第一股冷空氣已經來了。
我雖然穿得很厚實,但是賀之澤還是不放心,問我:“腰還痛不痛?”
我沒回答,隻是拉開後排車門坐了上去。
兩年前的冬天,第一股寒流突如其來。
那天,我實在痛得直不起身,臉色煞白地癱坐在沙發邊上,妄想著能靠自己緩過點勁時,賀之澤突然回來了。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見賀之澤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
他小心翼翼地帶著我到醫院。
在護士給我上藥的時候,賀之澤看到了我背上的蝴蝶文身——
為了遮掉我當年被吊燈砸傷留下的疤紋而做的。
僅一個拳頭大小,藍色的蝴蝶線條流暢簡約,仿佛下一秒就能呼之欲出。
他瞳孔裡好像帶有幾分震驚,又有幾分餘悸。
“痛不痛?”
他眼眶有幾分紅,聲音也帶著抖。
我一時間不知道賀之澤問的是哪個,隻習慣性地搖頭。
也是那一次,讓我出現了幻覺。
以為賀之澤對我真的有幾分真心。
現在想來,不過空談。
遲來的感情如草賤。
我的熱情,早就在一次次被冷落中,消失殆盡。
10
宣城雖說氣溫也不錯,但常年多雨,街頭巷子裡常常湿漉漉的,加上交通不發達,旅遊業發展一般,整座城有種與世隔絕的清冷。
我們要去的福利院已經老舊,雖不斷翻新,但還是看得出年代久遠。
李媽媽看到我,愣了愣,好一會才試探地問我:“你是蘇蘇嗎?”
她不再年輕,鬢角已經花白,臉上也布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但眉目溫柔依舊。
我笑著點點頭:“李媽媽,我是蘇蘇。”
賀之澤幫我把後備箱裡給孩子們準備的文具一箱箱搬出來。
李媽媽看見了悄悄問道:“這是誰?”
我不禁莞爾:“朋友。”
這個溫柔慈愛的女人,為了福利院裡的孩子,貢獻了自己大半生,一直沒有結婚,也沒有自己的孩子,卻總擔心福利院裡的孩子出了社會受苦。
她問了我許多問題,但其實,隻是在打聽我,過得好不好。
好在,她不會上網,也不用智能手機,不會知道我在外頭幾次三番的水深火熱。
“我們蘇蘇成為舞蹈家了嗎?”
“沒有,但是一切都很好。”
“住上了大房子,也有漂亮的汽車,能夠賺很多花不完的錢。”
李媽媽似是松了口氣,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這些年,我雖陸陸續續給福利院捐了不少物資,但一直沒敢回來。
今年,不知怎的,我想回來看看。
我和賀之澤陪著李媽媽忙裡忙外轉了一整天,直到夜裡才終於歇了口氣。
我也開口第一次跟他講起我的過去。
“這些年,我一直反復夢見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李媽媽。”
“六歲那年,父親車禍S後不久,母親改嫁扔下我跑了。
和我相依為命的阿嬤也因為過於年老而撒手人寰。
因為不符合條件,沒有福利院願意收留我。
我在街頭的垃圾桶撿了大半個月的垃圾,最後大雨來襲,在我躲在公交車站下以為自己會S在當晚的時候,被李媽媽抱回了福利院。
她給我洗澡洗頭,給我換上幹淨的衣服,溫柔地對我說:“乖寶不怕,以後有李媽媽呢。”
因為我不愛說話,甚至抗拒與人交流,加上背景不明,沒有家庭願意收養我。
我一直在福利院待到十歲,早就錯過了被收養的最佳年紀。
但是李媽媽不在乎,她說,多一個小孩也不過是多雙筷子,更何況,我們蘇蘇這麼聽話。
“賀之澤,你知道嗎,這個光鮮亮麗的世界背後,有太多的不燦爛了。
你從小衣食無憂,過得瀟灑肆意,你從來不會有得不到的,隻會得到的一個比一個好。
所以,你不能理解,我光是走到遇見你的那一步,就花費了多少氣力。”
更別說後來不顧一切、全心全意地愛你。
我不允許出錯的人生,已經因為你,錯了太多次了。
也應該讓我為自己,重新想一下未來的路。
賀之澤難得地沉默了,我將自己那枚戒指遞給他:“賀之澤,你能讓我為自己選擇一次嗎?”
11
月光下,他的眼眶好像有幾分紅,連眼角都有些湿潤。
不知道對視了多久,賀之澤終於顫抖著接過了那枚戒指。
他低著頭不願再看我,聲音有幾分哽咽:“蘇曉,對不起。”
沒有針尖對麥芒,也沒有吵得面紅耳赤,在這樣平靜的夜裡,我們終於達成和解。
賀之澤還有偌大的公司要管,一天無數個電話都是為了催他回去。
終於在第三天,我對他下了逐客令:“還想賴在這兒不走?”
我答應賀之澤,會在宣城養到春天,天氣暖和了再回去辦手續。
所以,賀之澤走後,我繼續留在了宣城。
我大部分時間都泡在福利院幫忙。
漸漸地,竟真的因為勞動後的疲憊能睡個好覺。
直至來年春,我的新歌《伶》上架,有人再次向狗仔爆料了我的往事:我曾是知名舞蹈家青伶的關門弟子。
“蘇曉瘋了嗎?青伶的熱度都要蹭,想讓她S不瞑目?”
“蘇曉為了攀高枝對得起青伶嗎?還好意思提起人家?”
“青伶當年不會就是她氣S的吧?”
12
屋漏偏逢連夜雨。
早上還在寬慰我沒事,他會處理好一切的賀之澤,晚上出車禍的新聞就登頂了財經新聞頭條。
我買了最快的機票回北市,好幾次路滑都險些摔倒,可內心的慌亂已經來不及讓我多想。
自打我出道起,我不是不知道有人在我背後搞小動作。
但小打小鬧無關痛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隻是這次。
青伶。
這些年,我一直反復夢見兩個人。
一個是為了照顧我不眠不休的李媽媽。
另一個就是毫無保留地將畢生所學都教給我,心血卻付諸東流的青伶。
十歲那年,有個劇組來院裡取景。
青伶一眼相中了角落裡偷著學舞蹈動作的我:“乖寶,願不願意和我去學跳舞呢?”
我入門太晚,吃了很多苦,但是我很珍惜這個機會。
因為能得到知名舞蹈家青伶的手把手教學,是很多人打著燈籠都尋不到的機會。
青伶完全把我當作她的接班人來培養。
這也是為何,我舍身救賀之澤,往事被人提起,會引發網友這麼大的怒氣。
怒其不爭,哀其不幸,恨其不為。
還記得遠在異國養病的青伶,得知我受傷不能再跳舞的消息時,沉默了好久,最後聲音幾近哽咽:“乖寶,你知道的,我沒有精力再培養一個小孩了。”
我出道的第二年,青伶病逝,年僅四十一歲。
她的粉絲自發組織為她送行,陣仗浩浩湯湯。
我把她寫進歌裡,是履行我曾經對她許下的諾言。
隻是這個承諾實現得太晚。
逝者已逝,生者不能多為她做些什麼,反倒是把她扯進這場囫囵。
不該這樣。
13
賀之澤的手術還沒結束,周母和許念在外頭等著。
許念還在低聲抽泣著,看著我見猶憐。
周母看見我,揚手就要打下來。
我極力扣住,反手直接打了一旁的許念一巴掌。
清脆響亮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上顯得尤為突兀,許念的臉上立刻落下紅痕,還有指甲刮過的血痕。
許念也一改往日小白兔的乖順模樣,低吼道:“蘇曉,你是不是瘋了!”
“許小姐,是我一直以來對你太縱容了,才讓你有勇氣把手伸這麼長的嗎?”
我拽著許念的頭發,強迫她仰起頭。
周母在一旁愣了片刻,隨即站隊許念,呵斥我:“蘇曉,你趕緊給我放手!”
我冷呵一聲,湊到許念耳邊道:“你這些年在我背後搞的小伎倆,我都知道,但你應該調查清楚再搞我,青伶是我的底線。”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你說,如果賀家知道你在國外的那些破事,阿姨還會這麼上趕著讓你做她的兒媳婦嗎?”
許念的目光閃過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恢復如常。
“你在亂說什麼?”
“要我提醒你?”
我一字一句:“酒吧,脫衣舞,富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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