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直女第3章

 

許清如笑眯眯地朝我比了個心：「好哦，那我去給你買圍巾。」

聽到她這哄小孩的語氣，我莫名臉頰一燙。

 

同時心裡感嘆。

 

許清如真的好溫柔啊。

 

她把白色圍巾遞給我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疑惑道：

 

「等等，你不會買完這條圍巾就沒錢了吧？」

 

「是的。」

 

許清如朝我擺了擺空空如也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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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在原地：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自己餓了？不行，我要去找老板退掉這條圍巾，我不能讓你為了我挨餓。」

 

她拽住了我，聲音很輕柔地反問道：

 

「難道我就能看著你挨凍嗎？」

 

心跳錯了節拍，我微微側頭，忽然不敢直視許清如的眼睛。

 

卻又聽到她呢喃的聲音：

 

「其實我也有點冷。」

 

聽到這句話，我連忙轉身，將圍巾返還到許清如手中。

 

她接過了，卻不是直接圍在她脖子上。

 

而是更加親密地貼緊了我，並踮起腳尖，將長長的圍巾繞著我們倆的脖頸處，寬松地裹了一圈。

 

隨後，許清如非常自然地抱住我的胳膊，在我耳邊小聲道：

 

「沒關系，和阿靈貼貼就不冷啦~」

 

如果我此刻打開手機，就會看到直播間的彈幕爆炸式增長：

 

【最純愛的那一年，她就算花光兜裡的三十塊錢，也要為心愛的女孩買上一條保暖圍巾。】

 

【輕靈在世，權威二字。】

 

【豹豹貓貓真的好甜啊，此刻一個小女孩邊吃飯邊流下了感動的熱淚。】

 

【純路人，感覺就算鍾靈脫光了站在許清如面前，她也隻會問她冷不冷，並默默給她披上外套。抱歉，傷害心愛女人的事情，她許清如做不到。】

 

【一想到這麼漂亮的兩塊小蛋糕是一對，我就忍不住狂笑。】

 

【嗚嗚嗚太好了是國宴，我們有救了！】

 

但我沒有上帝視角。

 

此刻，我隻能感受到，許清如柔軟的指腹在我掌心上輕蹭，和微妙的酥麻感一同而來的，是她發間好聞的清香。

 

身軀逐漸溫暖了起來，我驀然轉頭，撞進一雙氤氲繾綣的眼。

 

那一瞬，我的心髒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著。

 

我忽然就想起了昨天刷到的一句話：

 

世界上有三種手，左手，右手。

 

還有……如果再遇到愛的人，記得請拉住她的手。

 

於是。

 

我垂下眼，輕輕回握住許清如的手。

 

並不斷收緊力度，直到與她十指相扣。

 

13

 

這天過後，我開始頻繁失眠。

 

無論是睜眼還是閉眼。

 

第一個浮現在我腦海裡的，必定是許清如的臉。

 

以及她笑眼彎彎的那句話：「沒關系，和阿靈貼貼就不冷啦~」

 

雖然綜藝錄制已經結束了。

 

但我無比渴望和許清如進一步聯絡，並發展更親密的關系。

 

如果一開始我還能安慰自己，隻是將對許清如的欣賞誤認為心動而已。

 

但當我這天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對著和許清如的聊天界面發呆，並打下了「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的草稿後。

 

我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我確定以及肯定……我對許清如動心了。

 

於是我找到助理，讓他繼續打聽許清如的行程安排。

 

得知許清如正在拍一部大導的新電影後，我不敢貿然打擾她，怕耽誤了她的拍戲進度，隻敢偶爾找她聊聊天。

 

好消息，許清如句句有回應，甚至還會經常反過來找我聊天。

 

壞消息，不到兩個月我就被她拉黑了所有聯系方式。

 

望著那個紅色感嘆號。

 

我默默地將小號的 id 名從「絕望的直女」改為「絕望的拉子」。

 

14

 

似乎是我的狀態太過消沉。

 

這天，助理遞給我一疊劇本，委婉道：

 

「靈姐，你已經很久沒拍新戲了，粉絲們都希望你能積極進組。」

 

我翻了翻，覺得有些無趣。

 

在即將合上的那一瞬間，我的視線忽然被最後的那個大女主古裝劇本吸引了注意力。

 

雖然寫著是大女主，但是其中有個女配的戲份和女主一樣多，兩個人之間的互動也非常微妙。

 

我去網上搜了一下，發現這篇小說是開放式結局，讀者大多認為最後女主和女二逃脫朝廷的追捕，去山林隱居了。

 

最重要的是，女主的名字裡有個「靈」字，而女二的名字裡有個「清」字。

 

完美地對應上了我和許清如。

 

我當即就聯系上了原作者，詢問她能不能將這部劇改為雙女主劇，並且強調情節不用大改，隻要修改一下結局就好。

 

原作者：「我不接受我的作品被改編。」

 

我：「一千萬。」

 

原作者：「我已經買好機票了，隨時為您待命。」

 

聽到這句話，我露出了這半個月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但想到許清如將我拉黑的事，我的笑容又漸漸消失了。

 

反正她肯定不會同意和我一起拍戲，我接下這個劇本又有什麼意義呢？

 

助理卻鼓勵我：

 

「許小姐是那麼熱愛拍戲的一個人，隻要是合適的好劇本，她肯定就會接的，靈姐你不妨找人問問她。」

 

非常有道理。

 

我立刻就找了兩邊都認識的一位導演搭線。

 

導演卻遺憾地告訴我：

 

「許清如經紀人說她隻接電影，不演電視劇。」

 

我一邊失望一邊不甘。

 

不行。

 

我不能就這麼輕易放棄。

 

我要當面問問許清如。

 

問問她為什麼突然把我拉黑，問問她……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哪怕，隻有那麼一丁點喜歡。

 

15

 

許清如的新電影舉辦S青宴的那天。

 

我偽裝成劇組工作人員混入其中。

 

但因為不熟悉地形迷了路，走到了後臺的化妝間那裡。

 

我正想順著原路走回去，房間內忽然傳來劇烈的爭吵聲。

 

緊接著，一個穿著西裝的女人怒氣衝衝地走了出來，並指著裡面的人吼道：

 

「許清如，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確定要為了那個才認識沒多久的糊咖，和公司解約？」

 

裡面的人淡淡地應了一聲。

 

女人摔門而去。

 

留下躲在角落，一臉懵逼的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那個女人是許清如的經紀人。

 

那她口中的糊咖，不會指的是我吧？

 

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一是聽勸，二是直球。

 

於是我毫不猶豫地推開化妝間的門，想要問問許清如這是怎麼一回事。

 

卻在和她對視的那一刻卡了詞。

 

隻能匆匆憋出一句：「嗨，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鍾靈。」

 

「鍾靈是誰啊，不知道不認識。」許清如說完這句話後，壞心眼地停頓了一下，隨後接道：「我隻記得我的阿靈。」

 

聞言，我立刻原地復活了。

 

我一把撲過去抱住了許清如，失態尖叫道：

 

「啊啊啊啊啊啊你怎麼把我拉黑了，不是說好了要和我每天聯系的嗎！」

 

許清如嘆了口氣，依舊是那副溫柔模樣：

 

「說來話長，但總而言之，我現在終於恢復自由了。」

 

我眼眶忍不住紅了，小聲埋怨道：

 

「你都不知道來找我，你不知道我這一個月有多麼想你……」

 

許清如卻忽然笑了。

 

她軟聲道：「我當然知道呀，某人這一個月都快把輕靈 CP 超話的帖子翻爛了，對不對。」

 

我的假哭聲戛然而止：「哎，不對，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也快把超話帖子翻爛了。」許清如忽然伸手抱住了我的腰，在我耳邊低聲道：「鍾靈，我想你想得快要發瘋。」

 

我直接被這一句話撩得不知天南地北了。

 

為了掩蓋自己的失態，我輕咳一聲，推開了她，羞澀道：

 

「我們隻是好朋友，你幹嘛老是說這種話。」

 

「你不會真覺得我隻把你當朋友吧，阿靈。」

 

許清如挑了挑眉，笑容難得帶著一絲戲謔。

 

她輕輕捏住我的下巴，在我耳邊嬌聲道：

 

「如果我真把你當朋友，就不會整天想著扣籃你。」

 

扣什麼？

 

什麼籃！

 

我呆呆地望著許清如，覺得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

 

於是。

 

我捏了捏許清如的臉頰，軟的！

 

又湊過去聞了聞她脖頸處的味道，香的！

 

最後忍不住一把抱住她轉圈圈，我的！

 

我喃喃自語道：

 

「許清如，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歡我？」

 

她別過臉，用手指抵著下巴，難得臉紅：

 

「鍾靈，我喜歡你這件事，難道在綜藝上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當然還不夠明顯！」

 

我越逼越近，直到許清如被我按在角落，無法動彈。

 

我滿意地俯下身，在她額角處落下一個輕柔的吻，聲音低低地：

 

「要這樣才足夠明顯......哎！」

 

不等我說完，許清如忽然摟住我的腰, 與我緊密貼合。

 

她閉著眼，對準我的嘴唇, 胡亂地親了上去。

 

很快, 我便沉溺在帶著甜意的親吻當中。

 

16

 

兩年後。

 

我和許清如主演的雙女主劇大爆。

 

我在裡面飾演不受寵愛的公主, 而許清如則在裡面飾演女扮男裝的驸馬。

 

我們劇中 CP 爆火的同時, 劇外 CP 的熱度也達到了恐怖的頂峰。

 

於是，在劇播結束那天，我選擇了公開和許清如的戀情。

 

才不是因為她的追求者太多，讓我很有危機感呢。

 

我：「普通情侶, 不是朋友 許清如」

 

許清如：「第一眼就心動的人, 怎麼甘心隻做朋友 鍾靈」

 

網友們的反應也很有意思：

 

【讓我們恭喜這對舊人。】

 

【兩位美女公開了一個眾人皆知的秘密。】

 

【鍾靈你不是答應我喝中藥了嗎？中途偷偷換成冰美式了是嗎！】

 

【我從來不磕輕靈，嘻嘻，真情侶到底有什麼好磕的。】

 

【沒開玩笑, 這對 CP 小時候抱過我。】

 

【路過並留下一串神秘數字。】

 

【鍾靈許清如 99！】

 

17

 

番外（許清如視角）

 

我接下那檔旅遊綜藝的時候。

 

經紀人皺著眉頭, 問我瘋了嗎？

 

我搖搖頭，繼續收拾行李。

 

經紀人冷笑道：「你知不知道裡面有個糊咖是你現在的緋聞對象？」

 

我當然知道。

 

經紀人見我無動於衷，不甘道：「你知不知道她蹭了你多少熱度？」

 

我點點頭, 覺得無所謂。

 

是鍾靈的話, 把我的流量全部蹭走也沒有關系。

 

畢竟就連經紀人也不知道, 鍾靈曾經幫過我。

 

第一次參加選秀節目時，我和同組的幾個女生被當時的副導演騷擾。

 

我們多次拒絕, 但因無權無勢加籤了節目的保密協議, 被副導演強迫帶去參加酒局。

 

即將被灌酒的那一刻, 是鍾靈挺身而出，出手制裁了副導演。

 

她雖然是恰巧路過，但仍在我心裡留下了閃閃發光的正義形象。

 

我開始頻繁地關注她, 甚至在視奸過程中對她產生了異樣的情愫。

 

盡管我中途就因為拍戲退出這檔選秀節目了, 但鍾靈順利出道了, 我非常為她感到高興。

 

可很快，我就沒有時間去關注鍾靈了。

 

新籤約的公司很會壓榨藝人。

 

我雖然熱愛演戲, 但也受不了全年無休都在拍戲中的生活。

 

大師清咳一聲，說我命中帶紅，非常適合闖蕩娛樂圈。

 

「那如」我發現自己和鍾靈的 CP 意外爆火了。

 

得知鍾靈重新出現在大眾視野當中後, 我決定幫她一把。

 

我想讓她變得更火一點, 畢竟, 她值得。

 

於是，我故意在攝像機前對她做出那些曖昧舉動。

 

我知道這樣能吸引更多的 CP 粉入坑。

 

但鍾靈看起來卻有些退縮了。

 

時隔三年，她依舊這麼善良。

 

真的很可愛，可愛到讓我忍不住想逗逗她。

 

糟糕, 一不小心逗過火了。

 

既然如此，隻能以身相許了。

 

經紀人很敏銳, 她很快就發現了我最近工作時的心不在焉，於是她強行登錄我的賬號，並刪除了鍾靈的所有聯系方式。

 

但無所謂，我決定拍完手頭上的這部電影, 就和這個破公司徹底解約。

 

壓榨我可以。

 

但是阻止我追我老婆。

 

那就隻能和你說拜拜咯~

 

我本來打算直接加回鍾靈的。

 

但是我想了想, 決定多給她留一點思考的時間。

 

讓她好好想想，對我的到底是依賴，還是真正的愛。

 

如果這次過後, 她依然選擇了我。

 

那麼從此以後，我會緊握住她的手，再也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