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是我婆婆著重要求必須加上的前菜,但我覺得酸湯子與河豚宴的菜餚不搭,便隻在主桌安排了這道菜,滿足一下婆婆的要求,至於別的桌則沒有安排。」
「那郡主是桌上每道菜都吃過了嗎?」
我茫然無措,努力回憶:「應該……都嘗了吧?」
我不確定地回頭看四喜。
四喜忙道:「是我負責為郡主布菜的。我幾乎把每道菜都夾過了,所以……」
「幾乎?」林捕頭敏銳地察覺到,「那就是有的菜你沒夾給郡主。」
「這是自然,郡主金嬌玉貴,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入口的。」四喜說得甚是驕傲。
「那是什麼菜,你沒夾給郡主?」
Advertisement
「就那道酸湯子呀!」
四喜大聲地說著,臉上透著嫌棄:「好好的河豚宴,原本是極風雅的,所有菜色,我們郡主都細細研究過,本該是至善至美,可誰知道,老夫人非要在菜單上加一道酸湯子!」
林捕頭皺眉:「酸湯子怎麼了?」
「酸湯子是市井走卒才吃的粗食,我們郡主怎能吃這樣的東西?河豚宴是多麼高雅,在這裡頭加一道酸湯子,像話嗎?郡主本是萬般不願的,但架不住夫人非要加入這道菜,說是老爺愛吃,必須有酸湯子不可。都說孝道大於天,既然老爺夫人都這麼說了,郡主自然就得答應啦。可是答應歸答應,我們家郡主可是不會吃這種東西的!我從頭到尾都沒給郡主夾過酸湯子,它也配!」
我任由四喜說去,自個兒隻垂眸墜淚,不發一言。
林捕頭聽明白了,轉頭朝身後的衙役說:「大夫們還沒走,讓他們查查那道酸湯子是否被下了毒。」
我聞言,忙道:「林捕頭,今天別的菜都是我後廚的人做的,唯獨酸湯子,是喬嬤嬤做的。可是喬嬤嬤跟了公公婆婆許多年,是婆婆的心腹,她即便會下毒害我,也絕不會下毒害婆婆呀。」
林捕頭低聲道:「或許其中另有隱情,郡主先別著急。」
我垂淚點頭。
片刻後,衙役來回稟。
酸湯子裡無毒。
但。
確實是酸湯子毒S了他們。
林捕頭聽著這話,眉頭都擰成了麻花。
「你擱這兒跟我打啞謎呢?」
大夫們見狀忙解釋道:酸湯子裡並沒有被刻意放入砒霜之類的劇毒之物,然而,這道酸湯子本身,吃了就會S人,因為它不新鮮,腐壞變質了。
我臉上露出了更加茫然困惑的神情。
「怎麼會不新鮮?喬嬤嬤今兒傍晚才現做好的,沒等上一個時辰就開宴,這中間怎麼也不至於變質腐壞了呀?」
大夫們擺手:「便是現做的,但若食材本身已經腐壞,那做出來的食物,也是不能入口的。」
「這……」
我再度看向四喜。
四喜用力點頭:「郡主,這酸湯子,從頭到尾都是喬嬤嬤做的,連食材都是在顧家的灶房裡放著,所以我們管不到那兒。」
林捕頭當即命人將喬嬤嬤帶來,並且親自去顧家的灶房檢查了食材囤放的情況。
喬嬤嬤也哭腫了雙眼,她指著角落裡堆放的一袋玉米:「便是用這些做的,老奴做了多年,也從未出過問題呀!」
大夫打開麻袋察看,發現裡面的玉米外表看不出太多問題,但湊近鼻端輕輕一聞,會聞到淡淡的霉味和腐變的氣息。
「毫無疑問,就是這些玉米惹的禍。」
大夫們連連搖頭:「這些玉米全都變質了。」
我一聽,氣得指著喬嬤嬤罵:「你個喪良心的毒婦!婆婆對你那麼好,你竟吝嗇到不肯用新鮮的玉米給他們做酸湯子!來人吶!把這個毒婦給我拖下去,杖……杖……」
後面的話我沒能說出來,因為我太過「悲痛」,導致心口疼得厲害,又再次倒進了丸子懷裡。
喬嬤嬤一聽就嚇得跪倒了,連呼冤枉:「郡主娘娘饒命啊!老奴給夫人做了一輩子的酸湯子,真的從未出過差錯呀!這回的玉米是府中管事採買來的,老奴也曾說過這些玉米不太新鮮了,可是管事說不過一道酸湯子,即便不那麼新鮮了又如何?河豚宴上那麼多珍馐美味,誰還會盯著一道酸湯子來吃呢?所以,老奴也是沒辦法呀!老奴若是知道用不新鮮的玉米會吃S老爺夫人,老奴便是自己S了,也不會用那些天S的玉米呀!」
我聽著喬嬤嬤的哭喊,放心地徹底「暈倒」了。
剩下的一切,就都與我無關了。
27
米酵酸菌。
一種致S率極高的毒素。
多存在於變質的玉米面制品、變質鮮銀耳與變質澱粉類制品中。
看,S人真的好簡單。
我嫁到顧家的任務,完成了。
過門不到一個月,我的夫家便S光了。
我清白無辜,無可指摘。
但就算是他們自己不注意導致了食物中毒,我也無可避免地背上了克夫的名頭。畢竟這是一本封建的古言。
可我對此是根本無所謂的。
顧家掛起了白幡,我披上了麻衣,在靈堂裡,我對著顧長卿的棺材哭得不成人形。
「夫君,你怎能如此狠心,你還沒跟我洞房,沒給我留下過一男半女,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呀!」
我一邊哭,一邊拍打地板,痛心疾首。
忽然頭頂傳來一道得意的女聲:「卻原來貴為郡主娘娘,也會籠絡不住男人的心呀。」
我聞言,嘴角壓抑不住地向上翹。
借著埋頭哭泣的姿勢,我迅速整理了表情,再抬頭時,已然恢復了清麗又茫然,梨花帶雨惹人憐惜的模樣——
「你是誰?」
28
半天時間不到,一個新的瓜又塞進了猹們嘴裡。
據去往顧家吊唁的人士透露,今早顧家靈堂裡來了一位挺著大肚子的婦人,那婦人揚言自己是顧長卿養在外頭的,肚子裡懷了顧長卿的種,要來分家產了。
而清平郡主對此毫無還手之力,因為她新婦入門不說,更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和顧長卿圓房!
這事兒在兩人對峙中,被翻得明明白白,毫無抵賴的餘地。
清平郡主縱使想撒謊說自己和顧長卿已有夫妻之實,但奈何那婦人道出驚天秘密:顧長卿在娶郡主前便已不能人道!那婦人拿出顧長卿私下裡在城外醫館就醫的脈案,裡面分明寫著顧長卿因之前墜馬傷著了根本,無法人道。
郡主看著那脈案,瞪大雙眼,直言「怪不得、怪不得……」
有脈案在手,又有顧長卿的私人信物為證,那婦人腹中便是顧家唯一的香火,根本不容郡主抵賴。
郡主又氣又急,當場又暈了過去。
請了大夫來診治,大夫說郡主不能再受氣,否則命不久矣。
左相大人收到消息就坐不住了,帶著兒子家丁們S上顧府,強行把郡主帶回左相府休養身體。
「我兒嫁入顧府一月有餘,至今仍是完璧,那顧長卿根本無法人道,他們這是騙婚!老夫定會稟告皇上,求皇上發一道和離聖旨!至於顧家,一團汙糟,不堪入目,我兒就不摻和這攤子爛事了!」
顧家從此沒落,旁支紛紛收拾行囊回鄉下,已是無法再在京中立足了。
一個月前還讓人們津津樂道的炙手可熱的顧家,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隕沒,仿佛京城從未有過這麼一戶人家……
29
我將從顧家搜到的證據全部交給父親。
父親看著這一箱混在我嫁妝裡被帶回來的文件,對我露出了欣慰而肯定的笑容:「桐兒,你辛苦了。」
我不置一詞。
父親翻閱著資料,眼神中露出一絲狠辣。
「桐兒,你準備一下,過段時間,等風頭平息了,你就是太子妃。」
父親沒有說他為何如此篤定。
我也沒有任何的反駁和質疑,隻福了福身,便出了書房。
我緩慢踱步,似在院中暢遊,又似在廊下沉思。
終於,我走到了雲端樓。
正好遇見我的繼妹從院中走出,與我撞了個正面。
我靜靜地望著她。
她定睛一看是我,原本俏麗的臉蛋立馬變得烏雲密布。
「一個克夫的掃把星,竟也想回到左相府當千金大小姐了!呸,也不嫌晦氣!」
繼妹仿佛條件反射一般辱罵了我,然後轉身就要回去用柚子葉洗澡。
我叫住她:「你口中的這個掃把星,很快就會成為太子妃了。」
繼妹果然停住腳步,猛地轉身瞪我:「笑話,就憑你這個殘花敗柳?」
我點頭:「對。」
「什麼?父親瘋了嗎!」
繼妹氣急敗壞,推開我就朝父親的書房跑去。
她的丫鬟在後面拼命追,卻追不上繼妹渴求榮華富貴母儀天下的心。
我笑了。
啊,要挑動這些人的貪欲,真是太簡單了。
太簡單了……
我目送繼妹的背影消失在廊下,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寧家的好戲,也該上演了。
30
顧家為三皇子做了許多事,都是很私密的,這層關系隱秘到就連皇帝都毫無察覺。
父親拿著一大堆三皇子暗地裡招兵買馬的證據,但他並沒有直接捅到皇帝面前。
他找了個理由,幫三皇子在皇帝面前露了個破綻,引皇帝自己去查。
大海撈針比較難,但如果是有指向性地去查,就容易多了。
皇帝很快查到了三皇子和顧家的關系,並且也知道了三皇子背著他都做了什麼。
甚至把三皇子故意派山賊擄走原主的事也查出來了。
三皇子想娶我為妃,將左相的勢力收歸己有,但為了拿捏我,也為了拿捏左相,他才想要把我的清白毀掉,然後在我聲名狼藉的時候,他再出面說要娶我,哪怕隻是給個側妃之位,左相府上下都會對他感激涕零,而我則會越發地對他S心塌地。
這種踩著受害者的骨血獲取利益的加害者,真的很惡心。
皇帝原本對此並不是太在意,他認為三皇子都招兵買馬密謀造反了,再多這麼一件事,也不算什麼。
三皇子雖然有這麼個意思,但終歸他如今年紀還小,而且所謂的招兵買馬,其實人數至今都沒超過一萬,他拿什麼造反。
於是皇帝猶豫了,他在思考究竟如何處理這件事,才能去除隱患,並且最大程度地保全三皇子。
然而恰逢此時,宮中再起波瀾,太後得了急症,全太醫院的太醫們都去為太後診治。
此番診治倒沒什麼,問題就出在太後的脈案上。
因此次是急症,所以太醫們為太後檢查了全身,並將一切症狀都記錄在脈案上。
皇帝看了脈案,才知道太後的背上有一塊陳年舊疤,面積較大,看痕跡模樣,疑似被人用尖銳的篦子刮出來的。
皇帝宛如被雷劈了一樣怔在原地。
他腦海中有兩個身影重疊在一起,一個是在他幼年時,從他父皇床上滾下來、抱著凌亂衣物逃離的瘦削身影,以及在他母後宮中放火的,同樣瘦削的身影。
而那個逃離的身影中,唯有背上那片篦子刮過一樣的傷疤,尤為顯眼。
是同一人。
即便沒有任何證據,但皇帝就是知道: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
熱門推薦
"穿成十八線糊咖後,和前夫哥一起上綜藝。 播前:【小白花,離我哥哥遠點!】"
"嫡姐不願嫁病秧子。 於是灌醉我,讓我頂替她上了花轎。 新婚夜,蒼白孱弱的公子一掀紅蓋頭,便知我乃替嫁。 但他也不在意,隻道: 「我時日無多,屆時你可自行離去。」 我欣然應允,還覺得自己遇到個好人。 結果一年、兩年、三年……他遲遲不死,還搞大了我的肚子。 我驚慌失措地要跑,剛收拾好包袱就被他抓了個正著: 「始亂終棄可不是個好習慣,夫人以為呢?」"
"為打破世人對地府的刻板印象,閻王爺派我注冊社交賬號每天發視頻宣傳地府。 人們都有自己的生死節奏,到時間自己就去了。"
"樂清穿成了豪門後媽文裡天才雙寶的惡毒小姨。 原主姐姐過世前留給她一筆巨額贍養費,可原主拿了錢揮霍一空不說,還讓兩個孩子吃不飽穿不暖,非打即罵,雙胞胎隻好自己每天掙錢吃飯找爸爸,後來原主甚至企圖勾引自己姐夫。 等到霸總將雙胞胎帶回家時,順道把原主也送進了監獄。 穿來的樂清看到比臉還乾淨的銀行卡後,兩眼一黑。 完了,地獄開局。"
"姑姑介紹的相親對象是勞改犯。 前世我不明真相,和他結了婚。"
"我撩了學校的清冷學神。 後來他用一條金色的鎖鏈扣在我的腳踝上,語氣偏執。 「阿蕪,是你先招惹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