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
「你是不是根本沒告訴他們?」
「告訴了。」
隻不過這世界上,我最在乎的兩個人。
一個要我S後把遺產都給她的兒子。
一個就算是S,也不肯放我自由。
我拿著診斷書離開。
沒走幾步,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孟甜。
她過於漂亮,漂亮到人群中央一眼就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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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認出了我。
關上病房門後,向我走來。
「聊一聊?」
我不覺得自己和她有什麼好聊的。
「如果你是想和我炫耀,那大可不必。」
她和宋時聲天天掛在熱搜上,想不看見都難。
孟甜卻擋住我,「我覺得你對我有些誤會,或許我沒你想得那麼不堪,如果可以,誰又願意當三?」
10
孟甜和我一同來到醫院附近的書店。
她在前,我在後。
我注意到她手中拿著的都是醫學類相關的書籍,但我不是來陪她逛書店的。
看出我的煩躁,她輕輕笑了笑。
我這才注意到。
她笑起來的樣子,其實是有些像我的。
特別是年少時期的我。
「你知道嗎?謝小姐,其實我很羨慕你,就算你之前經歷過諸多不幸,但至少上天給了你一個宋時聲,讓他成為你的避難港,能保證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我不一樣,我的母親病危,我隻能輟學打工,如果不是宋時聲,我現在肯定下場悽慘。」
「但我不愛宋時聲,也不想嫁給他,我隻愛他的錢,因為他的錢,我才負擔得起昂貴的醫藥費,以及繼續讀我想讀的書。」
「你說這些,是想告訴我,你對我絕無威脅嗎?」
「是的。」,她轉過身盈盈一笑,「宋時聲愛得人隻有你,隻不過男人或多或少都需要新鮮感和刺激,我也不過是你的替代品,他總說我和你很像,看見我就會想起少年時期的青春萌動。」
「其實你心裡清楚,不是我,也會是別人。」
我啞口無言。
不是孟甜,也會是李甜,陳甜。
就像所有人都在告訴我,其實他還是愛我的,他不過是犯了每個男人都會犯得錯。
離婚對他而言毫無損傷,自始至終,隻有我一個人在煎熬。
因為沒有身臨其境,所以所有人都在催促我往前看。
可是——
我抬眸盯著孟甜的臉。
「可是苦難不需要比較。你的苦難不是我造成的,也不是踩在我傷口上的理由,你和宋時聲一起傷害了我,現在還要我大方原諒你們……」
「憑什麼?那不是你的十五年,是我的十五年!」
「是我的!」
孟甜呆楞原地,周遭睇來好奇,探究的目光。
我轉過身,身子搖晃,扶住一旁的書架,喉嚨間一股腥甜。
孟甜來扶我,被我一巴掌揮開,撞在書架上。
「滾開!!」
我站穩身子,走出書店。
血最終還是溢了出來。
我哆哆嗦嗦從包裡拿出新開的止疼片,倒出一把,直接往嘴裡塞進去。
幹澀,艱難,混合血腥吞下喉嚨。
難受到我蹲在地上。
止疼片要半個小時見效。
人心愈合卻需要很久很久。
也幸好,我再也不用等雨過天晴的日子了。
11
時隔半個月,宋時聲再次回家。
因為孟甜。
孟甜被我一推,撞在書架上,小臂骨折。
宋時聲沒生氣,他上下打量我,左左右右都看了遍,松口氣,「幸好,你沒事。」
他想牽我的手,我沒躲開,徑直被他握緊。
「你如果討厭她,直接和我說,何必親自動手,萬一傷到自己怎麼辦?」
「你能讓她消失嗎?」
「隻要你高興。」
我苦笑,覺得很諷刺。
孟甜消失了,也會有下一個孟甜。
宋時聲深情款款的眼眸盯著我,忽略我眼中的厭惡。
「老婆,孟甜連給你提鞋都不配。」
「那為什麼?」
「可能,因為寂寞吧?」,他竟真的思考起來,娓娓道來,「結婚後第四年,我甚至清楚知道每天的日程,你每天都做什麼,就像發條,毫無情緒,毫無起伏地走完這一生,如果真的要這樣,和S了有什麼區別?」
「你為什麼不和我離婚?」
他摸著我的頭,笑容深情,「因為我對你的愛沒變,隻不過在日積月累中,這份愛成為了親情,我們之間沒了愛情的火花,初始的荷爾蒙。」
多可笑,多荒唐的理由。
我又哭了,宋時聲輕輕擦著我的眼淚。
「宋時聲,你還記得求婚當晚你說得話嗎?」
他眼中閃過迷茫,很快消散,「當然記得!」
不。
他不記得了。
不記得我問他,將來如果我們之間沒有了新鮮感,怎麼辦。
他那時摟緊我,語氣堅定,「新鮮感應該是和舊的人去體驗新的事物,而不是和新的人去體驗舊事物。」
「所以,寶寶,我永遠愛你。」
十八歲的宋時聲到底是在二十九歲這年弄丟了我。
12
宋時聲說到做到,斷了和孟甜的所有聯系。
日子仿佛回到一切起點開始。
碎裂的鏡子勉強拼湊好。
每天上班前的離別吻,無時無刻的報備,以及準時下班回家。
他甚至陪我去了之前一直想去的地方。
正逢夏日,沙灘上成群結隊的人。
我沒穿泳衣,宋時聲不理解。
「老婆,你不是一直想潛水嗎?」
我搖搖頭,坐了下來。
我現在越來越瘦了,撐不起那些泳衣。
身體狀況也一日不如一日,更別說潛水。
宋時聲勸不動我,獨自前往海裡。
他的東西放在一邊,電話響了一道又一道,我才接了起來。
剛接通,孟甜帶著哭腔的聲音徑直傳來。
「宋先生,我知道您太太討厭我,但我真的走投無路,我媽媽她的病情又惡化了,求求您,再幫我最後一次好嗎?您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我沉默著。
沉默的時間久了,孟甜的哭聲也就停了。
「謝輕桐,是你嗎?」
「是我。」
「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單純想找宋時聲借錢……」
「宋時聲對你好嗎?」
她一滯,語氣稍頓,「好,很好。」
「我查過,他名下有兩套新城區的公寓送給了你,你身上穿得,帶得,大大小小加起來也過了百萬,還不包括逢年過節的轉賬,這些都不夠你母親的治療費嗎?」
「謝輕桐,你什麼意思?!」
「我隻是想告訴你,人不能既要還要。」
電話裡良久安靜,我一度以為孟甜被我戳穿,惱羞成怒掛了電話。
可沒有。
她很快冷靜下來,也卸下之前的清高姿態,笑聲譏諷。
「哪有如何?宋時聲都吃這一套。」
「謝輕桐,你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麼當年高高在上的宋時聲會看上平平無奇的你嗎?」
她的話揪住我的心髒。
「隻有你這種傻子才會相信什麼一見鍾情,其實是他和兄弟打賭,要追班上最難追的女生,而那個女生,恰好是你。」
嗡——
似乎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
手機砸在地上。
我迷茫看著人來人往的沙灘。
原來,少年時期的那束光也是假的。
所謂的愛不過是一場圈套。
13
我站起身,走向海邊。
海水漫過腳脖,膝蓋,腰部,肩膀。
最後漫過口鼻眼。
這下,是真的聽不到了。
但記憶裡的聲音還在。
少時的宋時聲像影子般圍繞在我腦中。
「你好,我是新來的轉學生——宋時聲,以後就是你的同桌了。」
「謝輕桐,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桐桐,我在,我會一直在。」
……
回憶比海水更加令人窒息。
我逐漸下沉,視線模糊中,鮮血像一層一層的雪霧,向上浮動。
這樣S了也挺好的。
至少。
不會那麼痛。
有人撥開海水,一把將我撈起來。
是宋時聲。
他抱起我,衝上海邊,周遭的人圍了上來。
他做著人工呼吸,眼眶通紅,一遍又一遍叫著我的名字。
終於,我睜開眼,他將我緊緊抱在懷中,他的心跳和聲音一起在發顫,「老婆,你快嚇S我了!」
路人紛紛誇他是個好男人。
宋時聲堅持要帶我去醫院,我沒去。
他握住我的手,仍舊心有餘悸,「老婆,以後再也不帶你來海灘了,太嚇人了,我剛剛還以為……」
「還以為什麼?以為我S了嗎?」
他抿唇,似乎很忌諱。
可惜,我確實要S了。
14
孟甜說得沒錯。
宋時聲確實很吃她這一套。
發現他們再度有聯系是在一個下午。
我提著大包小包的菜準備回家,在別墅區門前看見依偎纏綿的兩人。
宛如一對依依不舍的愛侶。
隔著樹影闌珊,心在那刻毫無波瀾。
等了很久,寒風麻木身體,我才繼續平靜回家。
做飯做到一半,宋時聲回來了。
他心情很好,淺唱幾口飯菜,「老婆,怎麼突然想著下廚了?」
我將最後一道菜盛出來時,他剛好接了一個電話。
背影立在陽臺邊,高大颀長。
不知過了多久,才轉身回餐廳,一臉歉意地攬住我的肩頭,「老婆,公司臨時有會,我得先走,晚點再回來。」
我知道,他在騙我。
是孟甜。
我平靜而淡漠地看著他,「你確定現在要走嗎?」
他仍舊表情愧疚。
於是我擺擺手。
放他自由,也放我自由。
宋時聲走前,我請問問他,「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嗎?」
不知道他聽沒聽見,套外套的動作一頓。
而後,頭也不回。
我麻木往嘴裡塞了口菜,下一秒,彎腰吐了出來。
吐到最後,隻剩下粘稠的血。
一地腐敗和酸臭。
我拿出止痛片,倒出一把,往嘴裡塞,把狼藉都收拾好。
人在極度痛的時候,真的感覺不到疼痛。
我穿好衣服,打車前往我媽家。
是媽開得門,見到是我,她臉上一晃而過的詫異。
我進屋,家裡喜氣洋洋,桌子上還擺放著蛋糕。
今天是弟弟的生日。
其實也是我的。
不過也不算是。
因為我四歲之前是沒有生日的。
弟弟出生之後,繼父把我和弟弟的生日放在了一起。
我媽給我倒了杯茶,茶香繚繚。
或許是尷尬,媽媽家長裡短說了許多,但都是有關弟弟的。
說到弟妹懷孕,她臉上浮現出要當奶奶的幸福感。
我靜靜看著,說不上什麼感覺。
茶涼了,我也該走了。
我媽送我到玄關,我沒回頭,輕聲問,「媽媽,你後悔生下我嗎?」
她微頓,「什麼後悔不後悔的,你是媽的孩子。」
音落,門被打開。
湧入視線的是大包小包的弟弟和弟妹。
弟妹對我微微頷首。
弟弟則直接無視我,大步進屋。
我聽見媽媽的語氣頓時埋怨起來,「你是不是又吃外賣了?臉上肉都沒有了!」
門砰得一聲關上。
我裹緊身上的外套。
很奇怪。
才剛剛入秋。
為什麼會這麼冷?
15
晚上九點,宋時聲打來電話。
公司有個大項目需要出國,他得離開一段時間。
他又騙我。
幸好,我也在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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