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崔聿成婚後第五年,我才知道他是重生的。
他深愛長公主,可長公主已有驸馬。
我前世為長公主擋過劍,所以他施舍我一個家。
他說,我是他唯一的妻子。
可當長公主再次遇襲時,他毫不猶豫把我推了出去。
1
利刃貫穿我胸膛時,崔聿正牢牢護著長公主。
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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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刺客的劍就要擊中長公主的肩膀,崔聿毫不猶豫把我推了出去。
我迎著鋒利的劍刃,被寸寸深入要害。
我不明白。
明明,明明昨夜他還溫柔地輕吻我。
紅燭錦帳。
他摟著我,說想要一個孩子。
我故意隱瞞,想等他下個月生辰時,再告訴他。
長公主愣了片刻,一把推開了崔聿:「崔聿,你瘋了!青時她有……」
刀光劍影打斷了她的話。
即便被推開了兩次,崔聿仍以不容拒絕的力道,護著她離開。
我重重倒在地上。
濺起一地塵土。
崔聿如護主忠犬般的身影,在我瞳孔中漸行漸遠。
他一眼都沒有再看過我。
我捂著肚子,徹底失去意識。
2
我夢到了前世。
金尊玉貴的長公主趙初玉給了崔聿一個糕點。
瘦小骯髒的小孩吃得狼吞虎咽。
從此便是長達幾十年的愛戀。
可長公主心裡隻有大理寺卿張折意。
我也是。
我和趙初玉因張折意從閨中密友,變成了情敵。
我們針鋒相對,她多次給我使絆子,我也不遺餘力地陷害她。
可歷經萬難,她和張折意還是在一起了。
我就像話本子裡惡毒的配角。
到最後,突然醒悟,給趙初玉擋了一劍。
我這才明白。
崔聿重生了。
這輩子,他娶我,是施舍於我,還是想讓我遠離張折意,不再和趙初玉作對?
總之,他成功了。
他犧牲了自己的幸福,來成全心愛之人。
他的深情讓人動容。
可他深情的對象不是我。
若說我因此世過往對他懷有一絲念想,到今日他棄我而去,就隻剩下絕望了。
3
我未想到我還能醒來。
一位老太醫坐在我床邊施針。
自小跟著我的知書驚喜道:「夫人,你總算醒了!」
我下意識去找那熟悉的身影。
沒有,到處都沒有。
「崔聿呢?」
知書猶豫開口,欲言又止。
「夫人,長公主受驚昏迷了……」
我想爬起來去找他,問個清楚。
可一陣劇痛襲來,我又跌坐下來,知書連忙扶住我。
侍女進進出出,血水一盆又一盆。
老太醫嚴肅道:「崔夫人,你若還想要你的孩子,就不要妄動了!」
我驚慌失措,摸向自己的肚子。
知書握緊了我的手:「夫人,別擔心,別擔心,會沒事的!」
我讓她去請太醫院的聖手來。
我是鎮國將軍之女,但自小身子弱,陛下特許我可隨時請太醫。
老太醫道:「太醫院的人大半都在長公主那裡,夫人怕是請不到。」
「還是崔大人拿了公主令牌去請的太醫,夫人不知此事?」
我無法回答。
冬日嚴寒,不及我心中涼意。
老太醫神色復雜,也沒再多問。
「此刻去請也來不及了。」
銀針一根根扎在我身上。
切膚刺骨之痛。
從日出到月上梢頭。
我一動也不敢動。
我拼盡全力,向老天祈求。
願用我往後所有的幸福,換他降臨到我的生命中。
可終究無緣。
4
外頭嘈雜,侍女攔不住人:「夫人還在休息!」
闖進來的是我的母親,和妹妹。
「孩子有沒有事!」
她一進來就問孩子的事,絲毫不關心我。
崔聿是本朝最年輕的太傅,我父親戰S沙場,弟弟無用,她指望著我牢牢拴住崔聿,好幫扶弟弟。
她環顧了一圈不見崔聿,立刻對我板起了臉:「孩子父親怎麼不在?」
她神情埋怨,眼裡均是指責。
似乎崔聿不在,都是我的錯。
知書努力解釋:「老爺也是身不由己,他在長公主那裡,長公主也受了傷,她身份尊貴……」
「什麼身不由己,怕是一顆心都在長公主那兒,徹底忘了姐姐。」我的妹妹勾唇笑起來,「姐姐當真沒用,受了這麼重的傷,姐夫都不來看一眼!」
「當年姐姐要是願意讓我嫁進來幫襯你,說不定今日就不會落得這個悽慘下場了!」
「你妹妹說得有理,依我看……」
她們一句接著一句。
我頭痛欲裂。
在知書的驚呼聲中,又倒了下去。
藥味濃鬱。
知書帶著哭腔喚著我。
突然間,我聞到了熟悉的雪松味。
那是我每日給崔聿燻衣所用的香膏味道。
腳步聲由遠及近。
我一聽就知道是他。
我睜開眼,入目,枕上還有鹹湿的淚水痕跡。
崔聿竟然回來了。
我是不是還在夢中?
他怎麼會回來呢,趙初玉還需要他啊。
他即便突然想起了我,也走不開啊。
許是崔聿改變了什麼,上輩子的刺S提前到了現在。
此刻,趙初玉還未和張折意在一起,除了崔聿,她無可用之人。
崔聿是她最忠心的狗。
所以,即便崔聿已與我成親,她仍常常宣他觐見。
崔聿為了她的事,夙興夜寐,夜不歸宿。
我心中略有介意,但我與她手帕之交,崔聿又對我溫柔體貼,我便未因此真正發作過。
僅一次,我來了葵水,痛得喘不上氣。
崔聿牽著我的手,面露疼惜。
可當下人來報,長公主有請。
他就毫不猶豫松開了我的手。
我拉住他的衣角:「你就不能留下來陪陪我嗎?」
崔聿皺眉道:「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殿下那裡耽擱不得,府裡有知書陪你。」
我愣了愣。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同我說話。
他許是也意識到了,軟了聲:「女子葵水,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我還有公事。」
「等我處理完就回來陪你。」
他的衣角,從我手中決絕地抽走。
可他要陪趙初玉南下巡遊。
等他回來,已經是半月之後的事了。
如今想來,便是我真的吵鬧著,不許他去,他也不會聽我的。
他坐在了我床沿上。
同床共枕五年,他的氣息,聲響,溫度,已經刻進了我的骨子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他摸了摸我凌亂的頭發。
「抱歉。」
這兩個字很淡。
淡到我都有些聽不見。
可又因實在太耳熟,直直鑽進我的耳朵裡,沒法忽略。
這次他要陪趙初玉去泰山祭祖前,我問他能不能不去。
陛下已收到信報,會有亂黨趁機行刺。
因此,隨行挑選的都是武將,少有文臣。
趙初玉主動站出來,說可替陛下前往。
陛下允了。
崔聿急了。
他連膳食都沒用完,就急匆匆要去公主府。
泰山之行要兩月之久。
可下月就是他的生辰,我為他準備了許久。
「能不能別去,有那麼多高手在,你去了也……」
毫不意外,崔聿不為所動,甚至不悅道:「殿下也是你的好友,你即便不擔心她,也不該阻止我去。」
他的眼神很是譴責。
我不太明白。
他瞧著我懵懂又受傷的神色,止住了話。
他說了一聲「抱歉」,轉身離開。
就像今天這樣。
他神情莫名:「醒了?」
我不作答。
他幾次想查看我的傷勢,被我拂開。
他就這麼坐在我床邊。
「孩子,還會有的……」
還會有的?
就這麼輕飄飄的一句。
無半點悲戚,更是一滴眼淚都沒掉。
往日,有他相伴,我總覺得時光甜蜜。
但今日,卻難熬得緊。
「行刺之人可抓到了?」我詢問。
他似因我願意開口,松了口氣,連忙道:「還沒抓到,但已經有線索了……」
我點點頭,不再多言。
我想為我沒有機會出生的孩子報仇。
「我累了,不招待你了。」我閉上眼送客。
「……好。」
崔聿在我床邊站了很久很久,才走。
5
我與崔聿,是京城有名的恩愛夫妻。
他身居高位,深得陛下信任,想抓他做婿的大有人在。
可他回絕了所有人,娶了我這個破敗將軍府的嫡女。
有人勸他,娶妻當娶有助力的。
他說,隻願得一人,白首不相離。
同僚邀他上花樓聽曲吃酒,他一概回絕,說要為我守身如玉。
婚後五年,即便我無出,他也未納一房妾室。
我感受到了他綿長深情的愛意,小心翼翼為他獻上了自己的一切。
我為他學著執掌中饋、刺繡制衣、下廚做膳,將府裡上下打點得井井有條,將他照顧得妥妥帖帖。
我現在才知道,他一切都是為了她。
白首不相離,是為了她。
守身如玉,也是為了她。
我就這麼被他騙了五年。
我昏昏沉沉睡去,又夢到了前世。
我仗著陛下對將軍府的照拂,肆無忌憚地刁難趙初玉,在張折意表露出對她的欣賞後,更是變本加厲。
但一次次誤會,一次次磨難,隻讓張折意更加注意到她的特別。
兩人終成眷屬,而我仍不S心,用父親留下的尚方寶劍,去求了最後一紙賜婚。
我與趙初玉同一日嫁給了張折意。
自甘做妾。
逐漸瘋魔。
再回頭,什麼都沒有了。
向往的愛情沒有了。
唯一的好友沒有了。
我終於醒悟,為趙初玉擋下致命一劍。
養好傷後,我離開府邸,卻被崔聿抓住了。
「我不會放過任何傷害過殿下的人。」
他劃花了我的臉,挑斷了我的手腳筋。
我如一攤爛泥,躺在地上絕望地等S。
我的胃酸痛腐蝕著神經,身下一片髒汙,我的尊嚴也落到了泥裡。
我求著他給我一個痛快,他不為所動。
「殿下心善,不和你計較,可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我要你要千百倍奉還。」
不知痛了多久,我終於在絕望中S去。
前世舊夢纏繞著我墮入深淵,我猛地睜開眼——
黑暗中,對上了崔聿冰冷的雙眸。
我驚叫一聲。
眼中的厭惡和恐懼,將崔聿怔在原地。
6
他的神情很快就平靜下來。
「你來幹什麼?」我下意識警惕起來。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
最後隻說出來五字:「我來看看你。」
「看過了就回去吧。」
崔聿修長的手摸索著,尋到我的手,他的小指輕輕勾住了我的小指。
這是他求和的動作。
我鼻頭一酸。
這是我們約定好的。
那一年。
新婚燕爾,正值年關,他就要被外派。
西南邊陲之地,不是什麼好差事。
但若能安撫好邊境和外邦子民,將是大功一件。
我哭了一個晚上,不想讓他去。
「青時,我想為你,為我們將來的孩子,掙一個前程。」
「可你明明說好,往後會陪我過每一個年。」我紅著眼眶,緊緊抱著他。
寒冬草枯,蠻族暴起,父親就S在過年前。
戰報傳到京中,我的筷子掉在地上。
那一年,一桌豐盛的團圓無人問津,逐漸冰冷。
崔聿是知曉的,因此他求娶我時,許諾了歲歲年年。
他嘆了一口氣:「是我食言了。」
說著他牽起我的手,與我拉勾:「就這一次,青時原諒我好不好?」
他向來面皮薄,能說出這話已是不易。
燭光下,他面頰微紅,撒嬌的聲音有些許害羞的顫抖。
我原諒他了。
拉勾便成了他與我之間,心照不宣的求和。
我後來才知道,那次也是因趙初玉說:「本宮隻放心你去。」
他才屁顛顛接下了差事。
我默默將手指抽出。
他的小指輕輕挽留了我一下。
他似很是無奈:「遇刺一事,是我對不住你……」
那口氣,頗像是在說,我都和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打斷他的話:「崔大人為了長公主三進江東匪窩、平定西南叛亂、帶病遠赴國外執掌督軍一職,一樁樁、一件件皆讓人動容。」
我說的皆是此刻未發生之事。
崔聿猛地瞪大了眼睛。
「你也!」
緊接著,他的眼神警惕起來:「你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他打量著我,那眼神陌生得讓我心寒。
他生怕我如前世一樣,又去傷害趙初玉。
五年的夫妻。
他還是不信我。
我早就不是前世的我了。
或者說,前世我主動為趙初玉擋下那一劍之前,我就已經想開了。
我父親去得早,他一走,家中便隻剩孤兒寡母。
生前再多的功勳,也抵不過人走茶涼四字。
母親想要鎮國將軍府回到昔日榮光。
可我的弟弟不爭氣。
她從溫柔賢淑變成了歇斯底裡。
我也越來越偏執,與曾經的好友漸行漸遠。
我早就悔悟了。
可他從來不曾看到。
或者說,他眼裡從來就沒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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