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抿嘴一笑:
「我看蕭山伯府這一畝三分地,大嫂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我一怔,盧氏到底是個聰明人,看出我的心不在這裡。
天空晴朗無雲,又讓我想起關外那些橫刀立馬,縱情馳騁的日子。
敞開的窗戶外,撲稜稜飛進一隻鴿子。
瞧見盧氏遠去的背影,我這才一伸手抓住了它,翻過來,纖細的腿上綁著一隻小巧的信筒。
我心頭一熱:
難道離我回去的日子,真的不遠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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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伯府後的巷子裡,一個挺拔的身影背對著我。
「四哥!」我激動地喊了一聲。
少年轉過身來,被邊關的風沙烈日磨練得黝黑的臉上露出明媚的笑容,更襯得一口整齊的牙齒白得發亮:
「阿玉!」
「四哥,真的是你!祖父可好,叔父可好,大哥二哥三哥可好?」
我歡喜得有些語無倫次。
他打量著我,神色古怪:
「好,都好……阿玉,你盤頭穿裙子的樣子我還真是不習慣!」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拎著裙子轉了一圈,故作嬌羞:
「怎麼樣?我美嗎?」
「美?」四哥做嘔吐狀:「至少老了十歲!」
我氣急敗壞給他胸口來了一拳,他大笑著捂胸後退:
「就是不知聶小將軍喜不喜歡!」
我臉紅了,聶雲?他是我在邊關時暗戀的對象,被表兄們知道了日日取笑。
當初得知聖上賜婚,我連見都沒敢見他,就連夜離開了邊關。
不知他……還會不會想起我?
我回過神來,又給四哥來了個脖拐:
「狗頭四哥,整天胡說!」
「你是世子夫人,注意點形象,快放開我,祖父讓我給你帶了牛肉幹……」
「這還差不多,快拿出來……」
我們說說笑笑,完全沒注意到巷口陰影裡有個人注視著這一切。
16.
回到伯府,就見魏謹風坐在我的床上。
往日他都待在隔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便也由他去了。
」你在這幹嘛?「我實在不習慣外人坐我的床。
」這是我的屋子,為什麼不能來?「他一反常態:
」今日你去見誰了?從來沒見你這麼高興過。「
原來他知道了。
」我表兄,從邊關回京有公務,順便來看看我。「我如實說。
」既是舅兄,為何不請進府來一敘?「他不依不饒。
」都說了他有公務,抽不開身,隻是過來見我一面。「我不耐煩了。
誰想到魏謹風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阿玉?叫的好親熱啊,你嫁進來這麼久不肯同我圓房,是不是心裡裝著別人?『
我甩開他的手:
「你神經啊,那是我表兄,胡說什麼?」
他臉漲得通紅:
「好好,我胡說,那聶小將軍又是誰?你到底有多少心上人是我不知道的?」
「魏謹風,你今日吃錯藥了吧,偷聽我談話不說,還在這裡信口開河,你別忘了,當初是你說的,要和你圓房,除非你S!」
他忽地站起身,不知S活地圈住我的雙臂,將我禁錮在懷裡:
「我改主意了,我們現在就圓房!」
我都要被他氣笑了,你說圓房就圓房,問過我的拳頭了嗎?
他的臉在我眼前慢慢放大,炙熱的鼻息噴在我的臉上,我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過,稍稍向後仰,猛地給他來了一記鐵頭。
這一招我在敵人困住我雙臂的時候用過無數次,不說把對方磕個腦出血,也至少可以暈半天。
魏謹風慘叫一聲向後跌倒,瞬間兩條鼻血長流。
「沈知玉,你……太狠了。」
他想起身,卻暈得無法站立。
我摸了摸自己腫痛的腦門,奶奶的,我真是氣瘋了,才會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越想越生氣,我又一個箭步上前,卸了他剛才抱住我的兩條胳膊。
慘叫聲響徹伯府。
丫頭們聞聲闖了進來,不是保護我,而是為了拉開我:
「夫人!主子!!小祖宗!!!快住手!再不住手你就要變寡婦啦!」
17.
魏謹風曾自詡師從名門,拳腳功夫都不錯。
可經過今日一次,他才知道,平日裡我和丫頭不過陪著他玩而已。
又是一陣慘叫,白露為他接上了兩條膀子。
丫頭們板著臉:
「世子,下次再找S,我們可就不知道能不能救下你了。」
魏謹風終於明白,祖父派這四個丫頭跟著,不是為了保護我,而是為了約束我。
我自知下手重了些,氣消後去探望了他。
看著他慘不忍睹的腦門,我有些訕訕的。
秋獵馬上就要開始,要是給皇上和其他世家看見了,我爹又沒辦法交待了。
「阿玉?」誰知,他居然還是賊心不S,試探地叫了我一聲。
我剛皺眉,他就一激靈,馬上改口道:
「沈知玉……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嗎?」
我有些無語,他繼續說:
「整個伯府,母親偏心,父親不聞不問,兄弟們看不起我,身邊的女人算計我,唯有你,肯為我出頭,為我爭回家產,還提點我,你……你心裡是有我的。」
我是續弦,眼前這個男人比我大了不少,可此時他卻像個孩子一般傾訴著。
「我知道我對你有大恩,可你也不必以身相許!」我不贊同地搖搖頭。
「什麼?」他愕然,待他反應過來,不由苦笑:
「不愧是你,沈知玉……」
「但你我已是夫妻,還是陛下賜婚,這輩子注定要綁在一起,為何你不願一試?我會做個好夫君的!」
他滿臉希冀地看著我。
我沉默著站起身來,轉頭離去,他臉上的光黯了下來:
「難道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留住你嗎?」
他喃喃地望著我的背影。
18.
秋獵開始了,皇上帶著文武百官以及家眷,浩浩蕩蕩前往獵宮。
魏謹風帶了一頂軟帽,雖然看起來不倫不類,但好歹遮住了額頭上觸目驚心的烏紫。
我和婆母、二弟妹坐在一輛馬車上,她們對我避之不及,倆人緊挨著坐在馬車一角,小聲抱怨:
「自己有馬車不坐,偏要蹭我們的,關外來的就是小家子氣。」
我笑笑不以為意,剛好獨霸一整排軟座:
「侯夫人的馬車比我的大多了,坐著舒服!」
我一邊說著,一邊不無豔羨地看著車外策馬馳騁的侍衛和武將。
魏謹風騎馬跟在車旁,彎下身來隔著車簾低聲問:
「知玉,你想不想騎馬?我特意從府裡多牽了一匹。」
「不必,太久沒騎,已經生疏了,還是坐馬車舒服。」
魏謹風神色黯了黯。
婆母撇撇嘴。
「世子眼裡如今隻有媳婦,沒有母親,一家子都在車上,卻隻對她噓寒問暖,也不嫌丟人!」
自從得知真相後,魏謹風就和她生疏了很多。
喬氏用帕子掩住嘴:
「可惜熱臉貼了冷屁股,人家沈大小姐根本看不上呢!」
魏謹風一下子握緊了手中的韁繩。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喬氏一眼,她立刻驚恐地閉上了嘴。
半路停車休整,我下車活動一下筋骨。
遠遠見一個人騎馬飛奔過來:
「阿玉!」
「四哥!」
還沒等我們說話,魏謹風不知從哪裡過來擋在我身前:
「這位就是四舅兄嗎?不知何事找我夫人,魏某願代勞!」
四哥愣了一下。
我氣急,伸手扒拉他:
「魏謹風你幹什麼……」
四哥明白了怎麼回事,臉上閃過一絲戲謔:
「原來有世子在這裡保護妹妹,那我就不打擾了!」
他給我使了個眼色,及時地制止了我發作。
我一摔車簾上了馬車,門邊偷聽的兩個女人立刻慌亂地坐好。
「知玉,我……」車窗外魏謹風低聲下氣。
「我累了。」我打斷他,閉上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離去的聲音。
19.
入住獵宮營地後,狩獵即將開始。
旌旗飄動,號角齊鳴,讓人熱血沸騰。
「可我還是一身羅裙,郊外冷,外面還罩了一層棉鬥篷。」
「魏謹風看出我心痒難耐,拿出一身獵裝:」
「知玉,你若是想練練手,我陪你!」
「那是一身女子的獵裝,看上去倒像是為我量身裁制的。」
「我瞟了一眼,裹緊身上的鬥篷:」
「我今日身體不適,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不舒服?我給你請太醫……」
「不用!」
「那我讓人給你煮茶……」
「不用!」
「那……」
「說了不用就是不用,你煩不煩!」
魏謹風被我吼得愣住了,手中還舉著那身獵裝。
「沈知玉,你就如此厭惡我?」
我翻了個白眼,此刻心中無比懷念當初和我井水不犯河水的魏謹風。
狩獵開始,魏謹風也垂頭喪氣地離開營地。
我站在自家營帳外,焦急地張望。
身後的婆母和喬氏竊竊私語:
「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也不知道在等誰!」
「真是不知羞恥!」
「魂不守舍?我表現得那麼明顯嗎?」
傍晚時分,狩獵的人歸來。
魏謹風策馬奔向營帳,馬後是一串獵物。
遠遠地看見我站在門口迎接,他立刻歡欣鼓舞起來:
「知玉,看我給你獵到了什麼?」
他獻寶一般把手中的獵物遞到我面前,卻發現我的目光越過他看著身後。
「四哥!」
他心中一冷,回頭望去。
身姿挺拔的少年勒住馬匹,戰馬嘶鳴,前蹄高高躍起,他單手執韁,另一隻手扔過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阿玉,給你的!」
我伸手接過,牢牢抱在懷裡。
少年縱馬原地轉了幾圈,衝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也不理面色不善的魏謹風,掉轉馬頭離去。
「沈知玉,你什麼意思!」魏謹風臉色陰沉。
20.
「為什麼你隻要他的,不要我的?」
聽聽,這都是什麼問題。
我頭疼極了,不欲和他糾纏,伸出手:
「你的也要,行了吧!」
魏謹風聽了這哄孩子一般的話,得寸進尺起來:
「要我的也行,把他的扔了!」
「你有毛病!」
他伸手來搶,我再也忍不住,抬腿一腳。
把他從營帳門口踹出去丈餘。
噗地一聲,他一口老血噴出來,染紅了衣襟。
也沒使多大勁啊,我鬱悶地想。
婆母和喬氏從旁邊的帳篷跑出來,被這一幕嚇壞了,她們衝到魏謹風面前:
「天S的,居然將自己的夫君打成這樣!快請太醫!」
「兒啊,我就說她沒安好心,還挑撥離間我們母子!」
魏謹風看起來很狼狽,可我對自己的身手心中有數,他大約是急血攻心,沒有大礙,於是沒理他們,轉身走入營帳。
外面的魏謹風居然歇斯底裡地喊:
「沈知玉,你為了他……為了他居然向我下S手!你沒有心!」
我長出一口濁氣,將營帳門簾仔細掖好。
把緊緊抱在懷裡的野兔放在案幾上,從它的嘴裡摳出一個紙團來。
借著微弱的燭光展開紙團,看到上面隻有四個字:
「今夜二更」
我心領神會,順手就將紙條在蠟燭上燃為灰燼。
走出營帳時,魏謹風已經被抬回去了。
婆母和喬氏正不懷好意地盯著我營帳的門,見我出來,她們「哼」了一聲,放下門簾。
21.
二更時分,一個身影悄悄潛入我的營帳。
「四哥!」
「阿玉,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什麼時候動手?」
「據情報,他們計劃今夜動手,等他們動手,我們就包圍!」
我的好字還沒出口,就聽見門口有動靜。
四哥眼疾手快,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領,將他扯了進來。
帳頂透進的月光下,是臉色蒼白的魏謹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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