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字太耳熟,沙發邊角的男人一挑眉,抬眼望去,看清了停留在他們卡座前的男生。
昏暗燈光下,男生的五官跟昨晚電腦屏幕裡的人完全重合到了一起。
他穿著簡單的白T,擠在不斷搖頭晃腦的人群中,跟個小王子似的。
兩人就這麼猝不及防對上了視線,對方先是一愣,眨了下眼睛,隨後極不自然地撇開目光,轉身大步朝隔壁桌走去。
易琛把玩手機的動作輕輕一頓,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小主播?
“易琛,來,試試這酒。”莫南成忽然側身,給他滿上一杯,“這邊專人釀造的,據說味道還不錯……你在看啥?”
莫南成正準備循著他的目光望去,身邊的人忽然接過他手上的酒杯,放到嘴邊輕抿了口。
莫南成轉到一半的腦袋又收了回來,問:“怎麼樣?”
易琛握著手中的空酒杯,指腹輕輕摩挲了下杯沿,仍看著前方。
半晌,他才慢悠悠道:“……還行。”
喻延走到同學面前,下意識松了口氣。
……他居然盯著陌生人看了半天,還被對方抓了個正著。
“不好意思,來晚了。”
過去這麼多年了,同學們的面容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改變,女生已經從校服換成了短裙,男生手上腰間也都多了些金燦燦的裝飾。
隻有他一如既往,還是一副休闲裝扮,身上除了一個手機,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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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航坐在正中央,正在和旁邊的人劃拳,見他來了,笑容登時就褪了下去。
酒桌上也跟著靜了一瞬,氣氛忽然間有些尷尬。
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都還記得,這兩人有仇。
“你來了啊。”陳民立刻站起身來,他左右看了兩人一眼,笑道,“人太多,我們後來訂了兩個卡座。這邊人滿了,不然你坐到那邊去?”
喻延無所謂,點頭:“好。”
“這沒滿。”李航忽然開口,往沙發最外端一指,“那不是還有一塊空地嗎?”
坐在那的女同學聽了,直接無視掉陳民的擠眉弄眼,火速往裡頭擠了擠,硬是真擠了個空位來:“來,小延,坐這!”
喻延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隔著這麼遠,兩人也難有什麼交流。他很幹脆地走到女同學身邊,徑直坐了下去。
看到男生安穩坐到位置上後,易琛才收回視線。
莫南成又給他倒了一杯,說今晚一定要灌醉他。
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道:“這句話聽了十多年,你還沒說煩?”
說完,他忽然站起身來。
莫南成一愣:“幹嘛?臨陣脫逃?我告訴你,今晚不醉不歸,沒醉的統統不準走!”
易琛理都沒理他,抬手拍了拍易冉的肩膀。
“起來。”
易冉正在和身邊的人劃拳,聞言一愣:“怎麼啦?”
易琛道:“換個座位。”
“為什麼?坐得好好的……”
“起來。”
“……”
易冉可憐巴巴地拿起酒杯,乖乖地換了座位。
坐下後,他問:“成哥,你惹到我哥了?”
莫南成瞪大眼:“屁,我可沒惹他。再說了,今天我生日,不管我惹沒惹他,他都不能這麼嫌棄我!”
“你說得對。”易冉趕緊壓低聲音,用兩個人才聽得到的音量道,“別說了,再怎麼樣,朋友不還得繼續往下做嘛。”
莫南成:“……”
易琛對他們兩的竊竊私語沒有絲毫興趣,他坐到座位上,稍稍往後退了些,背部完全抵著身後的沙發,姿勢悠闲得仿佛是在午後的餐館裡,而不是人聲鼎沸的酒吧。
喻延剛坐下來就覺得有些不自在。
座位太擠,他和身邊的女生手臂總會時不時碰在一起,關鍵對方還穿的吊帶,肌膚相觸,怎麼都覺得尷尬。
他不想佔別人便宜,正準備再往外邊坐一些,旁邊的人忽然靠了上來。
女生化了妝,眼邊用珠光眼影點綴過,在昏暗的環境中閃閃發亮。她用手撐在嘴邊,忽然靠到喻延耳廓旁道:“小延,怎麼來這麼晚?”
喻延:“這條街有點堵車。”
“喔,這邊是這樣的,你應該早點出門。”女生道,“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你還記得我嗎?我叫什麼名字?”
“當然記得。”喻延笑了聲,報出她的名字。
女生見他這副模樣,隻覺得心頭小鹿都快撞死了。
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強裝鎮定:“你畢業之後……過得怎麼樣啊?”
剛問出來她就後悔了。
喻延過得怎麼樣,其實她們心裡都有點數,肯定不會太好,不然不至於連高中都沒上成。
“挺好的。”
“那就好。”她磕磕巴巴地收回這個話題,“劃拳?”
喻延搖頭:“我不會。”
“沒事,我教你嘛。”
幹坐著也不好,喻延點頭:“好。”
畢竟是新手,他剛上來就連輸了兩把,兩杯酒下肚,胃間立刻湧上一陣暖意。
女生搖著骰子,笑眯眯地看著他,骰盒停下來的時候,她撐著下巴,開玩笑似的問了句:“我這麼灌你酒,你女朋友不會生氣吧?”
身後的易琛聞言輕嗤一聲,這套路,十六歲時的易冉都不興用了。
他抬手,用食指輕點了點空酒杯的杯沿,一旁的易冉趕緊給他把酒滿上:“哥,你嘗嘗這紅的,我怎麼覺著還沒我家外面那小酒鋪賣的好喝呢?”
易琛沒說話,易冉又道:“成哥喜歡的那個女DJ馬上要來了,一會我們去下面蹦個迪?”
他還真想看他哥蹦迪的樣子,那場景,無異於上帝唱Rap,佛祖跳芭蕾。
易琛壓根不聽,他聲音沉沉,和背景音樂的低音炮幾乎融合到了一起:“你劃拳聲小點。”
易冉瞪大眼:“那不行!劃拳可以輸,氣勢不能輸。”
易琛了然:“你想回酒店了。”
易冉:“我也覺得我和成哥的聲音太大了,我倆馬上調整音量。”
喻延一個晃神,下意識回頭看了眼。
他身後坐著剛剛那個穿黑衛衣的男人,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對方的黑發和一小截脖頸。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聽到了1的聲音。
難道是昨晚循環聽了太多回,幻聽了?
女生沒得到回答,歪頭輕聲催促:“嗯?”
“嗯?不會。”他回過神,搖了搖頭,“我沒有女朋友。”
女生笑了:“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對了,一會酒吧裡會舉辦遊戲,需要兩兩組隊,我挺想玩的,但一個人沒法報名。你能陪我嗎?”
喻延一愣,剛想問是什麼遊戲,手機猝不及防震了震。
他斂眼,隻見手機屏幕上跳出了一條微信推送。
1:在哪?
第40章
酒吧遊戲, 不外乎就是用嘴接牌, 用身子擠氣球, 拼酒這些項目,越刺激才越有氣氛,陌生人或曖昧男女這麼一貼近, 現場的氣氛就會更加高漲。
小主播看起來傻兮兮的,又不大會拒絕,眼見著就要著道了。
他隻是在擔心他早戀, 耽誤了正經工作。
想著, 易琛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又給對方發了個表情包過去。
表情包也是在喻延那存的, 是一隻頭頂上冒著三個大問號的白橘相間小土貓。
小主播:在酒吧。
1:跟女朋友?
喻延一愣,今天這是怎麼了, 怎麼全都問這個?
小主播:不是……同學聚會。
1:什麼時候回。
小主播:一會就回去,你出差結束了嗎?
1:快了。
喻延正準備回復, 就聽身邊的人還在問:“可以嗎?”
喻延抬頭:“啊……恐怕不行,我坐一會就得走了。”
“走?”旁邊的男生聽見了,問道, “這麼急著回去做什麼?這到了夜場才嗨呢, 大家伙痛痛快快聚一聚再走嘛。對了,你這幾天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哥幾個一塊去網吧五黑,找找年輕時的感覺。”
女生拍了他一下:“什麼年輕時的感覺?我們還年輕著呢。”
李航一直在關注那頭,捕捉到其中的字眼,他揚高聲調:“誰要走?”
“小延。”
“這麼急?”李航說完, 做出一副了然狀,“哦,你還要回去開直播呢是吧?”
這話一出,其他人紛紛朝喻延看了過去。
畢竟主播是新興行業,網上還三天兩頭有一些關於主播行業的醜聞爆出,大家眼底都充滿了好奇。
喻延一點不在意,淡淡嗯了聲。
突然有人問:“小延,你開直播多久了?網上那些說女主播賣肉,幾千加微信,幾萬一晚的是不是真的啊?”
“不知道。”喻延道,“我身邊沒發生過這種事。”
“當然是真的啊!”李航笑了聲,“主播嘛,都沒什麼本事,其實說白了就是賣的,女主播賣肉,男主播賣笑唄。我之前認識一個男主播,砸了幾百塊禮物就在直播間裡喊我爸爸了,特別逗。”
說完,他慢悠悠道,“小延,我隻是隨口一說啊,也確實是實話,沒有故意針對你的意思。”
桌上其他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沒人開口。
喻延脾氣好,大家自初中就都挺喜歡他的。但李航家境好,他們所在的酒吧就是李航遠方親戚開的,今晚李航還開了輛小奔馳來,大家幾乎都抱著能抱大腿就絕不招惹的心態,沒人願意站出來緩和下氣氛。
喻延還握著酒杯,沒有開口。李航一笑:“你也別不說話,生氣了?我們同學之前開個玩笑……”
他是握準了對方的性子,覺著喻延隻能任他任意揉捏,畢竟初中時他諷刺的話也說過不少,對方壓根沒還過嘴。
就在陳民準備冒險起身轉移話題時,喻延忽然笑了一聲。
“我沒生氣,我隻是有點驚訝。”
李航:“驚訝什麼?”
“驚訝你的素質和教養,居然一點都沒隨著年齡增長。”
“……”
這下包括旁邊那個沒什麼眼力見的姑娘都張大了嘴。
李航原本就喝了點酒,被這麼一還嘴,臉都漲紅了:“我沒素質教養,你一個初中畢業,天天混在網吧裡打遊戲的就有素質教養了?”
喻延看起來倒是比他冷靜得多:“素質和教養跟學歷沒關系。我不清楚主播這一行有沒有人做你說的那些事,但我知道大多主播都是靠自己的技術和時間賺的錢,跟你不同,你看看你手頭的資產,哪一樣不是從父母手中接來的?你到現在都還沒工作吧?”
李航冷笑:“是啊,怎麼?家裡有錢是我的錯?你可別酸了。”
“家裡有錢是你的優勢。”喻延頓了頓,“但我不覺得你有資格去嘲諷那些靠自己本事賺錢的人。”
“再說了,你確定以前天天混在網吧裡打遊戲的是我?人品沒改進,記憶力還下降了?”
這麼一說,其他人就都想起來了。
初中那會,學校附近都是黑網吧,班裡大部分男生每天幾乎都會翹掉電腦、體育課去上網,喻延就是其中之一。
但李航不同,他不是翹課,而是直接逃學,有的時候一星期班裡的人都瞧不見他幾回,成績一直在吊車尾。直到初三,學校把李航家長叫來之後,李航才恢復正常的學生生活。
也是從初三開始,李航莫名地開始仇視喻延,三天兩頭挑刺。
李航氣得騰地站了起來:“你他媽什麼意思?”
陳民趕緊起來攔住他:“好了好了,都是同學,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吵什麼呢?小延,他喝得有點多,你就別和他吵了……”
喻延卻壓根沒聽勸:“字面意思。”
李航嗤笑:“我怎麼沒資格?我告訴你,你以為是託了誰的本事,你才能坐在這裡跟我頂嘴——你知道這裡的卡座平時炒到多少錢一個嗎?換做你們,誰能拿到這種位置?”
這話一出,其他人的表情立刻也變得微妙起來。
喻延旁邊的女生皺眉:“李航你什麼意思?雖然我們都是普通家庭,但就一個卡座,大家也不是負擔不起。”
另一頭的男生也看不過眼了:“是啊,這低銷最多也就四位數,誰還出不起啊?”
李航一頓,也覺得自己說衝動了,把心裡話給嘣出來了。
他接過陳民手中的白開水喝了口:“不是,我意思是,平時要想拿這兒的卡座,還得花挺大功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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