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文泰滿心疑竇。
“你以為我們為什麼大老遠還帶個孕婦?那是祥子的……那個!”
周戎沉痛搖頭,滿臉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的表情:“要不是看在肚子裡那個姓郭的份上,我們早自己殺進軍區去了,還待在這化肥廠裡幹什麼!”
馮文泰終於大悟,覺得眼前一切自己無法理解的地方都有了解釋。
“你明白的,我們也沒辦法。不過還好首長那邊可以派直升機,隻要大家堅持到我們從軍區回來,直升機一接,所有人都安全了。”周戎用力拍拍馮文泰的胳膊,笑道:“馮兄你勞苦功高,這事自然……”
“明白明白,大家是自己人,周兄不用跟我生分。”馮文泰沉吟片刻,又誠懇道:“昨晚多虧周兄出手相救,您那位小兄弟受了委屈,是鄙人的不是。”
他衝不遠處等在廠房門口的保鏢招招手,說:“叫盧輝過來。”
盧輝就是那眼鏡男,咽喉處有一大塊駭人的烏青,是昨晚被周戎手肘抵牆面,當著所有人面硬生生卡出來的。
“我一定得讓這不爭氣的手下向那位小兄弟賠禮道歉,” 馮文泰無比懇切道:“此事非常惡劣,必須以儆效尤,請周兄體諒我這片苦心……”
兩人又拉鋸般退讓半晌,周戎不負眾望再一次失敗了,隻得勉為其難,回頭喝道:“司南!”
司南從裝甲車邊一回頭。
周戎很怕他還在吃那瓶糖水草莓,仔細看了看,覺得他手裡沒拿瓶罐一類東西,便招手道:“過來!”
司南在外人面前還是比較服從組織的,聞言慢吞吞走來,結果到近處周戎一看,他嘴唇角赫然沾著一小塊幹涸的粉紅糖水痕跡。
“……”周戎不由分說抓住他,大拇指重重抹了兩把。
司南用力扭頭避讓,冷冷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中殺氣森寒,讓周戎瞬間想起在T市時,這人一騎機車從千軍萬馬的屍海中殺出來,頭盔下冰冷鋒利的目光,也是和此刻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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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戎內心的小人立刻就投降了。
“這是昨晚那個拉你的。”周戎哥倆好地摟著司南,小聲哄道:“他想當面給你道歉,喏,這才把你請過來。”
盧輝身材高大而臉色陰沉,似乎有些不願意動,被馮文泰瞪了一眼,才不情不願地單腿跪地,少頃又跪下了一條腿。
“昨晚是不小心手滑。”他咽喉受傷,聲音也有點咕咕哝哝的含混不清,說:“對不起了,兄弟別介意。”
司南沉默地站著,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他的側影在黑色修身背心的勾勒下格外利落,因為腿很長,迷彩褲隻能穿大一碼,褲腰被皮帶松松掛在胯部,腳上蹬著周戎給他找的一雙高幫軍靴。
正午陽光映著他冰冷白皙的臉頰,朦朧透出光來。
馮文泰眼神微動,掩飾般咳了一聲:“周隊長這位小兄弟真是……身手不凡,人又俊俏,鄙人都找不出詞兒形容了……”
他掉頭又罵手下:“你個混賬玩意!直挺挺跪著給誰看,還不磕頭?!”
盧輝忍氣吞聲,低下頭去。誰料剛一俯身,肩頭就被某隻鞋底踩住了。
司南單腳一蹬。
——他的動作幅度很輕,但巨力卻讓這個Alpha瞬間趔趄,向後滾了出去!
緊接著他在馮文泰難以言喻的目光中收回腳,抹了抹嘴角的糖漬,一聲不吭走了。
第14章
“司南!”顏豪敲了敲窗戶,朗聲問:“有空嗎?想不想出去走走?”
空曠的後廠房中央,司南不知從哪找了個打蛋器,正飛快攪拌一盆黑乎乎的油膏狀物質,周遭彌漫著濃厚的煤油味兒,聞言停下動作,招手示意顏豪進來。
這是外人第一次被允許進入他的工作室,顏豪不禁受寵若驚:“你是在……”
司南把打蛋器和鐵盆交給他,簡短吩咐:“用力打。”
顏豪一頭霧水,隻得抱著臉盆咣咣咣攪了半天,兩條手臂都酸得抬不起來了,司南才滿意道:“可以了,出去吧,不要亂說。”
“這是什麼?”
“黑火藥。”
顏豪:“……”
顏豪本來想找司南出去,商量他要不要跟特種兵小隊一道去B軍區的事。但司南明顯對他自己的去向漠不關心,顏豪隻得離開,跟周戎倆人自行商量。
深秋藍天遠闊,司南把攪拌好的黑火藥鋪在廠房陰涼處,正等待煤油自然風幹,忽然聽見一陣輕而急促的腳步聲,便探頭向後窗外一望。
廠房後是一條僻靜的小路,東側再走十分鍾是無水氨儲存處理池,西側通向食堂後廚。一個穿戴圍裙的年輕姑娘正慌慌張張從小路拐角繞過來,氣色有點蒼白驚惶,猛然看見司南,腳步登時一頓。
“?”司南盯著她,認出了吳馨妍。
吳馨妍三步並作兩步奔來,伸手就要扒窗。
大概是剛到化肥廠那天司南一句“六個月了,打不掉了”給吳馨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姑娘一直不太喜歡他,經常繞著道走。司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她不像是被喪屍咬了要吃人的樣子,便從裡面打開窗戶,把她手拉著,一把託了進來。
吳馨妍反手關窗,蹲在地上,把司南拉得也蹲了下來。
“噓……”她輕輕說。
司南一皺眉,隻聽窗外小路上又傳來腳步聲,這次卻重得多,有個男人粗聲粗氣“嗨!”了一聲:“剛才還在,上哪去了?”
另一個帶口音的男聲說:“這是什麼地方。”緊接著腳步走近,貼著廠房後窗往裡看了一眼,沒看見躲在窗臺陰影下的司南和吳馨妍,隨口道:“沒人。”
“媽的,那妞溜得倒快。”
“你也省省事,馮總說別動這幫人,你忘了?”
是馮文泰手下的兩個保鏢,司南眼底掠過一絲陰霾。
兩人悉悉索索一陣,大概是點了煙,先前開口那人不滿道:“老子找她處對象,怎麼就不行了?這也不準那也不準,馮總對那幾個兵倒顧忌得很。”
帶口音的“唔”了一聲。
“你說,”那人懷疑地壓低了聲音:“那幾個真是特種兵?”
“怎麼,你覺得不是?”
“幾個Beta這麼狂,看上去不對,這年頭不是Alpha能選上特種部隊?我懷疑他們是郭家養的手下,趁現在世道亂,出來招搖撞騙,把馮總也唬住了……”
“唬不唬住,隻要有門路把我們弄進避難所去就行。”
兩人隨口抱怨了幾句,司南整個人隱藏在窗臺下那小小的一方空間,微微眯起了眼睛。
“對了,”突然那嗓門粗啞的想起來什麼,說:“那天馮總讓盧輝下跪道歉,結果盧輝被那娘裡娘氣的小子當眾踹了一腳,這兩天憋著找人麻煩呢。”
“有這回事?”
“嗯。叫我說也是丟臉,連這麼個弱雞似的小子都制不住。哪天趁沒人把那小子拉過來教訓教訓……細皮嫩肉的,我看他長得像Omega,別是個打藥裝的……”
“怎麼,還想走後門?”
兩人充滿猥褻意味地笑起來,罵了幾句別的,腳步聲終於漸漸走遠。
吳馨妍面色青白,發著抖瞥向身側。隻見司南眉心壓得極緊,瞳孔眯起,眼梢顯出一種凌厲的上挑。
“我們……”
她還沒說完,隻見司南食指一抬,那是個停止的手勢,拉起她旋風般出了廠房的門。
“這是車鑰匙,一有不對就帶所有人撤離,備用物資已經提前放在中巴車裡了。那個孕婦勞駕您多多費心,我們最多一個星期就從軍區回來……”
周戎正仔細跟鄭醫生交待事情,突然司南推門而入,手裡還拉著一路小跑氣喘籲籲的吳馨妍,上來什麼都沒說,直接拔了周戎後腰裡尚帶體溫的六四式手槍。
“喂!”周戎大怒:“你幹什麼?回來!”
司南果然轉身回來,把手伸進周戎褲兜掏出一大串庫房鑰匙,又往外走。
幸好這次周戎及時抓住了他的手腕:“怎麼著,上哪去?打家劫舍呢你?”
司南冷冷道:“別管,不關你的事。”
他甩手掙脫了周戎的鉗制,拉著吳馨妍掉頭就走,直往車庫那邊去了。
周戎兩步追出門,開口想吼他,但望著吳馨妍跌跌撞撞的背影,似乎突然又意識到了什麼,驟然沉默下來。
“……切,這小子。”周戎喃喃道,“還挺討姑娘喜歡。”
他原地站了一會兒,喉嚨仿佛堵著什麼硬塊,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半晌他用力一掐眉心,藉由那刺痛掩蓋住了什麼,回頭笑道:“讓您見笑了。”
鄭醫生欲言又止,理解地點了點頭。
“上車,”司南道。
吳馨妍手腳並用才爬上生化裝甲車高高的駕駛室,心驚膽戰問:“我們上哪去?”
司南砰地關上門,發動了汽車,說:“哪也不去。”
生化車開出車庫,在空地上轉了一圈,掉頭繞過工廠食堂,向人跡罕至的無水氨處理車間駛去。順著石子路顛了好幾分鍾,繞得吳馨妍幾乎暈了車,才在一座破舊的磚石建築物前吱呀一停。
“上周我清掃喪屍,發現了這個地方。”司南躍下車,問:“他糾纏了你多久?”
吳馨妍膽子再大都有點發抖:“從、從那幫人到這沒幾天就……”
這是廢料運輸貨車的車庫,周圍彌漫著難聞的氨氣,綠色鐵庫門已經生了鏽,不知廢棄了多久。司南踩在垃圾箱上,從滿是灰塵和蜘蛛網的後窗翻進去,才把前門打開,示意吳馨妍進來。
“車庫門是電池控制的,開關在這。裡面不是很幹淨,待會打掃下,住人沒問題。”
吳馨妍抱著胳膊,帶著恐懼和好奇打量周圍。
車庫牆壁有大塊滲水發霉的痕跡,角落堆滿雜物,地上積了厚厚的灰塵。司南從生化車上搬下兩箱礦泉水、方便面、毛毯鋪蓋等物,然後抽出那把六四式,拍進了吳馨妍手裡:“我們走後,要是發生什麼,就帶你那個孕婦朋友藏到這裡來。”
吳馨妍呼吸幾乎停滯,感覺雙手捧了塊熱炭:“我我我,我不不敢開……”
司南轉到她身後,拍拍她胳膊,手把手舉起槍,對準天空“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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