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瑜上下打量他,“……你怎麼了?”
“沒什麼,讓開。”
寧瑜堵住實驗室門不讓:“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司南終於懶洋洋道:“抽血。”
“今天不是抽血的日子。”
“就是想抽血。”
寧瑜滿腹狐疑,上下左右地審視司南,然而後者平靜的面容沒有絲毫異狀。足足半分鍾後寧瑜終於有所松動,皺著眉側過身,讓開了一條道。
“莫名其妙,”他盯著司南進來,喃喃道:“無事獻殷勤,肯定非奸即盜。”
司南置若罔聞,徑直坐上實驗室中間空地上的躺椅,示意他過來扎針。
寧瑜上前兩步,突然警惕地站住了:“我不扎,你肯定是想騙我過去。”
司南反問:“我騙你過來幹什麼?”
“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想打我?”
“我打你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想的啊?”
出乎寧瑜的意料,司南竟然明顯煩躁起來:“你到底抽不抽血?”
“……”寧瑜金邊眼鏡後的眉頭皺了起來,終於問:“你今天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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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沒有說話,半晌後淡淡道:“沒什麼,隻是突然特別希望協助你的工作而已。”
寧瑜失笑搖頭,轉身走到了試驗臺邊,頭也不回道:“我暫時不需要大量血清,目前的研究已經到了如何克隆二級抗體、並盡量提高普通人對抗體的耐受力這個階段。當然後續肯定還需要你配合實驗,抽血等需要時再說吧。”
司南沒搭理他,身後靜悄悄的。
寧瑜重新重新回到顯微鏡前,然而剛低下頭,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驟然轉身:“——司南!”
司南用牙扎緊抽血帶,給自己扎了針,猩紅的液體正緩緩流進血袋中。
“你今天真的吃錯藥了吧!”寧瑜難以置信道:“你沒問題吧?你是被誰魂穿了吧?!”
司南沒有回答。血袋越來越滿,越來越沉,他因為熬夜而格外蒼白的臉頰滲出了冷汗。寧瑜眼睜睜看著血袋超過400CC,卻還沒有絲毫停止的跡象,終於忍不住喝道:“停下!可以了!”
司南置若罔聞。
“你到底想幹什麼?停下!”
寧瑜箭步上前,不顧司南的躲閃,按住他一把拔下針頭,帶起了細細的血線。這時血袋已超過500CC,司南面容比紙還蒼白,俯在躺椅上微微地喘息著,被寧瑜劈頭蓋臉拍了一掌。
“喂,後勤處?”寧瑜拎起內線電話吩咐:“給我送杯高蛋白補充劑來,加糖。”
司南微微睜開眼睛,嘲道:“你還是那個一次性抽我800CC血的黑心科學家麼?”
寧瑜掛了電話,反唇相譏:“你還是那個為了把周戎弄上直升機,恨不得把我一腳踹下去的司南嗎?”
司南沉思片刻:“還真是。”
寧瑜立刻往後退了三米遠。
片刻後助手捧著蛋白補充劑送來了,寧瑜親自撕開糖包,足足往裡攪了三袋糖,才讓司南趁熱喝了睡一覺。
司南仰躺在寬大的皮椅上,還蓋著周戎的軍服外套。他把軍服往上拉了拉,蓋住自己的鼻尖,深深呼吸一口,鼻腔中充滿了周戎熟悉的強橫、霸道又溫暖的Alpha信息素氣息。
正午靜悄悄的,實驗室空曠陰涼,遠處隻有寧瑜穿著軟底鞋走來走去,以及玻璃器皿碰撞發出的輕微動靜。
司南閉上眼睛,半晌突然在外套中悶悶道:“寧博士?”
寧瑜遠遠地:“嗯哼?”
“你在幸存者基地做活體實驗時,是什麼感覺?”
寧瑜的動作慢慢停下了,站在分離機和培養箱夾角的陰影裡,半晌反問:“怎麼突然想知道這個?”
“就想知道人在做明知有罪又必須去做的事情前,心理會有什麼徵兆。”
寧瑜把一支試管放進培養箱裡,良久後淡淡道:“忘了,誰記得那麼多。”
司南無聲地點點頭,合上了眼皮。
·
司南在實驗室睡到傍晚,醒來的時候寧瑜不在,隻剩助理誠惶誠恐守在邊上,說寧博士往所裡拿資料去了。司南拒絕了助理開車送他的提議,自己一個人花半小時漫步回到宿舍區,天已經漸漸黑了,宿舍大樓前一排路燈亮起,映出樹叢間不斷繚繞的飛蛾。
19:30PM。
司南推開宿舍門,周戎正坐在臺燈下擦槍。
“回來了?”
“嗯。”
“上哪去了?”
司南走到離書桌還有兩步遠的地方,站住了腳步,片刻後回答:“研究所。”
周戎眼眶通紅,沉默地一點頭。
“你怎麼在這裡?”司南問。
“鄭中將讓我回來休息下。”周戎翻來覆去看手中那把已經被擦得烏黑錚亮的微衝,說:“睡不著。”
食堂吃晚飯的士兵回來了,模糊不清的人聲從走廊上穿過,繼而遠去,漸漸消失。
寢室隻能聽見兩人靜默的呼吸,和臺燈泡發出的輕微滋滋聲。
司南走上前,抽出周戎的槍放在桌上,動作輕而不容拒絕。然後他擠在書桌和座椅之間,抬腿跨坐在周戎大腿上,兩人的距離一下變得非常近,呼吸交錯心跳相貼,甚至連彼此眼底的每一絲情緒都無所遁形。
司南居高臨下端詳著,周戎的眉毛相當濃密,斜著上揚,眼窩較深,鼻高而唇薄。這種面相讓他不笑的時候有種充滿戾氣的桀骜,似乎是個鐵石心腸的人,但又有種冷酷寡情的、令人心折的魅力。
司南低下頭蹭蹭周戎的鼻尖,繼而親吻他緊抿的嘴唇。
司南的吻沒什麼技巧,隻是用舌尖溫熱又親密地描繪周戎嘴唇的形狀,繼而探進牙關,舔舐每顆牙齒序列。因為略高的角度這個吻得以不斷深入,周戎猝然抬手抓住了司南的手臂,緊攥的力道非常大,連手背都凸起了青筋。
“……司南,”終於在唇舌稍微分離的間隙,周戎喘息著別過頭:“等等,現在不……”
司南掙脫右手,一顆顆解開周戎的軍裝襯衣紐扣,繼而探進他赤裸強壯的胸膛,向後滑到脊背,順著紋理分明的背肌一路往下,順著褲腰滑到前方腹肌末端,隨即用力解開了皮帶。他細長的手指尖端有槍繭,指腹上有經年累月難以消去的疤痕,那是無數次電擊和殘酷戰鬥為他留下的痕跡;當那隻手伸進軍褲內時,周戎神經末端突然被電打了似的,驟然竄起一股戰慄的觸感。
周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不,司南,我真的不……”
臺燈下他眉頭緊鎖,猶如困獸煩躁不安,俊美的面孔上蓋著大片陰影。
司南冷冷地注視他片刻,反手按住身後的桌沿一推,轉椅向後滑動。隨即司南滑下空隙,在周戎還沒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的同時,弓身含住了已半暴露在空氣中的器官。
“……!”
周戎怔住了,一股熱血直衝腦頂,下意識就抓住司南後腦的頭發,想強令他抬起頭。
但吮吸和水聲突然變得那麼清晰,伴隨著最細微的刺激都清晰入骨,匯聚成無數強電流狠狠打在中樞神經上。周戎滿腦子轟轟作響,用力拉起司南的頭發,曖昧燈影中隻見一道拉絲轉瞬即逝,司南嘴唇格外湿潤鮮紅,水跡隱約閃爍著靡麗的光澤。
周戎大腦一片空白,就著這個姿勢俯身吻住了那柔軟湿潤的唇,繼而發力把司南提了起來,斷斷續續親吻著,把他重重按在床上。
司南突然從強勢變得異常溫順,周戎三兩下粗暴地把他衣服扯了,自己卻隻拉下褲鏈,用兩根手指稍作擴張就把勃發的器官硬頂了進去,摩擦霎時帶來瘋狂的快感。
“……啊!”
被強行進入的瞬間司南控制不住發出一聲,緊接著咬緊牙,顫抖著伸出手,被周戎抓住雙手按了回去。
周戎就像頭野獸,每次頂入都深到讓人畏懼,稍微撤出後又再次狠狠撞進去,完全不顧那嬌氣的內壁哭著絞纏,隻顧著狂風暴雨般毫不間隙地抽插。每下又兇又狠的頂撞都像是要把甬道徹底碾碎攪爛,司南很快被那粗長兇器搞到難以承受的地步,崩潰地呻吟著向後掙扎,水順著交合處浸湿大腿,又被周戎拉回來毫不留情地侵入,繼續刑罰般漫長又淫靡的折磨。
完全被操控的快感就像沉淪深海,高潮來臨時司南整個人繃直,後穴沒命地絞緊,卻被強硬地擠開、插穿,直到他眼前發黑神智模糊,周戎才爆發在了他體內最深處。
他們倒在狹窄的單人床上,很久後粗喘才漸漸平息,周戎大半身體壓著司南,沉默地把他摟進自己懷裡,親吻他湿漉漉的額角:“……對不起。”
“沒關系。”司南沙啞道,往周戎懷裡更深處蹭,少頃幾乎無聲地呢喃了句:“是我對不起。”
周戎沒聽清:“什麼?”
司南閉上眼睛:“沒什麼。”
他們就這麼互相依偎,大片光裸肌膚緊貼,毫無間隙的溫暖讓人神經放松,近四十個小時未曾入眠的周戎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疲憊。
“睡吧。”
周戎閉上眼睛,又強迫自己睜開:“兩小時後我要去總參部開會……”
“兩小時後我叫醒你。”司南往他胸口蜷了蜷,小小聲道:“等你醒來的時候……會發現所有問題都引刃而解了,請相信我。”
周戎隱約閃過一絲懷疑,但意識很快模糊了。他親親司南的頭發,閉上眼睛,幾分鍾後就陷入了短暫的沉睡。
床頭的夜光鍾在黑暗中閃爍著熒光,司南睜開眼睛,目光冷靜清醒。
他在休憩中靜靜等待著。
第77章
22:00PM。
浴室哗哗水聲一關, 司南用毛巾隨便擦擦因為湿潤而格外黑亮的短發, 迅速套上T恤、夾克、黑色工裝長褲,無聲無息走到宿舍門邊, 擰開了門。
他的動靜非常輕微, 但周戎還是有所察覺, 略微動了下:“嗯?”
司南停下了動作。
“……幾點了?”周戎迷迷糊糊問:“去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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