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降臨第3章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一向不管我S活的秦沐風，居然瞬間聽話的松開了手。

許久未見，秦沐風有些憔悴。

 

或許是這段時間帶蘇鸞雨看病的確太過辛苦，畢竟一個有著嚴重心理疾病的人，是完全不可控的。

 

這麼多年，即便秦沐風再不願意承認，他也的確被我慣壞了。

 

但我們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

 

秦沐風低垂著眸子，並不看我，莫名有些委屈。

 

可我懶得再去照顧他的情緒。

 

“我現在著急去畢業答辯，沒有時間跟你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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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風猛地抬起頭，目光中全是震驚，顯然沒有意料到我會對他這麼冷漠。

 

“霜降我知道上次的事情太過分了，但你差不多就得了，如果你再這樣，我真的會跟你分開。”

 

又是同樣配方的威脅。

 

三年來都沒有半點心意。

 

我輕笑一聲，從包裡取出他給我的那張支票，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上頭的空白已經被我填上了一個很合理的數字，跟以前他打發其他情人的時候一個樣。

 

“秦沐風，我們不是已經結束了嗎？數字我填了，答辯完我就去兌現，你也回去吧，我真的趕時間。”

 

我的話徹底激怒了秦沐風，他整個人的情緒都出現了巨大的波動。

 

可我的手機鈴聲劇烈的震動，連給他發火的機會都沒有。

 

被我按開的揚聲器裡，傳出導師的河東獅吼：

 

“姚霜降三分鍾你要是不出現，就等著延畢去給你學弟學妹們掃廁所吧！”

 

我一溜煙的跑了。

 

拿出了百米衝刺的速度。

 

直到上樓前回頭看了一眼，秦沐風仍舊站在原地，神情晦澀難明。

 

10

 

由於上次的經歷，這次所有教授都對我包容了不少。

 

沒再忍心繼續給導師添堵。

 

等我疲憊的走出教室，準備回宿舍收拾點東西就搬回臨市等著拿畢業證的時候，導師出聲叫住來了我。

 

“霜降，你有沒有想過繼續考研？”

 

我遲疑的看向導師，半晌沒有回應。

 

其實這一點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京北這個地方，我的確不想再呆下去了。

 

導師像是明白了我得心思，不等我回答便再次開口：

 

“浙州大學能源學院的院長是我的同學，他今年會招收你這個專業的研究生，你知道的，我國現階段在能源領域的多個方面都亟待突破，你有這個能力，不該浪費。”

 

送走導師，我一個人溫吞的往宿舍走。

 

腦海中反復回蕩著剛剛的對話。

 

不可否認，我心動了。

 

現在媽媽的身體已經好了，我也該為自己的人生多做打算。

 

“你要去浙州大學？”

 

秦沐風陰魂不散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他居然被這麼無視後，還沒憤怒離開。

 

這倒是的確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轉身平靜看向他。

 

發現秦沐風的眼眶中隱隱蓄起了淚光。

 

他的雙手緊緊的攥成拳，似乎在拼命壓抑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盡量平靜的對我說話。

 

“霜降，找不到你的這段日子，我才發現自己其實是愛你的，我總以為對鸞雨的感情就是不可割舍的愛了，但原來不是，我隻是虧欠她，想要報答她，但我對你......”

 

我抬手打斷了秦沐風的話，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因為這些懺悔對我來說壓根沒用。

 

我從來沒有愛過他，更談不上原諒。

 

“秦沐風，真相或許對你很殘忍，但為了避免你再糾纏，我也隻能說，我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假裝愛上你，但其實這些年對你所有的好都讓我無比惡心，你也不用來我這追妻火葬場，我不需要，也從不相信。”

 

秦沐風拼命的搖頭，情緒劇烈的起伏。

 

像是壓根不相信我的話。

 

看著他的樣子，我防備的後退一步。

 

但秦沐風的動作比我更快，他直接SS的抱住了我。

 

“秦沐風你冷靜點！”

 

我厲聲冷喝。

 

可他不為所動。

 

“你不可能不愛我！我知道你就是在說氣話，我現在就帶你走，我們回家去，好好聊。”

 

秦沐風拔高音量，扯著我就要往前拖。

 

我忍無可忍，一腳踹向了他的下身，使了十足的力氣。

 

秦沐風一個踉跄，後退了好幾步，痛苦的彎下腰。

 

他好不容易才稍微緩和一點，抬眸看向我，眼眶充血猩紅。

 

“我不可能放你走的，是你自己要在我身邊的，現在想走，門都沒有。”

 

我的耐心全部消失殆盡，居高臨下的睨著他，一字一頓：

 

“那你就別怪我了。”

 

11

 

三年來，秦沐風每一任情人，都是我去替他善後。

 

為此還倒貼了不少人情和關系。

 

甚至有些無法拿到臺面上來說的事情，都被我仔細的留存了證據。

 

我重新聯系上那些女孩，然後整理出所有證據，全部發給了外省的狗仔。

 

他們遠離京北，不那麼容易壓制。

 

不出半天，秦沐風的名字便被頂上了熱搜的頭條位置。

 

我沒想到，第一個來找我的人，居然是蘇鸞雨。

 

空蕩蕩的咖啡廳裡被清了場，除了我們兩個沒有其他人。

 

她這次一巴掌打過來的時候，被我SS的攥住了手腕，用力的扇了回去。

 

扇巴掌這種事情挺低俗。

 

但真的很爽。

 

怪不得讓蘇鸞雨這麼上癮。

 

蘇鸞雨捂著自己精致如瓷娃娃的臉蛋，惡狠狠的瞪著我。

 

“你的不得就要毀掉沐風，簡直是太惡毒了，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種方法能夠弄S你！”

 

我漫不經心的走到她面前，攥住她捂著臉的手腕，用力扯開。

 

瓷娃娃的臉蛋上鮮紅的五指印觸目驚心。

 

完全破壞了原本的美感，讓人格外有作惡欲被滿足的喜悅。

 

“蘇鸞雨，我忘了告訴你，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我自私涼薄，功利心重，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本來想著好聚好散，但你們一個兩個非要湊上來找虐，真就怪不得我了。”

 

蘇鸞雨完全不明白我在說什麼，滿腦子隻想著她被我打了。

 

瘋狂的叫囂著撲過來，情緒病被徹底激發，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我很合時宜的，讓她看到了吧臺上蛋糕刀。

 

刀沒開刃，可她拿刀想要捅S我的模樣，被咖啡廳裡的攝像頭拍的一清二楚。

 

警察破門而入，當場抓了現行。

 

所有的新聞媒體把店外的道路圍了個水泄不通，對著現場一通拍攝。

 

頂流明星是精神病患者，竟然持刀在公眾場合意圖S人。

 

這樣的標籤足夠吸引眼球。

 

蘇鸞雨再次和秦沐風肩並肩的躺在了熱搜榜的前排位置。

 

看上去就格外登對。

 

讓人們對霸道總裁和白月光的另類故事，有了各種版本的全新闡釋。

 

我打了個哈欠，按滅了手機。

 

輿論不斷發酵地結果是什麼，並不得而知，但這一次秦沐風自身難保，更護不了蘇鸞雨。

 

故意S人的罪名她跑不了。

 

加上之前的故意傷害證據，也被我一並提交給了警方。

 

這頓精神病院特別病房的牢飯，蘇鸞雨肯定是跑不了了。

 

12

 

再次見到秦沐風的時候，我剛剛從警察局裡做完筆錄。

 

他帶著律師來給蘇鸞雨辦理取保候審的手續。

 

隔著幾層臺階，我們四目相對。

 

我清楚的看到，秦沐風的眼角有淚光閃爍。

 

特別惡心。

 

“霜降，我們兩個人，真的要鬧到今天這麼難看的地步嗎？”

 

秦沐風的聲音沙啞，神情疲憊。

 

我搖搖頭，糾正他：

 

“沒有我們，是你和我。”

 

他怔愣了許久，才明白我在說什麼，那本就泛起的淚光，越發泛濫。

 

我繞過秦沐風離開，腳下的步伐輕快自在。

 

他在我的身後看了好久。

 

我卻始終沒有回頭。

 

我回到臨市，開始安心準備考研，連手機都很少用。

 

蘇鸞雨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強制醫療，引起了娛樂圈不小的大地震。

 

大家紛紛猜測，是不是H國的造型黑洞侵蝕了他們的姐姐，讓好好的一個人變成了這樣。

 

出乎意料的是，秦沐風本人的社交賬號，卻突然曬出了一張蘇鸞雨的精神鑑定，病因一欄中赫然寫著，童年陰暗經歷。

 

然後寥寥數句，就把責任歸咎到了自己身上。

 

這等同於對公眾宣布了白月光什麼的都是假的，一切都隻是他的報恩。

 

這讓被關在精神病院裡的蘇鸞雨大受打擊，本就不清醒的大腦，這下更瘋了。

 

13

 

秦沐風一直嘗試聯系我。

 

都被媽媽安排的人擋了回去。

 

他找不到我，就隻能不斷地用各種網絡工具找我。

 

就連某寶的後臺信息都沒能幸免。

 

我不堪其擾，最終隻能決定還是見他一面，徹底把話說清楚。

 

對面坐著的秦沐風，讓我出神了許久。

 

他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全然沒有了京圈太子爺的風採。

 

秦家家大業大，可太子爺卻不止他一個。

 

那麼大的醜聞引起秦氏集團股票動蕩的第一時間，他就注定成為了秦家的棄子。

 

“霜降，我不在乎這些東西，我隻希望你能夠原來我一次，我們重新開始。”

 

我聞言笑出了聲，反問道：

 

“開始什麼？”

 

秦沐風不明所以。

 

我聲音溫吞柔緩，卻完全不帶情緒。

 

“我們從來沒有開始過，連情人都算不上，我隻是你想念蘇鸞雨時拿來排遣的工具，何談重新開始？”

 

“時至今日，你不會還看不透，我跟你之間從來都隻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但很抱歉，我不必要向你解釋太多，你也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

 

“咱們好聚好散，就此別過了行不行？”

 

秦沐風猛地站起來，雙手握住我的肩膀，在我的面前單膝跪了下去。

 

“我不可能跟你好聚好散，你不能讓我習慣了你之後就這麼離開，這不公平。”

 

我徹底煩了，用力揮開他的手。

 

從包裡拿出了一沓照片，攤開在他的面前。

 

上面赫然是過去許多年，秦沐風在蘇鸞雨惹事後，幫她善後的證據。

 

其中不乏觸犯了法律的底線，我也是幾天前剛剛拿到。

 

才決定來見他一面。

 

那天在病房裡，秦沐風的保鏢勸我放棄，我哭了。

 

哭著求了他許久，聲嘶力竭。

 

但多行不義必自斃，秦沐風的行為早就讓很多跟著他的人都不滿意了。

 

曾經他愛蘇鸞雨，就把蘇鸞雨捧上了天。

 

如今他覺得自己愛我，也不惜拉下臉面來求我回頭。

 

可事實上，秦沐風從來誰都不愛。

 

他隻愛他自己。

 

我也是。

 

窗外警燈閃爍，混雜著刺眼的陽光。

 

霜落滿地，鋪就輾轉前行的路，我的笑容終於徹底綻放，鎖住了從前的故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