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綠》的事件到現在,王希也並不清楚內情, 找朋友打聽也沒打聽出來什麼, 張北辰使了手段是肯定的, 但最終拍板的仍然是丁鎧,所以臨門一腳被放鴿子,她怎麼想都覺得還是被丁鎧給耍了。
然而被耍已經是輕的了,丁鎧沒故意使絆子, 王希簡直謝天謝地。
所以同樣的事情王希絕對不想遇上第二次,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丁鎧那麼容易翻篇的。
幸好, 回信息的朋友說,真的就是盛世高層特別欣賞冉霖在《落花一劍》裡的表現,而且冉霖本身走的也不是人氣 流量的偶像路線,反而更偏重於演員的身份,而這也符合高層不希望《凜冬記》成為粉絲電影的初衷,加上冉霖夠年輕, 少年感夠強,氣質也符合“小石頭”,所以找上他幾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懸了半個月的心終於放下。
王希滅掉手機屏,抬眼看試戲場地中間,這會兒冉霖已經罵完北天帝了,但情緒還沒收,面色被憤怒漲得通紅,胸膛劇烈起伏,一雙眼睛仿佛能噴出戰火。
王希看冉霖的時候,制片人和導演也在看冉霖。
冉霖的氣場沒收,他們跟著臺詞起伏的情緒,一時三刻也收不回來。
制片人早收斂了看熱鬧的興味,眉頭深鎖,心情再飛揚不起來。因為冉霖罵北天帝的時候,為了將全部情緒正面呈獻給他們,幾乎就把他和黃導當成北天帝來演的,於是制片人就感覺被罵的是自己,屬於理智上在圍觀,但情緒上已經入戲了——這就是演員的感染力。
黃導神色如常,但他自己知道,心裡輕松不少。資方推薦的人能達到導演的審美和藝術追求——都不用滿分,達到及格線就行——已經是近幾年很不容易的事情了,尤其他這種拍商業大片的,需要妥協的部分更多,既不能得罪資方,也不想砸了自己招牌,有時候就會很辛苦。
“挺好的。”終於,黃導打破沉默,也讓一室凝滯的空氣重新流動起來。而他自己也隨著說話起身,走到冉霖身旁撿起地上的綠色青蛙,歪頭看兩秒,抬眼問冉霖,“我收回?還是你拿走做個紀念?”
四十幾歲的人,問這話的時候,竟透出一些頑皮心性,倒與之前變戲法似的拿出青蛙公仔的氣質,完全貼合了。
冉霖想也不想就把公仔奪了過來,動作誇張,聲音卻帶笑:“不做紀念……”
黃導不解挑眉。
冉霖咧開嘴:“回去繼續對著它練。”
黃導樂了,帶著點故意道:“這個角色未必給你。”
Advertisement
“那就當提高自己業務能力了,”冉霖把青蛙公仔摟在胸前,抱得緊緊,“藝多不壓身。”
黃導贊許看他一眼,轉過身,走向已經湊到一起說話的王希和制片人身邊,加入談話。
其實也就是一些客氣話,片方不可能當場宣布用你或者不用,即便心裡有數,總也要做做樣子,不然明星真容易上天,而王希也懂禮數,所以避開核心,隻不重樣地用一百種說法表達感謝。
冉霖的使命就是試戲,這種場合裡,交際不歸他,所以抱著綠色大眼蛙,乖巧得像鄰居家的孩子。
順利開局,圓滿收尾,帶著冉霖離開試戲現場的王希,幾乎滿面春風了。
冉霖心裡也陽光燦爛,大制作啊,在從前他想都不敢想的資源,就這麼咣嘰砸到了頭上。雖然相比《薄荷綠》,好像《凜冬記》這樣的所謂魔幻大片在內涵和藝術質量上更容易一言難盡,可起碼能出演這樣的大制作,本身就是對他作為一個藝人的肯定。
按照和夢無涯籤的合同算,這個月初,是他出道整四年。
曾經一度,冉霖以為自己挨到合同期滿,就可以轉行了,卻不料人的際遇還真是峰回路轉。
回到保姆車裡,劉彎彎滿心期盼地問:“希姐,怎麼樣?”
按說這不是助理該操心的問題,但冉霖就這麼一個助理,大家處得久了也就模糊了工作和朋友的界限,王希知道她是真的掛心,也知道她不會到處亂說,便回答道:“挺順利的,應該比較樂觀。”
劉彎彎整張臉都亮起來:“太好了!”
冉霖見她大張著嘴,忽然起了惡作劇心思,把手裡的青蛙一下子推到她面前。
劉彎彎嗷一聲,差點蹦起來撞到車頂,待看清楚是公仔,才哭笑不得道:“試戲還有紀念品?”
“什麼紀念品,”冉霖晃晃大眼蛙,“這是鈴鐺,我最忠誠的伙伴,以後進組了也要天天對著它演的!”
“……”劉彎彎上半身不自覺後仰,和“綠鈴鐺”慢慢拉開距離,然後不自覺深呼吸,讓內心平復下來。演員啊,果然是一門高科技的職業。
王希看著他倆鬧得差不多了,給劉彎彎遞了個眼神。
劉彎彎心領神會,甩甩頭把綠色大魔王的影子從腦海裡驅逐,低頭在包裡翻出王希交代她打印的日程表,遞給冉霖:“冉哥,這是你八月份的日程安排。”
表格很簡單,就是月歷一樣的三十一天格,每格裡左上角都是日期,格子中間則填寫當天要參加的通告或者活動,如果沒有,就是空白。
冉霖以為自己會看見滿篇空白,不料竟然是一半一半。
【8.4 電影《水墨之秋》首映禮】
【8.5 “迷雅-誰是你的女主角”海選活動站臺】
【8.10 電視劇《白咖啡》首播慶典】
【8.13 《落花一劍》頁遊廣告拍攝】
【8.14……】
“我還……挺忙?”冉霖看著看著,竟還有一絲雀躍。
“正經挺忙呢,”王希發現還挺喜歡看他呆頭呆腦樣的,可惜機會不多,“學生都放暑假了,活力鼎盛,市場繁榮。”
冉霖懂了。
確實,暑期檔一貫是電視劇電影綜藝齊扎堆的黃金檔期。
挨個行程往下看,結果剛看到第三個,冉霖就頓住了——《白咖啡》是韓澤去年拍的電視劇,看來現在是後期制作完畢,準備上星播出了。
或許是知道他們現在的尷尬關系,所以自劇版《凜冬記》之後,王希幾乎沒有安排過會讓他們打照面的活動。這次韓澤好不容易又有一部電視劇能上星,人氣能否再熱起來就看這一搏了,估計是公司希望他這個同門師弟過去幫忙站臺,助助人氣。
下意識抬頭看王希,坐在車前方副駕駛的經紀人一直等著他的反應呢,於是視線正好對上。
“怎麼了?”王希很自然問。
“哦,沒有。”冉霖連忙重新低下頭,可心裡卻起了嘀咕。
王希一直戴在左手腕上的那塊卡地亞女表,摘了。
什麼時候摘的不知道,就在剛剛冉霖抬頭看的時候才發現,她的左手腕已經空空如也。
隻是單純的不想戴了,或者表鏈出現問題拿去修了,還是感情出現了變故?
那種看一眼就能推理出真相的天才多半隻存在於小說中,少數散落在人間,但冉霖肯定不是。
不跟智商較勁了,冉霖放棄,繼續往下看行程,結果第四條又定住了。
看了好一會兒,他才想起籤電視劇合同的時候確實一並打包籤下了遊戲代言,古裝武俠或者仙俠推出同名網遊幾乎已經成為規定動作,所以出品方通常都在籤演員的時候直接打包,把代言籤下來。對於藝人,其實隻是拍上一條廣告,說兩句詞,剩下就交給遊戲宣傳方到各平臺滾動播出就行。
但《落花一劍》可不是隻有他這個男二號……
“希姐,”冉霖盡量藏住暗喜,面上繃得特平靜地問,“頁遊廣告那個,是我一個人拍嗎?”
“還真不是,”王希仔細想了想昨天收到的文件,道,“我記得好像有對手戲,等晚上我把廣告劇本發你。”
“哦……”冉霖隻發了單音節,但眼裡的期待再也藏不住。
王希一眼就識破,淺笑道:“要和熟人聚頭了,開心是吧。”
冉霖索性把情緒釋放開來,越坦然,反而越沒有可疑:“嗯!”
“別看我沒怎麼跟組,我也聽說了,”王希一臉“沒有什麼事情能瞞過我”的自信,“你和唐曉遇玩得特別好。”
冉霖連忙把還沒徹底散出去的興奮攏住:“唐……小魚?”
“對啊。”自家藝人意料之外的反應讓王希微微蹙眉,“不然還能有誰?陸以堯?人家才不籤這種代言呢。”
冉霖慢慢清醒過來。
也對,以陸以堯的人氣,說著“裝備寵物隨便撿,落花江湖帶你飛”這一類的臺詞,是有點開不了口。
王希誤會了冉霖稍顯低落的表情,以為他是羨慕陸以堯的主動權,故而道:“如果《凜冬記》橫掃票房,你的身價和咖位都抬起來,以後咱們再籤合同,也可以提出各種修改。”
冉霖將錯就錯,認真點頭。
七月的最後一天傍晚,下起了暴雨。天黑得像午夜,雨點兇猛打在窗玻璃上,先來的形成衝刷式的水幕,後來的則像小鋼珠一樣噼裡啪啦,誓要把玻璃砸碎一樣。
冉霖躲在小公寓裡,吹著小空調,啃著小西瓜,對著小青蛙,看劇本。正看到小石頭和青梅竹馬的少女阿堇,情竇初開怦然心動的一場戲,看得他也微醺在了初戀萌芽的點點曖昧裡……
然後,手機就響了。
夏新然——【和顧傑約好了,8.10晚上6點,XX街,蜀齋,文殊院。】
蜀齋是圈內一位藝人開的火鍋店,在眾多涉足餐飲的藝人裡,算是做得風生水起的,分店開一家火一家,大有淡出娛樂圈,專攻餐飲業的趨勢。
冉霖看著那條信息,再找不到任何初戀感覺,滿眼滿腦都是咕嘟嘟的鴛鴦鍋底和辛辣香氣。
不過八月十號?
冉霖翻出拍照留存的日程表,有點為難。
【那天晚上我得給韓澤的一個電視劇的首播慶典站臺[哭]】——冉霖一邊發信息,一邊感覺四溢的鍋底香氣正離自己遠去。
夏新然——【幾點結束?】
冉霖——【十點十一點?】
夏新然——【沒問題,等你,我們是通宵火鍋趴[轉圈圈]】
冉霖——【……這麼洋氣的設定你和顧傑商量過嗎[擦汗]】
夏新然——【他有空,新片劇本剛被推翻重寫,他有大把的時間[哈哈]】
為了友誼的小船不翻,冉霖決定把和夏新然的對話,閱後銷毀。
……
《水墨之秋》是蘇慕的片子,很典型的文藝片,但出品方為了造勢,愣是舉辦了一個極像商業大片的首映禮,幾乎邀請了半個娛樂圈的藝人來參加。
夏新然也來了,但冉霖幾乎沒和他說上話,隨著工作人員的安排,匆匆就坐,很快,首映禮就在主持人抑揚頓挫的聲音裡,開場。
冉霖坐在臺下,甚至看不清臺上蘇慕的臉,可當各種環節結束,真正開始放電影,蘇慕的五官便在鏡頭裡清晰起來。
一舉手一投足,盡是魅力。哪怕隻一個輕微抬眼,都好似藏著千般情緒,萬種話語,讓你看得入了神,迷了心,不自覺被奪了魂。
冉霖以為國民趴體那晚見到的蘇慕,已經足夠吸引力了,卻原來還不及鏡頭下的百分之一。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