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在李懸真身後的第五年,我失憶了。
一覺醒來後,所有人都說我為愛痴狂,為了早年救命之恩,甘願當李懸真的工具人。
我看著面前一臉冷漠,青衣布衫的俊秀臣子,蹙眉吐出兩字:
「荒謬。」
眾人目光訝異,我卻轉頭看向昔日的S對頭,挑眉道:「往常我找個面首你都要跟我阿爹參我,這會兒怎麼不S諫了?」
S對頭沉默不語,眼尾卻漸漸泛紅。
我:「?」
S對頭怎麼這麼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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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追在李懸真身後第五年,我失憶了。
事情的起因是李懸真的青梅竹馬栽入春湖,眾目睽睽下,唯我離得最近。
因此李懸真跳湖將人救上來的時候,對我分外冷淡,面容薄怒:
「郡主,你是在草菅人命。」
我面色慘白,大顆大顆地眼淚滾出眼眶,無力辯解道:「我沒有......李郎,你信我,我真的沒有推她......」
「懸真......」
李懸真神色微微松動,下一刻,昏迷不醒的青梅便在他懷裡囈語出聲。
她落了水,單薄的身軀裹著披風瑟縮在他懷裡,幾縷發絲貼著瘦削的脖頸,仿佛一支細柳,隨時要為春寒料峭的風折腰。
李懸真深吸口氣,看向我時目光冰冷:「月之良善,從不與人為惡。是不是郡主推的,郡主心裡清楚。」
「我現在要帶月之去找郎中,勞煩郡主,不要多加阻攔。」
他似乎認定了我心懷不軌,說出口的話語毫不留情,警告地看了我一眼,抱著謝月之轉身。
我下意識地跟著他往前走了一步,聽見細小的討論聲愣愣抬頭,這才發現,方才謝月之落水的動靜,把周圍的貴女郎君都招了過來。
遠遠地站在岸邊的水亭裡看我,眼裡譏诮。
這樣的場景我並不是頭一次遇見。
以往追在李懸真身後的五年裡,我伏低做小,人們從一開始聽見安平郡主喜歡小小六品的太學博士時詫異難掩,到後來再提起安平郡主時,嘲諷彎起的唇角。
我以為我習慣了,這次也能像往常一樣固執地跟在李懸真身後,一遍遍跟他重復我沒有做過。
說得多了,李懸真總會相信。
可不知為何,我卻邁不動步子。
「李懸真。」我輕聲喊住他,眼淚肆意流出,連我自己都有些恍然。
從前的安平郡主是全長安最恣意的女郎,什麼時候流過這麼多的眼淚。
李懸真頓住腳步,我重復道:「我沒有推她。」
李懸真皺了皺眉,冷淡道:「郡主不必和我說這些。」
我抿了抿唇,忽然道:「是我推的她。」
李懸真轉過頭看我,眉頭依然緊皺。
我笑了笑:「一命還一命而已。李懸真,我討厭你。」
所有人都沒想到,我會縱身跳進春湖裡。
初春時分,湖水冰涼,爭先恐後地湧進我鼻腔裡。
被嗆昏迷前,我隱約看見有兩道身影跳下來。
2
腦中意識浮浮沉沉,我仿佛陷進一片S海。
耳邊一直縈繞著說話聲,我難受地皺了皺眉,費勁從S海中掙脫出來,眼睫不安地抖顫。
不知誰喊了聲「郡主醒了!」淡淡的花香撲鼻而來。
我睜開眼,看見武寧侯夫人欣喜的目光。
「郡主醒了?可有什麼不適?」
一旁侍婢將我扶坐起,我揉了揉額角,詫異地看她:「郡主?我嗎?」
武寧侯夫人眉心一跳,忙不迭遞給底下郎中一個眼神,堆笑道:「自然是您。」
「您是太子殿下的長女,尊貴無雙。此番落水,可嚇壞我們了。」
我更加疑惑:「太子殿下?我阿爹不是雁王嗎?」
雁王乃是太子之前的封號。
我目光從在場人的臉上一一掃過,隱約察覺不對。
郎中膝行上前,替我把過脈後,思索問道:「郡主可記得今年年號?」
「永鳳。」我淡聲道,「永鳳十二年。」
——然而今年是永鳳十七年,離我的記憶差了五年。
郎中道:「湖水寒涼,郡主落湖時許是傷了腦袋,失憶了。」
武寧侯夫人肉眼可見地臉色一白。
畢竟我無論如何也是太子長女,天子家親,在武寧侯府出了事,武寧侯夫人難辭其咎。
「夫人,謝女娘醒了。」
稟報的侍婢沒有壓著聲,所有人第一反應卻都是朝我看來。
我挑了挑眉:「都看我做甚?難不成我與謝娘子有舊?」
武寧侯夫人訕笑一聲,解釋道:「謝女娘是李郎君的妹妹,今日宴上落水,方才請了郎中針灸,這才醒過來。」
我問:「李郎君又是誰?」
能從武寧侯夫人口中出現的名字,想必與沒失憶前的我有過淵源。
但我受夠了她們一副不敢言語的扭捏姿態,便看向一邊隨侍的女婢:「碧波,你來說。」
碧波是從小跟著我長大的女婢,見我神情似有不耐,略垂眸想了想,言簡意赅地把李懸真和我的舊事說了一遍。
簡而言之就是我在雪梅宴上對李懸真一見鍾情,然後發現他就是我採藥遇險時救了我的郎君。
從此為愛痴狂,甘心當李懸真的工具人。
甚至求到太子阿爹那,將李懸真留在長安,做太學博士。
我:「......」
我到底是個什麼絕品S戀愛腦。
3
眾人見我垂眸不語,一時拿不準我的意思。
「郡主這裡若無事,臣便去看舍妹了。」
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眾人讓開一條路,露出李懸真的身影來。
我:「你是?」
「李郎。」碧波提醒道。
「......」
哦,故事裡的男主角。
我看著面前一臉冷漠,青衣布衫的俊秀臣子,蹙眉吐出兩字:
「荒謬。」
眾人目光訝異,李懸真也錯愕抬頭。
我轉頭看向昔日的S對頭,挑眉道:「往常我找個面首你都要跟我阿爹參我,這會兒怎麼不S諫了?」
眾人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人群中多了位肩披鬥篷的郎君。
春寒時分雖然冷,但衣衫輕便,外面裹得也換成了單薄的披風,很少再有披著鬥篷的。
然而他儀容出塵,裹著厚厚的鬥篷也不覺臃腫,衣衫下是一指寬的雪青腰封和赤金細鏈,烏黑長發半束,堆在細白頸邊。
面容素淨,眉眼縈繞長年羸弱的淺淡神色,宛若窗邊開出枝頭的玉蘭。
隻有我知道,這都是崔澹的假象。
崔澹此人,不說話疏離三尺,說話時舔下唇瓣,都能把自己毒S。
我早年聽見遠嫁左州的平慶姑姑養了三個面首,便也叫著要納阿爹身邊的S士為面首。讓崔澹聽見了,當晚便一封參我的書信放在阿爹桌案上,說我隻知男色,不務正業,看上的還是半張臉戴面具,不知容貌美醜的S士。
S士:「?」
我請問呢?
氣不過的S士當晚就摘了面具翻進我臥房,俊美清雋,臉頰還帶著些許幼態。讓我評理:「雖然我不及崔郎君貌美,但也不輸尋常人。縣主想要我當面首怎麼了?」
我當時對崔澹窩了一肚子的火,順手摸了把S士嫩滑的臉蛋,信誓旦旦道:「誰說你不及崔澹?你比他年輕啊。」
屋外「砰」的一聲巨響,隨即是一聲小小的驚呼。
「郎君!」
S士眼神一冷,抓起面具戴上就破窗而出:「誰?」
屋外空空如也,徒留我坐在床上,守著面前破了個大洞的窗戶,迎著夜風打了個噴嚏。
第二日我與崔澹都沒有出現。
和我吹了一宿冷風起了風寒不同,聽說崔澹舊疾復發,阿爹早上議事過後還親自去看了看。
而昨晚在我窗下偷聽的是我二弟。
他原先最為崇拜崔澹,然而自從那日過後,看向崔澹的目光總是憤憤地。
崔澹對他倒是喜歡,每每看見都會彎唇頷首示意,有時二弟忘了做課業也沒有過多苛責。
「......」
我的印象中,崔澹或許會嘴毒譏諷我幾句識人不清,或是眼拙心茫,但絕不會沉默不語,狹長上揚的眼尾漸漸泛紅。
我:「?」
S對頭怎麼這麼嬌了?
4
一覺醒來,天翻地覆。
我成了戀愛腦,S對頭成了嬌花。
我茫然地扶住額角,便見一個女婢宛如小炮彈一般衝進來,下颌微揚,敷衍見禮道:「奴婢參見郡主。」
「啟稟郡主,我家女娘說,今日之事不怪郡主,是女娘腳滑沒站穩這才跌湖,連累郡主千金玉體墜湖萬S難辭其過。」
女婢又朝李懸真一禮,咬唇含淚道:「我家女娘方才已經叫人備車回李宅收拾包裹,不日便要回泗水了,叫奴婢帶話給郎君,還望不要因她之過讓郎君和郡主生了嫌隙。」
李懸真神色一變,幾步上前扯住女婢手腕,急切道:「月之要走?」
女婢怯怯地看了我一眼,低聲應是。
李懸真呼出一口氣,冷靜垂頭道:「今日之事錯怪郡主了,既然郡主無事,臣便告退了。」
「站住。」
我突兀地出聲,雖然沒有喊出名字,但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叫誰。
「本郡主準許你離開了嗎?」
李懸真皺眉回首,我輕笑道:「僅憑謝女娘一番說辭就分了對錯,豈非隨意。」
「本郡主雖然失憶,但若真推了謝女娘下水,自當賠罪。可若是沒有,李郎君,你就犯了汙蔑皇親的罪名,S罪可免,活罪難逃。」
李郎、李郎君,一字之差便相隔千裡。
李懸真張口想說什麼,被一陣咳嗽聲打斷。
我冷漠垂眸,視線落在跪地的女婢身上。
女婢察覺不對,額頭貼緊了手背,俯身拜服下去,身子微微顫抖。
我平靜微笑道:「好大的膽子,本郡主與武寧侯夫人在此,你便橫衝直撞進來,神色輕狂,對我似乎頗為不忿。」
「奴婢不敢。」
女婢顫聲告罪,頭埋得更低了。
「我無意為難你。但今日輕縱,天家顏面就成了笑話——來人,將她拖下去,杖二十。」
門口隨從立馬應聲,一人挾住女婢一條胳膊,拖出去。
二十廷杖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不足以要了一個人的性命,卻能讓她落下殘疾,再站不起來。
「既然是謝家娘子的女婢,便讓謝娘子為她養老送終。」
我抬眼看向武寧侯夫人,問道:「謝娘子走了嗎?」
早在我呵斥李懸真的時候武寧侯夫人就見勢不妙,忙不迭吩咐隨從把謝月之攔住。
此刻回道:「謝女娘落水後尚未休養,妾身把她安置在了偏閣。」
「請進來吧。」我道。
滿屋寂靜,所有人垂眸站著不敢言語,隻得隱晦用眼神交流,目光不敢觸及我,隻能在李懸真身上掃過。
我失憶了,駁斥了李懸真,又杖責了謝月之的女婢,看起來將過往一切都拋之腦後並不在意,冷硬無情得很。
李懸真身姿挺拔,眉目冷清地接受著兩側視線打量,低頭不知在想什麼。
我坐在高床上,垂眸也在打量李懸真。
平心而論,李懸真顏容生得好,青竹蒼雪。然而阿爹愛美人,我從小身邊美人無數,連我自己也算一個。
及笄時,太僕寺卿家長女公然求愛,讓我名動長安。
按理來說,我就算喜歡李懸真,也不會到了失智的程度。
「咳......咳咳......」
5
悶咳聲在此時顯得異常突兀,我側頭看去,崔澹以袖掩唇,偏頭咳嗽。
眼尾褪色的紅又被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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