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白早已經將這裡當成了是自己的小家,即便是分手了這半年,她的配飾串上還掛著謝隨家的鑰匙。
謝隨不僅是她的男朋友,更是她的家人。
現在,重新回到這裡,寂白知道,也許她這輩子都離不開這個家了。
這時,寂靜的微信消息進來。
“你姐怎麼說。”
“她說約我明天見一面,詳談。”
“明天我陪你去。”
寂白揚了揚手機:“她叫我一個人去,還特意叮囑了,別帶你。”
寂靜不讓她帶謝隨是正確的,他性格衝動,且事關寂白,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謝隨不勉強,隻說道:“我隻送你過去,但是小白,這些事你最好不要瞞我。”
“我先和姐聊聊。”
寂白放下了手機,兩個人相對無言地坐了會兒,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寂白起身去浴室洗澡,謝隨立刻去衣櫃裡翻出了自己的t恤遞給她,那件t恤質地很軟,穿著很舒服,寂白以前一直愛穿他的衣服,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二十分鍾後,寂白從浴室出來,擦試著自己湿漉漉的長發,問道:“今晚怎麼睡。”
謝隨望著她白皙的雙腿,眸光愈深,反問道:“小白想怎麼睡。”
寂白坐到床邊,悶悶說:“考慮到某人把小白甩了,某人就別想靠著小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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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分手,不是甩了你。”謝隨固執地強調這一點。
“可這有區別嗎。”
“分手隻是不當男朋友,甩了你就是...不要你了。”
寂白有些委屈,撇嘴道:“你難道不是不要我了嗎。”
謝隨走到她身邊,輕輕將她柔軟的小手握進自己的手掌心:“你知道,謝隨永遠不會不要小白。”
女孩一頭扎進他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閉上眼睛,深深呼吸著,他身體有股淡淡的薄荷草味道,很好聞。
“不要再推開我了。”她嗓音微啞,含著委屈:“你不知道我這幾個月是怎麼過來的。”
這幾個月,謝隨又何嘗好過,他的世界像是空白了一大塊,無論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隻有將她擁入懷裡的那一刻,他才感覺自己是完整的。
他推不開她了。
“睡覺吧。”
謝隨讓她躺下來,溫柔地替她捻好了被單,然後俯下身輕輕吻了她的額頭:“我在,沒人能傷害你。”
**
次日,寂白在咖啡廳見到了寂靜。
她佩著假肢坐在輪椅上,腿上搭著一件薄薄的毛毯,頭發柔順地披在肩頭,五官似乎也柔和了許多,不再如過往那般凌厲,神情顯得平和而寧靜。
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將寂靜推了進來,將她放在了咖啡椅座位上,柔聲說:“我在外面等你。”
然後他推著空蕩蕩的輪椅離開。
寂白認出那個男人的時候,臉上浮現詫異之色,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店大門邊。
地震時收留她們的顧家長子,顧長生。
他怎麼會在寂靜身邊?
寂靜看出了寂白的疑惑,面無表情解釋道:“他勤工儉學,到外面打工被騙,幹了三個月一分錢都沒拿到,把負責他的經理揍得脾髒破裂,人進了局子,不敢跟家裡人說,給我打了電話,我把他領出來。他身手還不錯,話很少不招人討厭,我讓他留在我身邊了。”
寂靜現在出行不便,有人照顧著,也挺好。
“姐,這段時間你還好嗎?”
“挺好。”她淡淡道:“都已經這樣了,還能壞到哪裡去。”
寂白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搶寂靜的東西,她寧可與她公平競爭,也不希望災難降臨在她的身上。
“言歸正傳。”寂靜看著寂白,關切地問:“你怎麼樣,受傷沒?”
寂白搖搖頭:“他們好像隻是想把我帶走,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幸好謝隨來得及時。”
不然會發生什麼,她不敢想。
寂靜望了望落地窗外靜默等候的少年:“你需要一個靠得住的保鏢,謝隨很合適。”
沒有什麼保鏢比那個將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命重的少年更可靠。
“姐,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寂靜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說道:“你的上位會觸及到很多人的根本利益,誰都有可能,那些平日裡對你笑臉相迎的叔叔伯伯,那些在宴會上奉承你的姊妹兄弟...你永遠不會知道,那些微笑背後暗藏的殺機。”
寂白明白她想要贏得勝利就必然有所負重,但已經到今天的局面,這條路她也要走下去,為了那個命途坎坷的少年,她必須堅持,她要為他們籌謀一個看得到希望的未來。
寂靜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某種她不曾有過的決心,或許這就是她們的不同。
寂靜是為了自己的野心而堅持,可寂白...卻是為了愛。
寂靜一貫覺得,心裡裝了感情的人是軟弱的,但此時看到寂白堅定的眼神,她忽然覺得,或許自己錯了。
“那些人不會要你的性命,但是他們有一百種辦法毀掉你,讓你崩潰,讓你堅持不下去...”
她拍了拍自己殘損的雙腿:“你的下場可能比我更慘。”
“姐,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給你提個人吧,小心寂述。”
寂白微微有些詫異:“寂述?”
“沒錯,就是你三叔家的寂述哥,平時吊兒郎當,吃喝玩樂無一不精,典型的紈绔不遜富二代。”
寂靜臉上泛起一絲冷意:“但你千萬小心這個人,他心思缜密,且野心不小。”
寂白知道這位寂述哥,他的確是個混蛋,很會玩,經常闖禍惹出爛攤子。奶奶提到這位哥哥都是焦頭爛額,隻說這家伙真是兄弟姊妹裡最最沒出息的那一個。
可是沒出息的寂述偏偏生在了三叔家,三叔家在整個寂氏集團幾乎佔了三分之一的份額,董事會成員有很多也是三叔家的親信,他們家在整個寂家來說是最興旺的一脈。
寂述原本不叫寂述,他是三叔從外面領回來的私生子。三叔家的獨子寂楊風非常優秀,無論是才能還是品性都是家中兄弟姊妹中拔尖的,奶奶相當喜歡他。
寂述是在十六歲那年來到三叔家,一直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紈绔不羈,野性不馴。和寂楊風比起來,這位私生子就差太多了。
或許是天妒英才,寂楊風十八歲那年出了意外,送到醫院已經不治身亡了,從此以後,寂述便成了三叔家唯一的希望。
寂述平日裡端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幾乎不會有人真的把他當成競爭對手。
“寂楊風的死有貓膩。”寂靜看著寂白,用冰冷的調子說:“寂述也絕對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愚蠢放浪,恰恰相反,他很聰明,非常聰明。”
他從來放浪形骸以至於即便生在家大業大的三叔家,但是沒有人沒把他放在眼裡。
可是寂靜卻讓她小心這位私生子。顯然,她已經看出了什麼。
“姐,你是說對我做這事的人是寂述嗎?”
“我不知道,但是他絕對是你需要提防的人。”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姐,謝謝你。”
“就當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啊。寂靜嘴角揚起一絲淡笑。
待寂白離開以後,顧長生走進來,將寂靜抱上輪椅。寂靜凝望著謝隨遠去的身影,那雙漂亮的榛色眸子裡…暗流湧動。
隻有凝望所愛,才會有那樣的眼神。
顧長生沉著嗓子說:“他是你妹妹的男朋友。”
寂靜眸子裡掃出一道鋒銳的光芒,睨了顧長生一眼,冷聲道:“我還是喜歡你不說話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再有虐啦,接下來都是虐渣和甜蜜蜜
第73章 爭取
這段時間, 寂白上課之後便會徑直去公司,在秦助理的幫助下, 慢慢的大部分事宜都已經上手。寂老夫人有了退下來的意思, 隻等一個合適的契機, 對外宣布, 寂白會擔任她董事長的職位。
大部分時間,寂白都是住在公司, 那裡有她私人的起居室。那日她回到寢室,發現自己的床位上放了好幾個行李箱, 她的床單和棉被已經被卷起來凌亂地擱在一邊。
寂白皺眉,回頭問正在看書的室友喬喬:“這是怎麼回事?”
喬喬憤憤不平地向寂白告狀:“還不是許嘉怡, 她說自己的衣服太多了沒地方擱, 所以弄了這麼幾個大箱子裝衣服, 但是箱子沒地方放, 她就放在你的床上, 說你很少在寢室住, 床位空著也是浪費,所以就佔了你的床位...”
“行, 我知道了。”
寂白走過去,拎著許嘉怡的箱子直接扔出了寢室門。
喬喬看著門邊那一堆箱子,忐忑道:“許嘉怡回來會發脾氣的吧。”
寂白重新將自己的被單鋪在了床上,漫不經心道:“我不怕她。”
許嘉怡家裡有點財勢,父母對她很是溺愛,養成了她囂張跋扈的性格。她不止在寢室作威作福, 在班上也是耀武揚威,就連輔導員對她說話的時候都是客客氣氣的。
唯一敢和她作對的人,恐怕也隻有寂白了。
晚上許嘉怡回到寢室,看到自己的行李居然全被扔在了宿舍門外,路過的女孩指指點點低聲議論。
許嘉怡怒急攻心,氣勢洶洶地回到寢室,尖聲喊道:“誰把我的行李丟出來了!”
書桌邊,寂白頭也沒抬,淡淡道:“是我。”
許嘉怡詫異地看著她:“你怎麼回來了?”
“這是我的寢室,我不能回來?”
許嘉怡站在門邊,故意放大了音量道:“寂白你在外面和男朋友同居,半個月都不會回寢室一次,我就借用了一下你的床咯。”
喬喬連忙將許嘉怡拉回寢室,捂著她的嘴想讓她停下來。
這時候寢室外面已經圍聚了不少女生,吃瓜看戲。
在外面和男友同居的事情,對於大一女生來說的確是有些出格的。但寂白並非每天都住在謝隨家裡,大部分時間她都在公司忙著工作,很多時候是直接在董事長辦公室的私人起居室休息。
女孩們並不知道這些事,她們隻當寂白是那種不太檢點的女孩。
許嘉怡就是要故意造成這種誤解,整個學校也隻有寂白敢和她作對,她早就看她不爽,想教訓她了。
寂白看著倚在門邊的許嘉怡,淡淡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跟我道歉。”
許嘉怡趾高氣昂地說:“我也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我的行李箱提回去擦幹淨。”
喬喬見兩人僵持不下,說道:“許嘉怡,白白把你的行李扔出來是不對,但是是你先佔了她的床位,這也不對,所以你們扯平了,不要吵架好不好。”
許嘉怡抬起下颌,冷冷地睨了寂白一眼:“不就是床位嗎,大不了我給你租金就是了,一個月三千夠不夠,把床位租給我放行李。”
要知道,一個月三千對於普通的大學生來說,是相當高的收入了。
周圍不少女生聽到許嘉怡開出這樣的“天價”,紛紛道:“嘉怡,我把床位租給你吧。”
“租我的租我的,我連衣櫃都讓給你!”
“我衣櫃書桌都讓給你!”
……
許嘉怡倒不是真的想租寂白的床位,但錢是好東西,不僅能夠買到想要的一切,還能用來羞辱別人。
她驕傲地揚起下颌,睨著寂白:“向我道歉,然後乖乖把行李給我擦幹淨提進去,這件事我就不計較了。”
三千塊一個月真不是小數目,連喬喬都有些意動了,她看寂白不動聲色的模樣,似乎不打算接受許嘉怡的租金。
“白白,一個月一千就可以在學校外面租很好的套間住了,你還能剩兩千呢。”
她低聲提醒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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