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丹溪從沒受過這樣的委屈,當即提出了異議:“我跳的不比黃嘉麗差吧,憑什麼選她!我對愛斯梅拉的選人標準提出抗議!”
薛嘉怡淡定地看著範丹溪,並沒有立刻給出回應。
她之前在好友的牽線下和範家吃過一頓飯,去了飯局,才知道是要拜託入學這件事。
當時她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最重要的是,沒有收她們家的禮。
因此,即便此時反口,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薛嘉怡淡定地反問:“範丹溪同學,你覺得她哪裡不夠資格?”
“她…她跳的根本不出彩,隻是因為重復的訓練,動作熟練度高罷了。她好多動作…都根本沒有跳起來,她根本沒有天賦。”
“那麼,你是覺得勤奮和天賦,是天賦更重要嗎?”
“當然。”範丹溪咬著牙,說道:“沒有天賦,勤奮有用嗎,最後還不是成為陪襯,就跟她們一樣,變成舞臺的背景布。”
說完,她望了眼臺下的一眾女孩們。
女孩們平時花團錦簇地聚在範丹溪身邊,卻沒想到在關鍵時候,她居然拿她們做反面例子。
女孩們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但不可否認,範丹溪說的也沒錯,她們本就是舞臺上的陪襯,不管是大天鵝還是小天鵝,都不是天鵝女王。
薛嘉怡並沒有立刻反駁範丹溪,而說道:“你講的很對,跟天賦比起來,勤奮的確不值一提。但是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一場完美的舞臺,隻有天鵝女王的一個人的表演,觀眾會買單嗎?”
範丹溪被問住了。
她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她從接觸芭蕾開始,在心裡樹立的目標,就是成為光芒萬丈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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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嘉怡眼神裡帶了幾分輕蔑:“不是穿上了步檀嫣的鞋子,你就能夠成為步檀嫣。天鵝女王隻有一個。但舞臺卻是被那些像背景布一樣的小天鵝、大天鵝們撐起來的。因此,天賦固然重要,但是比起天賦,我們愛斯梅拉F班選人的標準,更多的看重學生的勤奮。這也是我們選擇黃嘉麗同學的原因。”
範丹溪還是很困惑,但她身邊的姜雨,卻忽然明白了。
世界上隻有一個步檀嫣,但是芭蕾舞演員,卻有千千萬。
這也是為什麼愛斯梅拉的F班,有百來人,而ABC班加起來,卻也不到50人。
今天兩位導師挑人的標準,其實早就商量好了,不選天賦最高的,也不選跳舞最好的,隻選F班最需要的…
那個人不能驕傲,不能自滿,同時甘於平凡,願意成為陪襯。
她徹底懂了,懂了這個圈子的規則。
白書意看出了姜雨眼中的幻滅,她抬頭問道:“姜雨同學,看你的表情,好像也不是很服氣,對嗎?”
“我尊重你們的選擇。”姜雨抬起頭,望向了白書意:“但你們這樣做,公平嗎?”
她們為了最終的推優考核,日夜苦練,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做到最好,可是…最終卻輸給了所謂的“規則”。
“規則”要選的…並不是最好的那一個。
“這個圈子從來沒有公平可言。”白書意明明白白對姜雨說道:“這就是成人世界的殘酷,姜雨同學,希望今天的事情,能夠讓你稍稍懂得一點社會。”
“白書意老師,我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但我仍然堅信,芭蕾舞是純粹的,也許有人借它名利雙收,但如果隻為了名與利而去跳舞,永遠跳不出美的感覺。”
看著她眼中銳利的光芒和初生牛犢不畏虎的勇氣,和當年的步檀嫣,如出一轍。
白書意聽著她這番話,忽然感覺被戳到了痛處!
是啊!為什麼她窮盡一生都無法企及步檀嫣!
步檀嫣跳舞,從來不是為了什麼比賽、什麼獎杯,她可以在人來人往的街上跳、也可以在空無一人的草地上跳,開心了跳、不開心也會跳…
所以她才會那麼美,那樣強,一支黑天鵝的32個“揮鞭轉”,驚豔了全世界。
誰能不為她傾倒!
薛嘉怡笑了起來,眼神裡透著荒謬:“這麼多年,我見過比你更狂妄的人,但你知道她們現在在哪裡嗎?這些人連名字都沒有。而你,也會成為其中一員。”
姜雨的手緊緊攥了拳頭,一字一頓道:“我絕不會。”
就在這時,隻聽一個高亢的女聲響了起來――
“她當然不會!”
所有人回頭望向禮堂大門處,隻見一個高個子的瘦削女人走了進來。
在姜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驚訝程度不亞於今天的落選。
那女人正是…姜漫依!
媽媽竟然來了!
她為什麼來,是來抓她回家的嗎!
一時間,姜雨腦子裡閃過無數個念頭。
剛剛和白書意對峙,她都沒在怕的,這會兒竟然有些怵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姜漫依走進了禮堂,淺色的毛呢大衣上沾染了霜雪,進屋之後,她摘下了防寒的口罩,露出豔麗的容顏。
姜漫依徑直來到了薛嘉怡和白書意面前。
薛嘉怡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人。
她穿的衣服質很普通,卻做成了設計師款式,頂多算高仿,不超過五百。手裡拿的包,也是普通的布包。
薛嘉怡皺眉問:“你是誰?”
“我是她的媽媽,姜漫依。”
姜漫依和兩位老師年齡相仿,都帶著一股成熟女人的風韻,但是姜漫依身上的紅塵氣更重。
比不得薛嘉怡的精英氣質,更比不上白書意的十足名媛味。
薛嘉怡帶著嘲諷的語調,說道:“這樣說你的女兒,你聽了可能不太舒服,但是作為老師,我們必須實話實說,你的女兒沒辦法進入愛斯梅拉。”
姜漫依看著薛嘉怡,問道:“愛斯梅拉你家開的?”
“這…”
她又望向白書意:“還是你家開的?”
白書意平靜地說:“作為首席老師,受股東大會全權委託,我們有挑選學生的權力。”
“據我所知,愛斯梅拉最大的老板,是謝淵吧。”
“是謝先生。”
“那麼我建議你不妨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姜雨同學想進愛斯梅拉,他讓不讓進。”
白書意和薛嘉怡對視了一眼。
薛嘉怡激動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白書意說道:“姜女士,你恐怕對謝先生有所誤解,就算您或者您的女兒認識他,但這絲毫不會影響今天的結果,謝先生絕不是那種可以開後門的人。”
姜漫依笑了笑:“他是不是這種人,我們等一會兒再說,我今天過來,隻是想問問兩位老師,你們淘汰她,真的是因為她沒有潛力,還是因為害怕?”
薛嘉怡冷笑:“我怕什麼?”
“你怕她變成第二個步檀嫣啊。”姜漫依目光緊扣住她們:“你們窮盡一生,都無法超越的女人。”
薛嘉怡震驚地望著姜漫依,青筋暴起:“你胡說八道!”
姜漫依擲地有聲地說:“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你們心裡很清楚!”
臺上的姜雨都傻了,她媽媽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早上不是還反鎖門不讓她來參加比賽嗎!
是不是被她給氣壞了,神經錯亂了?
“你們靈雀藝術班是怎麼回事,把這個無關的人給我趕出去!”薛嘉怡終於繃不住情緒,激動地吼道:“保安,把這個滿口胡言的人趕走!”
姜漫依沒有理會薛嘉怡的暴怒,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裡,取出了一雙陳舊的芭蕾舞鞋,從容說道――
“來,薛老師,認認吧,這鞋底的B字母開頭的英文單詞,是不是出自薛老師您年少時的手筆。”
說完,她將這雙白色緞面的舊舞鞋,遞到了薛嘉怡手邊。
薛嘉怡一眼就認出了那雙舞鞋。
她控制不住地全身顫抖了起來,宛如墜入了無邊無際的暗夜夢魘中。
步檀嫣清麗的容顏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她的一顰一笑,於她而言,都是無盡的深淵與噩夢。
薛嘉怡顫抖地拿起了舞鞋,鞋底模糊的字跡,恰恰是她的“傑作”――
bi*ch
第29章 修門【二更】(真心,跟夢想一樣也是閃閃…)
眾人本來對此事還有所懷疑, 但是看到薛嘉怡驟變的臉色,多多少少也明白了。
這雙鞋,就是步檀嫣那雙被拍出了百萬美元天價的埃塔利舞鞋。
誰都沒想到, 範家斥巨資拍下來的鞋竟然是假貨, 而真正的埃塔利舞鞋, 收藏在姜雨家裡!
“怎麼會在姜雨家裡啊。”
“看不出來啊,姜雨平時這麼低調。”
“範丹溪拿著假鞋得瑟了好幾個月, 真貨居然在她最瞧不起的人家裡。
……
如此丟臉的事情,讓範丹溪如芒在背,恨不得把自己穿假貨的雙腳都砍了。
此時姜雨心中的驚訝, 完全不比薛嘉怡少。
她從來不知道, 家裡有這樣一雙芭蕾舞鞋。
老媽不是最討厭芭蕾舞了嗎!
這雙鞋…不會是真的吧,做夢都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啊。
白書意拿起鞋子打量了一番,眼神復雜, 說道:“這就是步檀嫣的埃塔利舞鞋, 怎麼會在你哪裡?”
姜漫依平靜地解釋:“這雙鞋, 是步檀嫣送給我的。”
薛嘉怡高聲道:“送給你?她怎麼會把這雙鞋送給你!這可是她最寶貝的鞋。”
即便被她寫了不堪的字母,她都舍不得丟棄的舞鞋。
白書意質疑地望著姜漫依:“你怎麼會認識步檀嫣?”
“你是想說, 我們之間的家世天差地別,我有什麼資格認識她,對嗎。”
白書意沒有回答, 不過她就是這個意思。
姜漫依從包裡摸出了一張泛黃的舊照片,照片裡的兩個年輕的女孩親昵地挽著手。
一個是步檀嫣, 另一個,正是姜漫依。
“步檀嫣是我最好的朋友。”姜漫依看著照片裡的女孩子, 眼神裡透出幾分柔情,說道:“這雙鞋, 是她送給我女兒的周歲禮物。”
“就…就算她把這鞋送給你的女兒,那又怎樣,姜雨還是沒資格進入愛斯梅拉。”
話音未了,姜漫依悠悠地將芭蕾舞鞋的鞋底翻了過來,鞋底那個久違的“bi*ch”字母,赫然呈現在薛嘉怡的眼底。
薛嘉怡心頭一慌,趕緊將芭蕾舞鞋翻了過來,避免讓周圍其他人看到。
因為年少的一時意氣和泄憤,她偷偷在步檀嫣的這雙著名的埃塔利舞鞋底部,寫下如此不堪的詞匯。
如果這雙鞋被公開,她維持這麼久的人設、為人師表的端莊、她辛苦掙來的一切一切…都會被烙上汙點。
就像這個骯髒的詞匯一樣。
薛嘉怡憤怒地望著姜漫依,她看出了她眼中明明白白的威脅――
如果姜雨今天被她們不公平地對待了,那麼明天,薛嘉怡就會聲名狼藉,再也當不了德高望重的芭蕾舞導師了。
“姜女士,您既然和檀嫣很熟,應該知道愛斯梅拉的分班,ABCDEF五個班,今天我們的選拔標準就是以F班的標準來定的。”
白書意對姜漫依道:“的確,黃嘉麗同學跳的遠沒有姜雨同學好,這一點大家有目共睹,但黃嘉麗同學,卻是最適合F班的人選。”
“如果這是你們的選人規則,那麼在比賽之前,就應該說清楚。”姜漫依憤怒地說:“我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但是你不覺得,欠所有參賽者一個交代嗎,像你們這樣身份的人,就可以隨便玩弄別人的努力嗎!”
她可以在外面受客人的任何委屈,但是絕不能容忍她的女兒受一星半點的委屈,她一定要據理力爭。
“媽,你不要再說了。”姜雨出言道:“我尊重規則,願賭服輸。”
正如剛才白書意所說的,成人世界沒有所謂的公平,她尊重遊戲的規則,絕不願意像範丹溪那樣耍賴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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