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前,確實聽見一道熟悉不過的男聲。
如今,小希已經離開了。
遺體在太平間。
不論如何,方逸這個做爸爸的,總要送孩子最後一程,並查清真相。
讓肇事逃逸的兇手,付出代價。
我一路跟過往的護士打聽,找到頂層病房。
推開門剎那。
門內溫馨的場面,直直刺痛我雙眼。
就連心跳,都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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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平時在我面前,都是冷漠無情,話少的。
但他現在一手端碗,一手喂宋漫漫喝粥。
冷峻的眉眼染上幾分柔情。
他柔聲哄病床上的女孩:「好歹吃點,你昨天差點中暑,快嚇S我了。」
女孩捂嘴偷笑,數落他:「你也真是,為了陪我連會議都取消了,明明工作最重要。」
差點中暑都會被嚇到嗎。
我扯了扯嘴角,隻覺得渾身都冰冷下來,耳邊聽不見聲音了。
去年幼兒園組織春遊。
小希中暑嚴重,不得已中斷這次活動,來醫院治療。
當時我打電話給方逸。
因為小希哭著想要爸爸來看她。
透過電子設備。
方逸的聲音冰冷無情,好像沒有一絲溫度。
「中暑而已,徐若,你和孩子什麼時候這麼嬌氣了?」
「沒正事,少給我打電話。」
女孩真切生病在他眼裡是小事。
青梅即便沒中暑,他也疼得像眼珠子。
我突然懂了。
或許,我和女兒根本不在他心裡佔有一席之地。
哪怕是一丁點,都沒有。
「徐若姐?」
我愣了好久,以至於宋漫漫叫了好幾句,也沒聽見。
回過神,方逸已經極度不耐煩。
他放下粥就開始訓斥我:「你討厭漫漫,平時眼裡根本不能有她這個人,她卻不計前嫌,心地善良到發現你昏迷,第一時間讓我送你去搶救室。」
「醫生說你是情緒過激引起的昏迷,吊點水就好了,忙完就回去陪孩子吧。」
孩子?
我募地笑出來,眼角滲出幾滴淚。
哪裡還有孩子讓我陪呢?
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現在正在太平間孤零零躺著呢。
偏偏肇事者不知其蹤。
她的父親,還陪著別的女人看病。
這段婚姻實在是太過荒謬了。
我直勾勾盯著方逸,疲憊到做不出任何表情。
深吸口氣,淡淡同他道:「宋漫漫沒大事,你過來,跟我一起去送小希最後一程。」
方逸愣住了。
他很快站起身,眼底盡是憤怒。
「徐若,我知道昨天沒陪小希過生日有我不對,但那還不是因為你突然打電話來開玩笑?」
「我勸你,不要在我這裡耍小心思,這種謊言根本沒用!」
聽過太多這樣的話。
我的心裡已經掀不起任何波瀾了。
隻重復道:「你跟我去送小希最後一程。」
頓了頓,我又補充:「你猜我為什麼會在醫院?我不至於拿小希的生命開玩笑,她是我一手帶大的……」
甚至聽不得我把話說完。
方逸倏地起身,眼中閃過懊悔與不可置信。
他後退一步,搖著頭重復:「你在騙我…你在騙我對不對……等著,我現在就去揭發你!」
他不管不顧衝出病房門。
看方向,是要坐電梯去太平間。
我的眼中燃起一絲期待。
他終於要發現了。
屆時,會不會懊惱到跪在女兒身前。
痛哭流涕地說:「對不起,爸爸不知道……」
6
然而,我期待的事並沒有發生。
「慢著,阿逸!」
因為宋漫漫不顧手上還在輸液,直接衝過去伸手攔住了他,神色慌張。
方逸一把掙脫,眉眼染上幾分急躁。
「漫漫,你回病房好好修養,我要去太平間親自確認!」
不料宋漫漫再次拉住他,條理清晰地闡述:「你真覺得她會眼睜睜看著小希出車禍?」
「如果小希真的S了,她現在已經情緒激動到被送進ICU了,怎麼可能還像現在這樣冷靜!」
「你別忘了當初徐若是怎麼和你結婚的,還有小希,她多少次都是身體不好,為什麼每次你一到醫院她就好了,你想過沒有,怎麼會那麼巧?」
甚至。
她的眼眶越來越紅,像是快要哭出來。
「我一直處處忍讓,從來不到你們家做客,她們娘倆卻不肯放過我,明明是我們先認識的,阿逸!」
這聲呼喚叫醒方逸的理智。
他回過神,面色變得越發森冷。
啪!
他轉身狠狠摔了我一巴掌,惱羞成怒般地罵:「現在你滿意了?」
「演這樣一出好戲,就是為了看見我聽說小希出事急躁的那面,有必要嗎,我究竟哪裡對你們娘倆不好。」
「我方逸今天就把話撂這!哪怕小希真的S了,她被送到殯儀館,被埋進土裡,我都不會掉一滴淚!」
他說完,牽起宋漫漫的手毫不留情離開了。
砰!
我追上去,卻眼睜睜看見房門在我面前重重關上。
這距離。
差一點點,就會磕到我的鼻梁。
可方逸不在乎。
他撂下門就去安撫宋漫漫了。
一股酸脹感蔓延開來。
我閉了閉眼。
終於,徹底S心了。
方逸連這種狠話都能說得出來,是真不在意我們母女。
可是當初嫁給他這件事,我也不知情。
六年前,父母還沒出意外離世的時候,我們的家庭稱得上旗鼓相當。
由於合作多。
長輩們聯合開了場宴會,結交對方人脈。
就在那次,猶如平地驚雷,沒有任何提前招呼,雙方父母宣布了我們的婚訊。
定在下月初三。
人人都說,這世上容易戀愛腦的人有兩種。
一種是從小到大不被愛的,見到零星的愛就為此撞得頭破血流。
一種是從小到大都被愛著,所以看到哪怕一丁點愛,都願意飛蛾撲火付出所有。
很不巧。
我是第二種。
最初我想著,我們這種家庭對婚姻都沒有太多選擇權。
嫁誰不是嫁。
何況方逸還有著一張頂級骨相皮相的臉。
宴會那頭他點頭接受了。
我們開始熟悉彼此。
他也從沒提過,自己有宋漫漫這樣一個關系親密的小青梅。
我們順利結婚,再走到生子。
我還記得那晚方逸十分認真地同我對視,立下誓言:「我保證,會好好對待你和寶寶,如有三心二意,五雷轟頂。」
可是在我懷孕後。
一切都變了。
宋漫漫突然回國,和他親密無間。
我因為懷孕變得身材走形。
孕激素使我越來越暴躁。
每天都在疑神疑鬼,覺得方逸身邊有人了。
最初他能夠忍讓,耐心哄我。
時間久了,就變了。
有了宋漫漫這個學識高,家世好,相貌出眾脾氣好的女孩做對比。
他越來越討厭我,看我越來越不順眼。
我生了小希後,他還把情緒帶到孩子身上,回家越來越少,一直住在外面的房子裡。
也因此,這次他打電話說要回來陪小希過生日時。
孩子才會如此驚喜,甚至等不及我煲完湯,纏著保姆就去了徐福記。
她想給爸爸買最愛吃的糕點。
因此遭遇車禍。
我離開頂層時腳步踉跄。
在腦中仔細回憶,身邊還有什麼可用的人脈。
卻突然想到一個人。
劉阿姨,那個帶小希出來的保姆!
為何肇事車輛逃竄,小希躺在血泊中。
她卻不知所蹤呢。
我心一沉,打電話聯系偵探,拜託他去調查。
希望,會有意外之喜。
7
如今當務之急,還是好好送走小希。
我在太平間門口駐足很久才推門進去,掀開白布,見了她最後一面。
原本她為了過生日特意打扮過。
穿了最好看的白色紗裙,化了好看的淡妝。
幾小時前,還在喋喋不休和我說著話。
「媽媽審美好好,這個蛋糕太漂亮啦。」
「每年生日都有媽媽陪在身邊嗎,那我絕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
「長大以後,我會給媽媽賺很多錢,讓媽媽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媽媽!」
如今鮮活的她躺在那裡。
胸口巨大地凹陷下去,左臂以某種畸形的姿勢扭曲著。
在看清她的第一眼,我就捂著嘴不受控地哭了出來。
即便塵埃落定。
我還是不敢相信,小希會變成這樣。
她出生時隻有巴掌大。
我日夜顛倒地照顧,查了無數資料,養她到五歲。
她現在變得很懂事了。
性格很好,也很愛媽媽。
甚至悄悄為我準備了生日驚喜,就等我過生日。
現在還沒到我生日。
就走了。
懷著悲痛的心情,我告訴所有親朋好友小希的S訊。
並聯系了殯儀館。
孩子的最後一程,總要風風光光地辦。
商議完事項。
我走出殯儀館大門,恰好接到私家偵探的電話。
「徐小姐,快來!」
「我在機場攔截到準備出國的保姆劉芳,她應該見過肇事兇手!」
我以最快速度趕到。
劉芳目光閃爍,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深呼吸,極力壓抑著即將噴湧而出的怒意。
拉住她衣領,歇斯底裡地咆哮。
「你到底去哪了!小希情況這麼不好,你不第一時間打電話告知我,居然還逃走,若非私家偵探今天抓到你,是不是就真讓你給跑了?!」
「小希因為搶救無效,去世了!」
「她的葬禮就在下周一,如果你還有哪怕一丁點良知,告訴我,肇事的人到底長什麼樣。」
劉芳哆嗦著唇,說不出話。
我SS盯著她,像是要把她看出一個洞來。
半晌,她終於低著頭招了。
「是…是宋漫漫指使我的!」
我愣住。
許是話匣子打開,她一股腦說了下去。
「我原本以為,宋漫漫隻是想讓我監視小希的動向而已,今天她問我孩子在哪,我沒想那麼過就告訴她了,真沒料到,她竟會開車直接撞了上來!」
「徐小姐……徐小姐請你原諒我!」劉芳渾身哆嗦著,控制不住來拉我的衣袖。
她急得快哭了:「原本宋漫漫也想滅了我的口,幸虧我機智啊!告訴她我備份了證據,等我出國以後才願意刪掉。」
「其實我根本沒有證據,幸好她傻!」
我扯唇,笑了出來。
她這話好像是迫不得已。
可是,她拿著我發的工資,為什麼要為宋漫漫做事呢。
「別把自己說得多可憐, 你為什麼這樣做!」我再次咆哮。
劉芳低頭,聲若細蠅:「我隻是想掙兩份錢,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
至於宋漫漫。
我回憶這些天她的舉動。
一切都想明白了。
我記得,前段時間她家庭發生變故,急需投資。
方逸雖然喜歡她,卻是個精明的商人,隻願意幫襯些許。
那隻是杯水車薪!
宋漫漫坐不住了,想了個辦法。
隻要小希離開,她又一直和方逸親密無間。
我就不會願意維持這段婚姻。
如此,她就能上位,成為方逸妻子何愁投資呢?
「難怪……」
我低頭喃喃,理清一切。
難怪我打電話的時候,她恰好趕到公司攔住方逸。
原來,是換了輛車立馬趕來找他幫忙擺平此事,還絕口不提撞S的是誰。
難怪我在醫院讓方逸去太平間見小希最後一面,她眼神閃爍攔著不讓他去。
原來,是怕被方逸發現,S的是自己女兒啊。
沉默兩秒。
我再度振作起來。
聽見劉芳保證,願意做人證的話語。
直接叫人把她送去警局。
我相信,總會抓到破綻。
更相信,法律會給我和小希一個公道。
8
我請的人在加急查詢監控。
雖然那天街道上的行人很少,路過的監控也莫名其妙損壞。
但過路車輛,路邊停靠的車基本都安裝了行車記錄儀,大概能拍到宋漫漫駕駛車子的身影。
另一邊,小希的追悼會已經開始了。
她生前的照片很多。
但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找人合成一張,她車禍那天的照片。
畢竟那是她公認自己最美的樣子。
今天我一身黑衣,因為日夜操勞,早已變得憔悴無比。
看見黑白遺照那刻。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捂著胸口,哭到喘不過來氣。
一眾親朋也都是惋惜的樣子。
閨蜜一邊拍背安慰我,一邊破口大罵:「小希的追悼會,他不來主持就算了,竟也不出面。」
「若若,他到底去哪了?」
我苦笑一聲,想起剛才刷到的朋友圈。
還能在哪。
在三亞,陪著宋漫漫呢。
那條新朋友圈的文案,配的是:【一聽說我受到驚嚇過度,他立馬放下工作來陪我,得此好友,哪裡還需要丈夫呢?捂嘴偷笑.jpg】
而視頻,更是刺人眼球。
宋漫漫旁敲側擊問:「你怎麼不回去?我記得一堆親朋好友都聯系你,讓你回去參加小希的葬禮呢。」
方逸的眼中閃過一抹厭惡。
「徐若總愛作秀,懷孕時她就愛鬧。」
「那些都是假的,你不用因此感到愧疚甚至難過,哪怕小希真的S了,那也是咎由自取,何況徐若愛孩子愛到骨子裡,怎麼可能舍得小希出事。」
「我特地為了陪你來到海南,可別因為別人擾亂興致。」
我笑出眼淚。
原來,他也知道我愛孩子愛到骨子裡啊。
那為什麼,他會覺得我會拿小希的生命開玩笑呢。
我根本不是這種人啊!
葬禮進行到尾聲。
方逸始終沒有出現。
婆婆不喜我隻生了個女兒,曾暗示過我:「小若,我身邊朋友的孫輩都湊了個『好』字,你什麼時候和小逸再生個?」
我嚴詞拒絕,覺得有小希一個就夠了。
不料惹了婆婆不快。
她直接刪了我微信,拉黑我電話,不歡迎我回老宅。
這次小希葬禮,我特地借了閨蜜的電話打給她,告訴她這個消息。
不料她一點都不難過。
還冷冰冰撂下一句:「S就S了唄,別煩我,忙著呢。」
也是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傻。
父母意外去世,還甘心嫁入這個狼窩,一手主持將兩家公司合並,交給方逸管理。
可是現在,我沒有辦法了。
我隻能寄希望於警方和偵探,希望他們盡快找到完整證據鏈,將宋漫漫抓捕歸案。
葬禮結束第二天。
我沒想到,方逸會聽到風聲回家找我。
他進門,就迫不及待地質問我:「你到底想怎樣,有完沒完?」
「漫漫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你誤解我們多少次了?這次她不小心犯了點錯,賠點錢就過去了,你何必咄咄逼人?」
「沒陪小希過生日是我食言,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幫助漫漫,這事擺平以後,就好好陪小希,給她補過生日,帶她去澳洲看袋鼠。」
他壓抑著怒火,問我。
「這樣,你總算滿意了吧?」
9
其實我的內心早就毫無波瀾了。
聽到這些曾經夢寐以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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