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我作為清華新生代表正在臺上發言。
下一秒,老師將滿是錯叉的卷子扔到我臉上。
「王招娣,就你這數學成績,回家賣烤地瓜都得帶計算器!」
重生成了高三學渣,我一改往日畏縮,逆襲成神。
搶回遞給校草的情書,改送校霸。
大家都說我瘋了。
放著優秀的校草不要,偏偏要跟班上聲名狼藉的校霸混在一起。
他們不知道,冷御楓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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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咱們班同學的整體成績還是很穩定的,有的同學成績優秀且穩定,有的是差的穩定。」
「個別同學竟然還能考個位數,我隨便一腳踩到答題卡上也不止這個數。」
講臺上的老師微微揚起下巴,嘴角掛著一抹不屑,開始發試卷。
「許言 145 分,蔣薇兒 143 分……王招娣 9 分。」
突然,我的胳膊被輕輕碰了一下,我疑惑地轉過頭。
同桌的嘴唇輕輕動了動,「老師叫你。」
原來,我現在叫王招娣。
我站起來,走上前去。
就在我要伸手接過試卷的時候,老師將卷子揉成一團,狠狠地甩到我臉上。
「王招娣,就你這成績,以後回家賣烤地瓜都得帶計算器。」
教室裡有霎那間的安靜,接著是竊竊私語,夾雜著譏諷的聲音。
我彎下腰,默默撿起地上的那張數學考卷,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我看著面前這張寫著 9 分的高三數學試卷,陷入了沉思。
上一世,我一直是大家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乖巧聽話,成績一直位列第一,將第二遠遠甩在後面。
這一世,我居然拿到了超級學渣的劇本。
看著這匪夷所思的成績,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聲在這寂靜的教室裡顯得格外突兀,瞬間打破了課堂的寧靜。
老師將粉筆準確無誤地扔到了我的額頭上。
「王招娣,你給我滾到後面站著,好好反省一下!」
我將椅子向後挪動,然後站了起來。
旁邊的一個學生,衝我眨了眨眼睛,低聲說了句:「傻逼。」
我不和他一般見識,抬頭看到了黑板上寫的高考倒計時。
我很快明白過來,我現在是重生到了一個高三學生的身體裡了。
和前世的我不同,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學渣。
安靜的課堂上,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課桌上,泛起一層柔和的光暈。
我看了看我的手,很白皙卻粗糙。
又用手細細描繪了一下新身體的眉眼,很精致。
我很喜歡。
前世的我乖巧聽話,卻又畏畏縮縮。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刷題。
我的頭總是低著,筆下永遠有題海。
即使我從小學開始一直是年級第一,父母對我還是不滿意。
他們不停地督促我:「好好學習,不然就會被別人超越。學習不好是沒有未來的。」
最後我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清華,卻猝S在迎新會的講臺上。
這次我想有個不一樣的人生。
明媚張揚,勇敢無畏的。
我也想試一下愛情的味道。
2
下課鈴響了以後,老師收拾好課本轉身離開。
沒有給我任何一個眼神,也沒讓我回到座位上。
我無所謂地昂首挺胸地走了回去,同桌李依桐對我豎起大拇指:「招娣,你太厲害了,竟然敢在『冷面S手』的課堂上惹事。」
我一邊整理書桌,一邊回復:「我沒有惹事,隻是想到了開心的事情,不小心笑了出來而已。」
「是賣烤地瓜掙到大錢了嗎?」
我一怔,抬頭望去,是誰嘴巴這麼惡毒?
路過我書桌的同學朝我輕輕一瞥。
那一瞬間,我的目光捕捉到了他的側臉。
五官稜角分明,劍眉星目,身形挺拔,宛若一棵松樹,嘴角帶著一絲邪魅的笑意。
「嘴欠之人多招嫌。帥哥,你要管住你的嘴,不然會影響你的帥氣值。」
我對著他的背影大吼一聲,還吹了一聲口哨。
那個男同學左腳絆了右腳,踉跄著扶著身邊的桌子才站穩。
李依桐張大嘴巴,久久沒有合上。
我繼續整理著書桌。
桌子上擺滿了各種教材和筆記。
旁邊是配套的練習冊,上面有紅筆批改的痕跡或者用便利貼標記出的重點題目。
試卷也很多,但是分數都比較慘。
單數為主。
這是我從未到達過的——低谷。
教室裡一片寂靜,隻能聽到「沙沙」的鋼筆摩擦紙張的聲音。
同桌不知道跑哪裡溜達去了。
我隻能用筆點了點前桌的後背,問道:「同學,現在是哪一年?」
「王招娣,你又在搞什麼鬼?」
一道帶著冷意的聲音傳來,隨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線條柔和的臉,卻帶著滿臉不耐。
哦吼,這個班男生的顏值都超高,剛才走出去一個冷峻霸總風的,又來了個陽光少年。
真是讓人難以抉擇。
「你煩不煩?」
「我已經告訴過你,我不喜歡你,不需要你帶早餐,不會幫你輔導作業。」
「你的情書,還給你。」
他從書桌裡掏出一個疊成愛心形狀的粉色情書,扔到了我的書桌上,又滑到了地上。
就在我準備撿起來的時候,旁邊伸出了一雙纖細而修長染著紅色指甲的手。
我謝謝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就聽她揚聲說:「讓我給大家讀一下,看看王招娣寫的什麼?」
【親愛的,第一次見到你的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我願意在你開心的時候與你一起歡笑,在你難過的時候給你一個溫暖的懷抱。我願意成為你的依靠,你的避風港,與你一起創造屬於我們的美好未來。】
「王招娣,你拿什麼成為許言的依靠?賣烤地瓜嗎?」
我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被一道質疑的聲音打斷。
大家都停下筆,發出哄堂大笑。
我伸手奪過情書,上前一步:「是啊,就是烤地瓜,怎麼你也想烤地瓜?還是覺得我情書寫得不錯,要學習一下。」
女生被氣得臉色通紅,「就你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我想吃天鵝肉是我的事情,你想吃我也不阻止。」我毫不示弱地回擊。
「但是你侵犯他人隱私是犯法的,有時間多學習,別把臉畫得和猴屁股似的。」
我一把搶回情書,衝著她揮揮手。
女生氣得「哼」了一聲轉身回了原位。
我將情書揉成一個球,以完美的拋物線扔進了垃圾桶裡。
然後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繼續翻看書桌。
我翻看了一下試卷,上面寫的是 2024-2025 學年。
嗯,是我S後的第三年。
從筆記本上可以看出,原主真的有很認真地學習,課堂筆記記得很規整。
試卷也是改了又改,但是答案依然是錯的。
我隻看了一眼,就知道解題思路。
深深地嘆了口氣,這原主過得一定很難。
重男輕女的名字,粗糙的手,差勁的成績,不受老師待見,充滿惡意的同學。
我又重重地嘆了口氣,低頭繼續改試卷。
3
課堂上所有的老師都把我當空氣,我也樂得清闲,低頭改了一上午的試卷。
下課鈴響後,我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朝廁所走去。
等我洗好手,準備回教室時發現衛生間門打不開了。
我也沒有著急,少了個學生老師總會找的,最差下節課後,也會有同學發現衛生間門壞了。
很快,我就聽到上課鈴響了。
就在這時,衛生間門被打開了。
我猝不及防地被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了臉上。
「就你也配喜歡許言。也不撒泡尿照照看自己什麼樣子。」
是教室裡嘲笑我瘌蛤蟆想吃天鵝肉的那個女生,她揪著我的頭發把我往洗手池裡懟。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使勁一扭,她疼得慘叫一聲,把手從我的頭發上拿開。
「你是誰?我之前得罪過你嗎?」
「王招娣,你少給我打馬虎眼。你有什麼資格得罪我?」
「一天到晚就想男人了。」女生手指都要戳到我的臉上了。
後面有女生一腳狠踹到我腰上,我前衝到洗手臺旁,肚子撞到了洗手臺上。
我彎下腰,痛苦地捂著肚子。
「你算個什麼東西,癩蛤蟆也想吃天鵝肉。」
三個女生一邊走上前將我圍住,一邊口吐芬芳。
我揉著肚子,活動了一下四肢,回道:「如果我是癩蛤蟆,你們就是茅坑裡的屎。」
說著,我一把拽住離我最近的一個女孩子,把她推進了洗手間,一頭扎進了馬桶裡,「你的嘴太髒了,快去洗幹淨。」
馬桶上還殘留著未清洗幹淨的糞便,女孩邊吐邊掙扎,我抓著她的頭發不放。
另外兩個人也衝了過來,卻被我一腳踢飛。
兩人都摔了個狗吃屎,爬起來,想和我動手。
「王招娣,你竟然敢對我動手,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回答她的是一記耳光,「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揪住她的頭發,把她甩到之前的那個女生身上,將紙簍扣到她的頭上。
「好好學習,才能天天向上。別天天想著欺負同學。」
「不論喜歡誰,都是我的權利,你無權幹涉。」
剩下的一個女生,站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我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冷笑出聲:「再讓我知道你們欺負同學,就不是挨揍這麼簡單了。」
說完我拍拍手,將衛生間的門狠狠甩上。
裡面傳來了不停幹嘔的聲音。
就在我四處張望的時候,一個拖把遞到我眼前,我伸手掂了掂,挺合適。
我把它卡在衛生間門上,又拉了一下確認從裡面打不開。
回頭看了一下,是那個毒舌男同學。
「謝謝啦。」我說了聲謝謝,轉身就走。
「同學,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大吃一驚,真是有點颯啊。」
男生嘴角帶笑地和我聊著。
我踮起腳尖,伸手摟住他的肩膀,將他向我拉近。
「其實,我真的很好。要不要做我男朋友試試?」
同學漲紅了臉,扭捏著回我:「你這人,太不正經了。」
我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
「你們哪個班的,上課時間幹嘛呢?」背後,傳來老師的聲音。
正當我準備回頭的時候,他拉住我的手,「快跑,別回頭。」
我們發了狂似的向前衝,後面老師高喊:「站住,別跑。」
誰停,誰是傻子。
我們喘著粗氣,來到了教室門前。
他臉紅地放開我,故作鎮定地走向教室。
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時,李依桐神秘兮兮地湊到我的耳朵邊上,小聲說:
「你怎麼和那個校霸,走在一起了?」
「你說誰是校霸?」我看著李依桐,一臉的疑惑。
「就是剛才和你一起進來的那個,冷御楓。」
「他欺負過其他學生?」
李依桐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喃喃自語道:
「還真沒聽說過他欺負人。」
4
午休的時候,我被副校長叫到了辦公室。
「王招娣,你成績在年級墊底,現在還學會霸凌同學了。」
「啪」的一聲,他將文件拍在了桌子上。
「老師,我沒有霸凌同學,是他們先欺負我的。」我高聲反駁副校長的話。
「那他們怎麼不欺負別人,隻欺負你?你還有理了!」
「老師,麻煩你搞清楚,是她們先欺負我的。而且不止一次。」我盯著他的眼睛無所畏懼地回道。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這次也是她們先欺負我的,咱們學校的校訓是被人打了左臉,還要伸出右臉嗎?」
副校長聽我這麼一說,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剛要站起來,手機就響了。
「是,是,是,我知道了。」他邊接電話,邊走了出去。
「你現在知道在廁所裡被你揍的人是誰了吧?」
我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回身才發現,冷御楓悠然地翹著二郎腿,斜靠在沙發上。
「她是副校長的女兒,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切」地一笑,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直接在旁邊坐下。
「虱子多了不咬人,反正你會幫我搞定的是不是,男朋友?」我直視著他的眼睛調侃道。
「誰是你男朋友了,別胡說。」冷御楓眼神閃躲著紅了臉。
我大笑出聲。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
副校長推門而入,「都這個時候了,還不知道悔過,趕緊叫家長來。」
「我們學校不收你這種學生。」
「行啊,我到時候就舉著橫幅『京華高中副校長保護霸凌者』,從市政府大樓上跳下來。」
副校長,手指著我:「你你……你。」
被我噎得沒了下文。
「老張,你也別太過分了。要說欺負人,你女兒在學校裡排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冷御楓站了起來,拍了拍副校長的肩膀說道:
「當時她打的人,我遞的工具。是不是也要把我爸請來。」
副校長的聲音馬上變得溫柔。
「冷總日理萬機,這點小事就不用叨擾他老人家了。」
「看在冷少的份上,這次就饒了你。還不快滾。」
我衝冷御楓甜甜一笑,嘴唇微動:「謝了,男朋友。」
他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一抹紅暈。
5
到周末放假的時候,我坐在書桌前發呆。
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裡,也不知道怎麼回家。
同桌拍了拍我,「招娣,別發愣了。快點收拾。」
「我媽讓你去我家吃飯呢。」
我瞬間驚喜了起來,大聲喊道:「好啊。」
同桌質疑地看著我,「王招娣,你是不是發燒了?」
說著,手伸向我的額頭,「以前叫你去,你從來都不去。」
我閃躲著,朝她笑笑,「以前是我不好意思。」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咱們都是鄰居。我以前掉進水裡,是你救的我。我一直記得呢。」
說完,她站起來背上書包,對我說:「走哇。」
我重生後,感受到所有的溫暖都來自我的同桌。
哦,還有我的男朋友。
想起他,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我向後望去,冷御楓邁著懶散的步伐跟在我的不遠處。
6
我想過我的新家可能會不堪,但是沒想到會不堪到這種程度。
狹窄的房間裡,亂七八糟地堆放著各種生活用品。
到處都是酒瓶和煙頭。
我嘆了一口氣,這個社會沒有窮人,隻有懶人。
我這對父母窮成這樣,隻能說明他們是真的懶。
難怪依桐要把我叫到她家改善伙食,是因為她知道我回來連口吃的都沒有吧。
我將書包放下,彎腰收拾起客廳的垃圾。
「吵什麼吵,沒看有人在睡覺嗎?」說著,從臥室裡走出一個穿著背心,腳踩拖鞋的中年男人。
男人將酒瓶狠狠地踹倒,「你個賠錢玩意兒,故意讓老子不好過是不是?」
「沒看老子正在睡覺嗎?」
看著男人兇神惡煞的樣子,我這一聲爸是真的喊不出口。
「我收拾一下家,家裡太亂了。」我手下不停地繼續收拾著。
「你……」
「衛生太差,財神不進門。」
「等我把家收拾幹淨,財神肯定來。」
男人原本怒氣衝衝的臉,瞬間變得開心起來,「算你有數,好好收拾。難怪老子最近手氣這麼差。」
都說煙酒賭不離家,我猜對了。
一提財神,男人眼裡冒著光。
考上大學以前,我每周末都要回到這裡,我也確實忍受不了這垃圾堆,隻能自己動手。
客廳收拾差不多以後,我推開臥室的門。
1.2 米的床擠在角落裡,床架上的漆已經掉光了。
桌子上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櫃子也在「嘎吱」作響。
我長嘆一聲,在桌前坐下,拉開了抽屜。
拿出「王招娣」的日記本翻看了起來。
周六兼職收入,70 元。
周日兼職收入,120 元。
賣廢紙殼、顏料瓶收入 15 元。衝飯卡 150 元,餘額 55 元。
日記本上寫滿了帳單,我忍住想要嘆氣的衝動。
原來,這姑娘的生活費一直是自己賺的。
這幾個月,我要找兼職養活自己。
我將日記看完,把書包放好,起身出門。
本想周末可以復習一下語文,畢竟時隔三年,考試內容還是有些變動。
現在看來,我的計劃落空了。首先,我得養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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