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上前,卻被人攔住說話。
可我的內心早已沒有任何波動,也不想去探究更多。
他對於我不過是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
擦肩而過,是最好的結局。
於是我淡淡撇開了目光,轉身離開。
沒承想,幾周後,他直接出現在了我的工作室。
他是一個人來的。
不是來咨詢,而是刻意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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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我走進來,他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攔住我的去路。
他打量著我的面容,漸漸紅了眼眶。
好像我們的久別重逢非常值得感動。
「清清,真的是你嗎?」
沈安宴的話帶了顫音。
我看了他一眼後,選擇從旁邊繞過。
卻被他拉住手腕。
我想甩開,卻意外看見,他手上戴的是我當年送的那塊表。
時隔多年,舊得連邊緣都褪了色。
和他高檔的西裝,顯得格格不入。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
「你送的,記得嗎?」
又從口袋裡摸出了兩枚戒指,湊到我面前。
那是沈安宴第一次拿到獎金時,他帶我去商場選的。
我舍不得買貴的,故意說喜歡這對的設計,才買了下來。
我們一起戴了很久。
「這個我也留著。
「當年你出國後,我聯系不上你。每次想你時,我都會拿出來看看。
「這些年,我一直會夢到你,可惜是個噩夢。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還好你沒事,還好我還能見到你。」
他特意留著這些,沒讓我感動,反是湧上惡心。
我用力地掙開他的手。
戒指被打落到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沈安宴,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活在過去,別再提那些事了,我們早就沒有關系了。
「更何況你已經和蘇苒結婚了,你不該說這些話。」
提到蘇苒,沈安宴眼中閃過厭惡。
他頓了頓,黯然失色道:
「我後悔了,清清。
「當年是我的錯,和蘇苒糾纏不清,不但瞞著你,還怪你不夠寬容。我知道是我讓你傷心難過了,你才悔婚的,是我對不起你。
「現在想來,我當時和蘇苒結婚不過是衝動,是對你離開的逃避和自我欺騙。我以為我能忘了你,可是時間隻讓我對你的想念更深。
「我已經和她在離婚了。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字字句句,都像要把真心捧給我看。
隻可惜,我不信,也早就不稀罕了。
我沒有看他,徑直走進了辦公室。
「我要工作了,沒什麼事的話,請你離開。」
那天,沈安宴又把戒指撿了起來,小心地裝回了口袋。
他在外面坐了很久。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後來我出去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前臺遞給我一個紙袋,說是沈安宴留下的。
裡面還有張紙條。
【清清,公司有事我要回去處理,不能陪你了。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蝴蝶酥和蛋挞,你記得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隨手把袋子扔進了垃圾桶。
十年了,我的口味早就變了。
可是沈安宴不懂。
11
我和李柯吃飯的時候提起了這件事。
她看我主動說了沈安宴,才將這些年聽到的事娓娓道來。
他們結婚前就因為房子的事情鬧過。
蘇苒想重新買套,被沈家拒絕了,畢竟沈家家底在那裡。
沈安宴哄著她,答應重新裝修,加上蘇苒也著急結婚,這事就過去了。
婚後,他們也甜蜜過,但是又有了新的問題。
沈母看蘇苒已經嫁了進來,就開始使喚她幹活。
蘇苒心高氣傲,怎麼可能願意被人使喚。
日子久了,沈母對她愈發不滿意,處處難為她。
沈安宴剛開始是幫著她的。
但是沒幾年,他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對蘇苒非常冷漠,還開始和律師咨詢起離婚的事情。
好像是抓住了蘇苒出軌。
與此同時,他也突然抓住了風口機會,賺了很多錢,躍了階層。
這個時候要離婚,蘇苒自然不願意,又哭又鬧,求了很久。
可他就是鐵了心般,和她分居,直接走了訴訟離婚。
聽完後,我有點感慨。
蘇苒經歷的這些事,夢中的那個我都經歷過,可是當時沈安宴沒有維護我。
都是我自己忍了下來,甚至認為這是一個兒媳婦的義務,才勉強換來婆媳融洽。
倘若她沒有對初戀動心,會過得很好。
可是她和沈安宴一樣,不懂得珍惜。
12
那天之後,沈安宴總是會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時不時有快遞給我送花,送禮物。
我扔掉或者退回,他依舊樂此不疲。
他有空還會跑來工作室,等我下班,想送我回家。
我不理他。
他就開車跟著我,直到目送我進門才離開。
三十多歲的人,還和大學時一樣,以為堅持就可以得到回應。
可是他忘了,碎了的花瓶不會被復原,隻會進垃圾桶。
我叮囑了保安下次別放他進來。
但是沈安宴還是不放棄。
就連我參加的心理咨詢活動,都能碰到他作為贊助方出席。
活動間隙,他想上來和我打招呼。
電話不合時宜地響起。
屏幕上顯示蘇苒。
他想都沒想,直接掛了。
可是剛掛完,又再次響起。
他想再次摁掉。
我勸他:「接吧。」
沈安宴看了我一眼,壓住怒氣,走到角落。
「你煩不煩?
「我當然在忙,別說了,我沒空。」
匆匆兩句,打發了過去。
我趁機避開了他,和別的老師討論專業問題。
他也不好意思打擾我們。
整整一個下午,他就坐在角落裡看著我。
甚至給所有的老師親自送水,送蛋糕。
隻為了和我說說話。
我直接挑明:「沈安宴,我們倆已經結束了。你能不能別這樣糾纏我?」
他像是聽不懂我的話。
「清清,我知道你還在生氣。
「沒關系,我可以一直等,等到你原諒我的那天。」
自我感動的人是叫不醒的。
當著太多人,我也不想再和他爭辯。
索性丟下他,繼續去工作。
晚上,沈安宴主動請所有人吃飯。
大家都開心地捧場。
我不想去,以身體不舒服拒絕了。
我以為這樣就可以避開沈安宴,他卻跟來了。
為我拉開車門,可我沒有上車的意思。
沈安宴以為我是擔心吃飯的事情,解釋道:
「那邊我讓小吳去安排了,你放心。
「你要不要緊,我送你去醫院吧?」
我挺直腰板睨了他一眼。
「沈安宴,都是成年人了你還不懂嗎?我就是不想和你一起吃飯才裝病的你看不出來嗎?」
他的眼中劃過失落。
「清清,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我看向他,毫不猶豫道:「是。」
沈安宴的喉結動了動,話還是卡在了嗓子裡。
這時,前臺忽然給我打電話,說有人鬧事。
13
我趕到工作室的時候,蘇苒正在砸東西。
地上已經亂七八糟一片,她還不滿意,又舉起一個玻璃花瓶。
沈安宴衝到前面,呵斥道:「蘇苒,你在幹什麼?
「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蘇苒笑了,眼中透著狠勁:「我什麼樣子?
「那還不是因為你,沈安宴。」
她忽然看到身後的我,瞬間癲狂起來:
「你說你在工作?你是為了見她吧?
「我說你怎麼要和我離婚了,也是因為她。
「這麼多年了,你居然還對她念念不忘。她一回國,你就天天跑這來了。沈安宴,你要不要臉?
「都是你這個賤人,許清,要不是你,他怎麼會要跟我離婚……」
說著她猛然向我衝來,要將花瓶砸向我。
我正要躲開,發現沈安宴擋在了我面前。
砰的一聲。
花瓶落在地上成了碎片。
沈安宴捂住額頭,鮮紅的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蘇苒失了神,手足無措地解釋:
「阿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要砸你的,我……」
她慌忙地靠近想看沈安宴的傷口,卻被他嫌棄推開。
一個沒站穩,蘇苒就跌坐在了地上。
零落的玻璃碎片劃傷了她的腿,扎進她的手掌。
蘇苒尖叫著,哭泣著。
可是沈安宴一點都沒心軟,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道:
「這是你自找的。
「蘇苒,我忍你很久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和程宇在外面幹的那些事。
「這個婚,無論許清有沒有回來,我都和你離定了。」
聽到初戀程宇的名字,蘇苒的臉一下變得慘白。
「你不要和我離婚,不要……
「我跟他隻是吃了頓飯,什麼都沒發生,沒有……」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想要解釋,可是沈安宴不給她機會。
蘇苒被保安架了出去,她哭喊著掙扎,可是沒有用。
醫生趕來給沈安宴消毒包扎。
他傷得不重,卻被蘇苒氣得不輕。
「我當時真是瘋了,要和她結婚。」
又打了個電話給律師問離婚的事情。
沈安宴臨走前還在和我道歉。
「今天的事,我代她和你道歉。這裡的東西我也會照價賠償。對不起,清清,都是我的錯,差點讓你受傷。
「你等我處理好,這一切。」
看著這兩人如今的場面,我恍惚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個夢。
沈安宴依舊那麼冷漠。
隻是這一次,躺在地上的人是蘇苒。
像是注定的因果循環。
可是這未免也來得太快了點。
有一種猜想,從我心底升起。
他轉身要走,卻被我叫住。
「沈安宴。」
我對上他的眼神,篤定道:
「你的噩夢,其實是到了未來吧?」
14
本來我是不敢這麼猜的,但是一切都太巧合了。
十年來一見面就擔心我有沒有事。
給我看的手表和戒指都過於刻意。
夢中三十來歲的他,不過是在設計行業爬到了項目主管的位置,對任何投資都戰戰兢兢。
而這裡的他卻敢抵押貸款,孤注一擲投入了他不了解的醫藥行業。
沈安宴不是喜歡冒險的性子,身邊也沒有相關行業的人,如果不是確保自己穩贏,他不可能去做。
加上他對蘇苒的態度轉變,隻有這種可能。
沈安宴絕望地閉了閉眼,沒有否認。
我接著追問道:
「那個時候的我呢,你看到了什麼?」
聽到我的話,他的神情忽然落寞起來,不敢看我。
我大概也猜到了。
有種悲涼的感覺,從心上湧來。
「清清,那些事都沒有發生,你不要當真,都是夢,是假的。
「你現在好好的,最重要。
「而且你今天都看到了,我跟蘇苒結束了,我和她再也沒有可能了,你不用擔心。等我離完婚,我們重新開始吧,這次讓我好好補償你。」
他試圖拉過我的手,被我甩開。
「沈安宴,你是不是還不明白,我跟你也早就沒有可能了。我悔婚的時候,也懷疑過那隻是夢,不會發生,我給過你機會,可是一切還是發生了,你還是選擇了蘇苒。」
「不是的,我那時是和你生氣,恰好她來找我才那樣,我那個時候太幼稚了,我以為故意和她在一起刺激你,你就會有危機感,就會回來找我,我對她真的沒有感情了……」
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解釋。
「沈安宴,別再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了。
「你回來找我,不過是因為你親眼看見蘇苒背叛了你。而你那時已經失去了我,你才意識到我的好。你愛的從來不是任何人,而是你自己。你的選擇, 不過是選擇對你最好的那個。你從來都隻是一個自私的人。
「既然你去過未來, 你應該知道,結婚後你是怎麼對家裡不管不顧的, 怎麼對我冷眼相對任憑我抑鬱嚴重的, 你為了蘇苒對我做過什麼。我怎麼會原諒你呢?」
「不,清清,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讓我好好愛你好嗎?」
沈安宴的眼裡滿是悲慟。
可在我眼裡,那是鱷魚的眼淚,根本不值得相信。
他還來不及反應, 我就蓄足了力氣,一巴掌狠狠扇到他臉上。
「這是你欠我的。
「現在, 我們徹底結束了。
「這個工作室我會關掉,不要再來找我, 我不想自己想起大學時的青春,變得惡心。」
沒有多看他一眼,我轉身離開。
「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身後傳來男人的哽咽。
我沒有回答也沒有回頭。
哽咽化為哭聲,從隱忍到最後徹底崩潰。
我沒有停下腳步,沈安宴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我的耳畔。
幾天後, 我收到一筆轉賬,是蘇苒砸壞東西的賠償。
但遠比那要多得多。
15
我關了工作室,打算帶著我媽出國玩。
在機場時,我接到了沈安宴的電話。
他又換了新號碼。
「清清, 我已經離婚了。我來找你了,你一定要等我!」
他似乎在開車, 不停地按著喇叭。
可是我已經要登機了,哪有空理他。
幾個月後, 在海島度假時, 李柯又跟我說了一些事。
沈安宴順利離婚後, 蘇苒不S心。
她將自己的事情曝到網上, 給自己營造出被小三插足離婚的可憐形象。
想要引導輿論網暴我。
可是她拿不出實際的證據,隻有幾張我和沈安宴參加公益活動交談的圖。
網友沒有那麼傻, 不但沒信她, 還扒出了當年我和沈安宴結婚時候的事。
反倒是錘了她和沈安宴。
害得沈安宴的公司股票跌了又跌,他不得不把這事壓下去, 又去找蘇苒吵架。
蘇苒離婚後,對沈安宴愛恨交加,結果這次他怒氣衝衝來算賬, 蘇苒一氣之下將沈安宴捅成重傷。
沈安宴被送到醫院時, 已經沒了氣息。
蘇苒本來精神就不太穩定,徹底瘋了,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沈家父母沒了唯一的兒子,天天去蘇家鬧。
兩家人鬧來鬧去不得安寧。
聽完後, 我沒有太多的波瀾。
那些人和事早就與我無關了。
我的現在是自己選擇的,我的幸福也是自己給的。
那晚,我久違地夢到了另一個自己。
她不再哭泣不止,不再縮在角落, 不再糾纏不清。
她打開了窗簾。
那一瞬間,陽光透過窗戶鋪滿了房間,溫暖了她的面龐。
她燦爛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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