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繪心隻覺得快意,而快意之下,又心如刀絞。
“你活該,穆西海,你活該啊!”
“這麼大個人了,連自己的感情都不敢面對,你害了江中月,也害了我,如今這個下場是你應得的!”
“就算江中月活下來了,她也不會原諒你,你以為你做過的那些事情可以當做沒發生過嗎?”
“江中月愛你,我也愛你,可真正愛你的人全都被你傷透了,你活該!”
凌繪心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刃,將穆西海的心髒割得鮮血淋漓,他頹然地倒在沙發上,眼前一陣發黑。
“滾……你給我滾。”
“和凌家的合作我會解除,你回去告訴你爸,之後我會和凌家的競爭對手一起,聯手打擊你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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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凌繪心瞪大了眼睛,她尖叫道:“穆西海!你不能這麼做!”
“你答應過我,你答應過我的!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掐斷在喉嚨裡,穆西海叫來的保安直接把她拖了出去。
連自己的感情都不敢面對……嗎。
穆西海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隻感覺五髒六腑似乎都在發疼,好像上一秒還浸泡在冰水裡,下一秒又被烈火焚燒。
他喜歡江中月?
一想到這一點,穆西海就有種難以描述的惶恐。
可他們是兄妹啊,他是哥哥,怎麼能愛上自己的妹妹?
這是不對的,是背德的,不被世人所接受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穆西海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從書櫃下面拖出來一個箱子,裡面裝著的是從小到大所有江中月送給他的東西。
可此刻他打開箱子,裡面卻是空的。
穆西海愣住了。
怎麼會是空的?裡面的東西呢?
午後的陽光從透亮的落地窗穿過來,在地板上鋪開,枝頭有不知名的鳥兒在低吟,風中送來汽車的鳴笛聲。
但在這一刻,穆西海卻突然產生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或許這一切都是他的夢境,他從未對江中月做過那些事情,江中月也沒有得絕症,沒有離開,所有的所有都還是最初的樣子。
隻要他推開那扇門,就能看見少女坐在鋼琴前演奏,然後仰起臉衝他微笑,他也就自然從噩夢中醒來。
穆西海來到江中月的房門前,手指微微顫抖著,推開了那扇門。
哗啦——
淺色的窗簾被風託起,窗外搖曳的樹枝發出沙啦沙啦的聲響。
房間裡靜悄悄的,隻剩下一張床鋪,一架老舊的鋼琴。
那些穆西海曾經與江中月一起留下的痕跡,仿佛被水洗過一般,什麼也不剩下。
穆西海找了很久,才在床鋪的夾縫裡找到了一張便籤紙,像是江中月隨手抄在上面的。
世事短如春夢,人情薄似秋雲。
不須計較苦心,萬事原來有命。
萬事原來有命。
他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心灰意冷,才會讓一個十八歲的女孩覺得“這就是命了”。
江中月走的時候,什麼也沒給他留下,甚至不給他睹物思人的機會。
她像是落入湖心的一片雪花,轉瞬間便消失了,好像連曾經的存在都是大夢一場。
穆西海想要去撈那片融化的雪花,冰冷的湖水卻將他淹沒,窒息的感覺襲來,讓他目不能視,口不能言,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倒了下去,在地板上蜷縮成一團。
……
第十七章
十年後。
特效藥終於問世,當初冷凍的一批絕症患者也被依次解凍。
這十來年裡科技飛速發展,醫療手段也日新月異,冷凍人存活的概率大大增加。
江中月醒來時,記憶還停留在被注入藥劑,陷入沉眠的那一刻。
江女士早已經在外迎接,解凍的日期是按照她的意思保密的,除了媽媽以外並沒有別的人過來。
這麼多年過去,當初光鮮亮麗的女強人,如今已經兩鬢斑白,有些老態了。
江中月抱住了對方,低聲喊:“媽媽。”
她很清楚,對於自己來說,不過是一場無知無覺的夢,對於外面的人來說,卻是實打實的十年。
江女士摸了摸她的頭,有些感慨:“媽媽都老了,阿月還是十八歲的樣子,年輕又好看。”
“這十年來,我也想清楚了許多事情,當初是我醉心於工作,總是顧不上你,才會讓你被人那樣欺負……”
江中月一愣:“媽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女士嘆了口氣:“那些事情,早在十年前,西海就已經告訴我了。”
“阿月,喜歡上他並不是你的錯,都怪我對你的關心不夠,才會讓你過分地依賴他,但那不是他們這樣欺負你的理由。”
“現在你的病已經好了,打算怎麼做?”
江中月沉默了。
半晌後,她才緩緩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哥哥會有自己的生活,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晃眼就是十年過去,他們分開的時間,已經比在一起的時間還要長了。
恐怕穆西海也早已經忘記了她,和凌繪心結婚了吧。
江女士抱住了她:“沒事的,阿月,如果不想見他那就不見了。”
“你剛治好,先休息一段時間,再去想其他的吧。”
江中月點點頭,又回到了江家的那棟別墅。
十年了,院子裡的桃樹依舊枝繁葉茂,粉白的桃花落在下方小小的土包上,像是鋪了層柔軟的毯子。
江中月在這裡重新住了下來。
別墅裡還是小時候她和媽媽一起在這裡生活時的模樣,一切都沒有變,就好像那十年的時間從不曾逝去。
大病初愈,江中月也沒有回去念書,江女士這麼多年辛苦賺錢,如今什麼也不圖,隻希望她能安安穩穩地度過下半生。
接下來的時間裡,她徹底闲了下去。
十年前的手機早已經損壞,江女士給她換了最新款,以前常用的手機號已經隨著之前那個手機掉進了湖裡,她幹脆也辦了新的號碼。
大約一周後,寂靜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十年了,那個人竟然沒有換號碼。
江中月輕嘆一聲,到底還是接通了電話。
“喂?”
對方沒有說話,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江中月幾乎要產生錯覺,以為時間就這樣凝固了,隻有細小的風穿過發絲,才讓她有了一切仍在流動的實感。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穆西海終於開口道:“江阿姨告訴我,你醒了。”
江中月不知道該說什麼,對方的聲音已經變得陌生,是一個十足成熟的男人了。
她說:“嗯。”
隻是這麼簡簡單單的一聲,電話那頭的呼吸聲便明顯變得粗重了起來,仿佛極為激動似的。
穆西海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濁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要見一面嗎?你現在在哪?”
第十八章
江中月這次果斷了許多,她輕聲開口,語氣溫柔,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拒絕:“還是不了吧。”
“哥,對於我來說,隻是睡了一覺,然後醒來,一切都隻發生在昨天。”
“我們還是別見面了,否則嫂子會介意的。”
穆西海猛然拔高了聲音:“她不會!我早就已經和她解除婚約了!我們十年前就分手了!”
“阿月,你不能這樣,你不能就這樣判了我的S刑!我隻是想讓你做我的妹妹而已,可你卻想就這樣離開我!”
江中月被他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後,溫聲道:“可是,你明明那麼喜歡嫂子,為什麼會和她解除婚約?不是你自己說的,要和她過一輩子嗎?”
“穆西海,我不是你的妹妹,我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明白?”
她的嗓音很柔軟,帶著一些溫吞的沙啞,大抵是沉睡太久了,說話速度很慢。
但這聲音落在穆西海耳中,卻宛如天籟。
他近乎貪婪地捏著手機,傾聽著另一端傳來的呼吸,近乎懇求地道:“阿月,回來吧,我保證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欺負你,我們還和小時候一樣好不好?”
但是江中月的語氣很輕:“回不去的,哥。”
“你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告訴你我得了絕症的事情嗎?因為我覺得,就算你知道了,也不會在意我的S活。”
穆西海急忙解釋道:“我不會!我是在意你的,我……”
“但我不敢這樣想!”江中月提高了音調,“你表現得那麼厭惡我,我怎麼敢去幻想你還在意我?”
說完這句話,兩人陡然陷入了沉默。
江中月嘆了口氣,她看向窗外,一樹桃紅在風中搖曳,粉白的花瓣紛紛揚揚,宛如靜默的大雨。
“哥,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和你說過很多次,我已經長大了,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看得清自己的感情。”
“我從不後悔喜歡你是真的,現在已經徹底放下你了也是真的。”
穆西海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幾乎能在腦海中描摹出少女現在的表情。
一晃十年過去,她還是十八歲的年華,他卻老了。
江中月還在說話:“但是哥哥,我沒有辦法再和你一起生活了,隻要看到你,我就會想起你斥責我的模樣。”
“自從那封表白信被你發現後,我好像就一直在難過,難過得快要S掉了。”
“那個時候你的表情除了憤怒,還有恐懼,我現在大概明白你在恐懼什麼了,你害怕世人的指責,害怕流言蜚語的中傷。”
“可是哥,不隻是你害怕這些,我也怕,但我對你的愛勝過了一切畏懼。”
“就這樣吧,我們都放下這一切,好好地往前走。”
“感謝你這麼多年的照顧,我會好好生活,不再見面,不再有任何牽扯,是對你我都好的事情。”
穆西海反而平靜了下來,片刻後,他重新開口,之前的失態已經全然消失,語氣裡卻帶上了一種更加偏執的意味。
“我不接受。”
“江中月,我不接受這種結果,我等了你整整十年,你卻想讓我和你再也不見?”
“你說你長大了,我就把你當做大人,和你好好聊一聊。”
他深吸一口氣,嗓音裡透著認真:“我為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向你道歉,傷害過你的凌繪心,我早已經和她解除婚約,並打壓了她家的公司。”
“隻要你回來,我們就還像從前一樣,我會為你補辦一個成人禮,把欠你的承諾全都補回來。”
“阿月,你對我來說,永遠是最重要的人,誰都無法取代。”
“我再也無法容忍,你從我身邊消失了。”
第十九章
江中月卻隻覺得有些荒誕,還有些可笑。
難道十年前口口聲聲說自己最愛的人是凌繪心,讓她認清自己的位置的人,不是穆西海嗎?
他說的話有幾分能信,又有幾分是真?
江中月緩緩道:“哥,十年了,你應該三十多歲了吧?卻好像還沒有十八歲的我想得透徹。”
“真正傷害我的人不是凌繪心,而是你啊。”
“我們就到此為止吧,再見。”
她已經累了,需要休息,不想再去糾纏這些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紛。
不管是愛一個人,還是放棄愛一個人,都是很累的事情,她本就大病初愈,實在沒有力氣去管。
見她似乎是要掛斷電話,穆西海急忙道:“等等!綿綿去哪了?”
“你把它送到哪裡去了?現在是和你在一起嗎?我也是它半個主任,有權利知道它的下落!”
江中月呼吸一滯,視線穿過窗戶,緩慢地落在了那個被花瓣覆蓋的小土堆上。
她聽見自己開口,聲音木木的。
“它S了。”
“在……十年前。”
穆西海的瞳孔驟然一縮。
手機裡傳來滴滴的忙音,周圍一片S寂,他的大腦中卻仿佛有驚雷轟然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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