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知未來第3章

 

怎麼也沒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

也有些詫異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權衡利弊。

 

剛才我故意大聲吼出來，是想借助周圍的人，讓李安知難而退。

 

後續不讓大家發視頻或者照片，是不想和李安撕破臉。

 

如果這樣的視頻上傳到網上，我和李安的工作估計都會保不住。

 

等自己緩和差不多的時候，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服務員有些面露難色地上前，吞吞吐吐地說道：

 

「女士，雖然您剛經歷了不好的事情，但是很抱歉，還是要提醒您本次餐費還沒有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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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我小聲罵了一句，白眼快翻到了天際。

 

「您說什麼？」

 

服務員看我的臉色不對，更加小心翼翼。

 

「沒事，多少錢。」

 

「女士，本次用餐一共 864 元。」

 

「多少？」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服務員。

 

「女士，本次用餐一共 864 元。」

 

最後我反復確認，確定花了八百多。

 

我把李安渾身上下，包括他的器官罵了個遍，最後還是無奈把賬結了。

 

14

 

原本以為這已經是夠倒霉了，沒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更加艱難。

 

李安因為我拿下啟盛合同的緣故，也升了職。

 

導致新項目啟動後，我的工作處處受限。

 

剛開始隻是在差旅費上做文章。

 

每次報銷時雞蛋裡挑骨頭，反反復復打回，不籤字。

 

後期直接變本加厲，開始在新項目的預算上動起了歪腦筋。

 

把原本新項目的預算給了其他項目。

 

理由是新項目的利潤太低。

 

這也直接導致了新項目停滯。

 

原本定的銷售目標也隻完成了 80%。

 

一年多，我始終在找機會破局。

 

剛開始還能扳回幾分。

 

沒想到李安暗中把清珞調崗到他身邊。

 

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由於清珞太過於了解我。

 

我前面做一步，清珞差不多就能猜到我後面要幹什麼。

 

我的拳頭像是打在棉花上。

 

明明用了全部的力氣，但傷不到敵人分毫。

 

昨天述職，管理層對我帶隊的能力產生了質疑。

 

下了最後的通牒，如果我在這個季度還不能完成銷售目標。

 

要麼我回到原崗位，要麼離職。

 

15

 

夜晚，我站在窗前，聽著窗外的喧囂。

 

看著街道的車水馬龍。

 

紅酒順著我的舌尖蔓延。

 

酸澀直衝我的天靈蓋。

 

剛開始用的是酒杯，後來越喝越清醒。

 

我有些煩了，直接對著瓶子大口大口喝。

 

「咳咳咳。」

 

由於喝得太兇，被酒嗆得劇烈咳起來。

 

「主人，你這又是何必。」

 

「誰的聲音。」

 

我有些意識不太清醒，四處張望。

 

「主人，是我，小楠。」

 

「哦，是小楠啊！

 

「哈哈，哈哈哈。

 

「小楠，你知道嗎？

 

「我用四年壽命換來的一切，即將變得一無所有。

 

「我甚至連工作都可能保不住了。

 

「小楠，你個破石頭。

 

「大騙子。」

 

我好像忽然找到了發泄的閘口，一股腦地全部扔向小楠。

 

「主人，你醉了，別再喝了。」

 

對於我的無明火，小楠不以為意，也不生氣，聲音裡還夾帶著心疼。

 

「小楠，你是在關心我嗎？

 

「哈哈哈，多可笑。

 

「我居然淪落到要石頭關心。」

 

我聽著小楠的話，感覺意外諷刺。

 

如今的我居然要一塊冰冷的石頭關心。

 

「小楠，你不是可以看未來嗎？

 

「你在看，看我的未來。」

 

可能是走投無路，可能是醉得厲害。

 

先前一直壓抑的念頭，噴湧而出，壓都壓不住。

 

「主人，你……

 

「主人，你是想預知 5 年後的未來嗎？」

 

原本小楠溫柔的聲音再次被詭魅所取代。

 

而此時的我已經醉得一塌糊塗，哪裡能聽得出來。

 

「看，看 5 年後的。」

 

就在我大著舌頭，話音剛落，小楠的光暈瞬間籠罩在我的眉心。

 

「啊啊啊……」

 

這次生命的剝離感太疼了，我像是野獸般嘶吼出聲。

 

原本醉得一塌糊塗的我，被疼得硬生生清醒了一半。

 

隻是已經晚了，腦中的畫面在不斷切換。

 

我被迫接受未來 5 年所發生的事。

 

直到最後看到李安。

 

「原來是這樣！」

 

我看著畫面中的李安，笑出了聲。

 

隨後頭重重地倒在地上。

 

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醉酒。

 

16

 

「嘶……

 

「好疼。」

 

昨天喝得太多，直接在地上睡著了。

 

頭疼得像是快裂了一樣。

 

我甩了甩頭，稍微清醒了些後。

 

晃晃悠悠朝著衛生間走去。

 

「啊……

 

「啊……」

 

我看著鏡子中年過五旬的老人。

 

驚慌失措地大吼出聲。

 

我慢慢地用手撫摸著臉上的皮膚。

 

臉上原本緊致的皮膚一夜間變得皺皺巴巴。

 

眼紋縱橫溝壑。

 

鏡子中我的手也變得蒼老、褶皺。

 

我將手放在眼前，反復確認。

 

沒錯，這確實是我的手。

 

隻是我的手為什麼會忽然成這個樣子？

 

我拼命回憶昨天發生的事情。

 

忽然腦中想起，我好像和小楠做了交易。

 

「小楠。

 

「小楠。」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前，用力拍打著。

 

手拍得發青、發腫。

 

小楠都沒有任何反應。

 

「小楠，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如果再不說話，你信不信我用切割機，切了你？」

 

我雙眼赤紅，理智全無。

 

「主人，幹嘛生這麼大氣？」

 

就在我把它從桌子上抱起，準備朝地上砸去時。

 

小楠詭魅的聲音響起。

 

「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主人，我沒對你做什麼。

 

「就是正常的交易。

 

「你忘了，你昨晚預知了 5 年後的事情。」

 

小楠詭魅的聲音中帶著悠闲自在。

 

「5 年的交易，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到底抽了我多少年的壽命？」

 

「主人，5 年的交易和前面的規則有所不同。

 

「需要 15 年的壽命哦。」

 

「多少？」

 

我有些不敢相信，再次詢問。

 

「15 年，看來確實是老了，耳朵都不好使了呢。」

 

我聽著小楠重復的話，雙腿發軟，眼前模糊一片，轟然倒地。

 

17

 

「小璃，小璃？」

 

再次醒來，四周白茫茫一片。

 

母親輕輕撫摸著我的頭發。

 

口中呢喃著我的名字。

 

「媽？

 

「我在哪？」

 

我掙扎著想坐起來。

 

「別動。」

 

「你在醫院。」

 

父親急忙伸手按住我，不讓我動彈。

 

我餘光看了一眼父親。

 

發現他竟然眼眶發紅，顯然是哭過了。

 

「爸，你怎麼……」

 

「我怎麼了？」

 

父親摸了摸自己的臉，神情冷酷。

 

「沒事~」

 

我看父親不想說，我也不打算追問。

 

「媽，我怎麼在醫院？」

 

「小璃你……」

 

母親說著就開始哽咽，隨後轉過身去擦眼淚。

 

我看著母親，腦中記憶逐漸回籠。

 

急忙查看自己的手。

 

然而手上之前的褶皺不見了。

 

我重重地敲了幾下頭，腦中混亂不堪。

 

我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

 

然而頭部的疼痛告訴我這是現實。

 

那之前我用壽命交換預知未來是夢嗎？

 

如果是夢，我怎麼會在醫院？

 

「媽，我怎麼在醫院？」

 

「我們打電話你一直不接。

 

「我和你爸趕到，發現你暈倒在地上。

 

「醫生說你受了刺激，受不了暈倒了。

 

「小璃，誰傷你了，你和爸媽說。

 

「爸媽一定幫你。」

 

母親邊哭邊說。

 

話斷斷續續。

 

但大致我也聽懂了。

 

「媽，你給我個鏡子。」

 

母親對我突如其來的要求有些沒反應過來。

 

還是父親找了急忙找到後，拿給我。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猛吸一口涼氣。

 

鏡中的自己，皮膚光滑。

 

難道真的是夢？

 

「小璃，是爸媽以前對你要求太嚴格了。

 

「總是要你有出息，有本事。

 

「這次爸也想明白了。

 

「隻要你健康、快樂。

 

「什麼出息不出息。

 

「都不重要。

 

「外面如果受了委屈，工作不好做。

 

「沒關系，你就回家來。

 

「我和你媽怎麼也能養活起你。」

 

我聽著父親的話，眼淚止都止不住。

 

父親和母親從小就要求我事事爭第一。

 

上學的時候，考試考不好，都要受到他們的冷暴力。

 

上班後又覺得我工作不好，每天爭吵不斷。

 

後來我直接搬了出去。

 

記憶中的父親這是第一次說軟話。

 

「不哭了，不哭了，是爸爸媽媽不對。」

 

母親看我不停地哭，心疼地撫摸我的後背。

 

隻是她越是這樣，我越停不下來。

 

好像有流不完的眼淚，發泄不完的委屈。

 

哭到最後整個人有些發軟，才好不容易停下來。

 

18

 

因為身體的緣故，我從出租屋裡搬回了家。

 

搬家當天，我發現之前放在桌上的石頭不見了。

 

我翻遍了家裡的角角落落，沒有絲毫它的影子。

 

小楠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往後的幾天，在父母的悉心照顧下，我的身體恢復得很快。

 

隻是他們看著我幾次欲言又止。

 

我在吃飯間隙, 講起了李安在餐廳說的話。

 

包括他對我在工作上的為難。

 

這讓父親異常憤怒。

 

不由分說報了警, 警察調取了當日在餐廳的監控錄像。

 

同時我把錄像交給了公司高層。

 

也說明了過往一年以來，李安的故意刁難。

 

公司高層對李安進行了調查。

 

發現李安在職期間，猥褻、威逼、利誘眾多女職工。

 

好多人為了工作敢怒不敢言。

 

牆倒眾人推，一時間，李安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的妻子也知道了他的事情, 和他離了婚。

 

李安由於觸犯了法律，最終被判了刑。

 

我的生活再次回歸平靜。

 

每天除了工作，也會盡量挪出時間陪伴父母。

 

隻是身體好像越來越虛弱。

 

一天夜裡，腦中好像忽然出現了一些畫面。

 

是那晚我和小楠做交易的畫面。

 

畫面中李安確實被判了刑。

 

但那是兩年後的事情。

 

沒想到居然提前了。

 

眼前就像一座謎團，攪得我心神不寧。

 

19

 

深夜，房間上空, 浮現出一對連體姐妹的虛影。

 

「小楠，這就是你寧願毀掉我們好不容易得來的壽命, 也要救的人。

 

「還讓傷害她的人提前受到報應。

 

「你看她現在多幸福。

 

「工作順遂, 父母疼愛。

 

「可是你看她有絲毫記得你嗎？

 

「你做的當真值嗎？」

 

右側的虛影略帶嘲諷地看向左邊的虛影。

 

話中帶著詭魅和不屑。

 

「姐姐, 你騙人本就不對。

 

「我們可以做交易，但是不能騙人。」

 

左邊的虛影也就是小楠, 聲音帶著軟萌和柔和。

 

「我哪裡騙人了？」

 

「你沒騙人嗎？

 

「你在交換前告訴她 5 年需要 15 年做交換嗎？

 

「你沒有告訴她，那就是沒有得到她的同意。

 

「你這不是騙人，是做什麼？

 

「姐姐, 我奉勸你一句，如果我們違反規則。

 

「可能連最後恢復人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別再輕舉妄動。

 

「否則，我不確定能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原本小楠的姐姐氣焰囂張。

 

但是小楠忽然間發怒, 可能是嚇到她了，不再吭聲。

 

「但是她終究還是要付出代價。

 

「畢竟她也因為交換得到了原本不屬於她的東西。」

 

過了好久, 小楠的姐姐再次發聲, 話中帶著幸災樂禍。

 

「人各有命，欲望被滿足必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話說回來了，姐姐, 主人看到的未來真的是真實會發生的嗎？」

 

小楠疑惑地看向身側的姐姐。

 

「是也不是。

 

「我們交換時確實能看到未來。

 

「但部分未來也會受她自己的念頭所影響。」

 

小楠的姐姐漫不經心地說道。

 

「所以姐姐, 你在第一次給主人看到的未來可能並不會發生，是不是？」

 

小楠有些憤怒。

 

「你生氣什麼？

 

「我怎麼知道會不會發生。

 

「人心易變，一會兒一個念頭。

 

「一個念頭可能就會改變後面所有發生的事情。

 

「未來？

 

「呵！誰又能百分百肯定真實發生呢。」

 

小楠姐姐看著有些呆愣住的小楠，面無表情。

 

20

 

「醫生, 醫生, 你看看我女兒。

 

「她忽然肚子和心髒疼的厲害。」

 

我在睡夢中忽然被突如其來的疼痛驚醒。

 

慌亂中打破床前的水杯。

 

父母聽到聲音後, 急忙把我送往醫院。

 

醫生最後的診斷是我身體的器官比正常人衰老過程要快。

 

由於太突然, 導致劇烈疼痛。

 

最終經過診斷, 一夜間，我的器官居然衰老了 5 歲。

 

醫生怎麼查都找不到原因，就差把我解剖了。

 

但也隻是那麼一次, 往後沒再發生過這種離奇的現象。

 

最後住了幾天院, 醫生搖著頭讓我出院。

 

其實哪天小楠和她姐姐的對話我聽到了。

 

她們以為我睡著了，我隻是在假寐。

 

我很慶幸，隻是衰老 5 歲而已，這應該是我付出最小的代價了吧。

 

畢竟是我利欲燻心, 有些東西沒有得到，往往是為了規避不利的事情發生。

 

「小楠，謝謝你！」

 

我朝著空中輕聲呢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