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自從跟了我,就再也沒有上過一天班。
我的錢都在她那,每月隻留幾千塊零花。
家裡請了保姆照顧孩子,料理家務。
可她總是不滿足。
當她再次提出離婚時,我沒有像往常一樣低聲下氣地認錯、安慰,挽留她。
而是說:「我同意。」
她卻急了,瘋了似的大罵我:「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跟著你十幾年,從無到有。你現在有名氣了,就要把我甩了,你不得好S。
「你是不是外面有小三了?我告訴你,你是過錯方,財產和孩子都必須得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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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那張因為咆哮而扭曲的面孔。
異常平靜:「那就起訴離婚吧。」
1
說完這話,住家保姆從嬰兒房裡出來,做著「噓」聲的手勢。
「先生,太太,小聲些,小寶在睡覺。」
我從門縫裡看了眼熟睡中的兒子,回到自己的畫室,關上了門,開始收拾東西。
妻子冉苒在門外大聲拍門,繼續謾罵著。
我聽到保姆一直在勸說,讓她小聲點。
兒子也被吵醒了,哭了起來。
保姆趕緊進去哄。
冉苒的哭聲也傳了出來,比兒子的哭聲還要大。
邊哭邊罵:「禹晨陽,我真後悔當初跟了你。當年那麼多有錢人追我,我偏偏眼瞎看上了你。不然,我早十年就過上富太太的生活了。我為這個家,為了給你生孩子,付出了這麼多,你呢?現在成了畫家,有名氣了,要拋棄我們母子了。
「你躲在裡面算什麼男人?你給我出來,說清楚,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我打開門,推著行李箱往外走。
她過來拽我。
聲嘶力竭:「禹晨陽,你給我說清楚!」
我冷冷地看著她:「說什麼?不是你要離婚的嗎?我同意了。你該滿意才對啊。你不是說有很多有錢人追你嗎?跟我離婚,去找他們呀。
「還有,別拿孩子說事,你不配。」
我又看了眼被吵醒後哭著的兒子,和正抱著他安慰的保姆。
保姆王姐趁機說:「太太,你們有事等白天我帶小寶出門了再說吧,孩子都被嚇壞了。」
冉苒仍舊不管不顧,罵了保姆一句:「關你什麼事,把孩子帶屋裡去。」
然後使勁扯我的衣領。
「禹晨陽,我為了你,掉了兩個孩子,你憑什麼這麼說我。」
我從她手裡把衣領拽了回來:「別再說為了我了,更別說為了孩子了,哪有一個母親會不顧孩子的睡眠,大半夜折騰的。」
我拉上行李箱,頭也不回地出門走了。
2
凌晨兩點,大街上空無一人。
初冬的風透著寒氣鑽進衣服裡,讓我不禁打了個冷戰。
我還穿著為了參加晚上宴會,租來的禮服,被她扯得七扭八歪的。
這月的零花錢已經用完了。
我的錢都在她那,現在兜裡比乞丐都空。
根本沒有錢去住酒店。
手機響了無數次,都是冉苒打來的。
我知道接起來,也是被她罵。
幹脆,關掉了手機。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想著我這三十多年的人生。
為什麼會過成了這樣。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家。
3
我和冉苒是在醫院裡認識的。
那一年,我大學還沒畢業,母親已經去世。
父親生病住院,冉苒是負責我父親病房的護士。
我經常要往醫院跑,一來二去的就熟悉了。
那時候的冉苒在我看來,是個特別開朗,特別熱情的姑娘。
而我因為父親的病和昂貴的醫藥費,已經被折磨得毫無生氣了。
她總是開導我。
在父親去世後,也一直鼓勵我。
我曾經把她當作生命裡唯一的一道光。
發誓要讓她跟我過上幸福的生活。
那時候,我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畫師。
因為讀美院時拿過很多獎項,找活也容易些,總有人請我上門去畫畫。
為了賺錢,我什麼活都接。
給別墅畫壁畫,給有錢人畫自畫像。
做知名畫家的槍手等等。
他們也很大方,給的錢比普通打工族多多了。
這個時候,冉苒就提議:「要不然,我辭掉工作專心照顧你好了。你看我的工作日夜顛倒,你畫畫又那麼累,我根本顧不上你。
「我辭掉工作,負責好你的後勤。你呢,還可以專心畫自己的畫。」
我當時真的被她的賢惠打動了。
便同意了她的提議。
並且,為了讓她安心,把銀行卡放在她那裡。
不久後,我接了一個大活,忙活了小半年,賺了一筆錢。
想著買套小房子,我們就不用租房住了。
這個時候,冉苒提出來想要結婚。
我父母早逝,我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一個家。
但我以為我的條件還不夠好,不足以提出結婚的請求。
冉苒卻說:「晨陽,我見過不少條件比你好的人,可是我隻愛你。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比我更愛你了。你錯過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可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呢。」
她說:「沒關系,我看好你。」
我們就這樣結婚了。
我原本打算用一半買房子的錢,給她一個豪華的婚禮的。
可她卻說:「我不在乎那些虛的東西,等咱們以後有錢了,再補辦就行。我不能花掉你買房子的錢。」
後來我漸漸有了名氣。
房子從小換到大。
又換到現在三百平的大平層。
婚禮也給她補辦過不止一次。
她卻總是不滿意。
見人就說,當初她跟我結婚是裸婚。
一窮二白跟著我,沒過過什麼好日子。
尤其最近兩三年,動不動就把離婚放在嘴邊。
我這個人性格內向,不善於跟人吵架,也總想躲避爭執。
每次她提離婚,我都會當真。
會一直道歉,一直哄,有時候一天兩天,有時候十幾天。
最長的一次長達一個月沒給我正臉看。
而這兩三年,也消磨了我大量的精力和靈氣。
我沒有新的能打動人的畫問世,圈子裡已經快查無此人了。
4
這次是因為什麼呢?
是圈子裡的一位畫家前輩組織了一個小型宴會,邀我去參加,我知道他是想拉我一把。
還聲明不要帶家屬。
我這兩年暴瘦了十幾斤,以前壓箱底的見人的衣服太大了,穿不上了。
我跟冉苒說想去買套像樣的衣服穿。
可她不同意,還說:「為什麼不讓我同去?他們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怎麼解釋都不聽。
隻好拿這月的零花錢租了一套。
晚上和他們一起聊事,手機靜音,沒接到冉苒給我打的幾十個電話。
回家後,就開始跟我發脾氣,鬧離婚。
我想到宴會上另外一位和我同期的青年畫家徐桐。
當年他還不如我。
而現在,在他妻子的鼎力支持下,他已經在全國十幾個城市辦了畫展了。
他的畫作起拍價已經是我的好幾倍。
他的妻子也被邀請來參加宴會。
兩個人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他們互相之間的尊重和欣賞。
徐桐的妻子還很為我感到惋惜,她說:「禹先生,好久沒看到你的新畫作了。當初我先生之所以義無反顧投身於創作,還是受了你的啟發。希望早日看到你新的創作。」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為什麼會單獨告訴我不要帶家屬。
因為他們都知道,冉苒如果在,隻會攀比誰的包是新款,誰的衣服是高定。
根本不會聊到畫畫上來。
她所謂的為了我,隻是希望我多賺錢,買更大的房子,讓她有資本炫耀。
……
冷門把我吹清醒了。
我打開手機,無視冉苒發來的語音攻擊。
給幾年前曾經因為賣畫,添加的一位法律顧問發了條信息。
【張律,我想跟您咨詢一下離婚事宜。您方便的時候,咱們通個電話吧。】
5
距離上次見到張律已經過去五年了。
她見到我的第一面,很是吃驚。
「禹先生,你怎麼這麼瘦了?是腸胃出了問題?」
我無奈地笑了笑:「應該是吧,這幾年都吃不飽飯。」
她有些不解:「不會吧?當年你賣出去的那幾幅畫也不少錢了。如果你繼續畫下去,你應該早就財務自由了。怎麼會吃不飽飯?」
為什麼會吃不飽?
因為冉苒每次都在飯桌上控訴。
以前她還沒有這麼多的怨氣。
細想起來,應該是從兒子出生之後。
那時候她爸媽也在我們這裡,又有月嫂。
家裡人多,吃飯的時候,她就開始訴說自己的不容易。
把懷孕兩次,流產兩次,生孩子的疼痛,生產之後身體走樣,脫發等等問題,都選擇在吃飯的時候說出來。
我夾菜的時候,她說:
「你沒看出來我今天不開心嗎?
「你最近總躲在畫室裡,是因為我發胖了,不想面對我嗎?
「我好久沒買新衣服了,你都沒有發現嗎?
「我朋友她老公給她買了新款包包,我也不是想要包,我隻是想要你多關心關心我。」
有一次,他爸媽都看不下去,對她說:「晨陽的錢都在你那,他每個月才拿多少零花錢,你想買就自己買啊。」
她忽然就哭了起來:
「爸媽,連你們都向著他,我有多不容易你們看不見嗎?
「為了給他生孩子,流掉了兩個。我身體有多大損傷,媽,你不清楚嗎?」
他媽嘆了口氣:「哎!第一個孩子都六個月了,我勸你生了。你非要自己去找小診所查性別。晨陽又沒有說過非要男孩!
「還有第二次……」
「媽!我是你女兒!他不是你兒子,你搞搞清楚。」
每次都是這樣。
剛起來的胃口被她幾句話就全部消磨殆盡了。
……
「所以,我根本吃不飽。」
張律皺了皺眉:「禹先生,孩子的事,你沒有阻攔她去打掉嗎?
「那是五年多以前,那次我們都在陳總那裡。等我回去,才知道,她已經把孩子打掉了。
「啊?是那個時候,怎麼會這樣。」
一開始,她還沒告訴我實情,說孩子沒保住,在我面前一直哭。
我內疚了很久,沒有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陪在她身邊。
直到幾年後,她爸媽說漏了嘴,我才知道實情。
陳律又問:「那第二個孩子呢?也是因為……是女孩兒?」
我苦笑,告訴她。
「第二個孩子,更奇葩。」
6
那是她落胎一年後,又算著日子,非要讓我跟她生孩子。
我擔心她身體還沒恢復。
她卻說:「我找師傅算過了,就是這個月。必須得懷上,錯過這個月,還得等一年。我都快三十歲了,馬上就是大齡產婦了。晨陽,我想做媽媽。
「上次是我不小心,這次我一定會生下健康的大胖小子的。」
我再一次鄭重地跟她說:「老婆,我們不是非得要生男孩。女孩兒,我也喜歡。隻要是我們倆的孩子,我都喜歡。」
她滿口答應:「嗯嗯,所以我們生不生嘛。」
那次,她確實懷上了。
可是後來,到八個月的時候,引產了。
……
「這次也是女孩兒?」
陳律看著我。
「是胎兒畸形。」
「不會吧?現在每個月醫院都會產檢,不可能到八個月的時候才發現吧?
「禹先生,那個時候你在做什麼?我記得,五年多以前是我們最後一次合作。」
「嗯。」
我點了點頭。
那時,我在給房子搞裝修。
本來我是打算等她生完,出了月子,再考慮換房子的事。
可她在懷孕期間,看上了一套大平層。
自己去交了定金。
還把我們當時住的那套房子掛出去賣掉了。
無奈之下,隻好把那個平層買了回來。
因為房子要裝修,她就回她爸媽家養胎了。
我在外面租了個一居室。
那段時間,忙著裝修,忙著畫畫,還要抽時間去看她。
每次去,她都很體貼地對我說:「晨陽,你不用總來看我。現在家裡那麼多事等著你,我又幫不上忙。你就別總來了,等快生的時候再來吧。」
我問她:「那怎麼行,上一次我就挺愧疚的!這次我得多關注你。裝修也快差不多了,我的畫也完成了大部分了。
「等你差不多八個月的時候,我就可以天天守在你身邊,一起等待孩子的降臨了。」
她懷孕七個多月的時候,我去看她。
發現她在喝藥。
我問她:「怎麼了?是你身體不舒服,還是孩子有問題?」
她告訴我:「沒事,這是老中醫給的安胎藥,你放心吧,我好幾個朋友都是在他那開的藥。保準生下來健康的大胖小子。」
我隱約覺得不對。
問她:「那個醫生在哪?有營業執照嗎?是正規醫院的醫生嗎?」
她支支吾吾地叫我不要管。
推著我往外走,還叫我回去把畫畫完。
我回來後,心裡一直犯嘀咕。
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可當時,我的那幅畫被客人訂了。
快要到交畫時間,實在耽誤不得。
而且賣掉這幅畫的錢還得用來買家具。
我想著再過半個月,把畫交完,就趕緊回到冉苒身邊。
可等來的卻是孩子畸形的噩耗。
到了醫院,被醫生罵了個狗血淋頭。
「孩子這麼大了,才來醫院檢查!你們是怎麼做父母的!還有啊,我問過你老婆,她寧願相信民間沒有執照的庸醫,亂吃藥,也不來正規醫院做檢查。
「這樣是很傷身體的!你做丈夫的也不知道勸勸!」
我去問冉苒到底吃的什麼藥。
她卻隻是哭。
邊哭邊說:「我還不是為了給你生兒子。誰知道會是這樣。」
她剛做完流產手術,傷口還沒愈合。
一哭鬧,剛縫的針就又開了。
我再多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7
「是因為兩個孩子沒了,你才要離婚嗎?」
我搖了搖頭。
「我們已經有孩子了,如她所願,是個男孩。離婚是她提出來的。」
陳律不解:「為什麼?聽你的意思,你們家庭條件不錯,隻要你堅持創作,你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
「而且,她的經濟來源都是你,家裡也有保姆,她也不用出去工作,她有什麼不滿意呢?」
我搖了搖頭。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她有什麼不滿意的。
自從跟我在一起後,她沒有工作過一天。
說是照顧我,可大多時間都是我在照顧她。
張律看著我,片刻後,問:「這次,是你下定決心要離婚的吧?」
我嘆了一口氣。
「我想明白了,雖然我很渴望有一個家。可如果這個家沒有給我溫暖,甚至讓我想要逃離,那我不如沒有。
「人生短短幾十載,我何必要過得這麼辛苦。天上的父母肯定也不想看到我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這兩三年,我畫不出一張有靈氣的畫。同行們都替我惋惜。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就是在親手毀掉了自己。
「我不能這樣過後半生。我要對得起自己,對得起生我養我的父母。」
張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好,我們來籤正式的合同。」
「可……我現在沒有錢。」
「呵呵,我幫你賣過那麼高價錢的畫,我還怕你沒錢付我律師費嗎?」
8
她幫我找了一套房子,讓我先住了進去。
這段時間,冉苒給我打的電話,發的信息,我一概沒接,沒聽,也沒回。
我給保姆打過幾次電話,問了問兒子的情況。
她告訴我:「禹先生,太太現在白天晚上都不睡覺,不是哭就是摔東西,孩子都被嚇壞了,晚上睡覺總是驚醒。先生,要不你還是回來勸勸她吧。孩子還太小,總這樣被嚇,是會有心理問題的。」
我了解冉苒。
她如果想要作,這事就永遠沒完沒了。
這次,我沒有哄她,同意了離婚。
如果我回頭,那她隻會變本加厲。
她也不愛孩子。
千辛萬苦生下的兒子,沒有喂過一口母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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