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娘娘,娘娘真是個仙女~」
房羽沁走後,杏杏一臉不高興道:「小姐,你不覺得怪異嗎?她在模仿你!」
我說:「杏杏,你今天逾矩了。」
「她裝著一副天真模樣給誰看?」
「你以後不能這麼對她說話。」
「看著她就來氣!」
「……」
真是各講各的。
我知道杏杏在說什麼,她說房羽沁故意學我,其實不是這樣的,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做出這些舉動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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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做出來才不正常。
但我沒敢和杏杏爭論,我怕她又扯出陳年舊事,然後挨個和我分析。
她氣了半天,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小姐啊,你就是太善良了!」
「……」
6
一晃又是十五,天上的圓月被烏雲遮住,隻露出半邊臉。
每月十五是齊思修來我宮中的日子。
我不是很想見到他,他好像也知道,所以之前總是陪我吃過晚飯後就離開了。
今天卻留了下來。
我們各自躺在一邊,中間的空隙大到可以再睡兩個人。
還好有兩床被子,兩個人各蓋各的,不然明日我們都得傳太醫。
半晌,他開口了。
「年年。」
脫口而出的小字讓我們都是一愣。
他接著說:「皇後,沁妃不懂事,你多擔待一點,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沒有,她很好。」
「孤聽她說,你長得很像她姐姐,所以她才會格外纏著你些。」
「嗯。」
「若是她不小心冒犯到你,希望你能……」
「好。」
「……」
「……」
我想,齊思修真的很喜歡房羽沁,他這麼怕我會傷害她,怕到都忘了我是個怎樣的人了。
房間裡一片寂靜,他翻了個身道:「夜深了,早些休息。」
「是。」
兩人再無話說。
其實以前我們不是這樣的。
以前我們能聊到第二天早上,然後雙雙頂著個黑眼圈。
先皇後娘娘還打趣我們,說讀書都比不上我們熬夜辛苦。
我閉上眼睛不願再想從前,可靜下心來,耳邊卻傳來齊思修清淺的呼吸聲。
我側過身,沒想到他也是側著睡的,一隻手搭在額前,遮住了他的眼睛。
雖然他已經睡著了,但兩人面對面總還是會有點尷尬,我隻好又翻回去。
翻身時被子和衣服摩擦發出的窸窣聲中好像夾雜著一絲微弱的抽泣聲。等我再細聽時,卻什麼也聽不見了。
7
今日房羽沁沒來找我,我午睡得比平時要早一些,醒來後枕邊放了一支櫻花。
杏杏推門進來,頭上的綠發帶纏在辮子裡,看著乖巧的很,她說:「小姐,今日春色甚好,不如我們出去走一走吧。」
我卻覺得她今日比春色還要喜人。
等我梳洗打扮一番後,太陽已經落下一半了。
殘陽照到琉璃瓦上,發出七彩的光。我突然想起有一次,齊思修帶著我趴在房頂上偷窺美人,結果雙雙掉到美人面前。
「娘娘,娘娘。」杏杏的聲音喚回了我的思緒,隻有我們兩人時她才會叫我小姐,若是叫娘娘便是有外人在場。
果然,我看見不遠處的一個長廊裡房羽沁手裡拿著一個黑色披風,快速走到前面的亭子裡。
亭子裡坐著一個著白衣的男子,他用左手支著腦袋,雙眼緊閉,好像睡著了。
房羽沁輕手輕腳地把披風披在他身上,然後坐到他對面趴在桌子上看他。
我一愣,這一幕似曾相識,恍惚間我好想看到了我和齊思修。
不過一般是我趴著睡覺,齊思修支著腦袋等我醒來。
粗壯的枝幹剛好遮蓋了我們,杏杏肆無忌憚的啐了一口,瞪著他們狠狠罵道:「陰魂不散!」
不得不說杏杏比我更像個深宮怨婦,我有些忍不住想笑。
「噓!」我把食指豎在嘴邊,一邊攬著她的肩膀小聲道,「好了杏杏,我們快離開吧。」
杏杏一臉的憋屈,但還是隨我離開了。
回宮的路上,杏杏說了好些有趣的話題逗我開心,我知道她怕我難過,其實我並沒有很難過,隻是有些感慨。
我對他的感情在一天一天的失望中變得越來越淡薄。
他不再是那個會在初雪來臨時說要與我共白頭的十七歲少年。
也不是那個在每個新年的第一聲爆竹聲中許願要和我歲歲年年的阿修。
我的阿修早就消失了。
我不會恨齊思修。
他曾一次又一次將我從悲傷中帶出來,他曾毫無保留地愛著我,為我付出。
所以我不會恨他,同樣我不會再愛他了。
回宮的路上我們又遇到了從我們身邊匆匆而過的一個藍衣青年,木制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隻露出尖尖的下巴和薄薄的唇,一條紅色的血絲穿過薄唇一直到下巴。
杏杏氣得要S,白眼往上一翻正要開口,但在我的注視下又翻了回來,一時眼睛有些抽筋,隻得捂住眼睛小聲道:「什麼人啊這是!妹妹得寵不得了啊,見到皇後娘娘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
我就逗她:「對啊就是了不得啊,以前你不也是橫著走,連齊思修也敢打。」
「那不是你們還沒成婚嘛,我心想著不打白不打,再不打就沒有機會了,就……就輕輕打了一下。」
藍衣青年叫房翡,是房羽沁的哥哥,聽說是個謎術師。
三年前我曾和他有個一面之緣,是在棲露山上,百步石階下,我去接齊思修和歲歲回家。
一夜的暴雨把天空洗的晴朗,那時他身著藍衣站在石階盡頭,紅色的血絲遍布整張臉,白皙的臉上紅絲交錯本該十分可怖的,但悲天憫人的神情卻讓他看起來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
而齊思修抱著歲歲逐級而下,身上還帶著未幹的湿氣,笑得慘淡,他說:「年年,對不起。」
緩緩升至中間的太陽將這一刻定格,這是我最後一次號啕大哭。
我始終是記得的,歲歲S時是在一個夏日的雨夜,暴雨如注,宮中所有太醫束手無策,齊思修卻並不認命,抱著歲歲在雨夜裡趕往棲露山,聽說那裡住著一個可以活S人肉白骨的秘術師。
等我醒來知道這件事時已經是第二天,當我趕去時,他眼睛通紅,抱著早已歸天的歲歲慢慢走下百步石階,內侍們戰戰兢兢地站在兩側不敢上前。
他看見我時,扯了扯嘴角,聲音嘶啞道:「年年,對不起。」
我抱住他,努力把眼淚憋回去,說:「沒事的阿修……」喉頭發痒,安慰的話卡在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來。
怎麼會沒事呢?
可是我的阿修已經盡力了。
看完這一幕的房翡合上了木門,將人間悲情阻隔在外面。
8
好像自那晚之後,房羽沁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我卻總是會在午飯前看一下外面,好像那裡隨時都會蹦出一個活潑的姑娘。
我苦笑一聲,可見習慣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聽說齊思修時常偷偷帶她出宮玩,所以沒有時間再來我這裡玩。
我還是太子妃的時候他也經常帶我幹這種事,那時先皇後娘娘還在,知道了這件事後每每派人等在我們回宮要翻的牆角下,一逮一個準,結果就是齊思修一邊跪著一邊還要替我抄女戒,我就在旁邊給他加油鼓勁。
說不難受是假的,畢竟我們也是真心相愛過。
隻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難受著難受著就習慣了。
我與齊思修,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帝後離心,夫妻離心。
杏杏神採飛揚地從外面回來,告訴我一個消息,一直在外遊歷的睿王回來了。
睿王齊政,也就是齊思修帶我偷偷看的美人,雖然我們雙雙掉到了正在洗澡的齊美人面前,然後趴在房頂上的偷看就變成了光明正大的偷看。
我和他的初見就是我摔在齊思修身上,掉落的瓦片和揚起的灰塵擦著浴桶而過,而浴桶裡的齊美人飛快地套了一件衣服在身上,然後右手放在桶沿上撐著腦袋先是看了下房頂上的大洞,然後再一臉復雜地看著趴在地上的我們。
美人開口了,聲音很有磁性。
「真沒想到,我們相見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呃……」美人原來是男的。
齊思修拉著我站起來,然後捂住我的眼睛將我帶到屏風後面。他先整理了一下我的裙擺,然後再拍了拍自己的,這才開口道:「皇兄,多年不見,我也沒有想到啊。對了,這是季景,我的未婚妻。」然後又對我介紹他,「這是睿王齊政,我的兄長。」
我趕緊乖巧地喊道:「美人哥哥好。」齊思修牽著我的手,我飛快地瞪他一眼然後再用指甲狠狠地掐他手心迫使他放手,根本沒注意自己叫了什麼。
齊政:「……」
齊思修痛的眉頭都皺在一起了,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深,看起來十分怪異,他刻意加重語氣一字一句道:「美人哥哥再見。」
我:「……」
美人哥哥用手指骨節敲了敲桶沿,神色不悅道:「看來我的弟弟這麼多年還是沒有長進。」
齊思修咬牙回他:「託皇兄的福。」
「客氣了。」
「呵呵。」
美人哥哥似笑非笑地「哦」了聲,齊思修立馬收起臉上不正經的表情,無比認真道:「皇兄告辭,小弟就不打擾您泡澡了。」說完就帶著我快速離開他的房間,齊思修腳下生風,仿佛背後有洪水猛獸。
等在門外的內侍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隻是多看了我一眼。
我不解:「阿修,你為什麼怕美人哥哥啊?」
阿修嘆了口氣,幽幽道:「皇兄此人最為陰險,而且還很小氣,你別看他看起來和和氣氣的,陰起人來簡直可怕,從小到大我沒少在他手上栽跟頭。」說著他牽起我的手放到他臉上蹭了蹭,「所以年年,你要對我好一點啊。」
「……」我把手抽出來,不留情面地戳破了他的謊言,「你說的是你自己吧。還有,不要佔我便宜。」
齊思修做西子捧心狀後退一步,看著我的眼神帶著深深地譴責與悲傷,他悽悽慘慘地說:「年年,在你心中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我肯定地點點頭。
他:「……」
他收起玩笑,一左一右捏著我的臉頰,聲音低沉眼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年年想清楚再說話啊。」
我:「……」
然後他被我追著打了一下午。
十七八歲的齊思修十分欠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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