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魚第3章

 

耳邊，陳助教繼續說：

「我確定！就是八個月前！我記得那時，姚濤前幾天才在辦公室裡宣布他老婆懷孕。所以時間點記得很清楚！」  

 

…  

 

回宿舍的路上，我有了一個猜測，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直衝心頭，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趙平安的S，不是你啊。  

 

是你們啊。  

 

19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如同什麼也沒有發生，像普通的學生一樣上課下課，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大學裡的生活。  

 

Advertisement

但我會每周抽出一點時間去看望師娘何小梅，陪她聊聊天，和她一起做做手工。  

 

我每次去的時候都會帶不同的魚，全都是新鮮優質的活魚。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何小梅很信任我。  

 

我們倆開始一起去外面逛街吃飯，有一次陪我買衣服，她還被導購認成我的姐姐，讓她很是高興。  

 

學校這邊，我開始盡量避免單獨與姚濤見面，有關班務的交接都是在線上進行。  

 

姚濤也沒有主動找過我，有時在校園裡遇見了，也隻是點頭致意。  整體來說，日子是平淡的。  

 

我還在等時機成熟。  

 

不過還是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我們宿舍有一個女生家裡有急事，她想請假回家，但不知道姚濤為什麼不肯開假條。  

 

女生也是個犟性子，直接回家了。回學校後，被姚濤逮著一頓批。  

 

還說隻有家裡有喪事才能請長假，陰陽怪氣地問那個女生家裡S了誰。  

 

女生氣壞了，天天在宿舍裡吐槽他。  

 

有人隨口一問：「你哪兒惹到他了？」  

 

「我怎麼知道？」女生很生氣「那天我去找他當面批假條，結果我一靠近，他就開始喘氣，不停做深呼吸，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那你找批假條他之前做什麼了？」  

 

女生小聲嘀咕：「我什麼都沒做啊…等等，我好像在路上撸了小貓小狗。」  聲音很小，但我聽到了。  

 

難道姚濤對動物過敏？  

 

「以為自己是輔導員就很了不起嗎？哼，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我故意激那個女生：「他是我們的輔導員，再不喜歡他，你又能拿他怎麼辦呢？」  

 

「誰說我沒有辦法？」女生看著我冷笑說：

 

「班長不會真覺得姚濤很負責把？你們可別被他騙了，姚濤身上有一條人命！」  

 

宿舍裡的其他人愣住：「算了，姚老師的為人我這個做班長的最清楚，他那麼正直的人，怎麼可能會害人呢？」  

 

其他人紛紛點頭稱是。  

 

自己的觀點受到反駁，這下女生徹底不高興了，也許之前還有顧慮，現在直接脫口而出：「聽學長說我們上一屆有個學姐，叫什麼我忘了，好像姓趙，也是姚濤的學生。」  

 

「姚濤本來很看重她，關系很好，直到有一次，姚濤讓趙學姐往他家裡送魚，趙學姐送了，到從那之後，姚濤對她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不僅取消了她在學校所有的活動榮譽，還處處刁難她，那個學姐有先天性心髒病，據說病發時姚濤就站在旁邊，並沒有救她，讓那個學姐錯過了最佳搶救機會，S了。」  

 

「學校為了縮小負面影響，就幫他把這件事壓下來了。」  

 

「否則真的追究起責任來，姚濤怎麼也得算個過失導致間接S人罪！」  聽完女生的講述，宿舍裡一陣唏噓。  

 

當然有人不相信：「姚老師再小氣，也不至於為一條魚S人吧？」  

 

有人接話：「我其實聽說過是為什麼，因為那個學姐送的S魚不新鮮，姚老師的妻子懷孕吃了不舒服，所以姚老師才不高興的。」  

 

「你們懂什麼？」女生撇撇嘴

 

「S魚活魚不過是條魚，值得姚濤這麼懷恨在心嗎？」  

 

「我看啊，姚濤向那個學姐要的根本不是活魚，而是金燦燦的小黃魚！」  

 

「他不敢直接明說，就用魚進行暗示，那個學姐沒有聽懂，傻傻地送了條真魚。」  

 

「姚濤沒要到自己想要的賄賂，惱羞成怒，就將氣發泄在那個學姐身上了。」  

 

我聽完後，沒有說話。我雖然不是很相信這個女生，但她的話是最合理的解釋。  

 

比我之前的猜想要正常許多。  

 

難道，真的如她所說，姚濤隻是為了收受賄賂？  

 

我必須要驗證一下。  

 

20  

 

要驗證，就必須主動接近姚濤。  

 

我開始主動和他見面。  

 

姚濤開始意外我的主動，在一次我匯報完班級活動流程後，他表揚我。  

 

「我一直都覺得，面對面交流匯報是最有效率的方式，可惜冉冉以前不願意，浪費了多少我指導你的機會。」  

 

我被惡心得說不出話，隻能低頭裝害羞。  

 

姚濤又問我想不想進學生會。  

 

我老實回答：「當然想進，但現在學生會太晚了，沒有好的空缺給我。」  姚濤一笑，表示他已經幫我安排進了策劃部。  

 

「冉冉不謝謝老師？」  

 

「謝謝老師。」  

 

姚濤張開雙臂想要過來抱住我，我裝作害羞跑了出去，躲開了他的擁抱。  我可不害怕他會對我不滿，他恐怕會覺得我早就被他的魅力所折服了，隻是出於女孩子的自尊心，對他玩著欲擒故縱。  

 

他現在隻需等待一個機會，就能擊碎我的心裡最後的城牆，徹底拿下我。  事實上，我也在等這個機會。  

 

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我去學生會策劃部報道的第一天，踏進學生會的活動教室，我就感受到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那個擠走王博的空降部長就是她啊？」  

 

「她是校領導的親戚嗎？」  

 

「什麼親戚，是她輔導員硬塞進來的…」  

 

我裝作什麼也沒聽見，坐在那看資料，過了一會兒有人直接抽走了我手中的資料。  

 

我一抬頭，是一張男生怒氣橫生的臉。  

 

「你就是江冉？姚濤推薦的那個學生？」  

 

我隱約察覺到來者不善，並沒有直接回答他  

 

「你為什麼不說話？是怕別人知道你和姚濤那點破事嗎？」  

 

我反問：「我和姚老師有什麼事？」  

 

男生嗤笑：「得了吧，什麼事你問我？你當了婊子又立牌坊…」  

 

「王博！」  

 

一聲怒喝傳來，姚濤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王博，你再胡說霸道，我直接把你送去整頓！」  

 

被叫王博的男生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嗫嚅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  

 

周圍的學生本想看個熱鬧，誰知道姚濤這麼上綱上線，都尷尬地避開了。  

 

他們走後，教室裡隻剩下了我和姚濤。  

 

我感激地對姚濤說「這次真是謝謝老師了，如果不是您幫我解圍，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對付這種人。」  

 

姚濤反而皺了皺眉頭「我讓你進學生會本來是好意，想讓你得到鍛煉，沒想到你連這種人都應付不了，以後可怎麼辦？」  

 

我慢慢垂下頭，一副委屈極了的樣子。  

 

心裡卻在默數。  

 

一、二、三  

 

果然，數到第三秒。  

 

姚濤悠悠地嘆了口氣「沒辦法，隻能老師以後幫冉冉處理這些事了。」  他說完，就自然而然地抱住了我。  

 

這一次，我不僅沒有拒絕，反而將頭乖巧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的

 

頭埋在他的頸間，嘴唇觸碰到了他的皮膚，我能感覺到大動脈在皮膚下跳動。  

 

隻需要咬住這個地方…  

 

就可以直接S了他…  

 

我為這個想法高興的渾身戰慄不止。  

 

這時候，我感覺到姚濤在輕輕撫摸著我的後背，他以為我是情動到深處的顫動，手開始不安分起來。  

 

就在姚濤的手逐漸向下遊走的時候，教室的門被「砰」的一聲撞開了。  是陳助教。  

 

姚濤猙獰的抬起頭，發現打擾他好事是陳助教後，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馬上松開了我。  

 

「你…怎麼進來之前不敲一下門？」  

 

陳教授根本沒有搭理他，板著臉衝我吼道：「你知不知道現在就差你們班的教學日志沒有提交了？你怎麼當的班長？還有沒有點責任心？」  

 

「馬上給我滾回去拿日志！」  

 

我很高興有理由馬上離開，但在走之前還不忘假惺惺的看了一眼姚濤。  姚濤低聲說：

 

「別怕，她想轉正成講師，不敢拿這件事為難你。」  

 

聽他這麼說，我瞬間明白了陳助教為什麼這麼久了還沒有轉正。  

 

陳助教帶著我沒有回她的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她的宿舍。  

 

把門一關，她開始罵我  

 

「我看你平時為人處世挺精明的，怎麼這麼糊塗？」  

 

「我之前已經警告過你，姚濤有問題，為什麼還要湊上去？」  

 

我回答：「就是因為他有問題，才更要湊上去」  

 

陳助教愣在原地，一臉震驚地看著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打斷她。  

 

「陳老師，你記得趙平安嗎？」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來這裡上學之前答應過我，隻要我好好復讀，她就會回去陪我高考。」  

 

「她離開後的每一天，我都乖乖學習，卻卻沒有等到她」  

 

「我永遠也等不到她了。」，  

 

「您知道為什麼嗎？」  

 

陳助教聽到我的問題，長嘆一聲。  

 

「逝者已矣，就算知道了，你又能做些呢？」  

 

這句話乍一聽是安慰，仔細聽卻能聽出另一種意思——趙平安的S另有隱情。  果然，不是突發疾病這麼簡單。  

 

我將這些天所有的思緒在腦子裡飛快過了一遍，心裡逐漸有了一個猜想。  但要怎麼求證呢？  

 

「陳老師，我想知道，那些以前給姚濤送過魚的女生，她們的聯系方式您還有嗎？」  

 

21  

 

後面的日子裡，我更加頻繁地出入姚濤家給何小梅送魚，魚的品類眾多，她很喜歡。  

 

因為我坐下來和她聊天時，總能聞到魚湯的香氣。  

 

她也許是馬上要生產了，心理變得格外敏感，經常要我陪她聊天。  

 

有一次，我問她怎麼和姚濤在一起的。  

 

何小梅笑得很幸福，她說她對花粉過敏，有一次過敏得快要休克的時候，姚濤路過對她進行急救。  

 

「因為你姚老師，我才撿回一條命，所以我選擇嫁給他，我可以為了他做任何事。」  

 

她說完就看向我，期待我給出反應。  

 

我贊嘆道：「您和姚老師真是命中注定，再加上有了這個孩子，以後一定會幸福美滿。」  

 

聽到我的回答，何小梅滿意的笑了。  

 

我也用笑容回應她，隻是可惜她看不到我眼底的涼意。  

 

何小梅，你現在一定很幸福吧？  

 

放心，有我在。  

 

我會讓你更加幸福。隻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  

 

22  

 

那天之後我沒有再去拜訪何小梅，倒不是不想去，她的預產期確定了，姚濤讓她提前住進了醫院。  

 

姚濤人到中年才有這個孩子，自然是萬事小心。  

 

將她去醫院後，姚濤開始來騷擾我。  

 

之前在學生會教室的那次擁抱被人打斷後，我再也沒有主動找過他。  

 

給他一種欲拒還迎的感覺。  

 

姚濤自然心痒難耐，抓住一次機會，他讓我單獨去他的辦公室。  

 

我去了。  

 

到了辦公室，姚濤先給我看了一份表單，上面是一個名單，我的名字赫然在上。  

 

我問：「這是什麼？」  

 

他得意洋洋地回答「這是一份跟醫學實踐研究相關的報名表，上面是參與者的名字。整個大一，隻有你一個人的名字在上面。」  

 

我故作疑惑「可是姚老師，我沒有報名啊？」  

 

「是我特意託人將你的名字加上去的，我認為對你來說，是一個表現的機會」  

 

我開心的說：「真的？謝謝姚老師！」  

 

「真想謝我？就拿點實際的。」姚濤一改往日的溫柔和藹，開門見山地說「從開學到現在我幫了你多少了？」  

 

「先是讓你做了班長，再是讓你空降學生會當部長，現在又讓你不費吹灰之力拿到了比賽的名額，我為你出了不少力，可你呢？」  

 

「你從頭到尾除了口頭感謝，還有什麼？」  

 

我問「老師想要我怎麼感謝？」  

 

「很簡單，來點實際的，冉冉，你是成年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這麼早就和我攤牌，看來姚濤早就沒有耐心了。  

 

事情進展的這麼快是我沒想到的，但無所謂，該準備都準備好了，並不影響。  

 

23  

 

我答應了姚濤要的「實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