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蛋吧，吸血鬼第2章

周媽：「以前周承每次過年的時候，確實都會給小文一兩萬的紅包，這次沒那麼多，她才會說了這些氣話。」

周媽想了想，「哎，小文現在又是被離婚，又是沒上班，心裡就更敏感了，你是做嫂子的，得饒人處且饒人。」

 

確實，周文自從離婚回來後，就一直是無業遊民的狀態。

 

她倒是嘗試過出去找工作，但我們這邊工資普遍不高，實習工資低到兩千多都是常有。

 

周文有些心高氣傲，不願意做，上了兩次班，都是沒過實習期，就離職了。不是嫌棄工資太低，就是嫌棄工作太累。

 

公婆也心疼她，怕她上班把自己的抑鬱症上得更嚴重了，願意養著她。

 

這我沒有任何意見，誰家女兒誰心疼。

 

我自己偶爾上班上到心煩跟我爸媽抱怨的時候，我爸媽也讓我休息一段時間，說他們可以繼續養著我。

 

但我看了眼就差在臉上寫上「陳敏，你就拿一兩萬給我女兒，息事寧人吧」的周媽，心下「咯噔」一聲，周媽這是也打算把我當冤大頭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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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那句話，有些苗頭，必須直接扼S在搖籃裡，不然，苗頭一但燃燒起來，後面麻煩更多。

 

所以，我直接道：「沒錢，讓她別做夢。」

 

周媽還試圖繼續跟我講道理，「陳敏,你是做嫂子的，這大過年的，何必為了一個紅包，鬧得家裡人都不開心呢？小文現在還有抑鬱症，我怕她到時候又抑鬱症發作。」

 

我呸，還給我扣上帽子了，是我要為了一個紅包鬧得家裡都不開心嗎？

 

我直接給周媽撅了回去，「周文是抑鬱症，不是幻想症。」

 

周媽：「……」

 

實話，雖然我懟了周媽，但我都覺得是周媽為了給女兒從我們這裡要錢，才故意說周承以前過年會給周文五位數紅包的，畢竟周承的經濟條件擺在那裡。

 

直到我知道周承在背著我給周文轉錢。

 

我知道周承在給周文轉錢，是又兩個月後。

 

那天，我休年假，闲來無事在家打了一天的王者榮耀，把自己的號給打禁賽了。

 

於是，周承下班後，我拿著他的手機打他的號，遊戲打一半，周文的信息跳了出來。

 

周文：【哥，能不能再給我五千？我想過去看我女兒。我前夫今天把我的微信拉黑了，我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

 

我把手機還給周承，問他，「再拿五千？」

 

周承有些心虛，支支吾吾解釋，「我妹現在確實有點困難，前幾天她要去醫院看病，就問我們借了三千。」

 

我都不計較周文發過來的信息，用的是「給」。

 

我再問，「你妹問我們借錢，你都不用跟我商量？」

 

周承沉默了。

 

但須臾，他見我咄咄逼人，反手把錯推到我頭上來了。

 

「問了你，你還會借嗎？」

 

周承理直氣壯，「我為什麼不跟你商量，不就是你自從我妹回來，就跟我妹不對付，針對我妹嗎？」

 

他這一說，還停不下來了，「陳敏，一家人你這麼搞針對，有意思嗎？現在連我媽都說你，有些容不得我妹了。我妹現在還病著呢，萬一她想不開，鬧個自S，我這個做哥哥的，心裡過意的去嗎？」

 

我望著喋喋不休的周承，從他的這些話裡，提煉出了兩個重點。

 

周承一直都有背著我給周文花錢，以及他家裡人都希望他繼續給周文錢花。

 

我瞬間失去繼續追問他的欲望，這還用問個屁啊，他的態度都表明一切了。

 

我說：「哦。」

 

我和顏悅色，「我就想要個知情權，現在我知道了，你借啊，你妹現在急著去看你外甥女，別耽誤了。」

 

周承：「？」

 

周承大概是沒想到我這麼爽快，愣了一下。

 

但隨即，他跟我道歉，「老婆，對不起，我剛才語氣太差。」

 

我擺擺手，「沒關系。」

 

6

 

當晚，周承睡著後，我翻了他的手機轉賬記錄才發現，周文從離婚回來，就一直把我和周承當冤大頭坑，時不時從周承這裡要錢。

 

每個月問她哥要個一千兩千的零花錢，每逢節假日，再問她哥各種要禮物，要紅包。

 

已經持續半年多了。

 

敢情，周文不願意出去上班的原因是，她找到了專屬於她的就業方向。

 

——做她哥的吸血鬼。

 

難怪周文要來我這裡說教，怪我花錢太多。原來是在她的潛意識裡，我花的都是她的錢啊。

 

而我到現在都沒發現周承在給周文轉錢的原因是，周承從一年多前工資就漲到一萬了，隻是他沒跟我說。

 

也就是說，周承從一年多前，他妹妹還沒有回來之前，就開始防備著我了。

 

我震驚了。

 

更讓我震驚的是，我在知道他漲了工資，每個月都給他妹錢後，還沒來得及跟他鬧，先出差了半個月。而我這一出差回來，他來跟我商量我們給他妹妹付房子首付的事。

 

於是，便有了開篇時，他要給周文買房的事兒。

 

眼下，他這個提議被我否了後，還跟我急眼了，「陳敏，可是我已經答應我妹了啊。」

 

我：「你答應你妹了，你自己給啊。」

 

周承沉默了。

 

他想自己給來著，但他沒那麼錢。

 

畢竟，我倆結婚兩年多，共同存款一共就五萬，他卻張口就是給他妹付十幾萬的房子首付。

 

我嘲諷他，「你沒錢，你怎麼敢答應的啊？」

 

你別說，他不但敢答應，還早就想好了錢從哪裡來。

 

他道：「我倆結婚的時候，你爸媽不是給了你二十萬的嫁妝嗎？」

 

確實，我們結婚的時候,我爸媽把我家擺酒的錢再添了一點，湊了個整數，全給我了。剛結婚的時候，我不知道周承這麼防備我，沒有防備地跟周承說過。

 

所以，周承這次來跟我商量，商量的其實是我爸媽私下給我的嫁妝？

 

是的。

 

他又道：「老婆，你先把你的嫁妝拿出來,給我妹救救急，她有房貸壓力的話，剛好也讓她有動力出去上班。」

 

我聽笑了，「你妹有沒有動力出去上班，關我什麼事。」

 

周承一臉的理所當然，「怎麼就跟你沒有關系了，她是我妹，也是你妹啊。再說，我妹出去上班就有收入了，不會再問我要錢了，我倆也能更輕松啊。」

 

我呵呵，「我是獨生女，我爸媽沒打算再認個幹女兒。」

 

「而且，」我朝他一笑，又道：「周承，我手裡現在也是一分錢都沒有了。」

 

周承不敢置信，「怎麼可能？」

 

我闡述事實，「我爸媽給我的嫁妝，是我倆領證之前給的，屬於我的婚前財產，我已經還給我爸媽了。至於我倆的共同存款，我表妹前段時間急著要錢，我就把存款都給她救急了。」

 

我出差的這半個月，把從周文回來後這大半年的事都回憶了一遍。確定了，周文就是惦記我和周承的錢。所以，我把手裡的錢，全部都轉給我爸媽了。

 

我倒是想看看，我跟周承一樣的做法，周承是什麼反應，能不能忍下去？

 

結果，周承聽完我的話，忍不了一點，跟我喊，「陳敏，你有病吧，你把我倆的錢借出去，為什麼不跟我說？」

 

嘖，我不過是用他對我的方式對他,他還有臉發脾氣跟我喊。

 

我冷漠地看了眼他，「我為什麼要跟你說？」

 

周承：「那裡面也有我的錢。」

 

我「哦」了一聲，「說得好像你給你妹的錢，不是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沒有我的份似的。再說，你不是漲工資了嗎？從你漲的工資裡再給你妹存就是了。你發這麼大的脾氣，有意思嗎？」

 

好一會兒，周承才道：「你怎麼知道我漲工資了？」

 

問完，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我今天是打算跟他攤牌的，急忙狡辯，「我想跟你說來著，但我後來想想，我存點私房錢，可以時不時給你個小驚喜啊。」

 

那確實挺驚喜的。

 

驚喜到我打算跟他離婚了。

 

7

 

結果周承說，我們還沒有到非要離婚的這步。

 

並搞笑地表示隻要我把還給我爸媽的二十萬，以及借給我表妹的五萬拿回來，給他妹付房子的首付，就原諒我這一次的任性。

 

我：「？」

 

我懷疑他把我當智障哄了。

 

事實證明，是的。

 

周承在自己叫我把錢要回來無果後，也找了外援來給我施壓。

 

外援還是周媽。

 

周媽來了我這裡後，依舊語氣很委婉地跟我道：「小敏，你何必為了這點錢跟周承置氣呢。都是一家人，互幫互助本來就是應該的。」

 

我點頭，認同，「是啊，一家人，互幫互助確實本來就是應該的。周承幫周文，我幫我表妹，沒問題吧。」

 

但周媽不認同了，「你表妹怎麼能跟小文比呢，小文可是周承的親妹妹。再說，你跟周承結婚了，跟我們才是一家人啊。」

 

「沒區別，反正都是從我和周承手裡要錢的事，我表妹也是我的親表妹。」我想了想，「最大的區別可能是，錢給我表妹，我表妹誇了我三天，給周文，周文在我背後罵了我大半年傻逼。」

 

周媽：「……」

 

周媽見我油鹽不進，生氣了，「你這孩子怎麼說不通，不識好賴呢。我是為了你好，才來跟你說的，你還跟我咄咄逼人上了。」

 

我懶得跟她廢話了,直接開罵，「你要說通我幹嘛，說通我幫你養女兒嗎？我隻是嫁給你兒子，不是來你家扶貧的。需要扶貧，讓你女兒去找扶貧大隊申請。養出個這麼自私自利的女兒，你不回家好好反省，還來跟我說上教了。」

 

「再說，你現在跟我說得這些，那句是為了我好？是擔心我錢多燙手，所以，讓我的錢去燙你女兒的手嗎？我真是謝謝你的好意啊。」

 

我白了她一眼，「你也別給我扯你女兒抑鬱症之類的，我算是看出來了，周文這個抑鬱症就是為了問我們要錢而生的。她這不叫抑鬱症，叫想錢想瘋了。」

 

大概是我戳到周媽的痛點上了，她開始擺長輩的架子，怒道：「陳敏，這是你跟長輩說話時該有的態度和語氣嗎？我一個長輩好好來跟你說，也是希望你和周承能家和萬事興，你還覺得我有錯了。」

 

我接口，「本來就是你的錯啊，你養個巨嬰女兒出來，自己還沒能力給她兜底，卻試圖把她的麻煩甩到我這裡來，你不會還覺得自己光榮了吧。」

 

我越說越氣，「養不起就別養，教不好就別生，做人的最基本道德。一大把年紀了，心裡沒點數，還來我這裡倚老賣老，也是活久見。」

 

周媽：「……」

 

周媽沒罵過我，幾次試圖打斷我的話，都沒成功後，離譜地威脅我，「陳敏，如果你是這麼個態度的話,我退休了，可不會來幫你們帶孩子。」

 

我：「？」

 

什麼孩子，哪裡來的孩子？

 

想起來了,我跟周承結婚時商量著，在三十歲的時候，把孩子生了。剛好，周爸周媽即將退休，我爸媽也即將退休。

 

那時，雙方老人都表示,退休後，願意幫忙帶孩子。

 

我媽跟周媽還曾一起坐下來討論說，現在的年輕人壓力太大了，如果沒有家裡人的幫忙,都快活不起了。

 

周媽附和，「是啊。」

 

基於雙方父母的支持，我和周承還曾一起憧憬過生倆，一個跟他家姓，一個跟我家姓。

 

但現在，呵呵。

 

我原本想著，如果我把錢也給出去，周承能意識到我倆小家庭的重要性，從此不再沒有底線地補貼他妹，我倆的婚姻還能繼續。

 

但現在他不但不覺得自己補貼他妹有什麼問題，還找上他家裡人來給我添堵，我還跟他過下去，日子肉眼可見得雞飛狗跳。

 

我都不打算跟周承過了，更談不上孩子了。

 

再說，我看了眼周媽現在這副因為我沒有給她女兒付房子首付，就面目可憎的表情。我都能想到，將來我真的跟周承把孩子生下來後，她肯定又是另一幅面孔。

 

我沒有給生活增加難度的癖好，不如及時止損，早點跟周承把婚離了。

 

8

 

但周承故意惡心人，他不離。

 

他在周媽被我罵回去後，還有理有據地跟我分析，他給他妹轉錢這件事，我沒權過問。

 

他跟我唧唧歪歪了一堆，我聽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的理論是，他現在的工資比我高幾千，那他比我高出的那幾千，他愛給誰就給誰，我沒有資格過問，誰讓我沒有他的工資高呢。

 

但是，我們那點夫妻共同財產，我是沒權力不經過他的同意就給出去的，他讓我必須問我表妹要回來。

 

他還怒氣衝衝地跟我吼，「陳敏，你有本事就讓你們公司給你漲工資啊，你老盯著我漲的這點工資幹什麼？」

 

我：「……」

 

我那個氣。

 

好在，雖然我沒本事讓公司給我漲工資，但是我有本事收他的房租。

 

於是，在我倆第一次協商離婚沒成功，他還跟我吼的第二天，我把租賃合同給他遞了過去。

 

周承看傻眼了，問我，「陳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道：「反正你也不同意跟我協議離婚，打離婚官司據說要一年半載，費時費力，我也懶得去跟你打離婚官司，我們就繼續過下去。但是鑑於你要跟我分這麼清楚，那我也不願意你白住在我這裡。所以，你必須支付我房租。」

 

周承：「……」

 

周承看了眼合同上的租金，當天就賭氣自己住回他爸媽那裡去了。

 

嗯，租金剛好是他漲的工資。

 

惡心人嘛，誰不會啊。

 

周承前腳剛走，後腳我就把門鎖給換了，順便把他沒打包帶走的行李，叫了搬家公司，全部給他送去他爸媽那裡了。

 

在我把周承的行李都全部送去他爸媽那裡後，周承終於確定，我說要跟他離婚，不是開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