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完全是蠢貨,有些話,真真假假自然聽得出來。
但她寧願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把她們對她的喜歡和奉承當成真的,以維持她的內心秩序不會崩跌。
她絕對不想承認羨慕蘇渺,但她的那份真實,卻是她無論如何都難以擁有的。
……
尖銳刺耳的剎車聲傳來,一個漂亮的漂移,山地車停在了秦斯陽面前。
遲鷹單腿撐著地,摘下墨色護目鏡,挑著下颌,望向他:“我的座椅剛裝好,你就把人給我請走了?”
秦斯陽沒好氣道:“你在我身上裝監控了?這都知道。”
“你屁股一抬,老子就知道…”
“粗魯。”秦斯陽懶得理他,朝著路口走去。
遲鷹拍了拍自己身後的座位:“sunny,上車。”
“別叫我 sunny。”秦斯陽望了望他車後座的軟椅,“換了這種椅子,坐不慣,娘了吧唧的。”
“你還不夠娘?”
秦斯陽揪住了遲鷹的衣領,用力推了他一把,但遲鷹下盤穩得很,他也不是輕易能撼動他的,倆人打鬧了一陣,引來周圍無數女生圍觀磕 cp。
“做正事,去不去?”
秦斯陽一臉冷漠:“你能有什麼正事。”
遲鷹低頭磕了一枚木糖醇,扔進嘴裡,沉聲道:“去給我們班長出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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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斯陽意味深長地盯著他,良久,喃了聲:“優等生是要帶頭打架鬧事?”
“老子算什麼優等生。”
遲鷹鋒銳的眸子如刃一般掃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我們sunny才是品學兼優、從不早戀的三好生。”
說罷,他收了木糖醇盒子,騎上了自行車,風一般從他身邊駛過。
秦斯陽猶豫了幾秒,終於還是追了上去,掌著遲鷹勁瘦的腰,三兩步跨上了自行車後座——
“算我一個。”
……
次日清晨,蘇渺來到教室,聽周圍男生討論,周秦皓分數幾乎扣成了零光蛋,而且還要面臨巨額賠償。
“昨天有好些個同學看到,遲鷹和秦斯陽把他堵校門外那條漏水巷裡,痛扁了一頓。”
秦思沅聽到男生的討論,連忙追問:“我哥也在?”
“可不是!”
“他…他從來不打架呀!”
在秦思沅的記憶裡,就沒見秦斯陽紅過眼,他一向是謙謙君子的作風,幾乎不會與人起爭執。
如果講不通道理,寧可不加理會。
“你哥是沒打架。”段橋笑了起來,“他在邊上攔著不讓圍觀的同學拍視頻留證據,也是絕,打架還要講戰略戰術呢。”
秦思沅聽到也禁不住笑了起來:“那情況怎麼樣啊?”
段橋們立刻來勁兒了,仿佛這些事天生就能激起男生的某些興奮神經:“遲鷹下手真他媽的狠,當時周秦皓身邊跟了好些個兄弟,分分鍾就被他撂倒了,他打架挺有經驗,不打臉,專撿不留傷的軟肉捶,就隻剩下疼了,醫院都檢查不出來什麼,揍得周秦皓都叫媽了,我也算是見識到了。”
有同學意味深長地來了句:“他幹嘛要針對周秦皓啊,這太衝動了吧,萬一有人告到教務處去,又要扣分了。”
立馬有女生回嘴道:“當然是為了Alpha機器人撒,那不然還能為了啥子。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周秦皓都快把Alpha給拆了,遲鷹肯定生氣啊,這是赤luoluo的挑釁!擺明了針對他嘛。”
“沒錯,這絕對不能忍,換了我也得出口氣。”
說話間,秦斯陽和遲鷹倆人一前一後地進了教室。
雖然都穿的是嘉淇私高的灰格子小西裝校服,但倆人走路都明顯走出了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
前面的秦斯陽是溫潤斯文的謙謙君子,精神氣特別高張飽滿。而他身後的遲鷹,步履更從容散漫,像個沒睡醒的修羅閻王似的,誰都沒落在眼裡。
秦思沅連忙走到遲鷹面前,關切地詢問:“遲鷹,聽說你們昨天打架了,你受傷沒?”
遲鷹將黑書包往桌上一扔,咬著一袋牛奶,冷淡地笑著:“問你哥去。”
她又走到後排的秦斯陽座位邊,戳了戳他,撅起嘴,埋怨地嗔怪道:“哥,你也太衝動了吧,怎麼不拉著些呢。”
秦斯陽將一袋牛奶遞給秦思沅:“我拉著他,隻怕他揍得更厲害了。”
“那你也該去幫忙呀,萬一遲鷹受傷怎麼辦。”
“他受傷關你什麼事,鹹吃蘿卜淡操心。”
周圍同學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秦思沅臉紅了,輕哼一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邊。
女孩們看著秦思沅和他們的互動,也覺得這她簡直拿了校園文嬌寵女主的劇本,兩大男神校草都這麼寵她。
秦思沅也很享受這種互動,嘴角勾起了笑意。
但這笑意也有些苦澀。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遲鷹回頭掃了蘇渺一眼。
小姑娘充耳不聞,拿著厚厚的英文單詞本默記著,猝不及防和他視線對上,宛如受驚的小兔子似的,忙不迭地移開了。
過了很久,她小心翼翼地抬頭望他一眼。
遲鷹脫掉了校服外套,內底的白襯衣勾勒著他飽滿的骨架,肌肉輪廓很明顯,衣袖挽到了關節處,她注意到他手肘背面有很明顯的挫傷。
……
中午的午休時間,蘇渺從食堂出來,穿過操場去東南角的校醫院買了一盒創可貼。
經過維修部的時候,恰好看到幾個工人正在研究破損的機器人Alpha,蘇渺好奇地走了進去:“請問它傷得怎麼樣啊?”
工人將機器人斷掉的手臂重新焊接了上去,說道:“關節斷了,還能修,內部重要零件沒損壞,沒什麼大問題。”
蘇渺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機器人用像是沒電的聲音,斷斷續續,結結巴巴地說:“小班長,你好啊,我是機器人Alpha,很高興為你服務。”
蘇渺聽許謐說過,它有人臉識別功能,能夠認出全校的每一位同學。
她升起幾分頑心,笑問道:“Alpha,這麼多班級呢,你知道我是哪個班的班長啊?”
“你是遲鷹的小班長。”
蘇渺怔了一下,無邊的思緒宛如雲潮一般在腦海裡翻湧著,唇瓣輕輕地抿了抿:“誰教你說這個。”
“小班長,我給你講個笑話。”
她看著它這奄奄一息、宛若斷電的模樣:“你還是別說話了吧,我不愛聽笑話。”
她的笑點高得離譜,跟媽媽看春晚的時候,媽媽被逗的前合後仰摔在沙發上哈哈大笑,蘇渺就是笑不出來。
她這種不是很討喜的性格,也注定了她沒什麼朋友。
機器人又道:“那你別一天到晚喪著臉啦。啦。。啦。。”
它好像又卡殼了。
蘇渺清秀的一字眉終於展開了:“誰告訴你我一天到喪著臉啦。”
機器人腦袋上的黑色屏幕黯淡了下去,似乎電池電量已經耗盡,它也陷入了休眠狀態。
她看著這隻機器人,心底湧起幾分柔軟的情緒,摸了摸機器人的小腦袋:“你爸爸已經給你出氣了哦。”
“就一機器,我給它出什麼氣。”少年輕佻恣意的嗓音自耳畔傳來。
蘇渺驚悚地回頭,恰好撞進了遲鷹漆黑深邃的眸子裡。
他眉骨鋒挺,下颌線條完美地呈現在她的眼前,咫尺之距,他薄唇勾了誘人的笑意——
“小班長,你真不知道我是在給誰出氣?”
第30章 無賴
午後靜謐的校園, 溫煦高爽的秋日陽光漫灑著,暖洋洋的、仿佛世間萬物都陷入了昏昏的午睡裡,除了操場上幾個風雨無阻的籃球少年, 還在揮汗如雨地恣意奔跑著
遲鷹和蘇渺並排走在球場邊的銀杏林蔭路上。
風一吹,銀杏葉鋪天蓋地颯颯而下, 將這萬裡高秋吹散在了無邊金黃的世界裡。
他眸光隱動著, 時不時掃她一眼。
太陽透過樹影瀉下的光斑落在她身上,她擁有C 城女孩常有的白膩膚色, 大概也是因為這裡的紫外線格外溫和的緣故。
她頸項間那枚嫣紅的痣,對於他來說就像某種女巫施加的詛咒, 但凡視線停留超過三秒鍾, 他心頭便會升起無端的躁意。
遲鷹移開了視線, 喉結輕微地滾了滾。
蘇渺不知道他心裡的遐思, 還有些犯愁,擔憂地問:“你昨天對周秦皓動手, 萬一他去教務處告狀,怎麼辦?你的分已經扣了很多了。”
“那家伙屁股髒的很。”遲鷹腦子裡想著別的,漫不經心道,“見了教務主任他都是要繞路走的,沒膽子敢去告狀, 這次沒勒令退學算他的運氣, 敢動我的人。”
注意到女孩臉色一變, 走路動作都僵硬了, 他才淡笑著重申,“我的機器人, 行吧?”
“遲鷹, 你說話一點也不文雅。”
“要聽文雅的, 去找秦斯陽,跟我談什麼戀愛。”
她腳步一頓,瞪眼望向他。
遲鷹笑著,吊兒郎當地改了口,“跟我談什麼天。”
她知道他一貫就這痞裡壞氣的風格,在她面前,真就一點平日裡的高冷和矜持都找不見。
蘇渺低頭踩著地上的銀杏葉,岔開了話題:“上次扣分的事情,我以為你和秦斯陽鬧矛盾了。”
“放心,我和他十多年的關系了,沒這麼容易崩。”
“那就好。”
“他喜歡你,你知道嗎?”少年忽然認起真來,抬頭定定地望著她,逼得她無處閃躲。
蘇渺揪著裙子角,有些耳熱:“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那天遲鷹說鏈子是秦斯陽喜歡的顏色,蘇渺就知道了。後來校園開放日,他又上臺幫她伴奏解圍。上課還給她回消息,在她的腿受傷後還叫車送她回家,她就…更知道了。
遲鷹不依不饒地追問:“你對他什麼感覺?”
“不是一路人。”蘇渺不經思考,脫口而出。
他不可置否地輕笑了一聲:“那你跟誰是一路人,上次陪你去洪崖洞看江的小混混,叫什麼…路…”
“路興北。”
“對了,路興北,那小子挺帥,也夠野,喜歡那種類型?”
“我要是喜歡那種類型,我早就和他好了。”蘇渺低垂著眸子,踏過一片卷曲的銀杏葉,“他追我兩年了,幫了我很多。”
“你桃花還挺多。”遲鷹收斂了笑意,扯過頭頂一片銀杏葉,透過葉子淡黃的脈絡望向她,“所以秦斯陽那種君子型的不喜歡,路興北那種混混型的也不喜歡,你喜歡哪種?”
她喜歡哪種……
答案呼之欲出。
蘇渺抽回目光,視線落在了他的腰間,沒有勇氣與他對視:“遲鷹,你說過不到頂峰,誰都不知道那上面有什麼,路上的風景不值得留戀。”
“那是我拒絕女生的託詞之一,這也拿出來說,還拿去發朋友圈,服了。”
蘇渺想起之前他給她點贊的事,輕笑了一下,眸子裡盈著清瑩的陽光:“居然是之一,那我們副班長還有多少禮貌的託詞?”
“很多,你想聽嗎?”
“才不想。”
“放心,我也不會對你說。”
她臉頰泛起了微粉,掌心浸了汗,控制著心緒,沉聲道:“遲鷹,我跟你一樣,我的目標也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所以路上的風景…我也是不看的。”
“行啊,那就頂峰相見。”他自若地說,“老子又不急。”
“別開玩笑了,我的頂峰和你的哪可能一樣,我們出身不同,起點不同,以後的高度也不同,我永遠不可能抵達你的懸崖。”
遲鷹沉默良久,嘴角噙起一抹自嘲的笑:“聽出來了,你在拒絕我,用的還是我拒絕別人的託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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