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傷心,哭得像個找不著家的孩子。
遲鷹舌尖舔了舔嘴邊唇角,感覺到了一絲腥鹹,用手背擦了下,放柔了調子:“小鷹,你把我打疼了。”
蘇渺劇烈地呼吸著,五髒六腑都在熱辣辣地疼著,他永遠知道怎麼讓她心軟,讓她心痛。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左臉,輕輕地撫摸著,用沙啞的嗓音哀求道:“遲鷹,你走嘛。”
遲鷹捧過她的手,放在唇下吻了吻:“別怕,逗你的,我沒買套,今天是不是例假,我陪你一會兒就走。”
第70章 助攻
蘇渺屈著膝蓋, 端著電腦坐在沙發上修圖。
照片裡的男人五官端方挺正,輪廓線條流暢漂亮,幾乎不需要任何精修。
蘇渺隻挑了挑背景色調參數, 讓照片顯得更加明亮些,修好之後, 挑選了最好看的幾張發給了學姐。
雨雨雨雨棠:“這麼晚還在修圖, 辛苦啦,開學請你吃飯飯。”
渺:“好噠!”
身後的遲鷹一刻也沒停下來過, 盯著水壺燒開了水,倒在杯子裡溫著, 又調節空調的溫度, 嘟囔了一句怎麼不涼快, 然後打開冰箱, 空空如也的冰箱裡也沒有可以入口的食物。
蘇渺知道他生活向來優渥又精致,待在她這簡陋破舊的老房子裡, 肯定是哪哪兒都不得勁兒。
她不理他,他待不下去自然會走。
“我去超市買點吃的,有什麼要帶?”
“沒有。”她表情寡淡,語氣也淡淡的。
Advertisement
“那我就隨便買了。”
遲鷹走到了門邊,似想起什麼, 倚著鞋櫃摸出了手機。
蘇渺忍不住回頭望他一眼:“你不是買東西?”
“突然想到, 我要走出了這個門, 以我們小鷹現在的生氣程度, 就別想再進來了。”
“……”
“沒那麼傻。”他揚了揚手機,“我叫外賣。”
“……”
蘇渺躺在了沙發上, 懶懶道:“我衛生巾用完了, 去給我買。”
“外賣一起叫了, 還是以前的牌子?”
“不,不要外賣,你去給我買。”
遲鷹看著小姑娘憋了一股子氣的表情,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放下手機走過來,“這麼久沒見了,你就不能讓我陪你聊會兒。”
“聊啥子,我一點也不想曉得你在國外風流的那些事!”
“沒有風流,亂講的,我唯一的女朋友就是我的右手。”他伸手來摸她的下颌,被小姑娘一巴掌打開。
“不想聽!”她簡直要被他氣死了。
“那給我說說你的大學生活,還當班長嗎?”遲鷹坐到了沙發邊,做出了要和她促膝長談、挑燈夜聊的架勢,“追你的多不多。”
“多得不得了,全是185,個個都比你帥,我一周換一個,天天紙醉金迷,酒池肉林。”
“……”
“這天沒法聊。”遲鷹擱下了蘋果,“我還是去給你買衛生巾。”
他一出門,蘇渺立刻追上來,重重關上門然後反鎖,不再放他進來。
她以為遲鷹已經離開了,卻沒想到二十分鍾後,他再度扣響了房門:“小鷹,買回來了。”
“早些睡,別哭了。”
蘇渺沒開門,直到她聽見腳步聲遠去,這才打開門想看看究竟。
門外人已經走了,但門上掛了一個黑色的口袋,裡面裝了日用夜用好幾包衛生巾,還有安睡褲,都是她以前使用的牌子。
蘇渺重新鎖好門,心裡空落落的,洗了個漫長的熱水澡,穿上了他給她買的安睡褲,躺在小床上,望著窗外哪一方斜斜的夜空。
還是有些困惑縈繞心頭,蘇渺給秦斯陽撥去了電話——
“哥哥,睡沒的?”
“在公司加班,還沒。”
“遲鷹回來的事,你知道嗎?”
秦斯陽回頭,望著那位坐在他的辦公椅上雙腿交疊著、從容淡定地剝香蕉皮的英俊男人,輕咳了一聲:“剛知道。”
“你們沒有鬧崩嗎?高二下你檢舉他的那一次。”
“都多少年的舊事了。”
“那這些年,你有沒有和他聯系過,知不知道他在國外的情況喃?”
秦斯陽望了望對面的遲鷹,他嚼著香蕉,腮幫子鼓了起來,眼神挑了挑。
他雖然不想對蘇渺說謊,但答應過遲鷹的事情也不能說:“渺渺,如果你想知道他的情況,大可以自己去問他,不需要拐彎抹角來問我。”
“我才不想知道!”
“那你問什麼。”
“我就是…算了,沒什麼,如果他問你我的情況,你就跟他說我有好多個男朋友!早就把他忘了,叫他死心。”
“好,我一定如實轉告。”
秦斯陽掛斷了電話,去冰箱裡拿起兩罐啤酒,滴遞一罐給遲鷹:“她讓我給你說,她有男朋友了,叫你死心。”
遲鷹無奈地笑了:“聽到了,小丫頭片兒。”
“病治好了?”
“差不多了。”
沒治好他也不敢回來。
遲鷹單手啟開了易拉罐,仰頭喝了一口,喉結滾動著,“心髒瓣膜誘發的心力衰竭,加了一個人造泵進去,幫助血液循環。”
秦斯陽知道遲鷹這些年一直斷斷續續進行著手術。
他的心力衰竭是突發性的,好幾次險象環生的搶救,撿回一條命之後都讓秦斯陽給他發蘇渺的近照,邊看邊哭。
他以前從來沒見過遲鷹哭,小時候都從沒有過。
但是危重病房的實時監控畫面裡,那個蒼白的少年躺在同樣如死亡般蒼白的病床上,身上插著管,一邊看照片,一邊咬著手腕、忍眼淚的樣子,深刻得就像刻刀镌在了他的記憶裡。
再堅強的人也撐不過生離死別,這是人間至大的悲慟。
“你還真他媽問老天爺借回一條命了。”秦斯陽嗓音微啞,“我幾次都以為你撐不下去了。”
遲鷹苦笑:“老子命硬。”
“你少立這種flag,好好養身體,別再出事了。我覺得就是你早些年超負荷的運動造成的,知道自己有先天的毛病,還去攀巖爬山,好好珍惜你這條命吧,別再亂來了。”
“突發性的,跟這又沒多大關系。”遲鷹淡淡道,“早些年,確實什麼都不怕,也不在乎,醫生越說我不行,我就越要突破極限地證明自己。”
“現在呢?”
“現在不會了,我有害怕的事情了。”
“難得我們鷹爺居然也會承認怕死。”
“死有什麼怕的,眼睛一閉,幾秒鍾的事。”遲鷹手落在左胸腔,那雙漆黑的眸子裡湧動著深沉的暗流,“但老天爺已經帶走了她媽媽,再把我帶走,她要怎麼辦。”
這才是他最恐懼的事情。
他怕她這一輩子…都要站在晦暗的角落裡獨自飲泣,不得見天光。
“遲鷹,告訴她真相吧,你說了她肯定會諒解你,你生病的事,甚至包括退學那件事的真相…”
“我要的不是諒解,她可以生我的氣。”遲鷹走到落地窗邊,望著浩蕩奔湧的嘉陵江,“但我不想讓她哭了。”
他知道蘇渺有多愛他,就連高二那年的無情背刺,她都可以釋懷,隻過了一年便全盤原諒。
大年夜那一晚她喝醉了酒,求他回來,還要唱《告白氣球》給他聽。
遲鷹大概這輩子都忘不了那時候她哭泣的樣子,錐心刺骨。
他怎麼敢讓她知道自己這些年受的苦。
“這事,你妹妹也別說,她是個藏不住事的。”遲鷹再三叮囑秦斯陽,“別讓她察覺。”
“我都替你瞞了四年了,你還不信我。”
“我怕你心軟。”
“我的心沒你那麼硬,但這種事…我也知道不說對她更好。”
“她呢,這幾年有事嗎?我看她情緒有些不穩定。”
“應該沒事吧。”秦斯陽聳聳肩,“她獨自在外地念大學,我隔三差五會和她通話,她參加了蠻多社團活動,也有很主動去認識朋友,心情應該還不錯。”
“這事你聽她說的,還是你親眼見過?”
“她說的啊。”
“……”
遲鷹還是不太放心,“她慣會裝蒜,你應該去學校看看她,突擊檢查。”
秦斯陽心裡有些不爽,大概遲鷹這話,冒犯到了他作為兄長的某種自尊:“你以為你算什麼,沒了你,她還不活了嗎。這些年我和秦思沅把她照顧得很好,就算你不回來,我們也會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遲鷹知道這些年多虧有秦斯陽陪著她,自然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倚著落地玻璃窗,換了一個話題:“路興北還在追她?”
“嗯。”
他輕嗤:“夠執著的。”
秦斯陽望向他:“你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遲鷹拎著啤酒罐,平靜地說,“隨她喜歡。”
“你居然這麼大方,不吃醋嗎。”
“這麼多年都沒追上,我回來了就更成不了,這麼顯而易見的道理,我有什麼好醋的。”
遲鷹是在黃泉路上跟閻王爺談笑風生的男人,與他而言,這世界上沒有什麼大事,除了生死。
“sunny,你是她最信任的人。”
“你想怎樣?”
他將易拉罐擱在了桌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我要追她。”
“我幫不了你,她要知道我們串通一氣,我這個好哥哥人設就算徹底崩盤了。”
秦斯陽想了想,“不過,有個人絕對能幫你。”
周末,蘇渺答應了小姝帶她去加勒比水世界。和秦斯陽約好了門口見面,到了之後才發現,竟然還有一位不速之客。
遲鷹戴著傑克船長的帽子,蹲在小朋友面前,學著船長的神態和腔調,用最純正的英文道:“Im captain jack sparrow,the oridinal,the only。”
小姝是特別害羞的女孩子,在家裡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見了外人就很內向收斂,她躲在秦斯陽的身後,小心翼翼地望著面前這位英俊的“傑克船長”,小臉都紅透了。
“你…你真的是傑克船長嗎?”
“隻此一家,如假包換。”
遲鷹將頭頂的海盜帽摘了下來,向小朋友紳士地彎腰行禮,特別有傑克船長的範兒,帥得周圍小朋友紛紛停駐圍觀。
小姝更加害羞了,羞得捂住了臉,特別不好意思:“哎呀,好尷尬喲。”
遲鷹越發喜歡這小姑娘,嘴角笑意根本抑制不住,望向秦斯陽:“她怎麼這麼像她姐姐。”
“是啊,她和她姐姐真的很像,都是尷尬症患者。”
秦斯陽低頭對小姝道,“今天讓遲鷹哥哥也跟我們一起耍,好不好?”
“他、他是哪個呀?”
“他是你姐夫。”
“诶?那他為啥子要說普通話喃?聽著好尷尬喲。”
熱門推薦
"新婚周年紀念日,出門買了個菜,結果眨眼就穿越到四十年後。 提著小菜滿臉懵逼的俞遙被送到市民服務中心,被已經變成老頭的丈夫接回了家。"
"樂芽有聽力障礙,她父親為了積福,資助了一個叫陳漾的好學生,樂芽得知後偷偷去看他長什麼樣。 陳漾是老師們眼中的好學生,謙讓、有禮。 直到她在圍牆下被陳漾抓住。"
我從小就特愛裝。每天在網上分享自己 的大小姐生活。直到我的一條豪宅視頻 下炸出一堆真千金。扒出我的卡是過
"阮啾啾穿到一本重生文裡,女主前世有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在書中,白月光程雋空有一張好臉卻一事無成,是個性冷淡的花瓶美人。 而阮啾啾,穿成了白月光程雋的前妻。一個嫌貧愛富的惡毒女配。"
婚禮致辭當天,司儀問我是否願意嫁給新郎,然而我死去的 前夫沈紀在一角與死神談判。「她結婚我走不吉利,這樣吧,明年,風和日麗我帶著你一塊去看我老婆的小孩過生.
這三個月,我總收到奇怪的短信。【寶 寶,寶寶你睡了嗎?我想你想得發瘋。】起初我以為隻是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