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熾熱的吻就像崩斷的琴弦,驀地停了下來。
蘇渺順勢掙開了他,站在屋子的另一端,讓潮熱的身體平靜下來。
房間裡沒有開燈,她隻能看到他颀長的影子立於窗邊。
月光下,就像一個孤獨又凋零的鬼。
她這句話,幾乎殺了遲鷹半條命。
這麼多年的思念與愛意,生死邊緣遊走時最銘心刻骨的不舍與眷戀,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都顯得像個笑話。
她否定了他們之間的所有…
遲鷹嘴角冷冷綻開,自嘲地笑了:“蘇渺,仔細些,再深刻的感情也禁不住這些比刀子還傷人的話。”
她忍著胸腔裡綿延無盡的疼意,側過臉,沒敢看他,也怕他看出破綻——
“這些年追著你,我真的累了,很累很累,我不想每天惶惶忐忑地猜你是不是和別的女人出席了什麼晚宴年會,不想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一遍遍去翻什麼宋言歡李言歡趙言歡的微博,不想去考慮你爺爺看不上我的家庭背景、而讓你在事業和我之間做出選擇…而你大概率會選擇前者、讓我心碎,我不想計較,不想再為此痛苦了。”
“聽懂了,什麼李言歡趙言歡都是借口,你他媽就是累了、不想跟我了。”
“遲鷹,我高中就說過了,我的翅膀太小,飛不高,也攀不上你的懸崖。”
“我也早就說過了,我叼著你。”
“你看,我們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無解的圈子。是,你一直叼著我,一直俯身讓我夠到…可你想過,我的壓力有多大?我每天惶惶不安,我覺得自己不夠好,而你有那麼更多好的選擇,我一直在拖累你。”
“你有這麼多心事卻不告訴我,那晚喝酒…是因為這個原因?”
“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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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渺走到他身邊,替他一顆顆系好了襯衣紐扣,重新規整地打好領帶,輕撫著他冷硬的臉龐,“你穿西裝的樣子,多帥啊,看到你一步步實現自己的夢想,我真的很高興。但我們之間的關系隻能到此為止了,好聚好散、和平分手,可以嗎。”
遲鷹攥住了她的手腕,力氣大到仿佛要捏碎她的骨骼。
“疼…遲鷹,疼!”
一貫穩定持重的他,這會兒情緒也繃不住了,森寒的眼神宛如利刃,冷飕飕地直往她骨頭裡鑽——
“我一直有在努力給你安全感,我幫你當上班長;我在晚會上給你當陪襯、讓你更有自信;我怕你吃醋生氣,胡思亂想、匆匆忙忙向你求婚,讓全城都聽到…我不敢說在其他事情上,我遲鷹能做得多完美無缺,但是對你、對我們的感情,我問心無愧。”
“所以小鷹,你告訴我,我他媽究竟做錯了什麼,讓你最後一句輕飄飄的好聚好散,就毀掉我這麼多年矢志不渝的愛情。”
蘇渺的心都要碎了。
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是她錯了。
她的出生就帶著原罪,她不是因為愛…而來到這個世界上。
太骯髒了。
“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們之間的問題早就存在了,你需要好多好多愛,我也需要好多好多愛,我們兩個缺愛的人,怎麼在一起啊!遲鷹,我需要一個全身心愛我、隻愛我一個的男人,你能給我嗎!你能為了我放棄你的夢想嗎!”
兩人情緒都很激動,劇烈急促地呼吸著,黑夜裡,他們彼此的心跳清晰可聞。
良久,遲鷹壓低了沙啞的嗓音——
“所以,一定要做出選擇?”
“不、我不要你選,遲鷹,我單方面和你分手。”
蘇渺竭力忍著洶湧的眼淚,側過臉,怕他看出端倪,因為她實在不擅長說謊。
“你…走吧。”
分手的事情,雙胞胎兄妹知道了,格外驚訝。
不隻是他們,任誰聽了不會相信,這樣難舍難分的兩個人,竟然會分手。
“連婚都求了。”
秦斯陽泡了一杯溫熱的紅棗茶,遞到蘇渺面前,“什麼叫求婚,答應了那就是定了,說分就分,婚姻大事跟鬧著玩兒似的,你們還是高中生?不,高中生都不會這麼兒戲。”
蘇渺接過紅棗茶,遞到坐在地毯上玩樂高的秦姝嘴邊,讓她先喝一小口。
她無話可說,秦斯陽怎麼責怪、都隻能乖乖聽著。
“連求婚都能悔約,以後還有什麼信譽可言。”秦斯陽仍然絮絮叨叨地說著,“簡直難以置信,太兒戲了!”
秦思沅撕開果幹袋,塞了一塊芒果片在秦姝嘴裡,回頭睨了秦斯陽一眼:“裝啥子嘛,你都要高興昏了喲,得了便宜還賣乖。”
“少胡說八道。”秦斯陽板著臉,“我就事論事,什麼叫訂婚,那就是定下來了。”
秦思沅嚼著芒果幹,嘻嘻哈哈地壞笑著:“哎呀,妹妹悔婚了,哥哥的春天不就來了嗎,啦啦啦。”
秦斯陽一腳給她踹了過去。
正在玩樂高的小朋友順嘴問了句:“誰的春天來了呀?”
“當然是你苦戀多年、痴心不改的大哥哥啦。”
“秦思沅!”秦斯陽真的生氣了,“再說一句試試。”
秦思沅撇撇嘴,不敢再說。
蘇渺幫秦姝拼著樂高,漫不經心道:“一開始我答應求婚的時候,哥哥也不看好,現在分了,哥哥還是不看好,不知道哥哥是什麼意思。”
“聽說你悔婚是因為路興北?”
蘇渺回頭望了望他:“你聽誰說的!怎麼可能。”
“你前未婚夫說,說你跟路興北好了。”
“沒有!都說清楚了,是誤會。”
“他說你想找個路興北那樣的,不要事業,隻全心全意守著你。”
“他還在你面前說我什麼壞話了?”
秦斯陽漫不經心道:“說你背信棄義、忘恩負義、見異思遷、喜新厭舊、朝秦暮楚、過河拆橋、喪心病狂…”
“停停停,這他說的?”
“原話。”
“難為你能一字不落地記下來。”
“因為他失戀了找我喝酒,喝醉了,躺在我床上,很傷心地罵了一整夜,最後還他媽哭了。”
“……”
秦思沅“咯吱”一口嚼碎芒果幹,睜大眼睛:“遲鷹哭了?為了女人?怎麼可能!”
秦斯陽努努眼,掃了蘇渺一眼:“他為那個女人哭得還少?”
蘇渺隻當秦斯陽在亂說,漫不經心喃了聲:“誇張。”
秦斯陽避開了這個話題,認真地問:“到底為什麼分?”
蘇渺將一塊樂高遞給秦姝,嘆了口氣:“就是我之前說的原因,差距太大了。”
“不是這個原因,你倆的差距不是一天兩天了。”
秦斯陽看得很清楚,“高中你倆偷偷好了這麼久,他一走五年,你信誓旦旦說什麼樣子都記不清了,結果他回來陪你玩個遊樂場,就光速和好了,就這樣…你現在提差距,實在難以讓人信服。”
“……”
蘇渺想了想,又說道,“因為宋言歡,我吃醋了。”
秦思沅:“放屁,宋言歡這茬早過了,他都跟你求婚了,還怕什麼宋言歡,這理由不成立。”
“……”
蘇渺癱在了沙發上,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秦斯陽看出了蘇渺這段時間的擺爛,拍了拍她的的腦袋:“高中那會兒铆足勁兒跟我競爭班長的蘇渺同學,哪兒去了。”
“那個蘇渺早就死了,跟媽媽一起死了。”
秦姝敏感地望了過來。
蘇渺自悔失言,換了個說法:“因為他爺爺不會同意我們,這會影響他的事業,他努力了這麼久,我想看他站在頂峰的樣子,不想拖累他。”
“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
秦斯陽不再懷疑了。
過了會兒,蘇渺穿著白襪子的腳踢了踢他:“他最近一直在c城嗎?”
“不是分了嗎,還問什麼。”
“隨便問問。”蘇渺擔心徐堯會找到遲鷹。
“工作日他會去京城,畢竟他爺爺讓他管了北鯤集團的核心研發中心,也是真的忙。”
蘇渺敏銳地抓到了關鍵詞:“工作日?”
“周末,回臨江天璽。”
“回來做什麼?不嫌折騰啊。”
“因為那是他的家。”
這句話,忽然觸發了蘇渺的一段遙遠的回憶。
多年前的那場籃球賽,她被林茜熙她們霸凌之後,那是遲鷹第一次帶她回臨江天璽,並告訴她——
“記住回家的路。”
那個家裡,有保護她的人。
離開南岸區的別墅之後,蘇渺心情恢復了不少。
她的小姝,還有雙胞胎兄妹,這些年一直像家人一樣陪伴著她,成為了她心裡很溫暖的存在。
他們治愈了她心裡很多傷痛。
回想剛入校時的矛盾與對立,不由得感慨這世間的緣分真的好奇妙。
有些人看似勢不兩立、劍拔弩張,最終卻成了朋友和家人。
而有些人,一開始就約定了要做彼此的影子、形影不離,最終卻咫尺隔天涯,可望而不可即。
蘇渺剛走到九十三級階梯樓下,居然看到遲鷹坐在階梯邊,挑眉睨著她。
他把自己收拾得很規整,西服勾勒著他挺拔勻沉的身型,格外精神,五官仍舊英俊如初,漂亮的眼眸雅痞又輕佻。
“等你很久了。”
蘇渺聽秦斯陽說這家伙最近頹得很,不過見他這樣子,似特意打扮過,連胡茬都剃得幹幹淨淨了。
他什麼邋遢的樣子她沒見過,這會兒連高定西服都穿了,如此體面正式,簡直像來跟她談分手後的財產分割一般。
不管他要怎麼對付她,蘇渺都不怕。
她定了定心緒,徑直朝著階梯上方走去。
然而,遲鷹卻從背後拎了一枝淡紫色的珂賽特玫瑰,遞到她唇邊,讓她不小心吻到了花瓣——
“老子想你了。”
第92章 舔狗
他們有蠻多天沒見過了, 蘇渺知道他想她,因為她的心每天也在飽嘗相思的煎熬。
以前縱然很久不見面,但手機卻一直保持著聯系, 每天還要視頻通話,隻要心在一起, 想念就不會變成一件漫長的事。
斷了聯系, 每一天…都是度秒如年。
“你是剛下班嗎?”她沉聲道,“秦斯陽說你兩頭跑, 不嫌累?”
“這段時間我沒回京城。”
“那還穿西裝。”
遲鷹薄唇綻開一抹雅痞的笑:“某人說我穿西裝帥,我要迷死她。”
“……”
“遲鷹, 我們已經分手了。”她沒有接那朵玫瑰, “你走吧。”
遲鷹之間拎著紫玫瑰細長的莖枝, 轉了轉, 擱在鼻下輕輕嗅聞著,慢條斯理地撕下了一片花瓣, 飄在了地上。
“它招你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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