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趕緊抓過了錫箔盒看了眼,竟然也是四十八小時緊急避孕藥。
她擰著眉頭,著急地望著他,方言都冒出來了:“這是女用的!你有病?萬一傷害身體怎麼辦!怎麼能隨便亂吃藥呀!這裡面有激素啊!男的不能吃啊,你這傻狗!”
“教訓,也是懲罰。”
遲鷹就著她剛剛喝過的杯子,將溫水一飲而盡,錫箔盒被他捏在了掌心——
“以後再讓你吃藥,你吃一顆,我陪十顆。”
第95章 星空
晚上, 小朋友們陸陸續續跟秦姝道了別,離開了別墅。
秦姝在院子裡瘋玩兒了一下午,這會兒嗓子都快啞了。
蘇渺給她洗了個香噴噴的泡泡浴, 姐妹倆打鬧了好一陣,秦姝笑的肌肉都快抽抽了。
今天這一天收獲的快樂, 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她給她穿上了棉質的睡衣, 將小姑娘抱到床上。
秦思沅給秦姝買了很多可愛的蕾絲裙睡衣,但蘇渺覺得這些花裡胡哨的裙子穿著睡覺不舒服。
她更喜歡給她買那種實用舒服的面料的睡衣。
就像以前媽媽給她買的一樣。
照顧著小朋友睡著之後, 蘇渺便去了花園,幫著秦斯陽收拾自助餐桌臺。
花園裡有很多佣人和園丁在幫忙, 但秦斯陽很愛幹淨, 一星半點的垃圾都不能容忍, 偏又是個吹毛求疵的處女座, 所以親力親為地打掃著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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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遲鷹到底分沒分?”秦斯陽見蘇渺拎著掃帚走過來,淡淡道, “你倆今天的曖昧表現,完全不像分手了。”
蘇渺有些心虛,低著頭,默默地掃地:“我也不知道,心裡有個聲音告訴我, 離開他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隻要他向靠近我一點點, 哪怕、哪怕隻給我一個眼神, 我就情不自禁地奔向他了。”
“哥哥…真的好難。”
蘇渺對遲鷹的傾慕從十七歲開始, 這麼多年,愛意從未斷絕。
秦斯陽將收好的紅酒杯交給佣人, 回頭道:“蘇渺, 決定了要做一件事, 就果斷些。不管是分開還是在一起,猶豫不決,其實對雙方都是傷害。哥哥希望你理智一些,像成年人一樣處理事情。既然分不開,就好好在一起,任何困難都可以一起克服。”
蘇渺用力點頭,淡淡笑了:“哥哥永遠都這樣理智,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好像從來沒有讓感情佔據過上風。”
秦斯陽偏頭望了她一眼。
她拎著掃帚低頭打掃著,烏黑柔順的長發已經蓄到了腰間,白皙的膚色襯著她清麗的臉龐。
比之於年少時,她的五官更添了幾分過境千帆的溫柔。
秦斯陽側過身,壓抑住了心裡翻湧的情緒。
而那股情緒…自高二那年開始,從來沒有變過。
從沒變。
他不是理智,他隻是太壓抑了,壓抑到自欺欺人,壓抑到以為自己真的能把她當成親妹妹,騙自己,也騙她。
借著兄長的名義,名正言順地關心她,既希望她分手,又不希望她分手,既想她幸福,又害怕她太過幸福、以至於那條盤踞的嫉妒的毒蛇…會噬咬他的心髒。
在這件事情上,他的雙胞胎妹妹大概和他有著某種詭異的心理感應。
所以不管他怎麼偽裝、怎麼掩飾,大大咧咧的秦思沅卻總是一眼看穿他的伎倆,才會總開他和她的玩笑。
蘇渺把那些話當成玩笑,但每一次,秦斯陽都隻覺驚心動魄。
他像個暗戀著的十七歲少年,獨自花開、獨自花落,歡欣又感傷。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了。”蘇渺打斷了秦斯陽的思緒,“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沒出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秦斯陽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不要去想應該還是不應該,跟著你的心走。”
他和他喜歡的女孩裡,至少應該有一個人能得到幸福。
秦斯陽希望那個人是她。
……
蘇渺以為秦姝已經睡下了,準備上樓再看看她。
走近了才發現,兒童房居然還亮著夜燈,小朋友睡在松軟的被窩裡,還纏著她姐夫給她講《小王子》的故事。
遲鷹倒也耐心,宛如父親一般環著小姑娘,用溫柔的語調給她講故事——
“商人向小王子宣稱,他擁有了滿天的星星。因為他把天上的星星都數了一遍,給每一顆星星都編了號,然後將這些號碼牌存進了銀行裡,仿佛這些星星就變成了他私人的佔有物。”
秦姝眉頭皺了起來,表示不能理解:“唔,難道他給星星取了名字,星星就成了他的嗎,這太霸道了。”
“於是小王子說,我曾經擁有了一朵玫瑰,我知道她是屬於我的,為什麼呢,因為我每天給她澆水,我害怕她遭受風吹雨打,所以我給她做保護罩。我照顧她、澆灌她,而她也需要我。所以是的,我可以宣稱我擁有了她,這朵玫瑰是屬於小王子的。”
“那你的星星呢,你為你的星星做了什麼呢?它們需要你嗎?沒有你,它們就不再閃耀了嗎?一席話,將商人問得啞口無言。”
秦姝躺在遲鷹的胸膛邊,看著書上的圖畫,看著那朵藏在保護罩裡的脆弱的小玫瑰,若有所思:“姐夫,以前思沅姐姐給我買了一隻小烏龜,我以為它就是屬於我的。但其實不是,隻有當我好好照顧它,每天給它喂食,讓它需要我,我才能有資格宣布,這隻小烏龜是屬於我的。”
“我們小姝很聰明,不愧是你姐姐的親妹妹。”
秦姝笑了起來:“哎呀,你要誇我二姐,不用帶著我,哼!”
遲鷹也笑了。
“所以姐夫,你能宣稱你擁有了我姐姐嗎?”
他默了片刻,搖了搖頭:“我很想擁有她,我想照顧她,保護她,就像小王子保護著那隻脆弱的玫瑰一樣,她永遠是我的玫瑰。”
“然後呢?”
“小王子可以保護玫瑰,卻不能幫玫瑰成長,更不能幫她勇敢起來,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靈地獄要去面對,隻能獨自面對。”
秦姝低下頭,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最後小王子失去了耐心,拋棄了玫瑰,那姐夫會像小王子一樣,離開我姐姐嗎?”
遲鷹闔上了故事書,讓小朋友躺了下來,給她捻好了被單,認認真真地向她保證——
“永遠不會。”
……
蘇渺在門口怔怔地聽了很久很久,直到遲鷹照顧著小朋友睡著了,她才匆匆離開,一個人來到了三樓無人的露臺邊。
聽了這個故事,蘇渺發現自己真的很像故事裡的那朵玫瑰。
自他回來以後,表面上是她在照顧遲鷹,但實際上,她一直在向遲鷹瘋狂索取。
絕對的安全感、無微不至的關心、要他照顧她亂七八糟的情緒…
小王子那樣喜歡玫瑰,最終也受不了她的任性、放棄她,將玫瑰獨自留在了孤獨星球,而小王子選擇了遠方。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蘇渺摘下了左手手腕上的那隻粉水晶手串,放在掌心輕輕地摩挲著。
這是媽媽唯一留給她的東西。
今天所有人都在為小姝慶生,小姝也特別開心,滿心滿眼都是幸福。
但絕大多數人都不曾想到,包括小姝都不知道,其實今天…也是媽媽的忌日。
隻有蘇渺一個人還記得。
她坐在露臺的花欄上,抬頭,靜靜地看著漫天繁星。
媽媽變成星星了嗎,她會在天上看著她嗎?
真的好想她。
蘇渺眼睛又有些泛酸,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平復著翻湧的情緒。
這時候,男人走到了她身後,靜靜地從後面抱住了她,手環著她的腰,將她一整個攬入了堅實寬闊的胸膛裡。
鼻息間鑽入了他身上那股凜冽的薄荷味,一如當初,從來未曾變過。
遲鷹將下颌擱在她的肩膀上,看著她掌心的那枚粉水晶——
“小鷹,想媽媽了?”
“不是說,我不是你的小鷹了嗎?”
他笑了:“氣話歸氣話,但你永遠是。”
蘇渺稍稍掙了掙,但男人沒有松開她,抱得更緊了些。
“遲鷹,你的小鷹,已經和媽媽一起死在了那個春天。”
遲鷹一口咬住了她的頸子,嗓音冷了冷:“你再跟老子發瘋試試。”
蘇渺吃疼,身子顫了顫,咬牙道:“遲鷹,那天之後,我什麼闖勁兒、衝勁兒都沒了,好像一切的努力都沒有了意義,什麼獎學金,什麼最好的大學,我都不在乎了。我沒發瘋,十八歲那個勇敢的蘇渺,就是死在了那年春天。”
“但你還是考上了最好的大學。”
“是啊,當初如果不是你背刺我,我根本堅持不下去。我固執地留在嘉淇,就是對你的報復,報復你背叛我,報復你把一切過錯都推到我身上、隻為了自保。”
蘇渺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多年來不斷平復的憤怒,再度被點燃了,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那些背叛歷歷在目,鮮血淋漓。
“誰欺負我,我就一定要報復回來。”
他又問:“後來呢,怎麼原諒了?”
女孩攥緊的拳頭驀然松開了,握住了他的手,嗓音重新恢復冷靜:“後來你退學了,我也慢慢理解你了,真的,我理解你了。年少的感情能有多深刻。你的經歷、你的家庭讓你別無選擇,理解之後,我就不怪你了。”
“蘇渺,你以為失去媽媽、你就是全世界最倒霉的小孩嗎,你錯了。”
遲鷹抱緊了她,啞著嗓音道——
“你沒有見過比你更不幸的人,那些沉淪在貧窮和病痛中、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人們,但我見過,小時候在醫院…我幾乎每天都能看見,有孩子天生盲疾,一輩子都生活在黑夜裡,卻還笑著每天在走廊裡傾聽人間的聲音;有人傾盡家產、負債累累隻為拖延父親哪怕一天的生命,但最終,也不得不籤下放棄治療的同意書,跪在手術室外哭著大喊爸爸對不起;還有人從工地跌落,全身癱瘓,隻有眼珠子還能活動,卻隻拿到兩萬塊的賠償…人的一生啊,就他媽兩萬塊!”
遲鷹的嗓音都在顫抖。
蘇渺聽著他說這些話,滿心震動,幾乎掉下淚來…
“見過這些之後,你就會知道,能夠四體健全、衣食無憂、能夠實現夢想、能夠成為你想成為的人,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遲鷹…”
蘇渺回頭看著他鋒利冷峻的側臉。
比之於遲鷹的所見的真實人間,她的傷春悲秋…真的太不值一提了。
這才是遲鷹的格局和夢想——
讓老有所依、幼有所長,鳏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
蘇渺情不自禁地攥緊了他的手。
男人咬著她的耳朵,一字一頓道:“我知道這四年,你過得不好…但小鷹,沒有人能幫你掙脫黑暗,除了你自己。”
蘇渺被他弄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胸脯起伏著,低頭看著那串粉水晶手串。
“遲鷹,你說的對。這些年,我一直死死地抓著她,不肯放她走,不肯面對現實,一直在逃避,我真的太軟弱了…”
她將手串舉了起來,透過那澄澈的水晶珠子,望向深邃的夜空——
“遲鷹,我想和你一起去爬珠峰,帶著我媽媽的骨灰,讓媽媽看到我爬上這個世界的最高峰,然後在霞光萬丈的朝陽裡,放她離開。”
遲鷹吻了吻女孩淚流滿面的臉。
“這才是我的小鷹。”
“我會帶你去最高的山峰。”
第96章 勇氣
語文課上, 蘇渺發現湯玥頸子上好像又添了些紅痕,臉龐紅腫,衣服也是髒髒的, 頭發亂糟糟的…
她畏畏縮縮地坐在最後排,像極力在忍耐著眼淚, 甚至都不敢抬頭, 脆弱的眸子裡是一片破碎。
這些痕跡,這樣的表情…她真的太熟悉了, 這就是那些年的蘇渺親身經歷過的一切。
下課後,她將湯玥叫到了辦公室, 領著她來到班主任徐仲強身邊——
“徐老師, 您看看她身上這些傷, 您還能說這是同學間的正常交往嗎, 您還能說這是為了培養學生出身社會前的人際交往能力?”
她情緒很激動,眼底的憤怒都快溢出來了。
徐仲強見湯玥這樣子也著實可憐, 沒辦法糊弄過去了,於是義正嚴辭對她道:“湯玥,你把周怡璐它們幾個叫到辦公室來,別怕,老師一定會為你做主, 哪些人欺負了你, 你把他們都叫過來, 老師讓他們給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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