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雞鳴狗叫的聲音,把他從睡夢中吵醒。因為林耀華和江英回來的晚,這季的稻子沒趕上種。他們把自家前後的兩小塊土地翻新,準備種點兒青椒、長豆角。
還有江英超市他們想著重新開張, 家裡的貨品都得重新進。
之前家裡的櫃子上玻璃, 被人來鬧事的時候, 砸碎了不少塊。那時候沒來得及換,他們一家都離開了老家。
如今回來,全都換新的。
林耀華驗了驗自家櫃子的大小, 準備去鎮上買幾塊玻璃回來, 自己裝上。林惜怕玻璃半路被顛壞了,要陪著他一起去鎮上。
季君行一聽, 立即說:“我要去。”
“怎麼這麼黏人啊。”林惜低聲朝他瞧了一眼。
季君行涼涼地朝她看一眼,林惜終於不敢再逗她。
林家有一輛機動三輪車,之前是林耀華拉貨時候用的,這次正好裝玻璃。臨走之前, 林惜特地找了兩頂草帽, 親自給季君行戴上。
“別動。”林惜見他伸手扯帽子,立即按住他的手掌。
季君行聲音悶悶地說:“我不喜歡戴這玩意兒。”
“不行, 太陽毒, 會把你曬黑的。”林惜瞧著他明顯有點兒泛紅的臉頰, 心疼地說道。
季君行對這個倒是不在意, 他說:“男人黑無所謂。”
林惜哄他道:“可是我就喜歡你白的模樣。”
雖然小白臉這三個字似乎帶著點兒貶義, 可是說實話,一白遮三醜,對男孩來說,一樣。季君行本來就生得好看,皮膚又是男生裡難得的好,說一句唇紅齒白,絲毫不為過。
林惜就是喜歡他清清爽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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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什麼男人味,他現在還年輕,未來還長,不著急。
到了鎮上,林耀華去了玻璃店,老板跟他估計是熟人,一見他來了,特別熱情,又是拿凳子又是給他煙。好在林耀華不抽煙,他揮手拒絕。
誰知老板朝機動三輪車上一看,見林惜和季君行坐著,低聲道:“這是你閨女和誰啊?”
“林惜的男朋友,暑假來家裡玩。”林耀華笑呵呵地說,當著別人的面兒,絲毫不吝承認季君行。
老板豔羨地說:“真不知道你們家怎麼教孩子的,都是清華的學生。林惜這個男朋友也是嗎?”
林耀華笑眯眯地點頭:“對,他們是學校裡的同學。人家還是直接保送到清華的。”
“什麼是保送?”老板的孩子初中畢業就去打工了,他還真不懂這些。
林耀華馬上說:“就是不用考試,人家清華就直接要他的那種。”
老板吃驚地連連朝季君行打量。
他們說話聲音不小,林惜和季君行清楚地聽到。林惜有些歉意地說:“你別介意啊,我爸不是故意吹牛,他就是覺得你特別厲害。”
季君行搖頭,他倒是沒什麼介意的。
隻是他是第一次被長輩當著別人的面兒,這麼直白又驕傲的誇贊。
他父母的性格都是那種不會當眾誇贊他,一方面是季選恆覺得他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另一方面也是他們有點兒自持身份。
沒想到反而是林惜爸爸,當著別人的面兒毫不吝嗇地誇張,甚至還帶著隱隱的炫耀。
就像他也是林耀華的孩子。
老板跟林耀華闲聊了兩句,開始給他切玻璃。林耀華讓林惜和季君行都從車子上下來,站到旁邊陰涼地躲躲太陽。
林惜站定之後,瞧著季君行額頭上薄薄的一層細密汗珠,伸手將他的帽子掀了起來。
誰知季君行按了下帽檐,低聲說:“別動。”
“你不熱?”林惜心疼地問道,寧市是南方,不過南方的夏天有時候熱得真能將人烤焦。
季君行抿嘴,聲音淡然:“要不然曬黑了。”
林惜見他居然是記著自己這句話,趕緊說:“摘下來吧,我不嫌棄你黑。”
此時正好林耀華去旁邊小超市買了兩支冰棍過來,林惜一看,居然是赤豆冰棍,開心地拿起來,笑著說:“現在居然還有這個,我小時候最喜歡吃了。”
林惜見他捏著冰棍的包裝袋,還以為他是不喜歡吃這種冰棍。
畢竟五毛錢一根的冰棍,他估計真沒吃過。
她伸手去拿,笑道:“你不愛吃的話,都給我。”
“誰說我不喜歡吃的。”季君行拆開包裝袋,直接在冰棍上咬了一大口。隻是冰棍剛從冰櫃裡拿出來,本來就涼,他咬了這麼一大塊,被刺激得渾身一抖。
林惜看著他難得出糗的模樣,哈哈大笑。
林耀華站在一旁,含笑望著兩個孩子鬧騰。
林惜一邊吃著赤豆冰棍,一邊說:“小時候我們家也賣這個,不過我媽摳門,舍不得給我們吃。”
說起這個,連林耀華都陷入回憶之中。
他笑著說:“林惜跟她哥……”在提到林政的時候,林耀華的口吻明顯一頓,可是片刻之後,他繼續說:“他們兩人是村裡頭最懂事的,別家孩子想吃冰棍,走到我們家門口開始哭著打滾,鬧得爹媽不買不行。他們兩人守著冰櫃都不會隨便亂拿。還是我傍晚的時候,趁著她媽媽去做晚飯,偷偷給他們兩人拿,他們才有得吃。”
林惜他們小的時候,物質條件跟現在不能比。
江英又是那種勤儉持家的人,總是哄林惜,冰棍不能天天,頂多隔兩三天吃一次。不過林耀華不管這些,每天偷偷給他們吃。
“其實你媽呀,都知道。”林耀華再想起從前,如今時間似乎真的漸漸撫平了傷痛,讓他都能回憶過去,想想林政還在的那些日子。
因為痛苦,所以以前連林政的名字都不敢提。
現在,他想起從前的日子,也不覺得全都是苦。
畢竟,這一世,他和林政,好歹做過父子一場。
林惜在家待了沒幾天,得和季君行一起回北京。因為前期融資的事情,要正式提上日程。因為‘小政醫生’在全球醫療。醫藥大會上的驚豔表現,陳墨聯系了幾家北京三甲醫院,居然都願意作為‘小政醫生’前期試用點。
工作的事情迫在眉睫,林惜和季君行訂了機票回北京。
臨走的時候,江英非要讓林耀華送他們去機場。不過因為路途太遠,機動三輪車跑不了那麼遠,江英這才作罷。
從寧市回到北京,其他人已經回學校。
季君行特地跟季選恆借用了律師,畢竟融資是大事,如何保護整個團隊的利益以及對公司的高度控制權。即便他接受融資,他也希望這個公司由他來主導。
不過柏駿最近不在北京,他派了人過來跟他們談融資的事情。
為了保證他們創始團隊對公司的控制,季君行跟陳墨商議了一番,決定向柏駿融資五百萬美元。三千多萬,對於一個初次創業尋找融資的公司來說,要的不算少。不過他們都對‘小政醫生’有信心。
當季君行把這個決定告訴對方的時候,對方很快給他答復,柏先生會在下個星期來北京,到時候想親自跟他談談。
正好這個周末,有個慈善晚宴,本來是季選恆跟溫璇參加。
誰知季選恆臨時要去香港一趟,溫璇一個人不想去,可是她已經答應過邀請她的人。於是她打電話讓季君行陪她一塊去。
“不去不就好了?”季君行不感興趣地說。
溫璇:“怎麼可以這樣,要麼你把林惜一起帶來吧。”
“她不喜歡這種場合。”季君行說道。
最後,季君行還是答應了陪溫璇一起去晚宴。
上次他是帶著林惜去工作室,這次這些是來家裡。溫璇裝扮妥當之後,下樓看見季君行穿著妥帖又挺拔的西裝晚禮服,伸手在他胸前,輕輕拍了一下,“究竟是哪個幸運的小姑娘,把我的阿行帶走了。”
“是不是那個叫林惜的小姑娘。”見季君行斜睨了自己一眼,溫璇不緊不慢把下一句說了出來。
季君行輕笑一聲,算是滿意。
這次晚宴是一位關注白血病兒童的機構舉辦的,溫璇一向對慈善之事來者不拒。之前她還帶著季路遲一起去看望過患病的心髒病兒童。
因為季路遲小時候曾經有過這樣嚴重的病。
晚宴開始的時候,今天還有拍賣環節,有些貴婦人拿了自己的珠寶和收藏出來捐贈。溫璇也準備了一套珠寶,她怕價格拍低了,還叮囑季君行到時候叫價。
誰知晚宴開始沒多久,季君行收到溫寒聲的短信,居然讓他從宴會廳出來一下。
等他出去的時候,他看見溫寒聲站在門口等著他。
“小舅舅,你怎麼在這裡?”季君行好奇地說。
溫寒聲有些不耐煩地扯了下脖子上的領帶,低聲說:“柏駿打算跟你談談融資的事情。他現在就在隔壁餐廳。”
等季君行跟著溫寒聲過去,發現偌大的酒店西餐廳,空空蕩蕩。
隻有靠著窗子的地方,有個男人坐在那裡。
純白色桌布上,點著一根粗蠟燭,散發著幽幽的燈光。
兩人走過去的時候,季君行剛準備在椅子上坐下,誰知溫寒聲平淡地說:“我坐這邊。”
對面站起來準備給他拉椅子的柏駿,見自己被拒絕,居然沒生氣,笑了一聲,平靜坐下。
“你的要求我都知道了。”季君行一坐下,柏駿望著他。
季君行問道:“您的意見呢?”
“你覺得五百萬美元夠嗎?”
季君行烏黑的眸子,望向他。
對面的男人,此時身上穿著一件精致的深色襯衫,他長相並不是那種特別精致的,偏偏他臉上帶著的飛揚神色,讓人覺得很特別。
柏駿指了指窗外,“你知道這座城市,有多少人跟你一樣,都盯著AI行業嗎?他們都渴望成為下一個技術革命者。”
“當機會來臨的時候,你拿出不顧一切的精神,舍命狂奔,讓自己的技術迅速佔領整個市場。同質化嚴重又如何,你吃掉他們。你就是第一品牌。”
“你需要的是一千萬美元。”
季君行從小都比別人優秀,在他的世界中,隻有他震撼別人。
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被柏駿震撼。
溫寒聲眼睛望著窗外如銀河般耀眼的夜景,這個男人,二十歲時候就有種一股孤傲狂妄。
時間流逝,卻從不曾改變他內心的驕傲。
季君行離開許久,溫璇倒也沒在意,她跟同桌相熟的夫人一起說說話。
沒一會,晚宴裡面大家不再拘泥在自己的位置上,反而是四處聊天。溫璇端坐在位置上,聊到一半,誰知旁邊有個人領著個女孩過來。
“季夫人。”女人有些討好地喊道。
溫璇點頭,女人笑著說:“臨雪,你不是說喜歡季夫人的作品,怎麼人到了跟前,反而不說話了。”
溫璇是個雕刻藝術家,她的作品在國內售價極高。
不過她的產量極低,季選恆又是個寵妻子的,即便溫璇偶爾把自己的作品捐了,他也花高價買回來。
弄得溫璇時常嗔怪他,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自己故意炒高自己作品的價格呢。
“這位是宋臨雪,宋小姐,她父親是宋賀宋先生。”女人替宋臨雪介紹道。
溫璇微微點頭。
倒是宋臨雪似乎真的極喜歡她的作品,居然如數家珍地跟溫璇聊了起來。
“說起來,上次我跟爸爸在宴會上,還碰到季先生和您的兒子。”聊著,聊著,宋臨雪略有些驚訝地說道。
溫璇微愣了下,柔聲說:“你認識阿行?”
“我跟季君行說起來可不僅僅是認識的關系呢。”宋臨雪故意說道,溫璇安靜地笑著,似乎等著她下面的話。
宋臨雪見溫璇沒什麼意外的模樣,心底更吃驚,她這才解釋說:“我一直很看好季君行的項目,隻可惜他眼光太高了,壓根看不上我們這個小投資公司呢。”
“宋家的投資公司,怎麼都不能說小吧。”溫璇順著她的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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