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過去,他都沒有再回復。
大概是我找人轉發的借貸平臺的短信已經到他手機上了吧。
與此同時,我的另一個號收到了一條消息:
【先生,您安排的事情都做好啦!】
嗯,我用一個沒有任何使用痕跡的男號加上了林正耀今晚請客的同學之一,撺掇他毫無節制地點菜,又開了好幾瓶酒。
否則,按照林正耀從前一直被爸媽壓制著的習慣,他多少還會忌憚些,不至於這麼輕易就在一頓飯裡將預算點超那麼多。
如果真是這樣,我後面還得安排他多進行幾場消費,多累啊。
那同學還在給我匯報:【林正耀剛剛出去打了個電話,在手機上搗鼓了什麼,回來就把賬付掉了,現在又說要請我們去唱歌。】
Advertisement
我滿意地笑了。
欲望一旦嘗到了甜頭,再想要遏制,可就難咯。
所以啊,世上哪來這麼多巧合?
不是有人喜歡你,就是有人要害你。
我心情頗佳地打車回到了從前那個家。
在樓下,就聽到家裡已經吵翻了天。
9
我端著杯過來路上買的奶茶在門口聽戲。
媽媽尖銳的叫聲從屋子裡傳來。
「我給你們老林家生了兒子,你就這麼對我?!你連一件首飾都沒有給我買過,居然給她買房子?!」
「夠了!」爸爸的聲音伴隨著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傳來,「如果不是你當年爬了我的床,又用孩子威脅我,曉曉怎麼會傷心離開?我怎麼可能跟你這樣的人結婚?!」
「呵,當年明明是寧曉曉嫌棄你窮,又正好有了我這個借口才順勢跟你分開去嫁給有錢人,要不是她因為生不出孩子被人甩了,你以為她會再想起你?」
爸爸的少男心事被挑破,自尊心受到重創,在媽媽臉上落下個響亮的巴掌。
「你敢打我?!」
二人在屋裡噼裡啪啦蹦蹦擦地扭打起來,打得地動山搖。
此時我叫的炸雞也到了,外賣小哥沒忍住,也蹲在我旁邊津津有味地聽了一會兒,問我:「這裡面幹嘛呢?」
我搖頭晃腦道:「強扭的瓜不甜,貧賤夫妻百事哀。」
「那你是幹嘛的?」
「我是他們債主。」
小哥驚恐地看了我一眼,站起來拍拍屁股貼邊溜了。
有探頭出來看熱鬧的鄰居,都被我一人五百塊打發走了,並答應了替我保密我來過這裡的事情。
好一會兒,屋子裡的動靜停了下來。
爸爸的聲音有點大舌頭,不知道是不是被媽媽撓到了腮幫子。
他說:「張桂蘭我告訴你,不跟你離婚是為了面子,也是為了咱們兒子,但是曉曉是我此生摯愛,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點點委屈!」
放屁,他分明就是舍不得媽媽這個免費勞動力。
「你要是非不依不饒,我也不怕跟你離婚,媽肯定是跟著我的,到時候林迎寶的錢還是打到我這裡,你一分都拿不到!」
媽媽不可置信:「你連兒子都不顧及了嗎?你不應該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嗎?」
「哼,我媽跟著我,林迎寶就會給我們打錢,正耀自然知道跟著誰會有好日子!
「說來也是你活該,女兒一出生你就把她丟到鄉下去給我媽帶,但凡你肯為她上一點心,她也不至於完全被我媽牽著走!」
媽媽痛哭出聲。
「我當時是為了誰?我還不是為了給你生兒子!
「我是你們老林家的功臣啊!你們一個兩個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出軌,媽也不疼我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孫子!
「我生了兒子,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10
我原本聽得起勁。
隻是越到後來,嘴裡的炸雞便越索然無味。
高一那年,我被爸媽接回城裡,才知道我還有一個比我小兩歲的弟弟。
而他們接我回來的原因,是因為弟弟成績太差,中考都費勁。
聽說我成績好,他們才把我接來,讓我免費給弟弟輔導功課。
自從搬過來,媽媽就一直對我耳提面命,叫我凡事都要緊著林正耀。
可我不服。
奶奶從小告訴我:「我們家迎寶值得世上一切最好的!」
我和媽媽爭論,她卻搖著頭說我不懂事。
「傻丫頭,等你以後嫁了人就知道感激媽媽了,家裡有個男孩,婆家才不敢欺負你!
「你以後也要像媽媽一樣,努力生個男孩才能有底氣,知道不?」
我不想知道。
於是她理所當然地不愛我。
哪怕一直以來為家裡做貢獻、提供實際價值的都是我,在她眼裡,我也隻是個吐鈔機。
她沒有把我當成過個人。
而剛剛我忽然覺得,她好像也沒有那麼愛自己的兒子。
女兒是生錢用的,兒子是拿來讓自己站穩腳跟的。
我和林正耀都是工具。
她其實和爸爸一樣,隻愛自己。
我沒了繼續聽下去的興致,三兩口將炸雞吃完,帶著垃圾下樓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帶奶奶去做了一次全身體檢。
萬幸,奶奶身體健康,當年那一跤也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我僱人從家裡「借」來了戶口本,辦理完新房子的過戶,帶著奶奶住了進去。
奶奶坐在客廳松軟的沙發上,又忍不住落了淚。
「我的乖囡出息了,有福呢。」
我說,是我們有福,我們兩個人的福氣都要來了。
這段時間,我除了每天孜孜不倦地跟電商客服聊天和看直播來賺錢之外,也沒有停止過關注家裡的事情。
爸爸媽媽之間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平衡。
媽媽擔心如果真的離婚,奶奶跟著爸爸走了,她就再也花不到我的錢了。
而爸爸也不願意失去一個打理家中事務的做飯保姆。
更重要的是,寧曉曉說,她不願意被當成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所以爸爸不能離婚。
爸爸當然依著她。
媽媽越來越頻繁地發消息來問我彩票的獎金什麼時候到賬。
「迎寶,不是媽媽催你,可是你奶奶正等著這筆錢換腎呢!」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奶奶,老太太正在興致勃勃地研究芋泥波波牛乳茶。
我回答說:「彩票獎金超過五十萬是要等審核的,至少半個月吧。」
媽媽顯然不太滿意這個回答,但是也隻能反復強調一定要打到原來的賬戶裡。
「不管誰說什麼,就打到原來的賬戶裡,不要變啊,否則影響你奶奶治療。」
電話剛掛,原本很少找我的爸爸也來了消息。
首付掏空了他的全部積蓄,可是日子還是要過,在寧曉曉面前的逼也還是要裝。
所以他這段時間也沒少催我。
我用對待林正耀的方式,先是哭著告訴爸爸我真的沒錢了,讓他無論如何想辦法墊一墊,我以後會加倍還他。
然後同樣將非正規借款的消息轉給他。
也許他的警惕性會比林正耀高一點,但是不要緊,隻要讓他相信我以後會加倍還他錢就行了。
掛掉電話,我擦了擦眼淚,探頭對奶奶說:「奶奶,毛豆太辣啦!」
最近又愛上吃辣條的奶奶不認:「胡說!」
但是卻起身去為我泡了一杯蜂蜜水。
表面平靜的半個月就這麼過去。
終於,在快要被遺忘的林正耀再次出現的時候,好戲終於再次拉開了序幕。
11
林正耀是被催債的一路撵進小區的。
其實逾期這點時間不至於招來線下催債。
但是架不住我會找演員,以及他自己心虛。
他哭著撲進家門:「爸!媽!救我!」
鄰居們都探出頭來看熱鬧。
媽媽連忙一把護住自己兒子。
花臂大漢獰笑著,說:「你兒子在外面欠了十幾個平臺一共三十多萬,還錢!」
另一個接話:「何止,有些比較客氣的平臺還沒有找上門呢!」
媽媽大驚失色,逼問林正耀到底幹了些什麼。
林正耀支支吾吾不敢回話。
大漢嗤笑一聲,替他回答:「學人家有錢公子哥泡妞,給女孩子買包,也不想想那些好幾萬一個的包是你消費得起的嗎?人家姑娘有一櫃子這個價位的包,會稀罕你借貸送的那一個?」
林正耀自尊受傷,梗著脖子反駁:「那怎麼了?我姐中彩票了,她的錢都是我的,我遲早是有錢人!你們抓著我不放幹什麼?抓我姐去啊!」
媽媽跟著點頭:「對對對,我女兒有錢,你們找我女兒去,別傷害我兒子!實在不行我直接把女兒抵給你們也成!」
大漢順手把甩棍往地板上一砸,砸出一個深深的坑。
屋裡三人抖得跟篩糠似的。
他冷哼一聲:「我們不負責跑腿,你們欠錢的在這裡,我就隻管這裡!有本事現在就把你們女兒叫回來!」
媽媽抖著手掏出手機給我打電話。
一接通,她立馬叫嚷起來:「喂?林迎寶,出大事了!你奶奶病危,醫生說手術迫在眉睫,你無論想什麼辦法立刻打三十萬回來!」
我這次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媽媽呀,半個多月前弟弟就打電話給我說奶奶要S了,一個多禮拜前爸爸也跟我說奶奶要S了,怎麼,現在輪到你了?」
一旁的奶奶正在吃著酒釀大福配紅茶瑪奇朵,聞言跟我一起冷笑。
媽媽聽出我語氣不對,遲疑道:「迎寶……?」
我柔聲問:
「媽媽,你說,要是奶奶沒有生病,我們現在會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是不是會沒事就出去旅旅遊、發發漂亮的朋友圈?
「家裡的裝修是不是也會全部翻新一遍?
「會換一輛好車吧?比如寶馬 5 系之類的?」
媽媽已經說不出話了。
一直沉默不語旁聽的爸爸連打了好幾個電話,最後驚恐地抬頭。
「那家療養院被取締了,媽早就不在裡頭了!」
當然。
當時接奶奶出來的時候我就錄了音。
現在療養院那負責人應該正在思考要怎麼應對非法拘禁、敲詐勒索等罪名呢。
媽媽顫抖著聲音問:「你都知道了?」
爸爸突然撲上來搶過電話。
「迎寶!你奶奶隻有我一個兒子,你要是真的孝順奶奶,就不能不管爸爸啊!」
奶奶湊到話筒邊,狠狠地呸了一口。
「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從小把你養到大,結果就養出一頭白眼狼!我的親人從今以後都隻有我們迎寶一個!」
媽媽把電話搶了回來。
「迎寶,你可以不管你爸,但是不能不管你弟弟啊!
「你弟弟可是你們林家唯一的男丁啊!」
我剛想放點厥詞,忽然手機又是一振。
我驚訝地看到,隨著媽媽最後一句話音落下,又有一萬元到了我的賬戶裡。
……哦?
12
那天,掛了電話之後,幾個僱來的大漢受我指使,在屋裡虛張聲勢地砸了點東西。
媽媽不得已,被逼著拿出了自己的全部積蓄,當著大漢們的面給弟弟還了一部分網貸。
大漢們暫時離開了。
熱門推薦
陸展和顧夕離婚了,一周後,徐然向我提出了離婚。 所有人都同情我、可憐我。 卻不知,這場離婚,我蓄謀已久。
"復明後,我急於告訴丈夫這個好消息。 卻在大年初一的家宴上撞見他與我的閨蜜吻在一起。 他吻著她吊兒郎當道, “跟一個瞎子過那麼多年我早膩了。” 向來不喜我的婆婆撫摸著閨蜜的肚子。 關心至極。"
"莫靈吱覺醒了神奇的天賦能力——她可以變成一種動物。 咦?豈不是可以開始養老?? 於是,尋摸一圈後,莫靈吱悄悄將自己變成國寶——熊貓! 就是技能不夠,顏色……好像不太對頭? 不過沒關係! 莫靈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滬圈太子爺留學歸來,還帶了一個女生。姜起牽著女孩走到我的面前
和五個體育生室友度過跨年夜,醒來一片狼藉。地上,是拆 了塑膠包裝的小盒。樓上黃毛學長:「昨晚哪個室友欺負的 你?」「你最後和誰跨年了?」 「怎麼看起來這麼累?」
老板喝醉了,讓我去買解酒藥。我聽成了保險套。當我提著 一袋子登門的時候,傅臨舟氣笑了:「宋秘書,是想咱倆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