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守則第6章

我倆邊吃邊商量臺詞，pass 掉了無數版本後，我還是決定啟用第一版。

 

「就打直球唄，就說我喜歡你，怎麼樣？」

 

成媛媛：「……也行。」

八點的時候，沈書潤說堵車，讓我多等十分鍾，我緊張的都快站不住，成媛媛已經躲在暗處了，給我發語音：「別慫！」

 

八點二十的時候，沈書潤終於到了。

 

但他不是一個人。

 

是他跟趙雨晴，並且是牽著手的。

 

人群的嘈雜聲我似乎都聽不到，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我聽見沈書潤跟我說話，臉上是一貫的笑意。

 

「林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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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緊了又緊。

 

我想笑著回應，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可嗓子幹澀，竟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趙雨晴的臉色變得不耐煩，似乎是很不屑看見我這種人，也不跟我說話，隻是跟沈書潤說：「她找你什麼事兒啊，非得叫你過來，現在又不說話……」

 

我看見沈書潤身後成媛媛正在跑過來，我心想她快點再快點，快點來到我身邊，上天終於聽到了我卑微乞求，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腕。

 

「不是要還東西給他？怎麼還不拿出來？」

 

熟悉的冷淡的聲線，微涼的肌膚觸感，成媛媛分明還在幾步之外，而我身邊的人，是靳言。

 

靳言來了。

 

我從未有這一刻如此感激他，他說的話也讓我混沌的大腦變得清明。

 

我從書包夾層中拿出了那副手帕。被欺負後他安慰我後面被我洗的幹幹淨淨一直帶在身上的那方手帕。

 

將它遞給沈書潤後，我扯出一絲笑，「你看這麼久我差點忘了，今天終於想起了……」

 

成媛媛這時也走了過來，笑著幫腔：「既然都還給你了，那我就先走了。」

 

沈書潤點頭，看了我一眼，唇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好，下周見。」

 

12

 

轉身離開後，我感覺我腿還是軟著的。

 

魂不守舍地被靳言拉著走，又被他拉上車，耳邊是成媛媛在告別，我做不出任何回應，隻在車上靜靜地坐著。

 

一路到了家裡，我隻想回房間一個人呆著，我不想見任何人，我就想一個人好好的睡一覺，靳言卻拉住了我。

 

客廳角落隻開了一盞燈。光線昏暗。

 

靳言居高臨下地俯視我，似乎是笑了一下。

 

「林初，你又騙我。」

 

我沒有回應。

 

靳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為了這個人，你騙了我兩次。」

 

我還是低著頭不說話。

 

靳言突然捏住了我的下巴，逼得我抬頭看他，少年一向清冷的眸子中罕見的有了情緒波動，藏在更深層的，似乎是怒氣。

 

「你怎麼敢喜歡他的？」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心裡的委屈都快溢出來，眼淚也漫了下來。

 

我掙脫他的桎梏，泄憤似的打他，話說出口都是哭腔，「都怪你，是你撕了我的情書，是你害的我沒能早點跟他表白，現在他跟別人在一起了，我怎麼辦，你說我要怎麼辦……」

 

我知道也不怪他，我知道就算他沒有那麼做我也可能會被拒絕，趙雨晴還是會喜歡沈書潤，跟趙雨晴相比，我確實一點贏面都沒有。

 

但是我太難過了。

 

靳言抬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看著我，直直看到我目光深處，「林初，你不能喜歡別人。」

 

他這話說的沒頭沒尾，我茫然地看著他，下意識問：「為什麼？」

 

眼前一花，唇上一熱，那張清冷面孔近在眼前，我大腦宕機，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唇上微微的刺痛傳來，我才反應過來：靳言在親我，而且還咬了我。

 

我如遭雷擊，猛地推開他。

 

靳言笑了笑。

 

是難得的，真心實意的笑容。

 

他又走過來，輕輕撫著我的後腦勺，說：「從小到大，你都隻能是我的。」

 

……

 

我徹夜未眠。

 

相比於靳言帶給我的衝擊，失戀的事兒就變得微不足道了起來。

 

我甚至懷疑這是在做夢。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可唇上的刺痛仍然還在，我再怎麼騙自己，也實在騙不過去。

 

我又開始想，靳言為什麼要這麼做，還說那麼奇怪的話。

 

難道他真喜歡我？

 

也不太現實吧？

 

翻來滾去一整晚，一大早我就接到了成媛媛的電話。

 

她很擔心，聽到我有氣無力的聲音更擔心了，「你沒事吧？」

 

我嘆了口氣，「沒事，就是一晚上沒睡，有點累。」

 

成媛媛苦口婆心，「你也別太傷心了，男人嘛，就像公交車，錯過了一站還有下一站……」

 

「不是，我不是因為沈書潤，」我解釋，「是別的事情……」

 

「啊？除了這個還有啥？」

 

糾結半天，我還是把昨晚的事兒跟成媛媛說了。

 

她沉默了好一會，才說：「我就知道！」

 

知道什麼？

 

「就上次你跟我說，靳言發現你寫的情書生氣了，還把信撕了，我就猜到了。」

 

「……」

 

「靳言那種人，向來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別說生氣，讓他能看你一眼都不容易，能給他氣到這個地步，說明他在意你。」

 

「……真的？」

 

「不然呢？你好好用你的豬腦子想想，他一直阻止你跟沈書潤，管你管那麼嚴，還在廣場給你解圍，要不是喜歡你，他至於這樣嗎？你跟他認識這麼久了，你總比我了解他？」

 

「……」

 

「不過我是真沒想到啊，堂堂靳大少爺也會動凡心，看他這情況，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

 

跟成媛媛聊了一個小時，她一直在分析，我一直在沉默。往日裡沒有注意過的細節開始浮現，比如他來天臺找我，看我被欺負了替我出頭，尊重我的家人，因為我喜歡別人生氣，甚至他昨晚還說——

 

「從小到大，你都隻能是我的。」

 

心開始劇烈跳動，我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道接下來如何面對。

 

八點的時候，有人敲了我的門。

 

我以為是管家，就說：「叔，我今天不吃早餐了，我不餓。」

 

其實我挺餓的，但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靳言，就隻能躲著了。

 

誰料門外的人根本不是管家，而是靳言。

 

「出來吃飯，不然我就開門進來了。」

 

我一骨碌坐起來，話都說不利索，「我我我真的不餓，你先吃吧……」

 

「開門。」

 

我：「……」

 

13

 

最終我還是出去了。

 

今天的菜品很豐富，基本都是我愛吃的……不對，好像過往每次，每道菜，都是合我胃口的……

 

這麼一想，我更不敢看靳言了。

 

桌上的氣氛很壓抑，來靳家這麼多年，我隻覺得渾身都不對勁，我一直是把靳言當老板的，也很有上下級的意識，根本沒有過非分之想，如今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我實在是……無所適從。

 

「下午跟我出去一下。」靳言突然說。

 

我下意識就問：「啊，去哪啊？」

 

靳言抬頭看我，一對上他的視線，我就怵，立馬低下了頭。

 

「買東西。」

 

我有些疑惑。

 

靳言平時很少自己主動出門買東西，他所需要的物品自然有專人給他準備，今天怎麼突然要自己去了，還要我陪著？

 

忍了又忍我還是問：「買啥啊？」

 

靳言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我，「你忘了嗎？今天是你生日。」

 

生日？

 

對！今天是七月二號，確實是我生日啊。

 

都怪他昨天給我弄的，連這個都忘記了。

 

其實往年，每到我生日靳言都會給我送禮物，無一例外，而且都是很貴的東西，我完全把這個當成員工福利了，那些禮物也大多數被我賣掉換錢了，他的生日，我沒送過，因為我總覺得我送的肯定很寒酸，他不可能瞧得上。

 

這麼一想，我還真有些內疚。

 

「那個……不用了吧，一個生日而已，沒必要專程去買……」

 

最主要的是我現在沒法若無其事地跟你相處啊……

 

靳少爺會聽我的話嗎？

 

當然不會。

 

坐到車裡，我扭扭捏捏地問他，「就昨天，你怎麼知道我拿著沈書潤的手帕？」

 

靳言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你情書裡寫了。」

 

我：「……」

 

這問題真是踢到馬腿上了……

 

「……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靳言：「我一直都跟著你。」

 

我：「……」

 

所以那天發生的事——我先甩開我五哥，然後跟成媛媛商量策略，最後又等來了已經有了女朋友的心上人……全程他都看到了……

 

我閉了閉眼。想紫砂。

 

靳言帶我去的商場是整個 a 市裡最豪華最高檔的商場，他看著我，「喜歡什麼直接挑就好了。」

 

我深深折服於靳少爺的金錢魅力，也知道今天不挑點東西了他是不會回去的，就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商場裡東西琳琅滿目，價格讓人望而卻步，我看來看去，挑了個相對來說還行的，靳言點頭，一旁的經理點頭哈腰，「靳少爺，我們立馬將它送到您家。」

 

我這才知道，原來有錢人買東西甚至是不用拎購物袋的。

 

以為挑這個就可以了，靳言卻不行，我後面又隨便選了一些別的，直到我二嫂打了電話過來，我才解脫。

 

「我二嫂說我今天生日，喊我過去呢……」

 

靳言說：「好，那一起去。」

 

我：「……」

 

我每年的生日，大嫂二嫂都會幫我過，大嫂前段時間回了娘家，今年就隻有二嫂了。

 

去的時候，二嫂已經做了一桌子菜，看見靳言來，二哥都開心S了，「你這孩子，小言來你也不提前說！」說著又轉向靳言，滿面慈愛，「你想吃啥，都給你嫂子說，你嫂子廚藝可好了……」

 

靳言雖然不笑，但態度卻很是謙遜，「這些就可以了，我都很喜歡吃。」

 

吃到一半，三哥和四哥趕了過來，送來了給我買的禮物，跟靳言說了會兒話，又忙忙地走了，我二哥邊喝酒邊和靳言說話，靳言也不嫌煩，一句句應著，有耐心的很。

 

酒或許是喝多了，二哥臉紅得緊，趁著靳言接電話的空檔，二哥對我嘆了口氣，「妹妹啊，小言家境是好，但也過得不好，父母都不在家，你平時多陪陪他，這孩子性子冷，心卻好，去年你五哥不是跟人打架鬧上了派出所，人家緊咬著不放過，要不是小言背後幫忙，你五哥這會兒估計在牢裡蹲著呢……」

 

還有這一茬？

 

我非常驚訝，二哥又道：「前年我和你嫂子做生意得罪了人，那些人都是黑社會，要不是小言，我倆估計不S都得被扒一層皮……」

 

「還有你三哥……」

 

二哥絮絮叨叨跟我說了好多，我越聽越震驚，這些事我竟然全都不知道！

 

靳言竟然為我們家做了這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