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自己站著點兒嗎?”常梨抱怨道,一邊按下電梯。
許寧青笑了下:“很重?”
“你說呢,死胖子。”
許寧青又非常愉悅的笑了聲。
開門進屋,常梨開了燈,把許寧青扶到沙發上躺下,又跑去給他倒了杯水:“家裏有蜂蜜嗎?”
“沒。”
“那你就喝白開水吧。”常梨把杯子遞過去,蹲在地上平視他,悠悠道,“顫抖吧人類,我還是頭一回這麽照顧人。”
許寧青仰頭把一杯水都喝盡了:“非常榮幸。”
“你酒是不是已經醒了?”常梨看著他問,“那我先回學校了,一會兒記得回臥室睡。”
“回去了?”
常梨站起來:“對啊,再晚寢室都要熄燈了。”
她低頭在房間內掃了一圈,拿上手機,剛準備走就被許寧青扣住了手腕,他用力一拽,常梨便直接栽在了他身上。
“呀。”
常梨低呼了聲,雙手堪堪抵在他胸前才找回了平衡。
男人手圈在自己腰上,灼熱的鼻息打在她頸側,一雙桃花眼籠著光,擡手蹭了下她下巴的細嫩皮膚,低聲詢問:“不是答應跟我回家了嗎?”
常梨被這姿勢弄的整個人都僵住了,羞恥尷尬慌亂各種情緒一湧而上:“誰答應跟你回家了,你快放開我我要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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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這麽說,可聲音軟的一塌糊塗,沒有一點兒說服力。
許寧青緊了緊扣住她腰間的手,側過身讓常梨也躺在沙發上,看上去像是睡在一塊兒。
緊接著他那長腿還鎖住了常梨的腿。
男人就這麽抱著她,半闔著眼,疲憊和倦怠都透出來,他窩在常梨頸側說:“對不起梨梨,是我不好,以後我都不這樣了。”
許寧青虛闔的睫毛在眼下落了一層陰影,摟著小孩,聲音溫柔的像是在哄:“原諒我好不好,我錯了。”
常梨愣了愣:“……你先松開我,再晚我就進不去宿舍了。”
“幾點關門?”
“十一點。”
許寧青閉著眼說:“已經過了。”
“?”
常梨躺在沙發上轉了個身,被束縛著腰間隻能伸長了手臂去夠茶幾上的手機,點開屏幕,上邊兒顯示:11點04分。
“……”
“你是不是沒喝醉故意的!”常梨質問。
男人睡意惺忪的“嗯”了聲。
……聽這聲音也不像是清醒的。
兩人就這麽躺在一塊,常梨給何淺淺發了個信息說自己有點兒事晚上不回寢室了。
還想再簡單交代幾句,身後的男人就不滿了,皺著眉:“怎麽還不睡?”
“……”
常梨收起手機:“許寧青,你回自己房間睡去。”
“那你跟我一起睡嗎?”
常梨:?
這回她是真相信許寧青喝的真醉了,不然清醒時候的許寧青是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的。
他雖然平日裏看著挺混蛋,風流肆意,人也散漫到極致,看上去沒有任何能束縛他,可常梨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許寧青對她是很保護的。
包括起初拒絕她時說的那番話,並不是他拒絕的借口,而是認真這樣覺得的,以及他那些朋友說的一些葷話許寧青也會避免讓她聽到。
常梨試圖跟他講道理。
於是翻了個身,和他面對面,可當她擡起眼看到那張男人近在咫尺的臉時,常梨才真正發覺現在這動作姿勢有多不妥當。
近到她可以看清男人長而不密的黑睫,挺闊的眉眼,突起的喉結,以及微敞的襯衣領口露出的鎖骨線條。
簡直是大寫的犯罪誘惑。
常梨盯著他領口看了會兒,臉上溫度漸升才意識到自己正色迷迷的在幹什麽,她慌忙挪開視線,卻又猝不及防撞上許寧青黑眸。
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睜眼的,噙著點兒微妙的笑意,在昏暗的客廳裏看著有些詭異。
常梨眨了眨眼,鬼使神差問:“你幹嘛。”
許寧青拎起身後的靠枕丟在地上,一隻手擱在少女脖子下,啞著聲笑問:“怎麽一直盯著我看啊。”
“……”
常梨整個人到要炸毛了,這人喝醉以後簡直是騷到頂點了。
“你閉嘴。”常梨咬著牙甕聲說。
許寧青:“看吧,不收費,摸也可以。”
??
常梨一把揪住他的臉,虛張聲勢的警告道:“你再不閉嘴我真的要打人了,你知不知道我的刀多久沒見血了。”
許寧青還在笑,桃花眼眯著,胸腔貼著她震動。
常梨覺得自己要原地被羞恥感給燒熟了。
“別捏臉,疼。”許寧青抓住她的手,聲線溫和像是在撒嬌。
常梨手被抓著,男人的手比她大許多,輕輕松松就把她的拳頭包住,他指腹在上邊摩挲又摩挲:“手怎麽這麽軟。”
“你別這麽……”常梨紅著臉,“變態。”
許寧青閉著眼翹了下嘴角,拍了兩下她的背:“睡一會兒。”
常梨其實知道現在這樣挺不好也挺莫名其妙的。
他們又不是情侶,她還得叫他一聲“小叔叔”,更何況,她也還沒原諒他呢,可她聞著男人領口的清冽味道,被人抱在懷裏,她就有點兒懶的動了。
反正喝醉了嘛。
有些人還酒後亂性呢。
他們隻是抱一抱,還是在沙發上,嚴格來說應該也不能算睡覺吧,畢竟不是在床上?
對吧。
常梨給自己做了一通心理建設,便縱容了許寧青酒後這要求。
她側了側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手輕輕環過許寧青的腰。
腰側緊實,即便隔著襯衣也能明顯感覺硬邦邦的,她驀地想起那天針灸她張口咬在他小腹上。
唐僧肉。
常梨臉紅了紅,閉緊眼。
原以為這個晚上估計就要成為不眠夜了,可常梨最後倒是睡著挺快的,這幾天在學校趕作品熬了兩個夜,躺下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雖然第二天醒來時才剛過五點。
冬天日出也晚,五點的天還是烏沉沉的,路燈仍然亮著,能看見半透明的月亮。
常梨看著近距離的許寧青的臉愣了好一會兒,關於昨天晚上的記憶才一點點回歸,而那些昨天晚上短暫消失的羞恥感也一並回歸了。
她,居然,和許寧青,睡了一晚。
常梨要瘋了。
小姑娘跟變臉似的,臉又蹭的紅透,迅速從沙發上彈起來,沖進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雙手撐在琉璃臺上,胸腔起伏,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平複下來。
雖然昨天晚上也沒幹什麽,但她就是怎麽都覺得別扭心虛。
常梨在衛生間待了會兒,拿起手機便輕手輕腳出了門。
附近有家24小時便利店,常梨進去的時候店員正眯著眼趴在收銀臺前看視頻,見她進來懶洋洋的說了聲“歡迎光臨”。
常梨買了個三角紫菜包飯和豆漿,一個人坐在窗前小口小口吃著。
街道上很安靜,有環衛工人正在清掃,早上還有課,常梨心裏算著時間,又買了份紫菜包飯和蜂蜜茶重新走回去。
她推門進去時許寧青已經起了,背對著門坐在沙發上,拇指食指按著太陽穴,緊皺著眉,看起來不太舒服。
宿醉的下場。
常梨瞥了瞥嘴,一邊想著自己簡直賢惠到令人感激涕零,一邊拎著買來的早餐走過去:“給。”
許寧青愣了下,擡頭看了她幾秒,往後靠進沙發裏,難受的“啊”了聲。
“頭暈嗎?”常梨把蜂蜜茶拿出來,插上吸管,“你先喝點兒這個。”
許寧青沒伸手接,而是傾身靠過來。
常梨頓了下,又把杯子往前遞了遞,喂他喝。
“昨天晚上你睡在這的嗎?”許寧青喝了口問,聲音有點啞。
常梨:“……”
????
您是人嗎?!!!
“你不記得了?”
“嗯?”
“……”
常梨服了。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
清醒過來隻需要三秒就能把她昨天腦袋一熱産生的那點兒同情心軟全部啪啪啪的給打碎了。
常梨把紫菜包飯丟給他:“我回學校了。”
“等會兒。”許寧青起身,拉住她,“我送你去吧。”
“不用。”常梨看他一眼,“你酒都還沒完全醒呢。”
最後還是許寧青叫了司機送常梨去z大。
他酒量不錯,平日裏聚會也都注意著量,鮮少醉過,這會兒頭疼的厲害,就連昨天怎麽回的家都沒什麽印象。
隻記得小孩平靜決絕的一句“反正,就算我早戀也跟你沒關系。”
許寧青摁著太陽穴,撈起煙盒抽出一支,還沒來得及點燃,房濟就打電話過來。
“喂?”
“好點兒沒啊兄弟。”房濟吊兒郎當的笑說,“你昨天真他媽跟附身了似的,嚇死我了操。”
十分鐘後,許寧青弄清楚了昨晚上的事。
以及,那點潛意識裏昨天晚上的畫面,懷中少女閉著眼睡覺的模樣、以及惱羞成怒瞪著自己的樣子。
一雙漂亮的狐貍眼似嗔似怒,指尖微燙的溫度,以及纖細的腰肢。
各種畫面交織著一並出現在腦海,許寧青整個人僵了僵,細小的電流順著脊柱上升,炸開了一層火花。
而他剛才還在問小孩晚上是不是在這睡的。
許寧青咬著牙根,低聲咒罵一聲。
不用猜也知道,小孩肯定又炸毛了。
許寧青捏著手機發了會兒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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