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缜嗎?
默默地看著,被發現了,就慌張離去。這樣子……簡直不像他了。
楚殷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發了會兒呆。
她以為陸缜還會像上輩子一樣,調整好了就繼續糾纏,那她還可以心安理得地用劇本搞他,一直搞到他放棄為止。
可陸缜沒有,他選擇了一種……甚至讓她覺得有些卑微的方式。
不知道怎麼回事,當天晚上,她做了場夢。
竟然夢見了一些上輩子的事。
第二天,楚殷沒能聽見鬧鈴。醒來後才發現時間晚了些,她匆匆叼了片面包,跳上車子。
然後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腦海裡開始回放昨晚的夢。
……
那年深秋的運動會,她被看不慣她的人設計,被潑了一身冰水關在教室裡。
多年以後,很多細節已經被她遺忘,但如今在夢裡她才想起來,原來當時那個17歲的自己,居然哭過。
抱著湿漉漉的膝蓋坐在角落,眼淚藏在臉上的水痕裡,掉了兩滴,被她狠狠抹掉。
當年的那個驕傲卻無知的小姑娘,從鄉下被接回豪門時,和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她試圖活得毫不卑微,可接受到的全都是惡意和譏諷。就算那時的楚殷表面毫不在意,盡力顯得瀟灑恣意,但她心裡自卑嗎。
那一天,楚殷在教室裡其實沒有被關得太久。
餘暉一點點透過窗棂鋪滿教室,就在她冷得發抖的時候,門鎖“咔噠”一聲開了。
Advertisement
然後老舊的鐵門被人一腳踹開,帶著明顯的怒意。
門外,陸缜微微喘息著,臉色很沉。
楚殷看到他的瞬間就改了姿勢,由弱勢的抱膝,變成大咧咧的盤腿坐姿。
“喲,”她甚至還笑了聲,“挺厲害啊?能找到這兒——真不愧是大少爺。”
陸缜深黑的瞳孔沉得滴水,視線落在她發白的臉色和唇角上。
然後他大步走進來,邊走邊脫外套。
楚殷唇角繃緊,往後退:“我不要你的衣服——”
她沒有在示弱,所以也不需要誰來保護。
可陸缜已經走到了她面前,直接蹲下身,把外套嚴嚴實實地裹在她身上。
大概是楚殷當時真的太冷的原因,在夢裡,她忽然想起了當時貼在身上的溫度。
很燙很燙。
然後陸缜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忍著滿臉躁意:“走。”
楚殷和他反著勁兒,往後扯自己的胳膊:“幹什麼?我不走。”
她頭發湿了,渾身都是被人整了的狼狽,一點都不想被人看到。
……更不想讓人看到她裹著陸缜的衣服。不然又要被陰陽怪氣。
陸缜低下頭,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點,但抬眼之後,語氣還是有點兇。
——“誰他媽幹的,帶你去潑回來啊。”
楚殷愣了。
陸缜不是鬧著玩的,她坐著不起,他就伸手要打橫把她抱起來。
楚殷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居然顯出了一絲手忙腳亂。
陸缜的聲音這才低了些,給她撩起湿掉的額發,把衣服裹緊,低聲像在哄人一樣:“跟我走?”
楚殷卻還是不動。
“楚殷,”陸缜垂下眼看她,“你怕什麼啊?”
“誰怕了?我不怕啊,”楚殷大概是被凍感冒了,雖然還是無所謂的樣子,但帶上了一點鼻音,“但你帶著我去找場子,他們怕的是你。”
17歲的少女抬起眼睛,哪怕一身狼狽,也明亮得像顆星星。
陸缜深深地看她半晌,低頭罵了句髒話,然後語氣有點崩潰:“那你他媽想讓我怎麼辦?”
“我不用誰的保護,尤其是你,陸缜——總有一天我自己會變得足夠強,你信不信?”
總有一天。
靠在車後座椅背上的楚殷忽然睜開了眼。
當時她毫無底氣,誇下海口的那句“總有一天”,竟然是過了一輩子才實現。
……夢的最後,那個莽撞的少年,已經變成了後來陰沉的上位者。
他在她耳邊一遍遍地重復著,像瘋魔了一樣:“不許走,別離開……”
聲音嘶啞,一時也分不清,說的人和聽的人,哪一個更絕望。
——楚殷手動切斷了回憶。
再往下,全都不堪回首。
誰能想到,當年熱烈的少年,最後變成了葬送她自由的兇手。
楚殷垂下纖長的眼睫。
這輩子的一切都不一樣了,陸缜也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但她知道。變的不是陸缜,變的是她而已。
而她還要讓自己變下去。
就算陸缜換了種方式,也不能動搖她。
……
狗男人不來打擾她,楚殷就學得很上頭,一連幾天都沒心思想別的事。
生活如果就這樣下去,似乎也挺好。
可惜這天放學,裴子寅再次出現在校門口,楚殷就知道,這世界還是那個世界,總是有莫名其妙的人出現。
裴子寅還很騷地換了量跑車,企圖全方位向楚殷展示自己的條件。
楚殷背著書包,嘆了口氣。好想打人。
陸缜跟在她後邊,慢慢從教學樓裡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楚殷白皙的側臉繃緊,站在落日溫柔的餘暉裡,對面前的男生搖了搖頭。
陸缜一眼就看出來,站在她身前的是那天照片裡的人。
當時他坐在楚殷旁邊……離得很近很近。
陸缜的瞳色緩慢轉深。
一種毫無立場的煩躁驀然騰起,帶出漆黑眼底的三分戾氣。
那些夜晚求而不得的痛苦,也是獨一無二的。
是無人知曉的,是他和她之間隱秘的聯系。就連痛感,也是他獨自佔有的。
所以,就當他卑劣。
就算她不喜歡。
楚殷對他的討厭也該是獨特的,不該被別的什麼人覬覦瓜分。
……
楚殷對裴子寅很無奈,不知道他受了什麼刺激,比上次還執著。
“我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但我隻想學習。”
裴子寅:“我到底哪點條件你不滿意?你同學說學校裡有條件比我好的,在哪?我——”
他這句話沒說完,忽然被人一把扯住領子,往後一拽。
裴子寅“我草”了一聲,猛地掙開,回頭就要開罵:“你他媽——”
陸缜冰冷地盯著他。
裴子寅的聲音忽然啞在了喉嚨裡——陸缜?!
他吼誰都行,陸缜不行,他們裴家在本市還要依附陸家吃飯的。
裴子寅的聲音尷尬地拐了個彎,幹笑了一聲:“這個、缜哥?您找我有事啊,我——”
陸缜聲音裡帶冰渣一樣:“有事。快滾。”
裴子寅傻了,一瞬間後背發毛,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了他。
但在陸缜看死人一樣的視線下,他一句話不敢多說,立刻跳進跑車裡開走了。
“……”楚殷也想走。
告白拒絕之後,這是兩個人首次對面。
少年神情微恹,似乎休息不好,眼窩變深了些。因為眉骨高聳,從上投下一片陰影。
被楚殷盯了一秒,陸缜的心髒又開始不受控制。
破碎的夢境和現實交雜在一起,神經像被人用刀挫著,陸缜的腦仁都在疼,但他強迫自己笑起來:“抱歉。”
嫉妒很醜陋,但他沒能忍住。
楚殷皺著眉看他。
……不知道為什麼,她隱約覺得,陸缜身上發生了什麼。
在她的目光裡,陸缜心口開始燙得卷邊,指尖微微顫抖。
他忽然想要證實一下。
“楚殷。”陸缜低聲叫了她的名字,然後抬起手臂,攤開掌心。
夕陽底下,少年手裡放著兩顆糖。
一顆草莓味,一顆椰子味。
現實裡的他還來不及了解楚殷的喜好。
但夢裡的片段中,“他”知道楚殷喜歡椰子味的東西。
陸缜也發了瘋地想知道。
……如果那些回憶是真的。
如果他的痛苦和悔恨是真的。
楚殷摸不清他的意圖,蹙起秀氣的眉尖:“我不要。”
陸缜把瘋狂壓抑的情緒藏得滴水不漏,甚至翹起唇角:“不行。”
現在裝也沒必要裝了,最隱秘的心思都被剖白過,大家坦誠相見。
楚殷有點生氣:“陸缜,你不要臉了?!”
“不要了,”陸缜笑得很壞,聲線不受控制地輕顫,“草莓還是椰子?挑一顆再走。”
還他媽一顆。
楚殷瞪了他一眼,然後“啪”地從他手裡拿走了一顆。
“行了吧?”
陸缜垂下眼,看著掌心裡,被剩下的那顆草莓糖。
他的眼底燒起一絲紅,慢慢把糖攥緊。
“……可以了。”
第45章 你車沒了
放學這一幕全校很多人都看到了。
本來富二代開跑車來校門口堵人就很誇張,堵的又是楚殷, 更是引人注目。誰知道一群吃瓜群眾還沒圍觀出味兒來, 又來了個更炸的人物。
陸缜扯著富二代的後領說了句話,那人就跳上車跑了的場景, 也被無數人親眼見證。
很快論壇上就有帖子po了現場照。
【啊啊啊啊啊磕死我了!!!】
主樓:我的老公老婆szd!我宣布楚顧黨及所有其他cp全部BE!!
照片是隨手的抓拍,但因為兩個人顏值抗造, 居然真的拍出了一種青春校園感。
郝刁很快發現了這個帖子,一邊大喊“kswlkswl”一邊流淚:為什麼, 兩個都不屬於我, 終究是錯付了!
但很快, 帖子裡出現了不同聲音。
23L:你們瞎嗎??看不見殷姐和缜哥的表情嗎??
24L:難道這倆人不是在吵架??
有人在底下發了張能看清楚表情的照片——女孩伸手從少年手裡拿糖,原本是很甜很青春的畫面, 可楚殷皺著眉,甚至是有點兇地瞪著陸缜。
陸缜的視線也黑沉沉的, 不知道為什麼, 竟然讓人有種很悲傷的錯覺。
35L:擦, 我的大腦自動腦補出了一萬字的虐戀情深!!
36L:樓上, 我有一個朋友想看看你腦補出來的文!
熱門推薦
成為陸太太的第三年,我不慎摔到腦袋,提前解鎖後半輩子的記憶。 我是一本團寵向小甜文裡的惡毒工具人女配。 我的老公是默默守護女主的深情男二。 小叔子是女主的渣渣前男友。 大伯哥是頂配霸總男主。 而我,嫁給男二,覬覦男主,勾搭小叔子,意圖在男四五六七面前施展魅力。 我失了智一樣找女主麻煩,作天作地終於給自己作死了。 據說死的時候,手裡還緊緊攥著垃圾桶撿來的半個蔥油餅。
我以為自己學習夠拼命了,直到遇見韓雙。她為了考北大可 以不要命,就是對欺負她的人心太軟。
妹妹綁定系統後,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 我的一切。沈槐,是我唯一沒有被搶走 的東西。直到他為了給妹妹報仇,摔.
我費盡心思,十三年都沒能融化宋明川。系統卻不停地勸:「劇情最後,他 會追妻火葬場的。「你現在的任務
我震驚地看到病嬌太子在做廣播體操,他的動作規範的就像領操的模範生,我衝上去顫聲問:「Can you……help me?」 太子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下意識地回答:「Yes,I can.」 我的心跳如擂鼓,忍不住再次試探:「那什麼,奇變偶不變?」 「……符號看象限。」太子嘴角上揚,眉眼如妖,「不用再試探了,終於等到你,第二個穿書的倒霉蛋。」 穩了,他也是穿來的! 四目相對,我滿眼都是見到另一個穿書者的喜悅,沒有發現他漆黑的瑞鳳眼中,閃過毒蛇一般的冷光,那是他看到獵物的眼神。
我和影帝的手通感了。 綜藝上,其他藝人八卦說他的手白皙修長,一看就很有力。 我隨口瞎扯:「是挺有力的,晚上動個不停。」 藝人兩眼放光:「你看過?」 我剛要否認,影帝淡淡開口。 「作為高中舍友,他什麼沒看過?」 我炸了。 「你們都在想什麼!我說鐵,他每晚都在擼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