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老七見了,苦笑一聲:“原來老爺早就換了我手裡的毒針,怪不得二少爺沒事,老爺,既然您早已知曉,為何現在才出手?”
殷墉垂眸,轉動手裡的竹筒,聲音蒼涼:“我想知道,阿聞是隻想害阿阆,還是連我這個祖父也不認了。”
殷老七心裡難受,低著頭道:“老爺這是什麼話,大少爺是您一手拉扯大的,他怎會害您,不過是氣您偏心二少爺,才犯了糊塗,若他連您也要毒害,我老七絕不會應下。”
殷阆神色淡然地聽著,仿佛他們議論的並不是他的生死。
殷墉沉默了很久,收起竹筒的機關,繼續問殷老七:“他給了你什麼條件?”
殷老七眼睛一紅,偏過頭道:“平兒懷了大少爺的骨肉,大少爺說,此事成了,他會給平兒娘倆一個名分。”
平兒是他的小女兒,容貌平平,蠢丫頭毫無自知之明,還真以為大少爺喜歡她,一心要給大少爺做妾。
殷老七恨鐵不成鋼,可那畢竟是他的女兒,還懷了孩子,他隻能答應大少爺。
“這毒,有什麼後果?”
“大少爺說,中了此毒,人會先有風寒發熱之症,越燒越厲害,能保命,人卻傻了。”
殷墉再度苦笑,問殷阆:“他要害的是你,你想怎麼處置他?”
殷阆平靜道:“孫兒都聽祖父的。”
殷墉嘆氣:“知道我為何要馮家的人先離開嗎?”
殷阆點點頭:“家醜不可外揚,祖父,孫兒沒事,以後也會防著大哥,您不必因此事為難。”
說著,他蹲下來,握住了老爺子的手。
殷墉看出了年輕人的豁達,這孩子小時候受了太多委屈,可能再多這一次,對他而言也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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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身為一家之主,不能再輕易繞過殷聞了。
二十鞭子打不出他的悔意,再把那冷血歹毒謀害親弟的孽畜留在家裡,總有一日,孽畜也敢朝他下手。
“殷老七有句話沒說錯,他是我親手拉扯大的孫子,他心狠,我做不到將他送官。”
“等咱們回去,我會正式分家,給他們一家三口一份產業,讓他們去番邦生活,這輩子都不要再回來。”
“祖父……”
“你不用再說什麼,我意已決,這樣對大家都好。”
殷墉確實對殷聞死了心。
然而當他回到家裡,德叔卻遞給他一封殷聞的辭別信。
信上,殷聞交待了他被馮騰打傷的經過,自言心灰意冷要去外面遊歷一段時間,歸期不定,讓老爺子不必掛念他。
洋洋灑灑一封信,訴說的全是他無法在老爺子面前盡孝的痛苦,半個字都沒提那毒計。
殷墉氣笑了,問德叔:“他何時走的?”
德叔道:“端午之後,先前都在養病,養好了說要一個人出去散心,我也沒敢派人盯著。”
大少爺好好的,他肯定安排護衛跟著監視,可大少爺廢了,萬一受了刺激自尋短見,他擔待不起。
誰能想到,大少爺竟然離家出走了。
德叔還不知道殷聞做了什麼好事,殷墉一眼就看透了殷聞這封信後的算計!
殷聞沒有收到殷老七的通風報信,擔心陰謀敗露,所以提前跑了!
真敗露,他跑得妙,沒敗露,他也可以裝作隻是出去散心,過段時間再回來!
敢情他苦心栽培了十幾年,就教出來這麼一個把聰明才智全用在邪門歪道上的玩意!
作者有話要說: 燕王:你這孫子也是絕了。
殷老:子孫都是債。
燕王:我們家的都是寶。
殷老:拭目以待。
第90章
殷聞謀害殷阆,為此殷墉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如果殷聞在家,他趕走孫子之前,肯定還要先賜孫子一頓家法。
如今殷聞金蟬脫殼先溜了,殷墉這股發泄不出去的怒火反而更熾起來!
殷聞的算盤打得巧妙,殷墉既然都看透了,就不會再給殷聞回殷家的任何機會。那狼心狗肺的東西,現在無法再與殷阆爭什麼,將來他殷墉死了,殷聞也休想再“散心歸來”,休想再以殷家嫡長孫的身份與殷阆爭!
殷墉先把殷景善、趙氏夫妻倆叫了過來。
殷聞做的這些事,其實都背著父母,所以殷景善、趙氏還在為好兒子的離家出走而悲痛。
“爹,整個平城誰敢打咱們家的主意,除了阿蕙再無旁人!她與殷阆聯手意圖吞掉咱們的家產,您英明一世,不要再被他們蒙蔽了!”
殷墉冷笑一聲,讓德叔把殷老七帶過來。
殷老七身上還綁著繩子,陰謀已然敗露,他跪在地上,將殷聞要他毒殺殷阆的經過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
殷景善聽傻了。
趙氏愣了愣,眼中卻迸射出兩道亮光,緊緊盯著殷老七:“你說平兒懷了阿聞的孩子?”
她高興,殷老七隻覺得丟人,別過臉去。
趙氏突然哭了,轉身撲到殷景善身上:“太好了,阿聞還有孩子,咱們家還有後!”
殷景善雖然也替兒子高興,可平兒的身孕更加證實了兒子的陰謀,他們要麼不認這個孩子,要麼就得承認兒子確實害人了!
“爹,阿聞都被人打廢了,您就原諒他這一次吧?”殷景善企圖用兒子的殘軀換取老爺子的憐惜。
殷墉讓德叔先把殷老七帶下去,然後問殷景善:“你可知阿聞是被誰打傷的?”
殷景善剛想說殷蕙,對上老爺子似乎知道什麼的眼神,就把話咽了回去,憋屈道:“阿聞知道,可他不肯說,那是他心善,還想替誰遮掩呢!”
遮掩?
殷墉被兒子蠢笑了,笑過之後一茶杯砸到夫妻倆面前,瞪著趙氏道:“你平時不是很聰明嗎?如今線索一樣樣都擺在你面前,你怎麼看不出來了?真是阿蕙要謀奪咱們家的家產,她直接殺了阿聞就是,何必弄殘他,你好好想想,阿聞害過誰,誰非得如此才能泄憤!”
趙氏被老爺子罵得一抖一抖的,隻跪在那裡低頭哭泣。
其實她早就猜到了,兒子害過廖秋娘,廖秋娘馬上要嫁給馮公子了,那馮公子就是個粗人,也隻有馮公子敢在城裡對兒子下手!
殷墉坐回椅子上,先把自己的推測告訴殷景善,再道:“廖十三出身卑微,吃得苦多,他能咽下這口氣,馮公子是肯委屈自己的人嗎?他這次打了阿聞出了一口氣,以後若遇到什麼糟心事或是喝醉酒,說不定又要來拿阿聞出氣,偏偏阿聞跑了,那你說,馮公子再想出氣的時候,會找上咱們家的誰?”
殷景善臉都白了,老爺子有殷蕙護著,馮騰絕不敢打老爺子,那就隻剩他這個殷聞的親爹了!
腦海裡浮現兒子剛出事時那裡血肉模糊的慘狀,殷景善明明好好的,卻覺得自己也疼了起來,懼怕之下臉都白了,哆哆嗦嗦地哀求道:“爹,我可是是您唯一還活著的兒子了,您快想辦法救救兒子吧!”
殷墉看眼兒子,嘆道:“罷了,我就豁出這張老臉,去找馮公子求個情,隻要他肯原諒阿聞,咱們就可以把阿聞找回來。”
他以前那麼疼愛殷聞,如此一說,殷景善與趙氏都信了。
殷墉先警告夫妻倆:“我去找馮公子,為的是咱們一家的安危,可阿聞殘害手足,等他回來,這賬我還是要算!”
殷景善、趙氏訕訕地低下頭。
待到二十這日官員們休沐,殷墉去了廖家,很快廖家又派人將馮騰請了過來。
這一切,都被趙氏安排的眼線看得清清楚楚。
確定老爺子是真的去求情了,趙氏與殷景善都松了口氣。
殷墉回來後,夫妻倆急急地過來打聽消息。
殷墉沉著一張臉久久不語。
殷景善心裡不安:“爹,您說話啊,馮公子有什麼條件?”
殷墉看他一眼,終於道:“馮公子說,他沒有嶽父那麼大的肚量,隻要一想到阿聞對秋娘做過的事,他便想殺人,上次如果不是身邊的隨從拉開了他,他真會殺了阿聞。”
趙氏的臉,嚇得刷白刷白的,這話完全與兒子身邊那兩個護衛的話對上了啊!當時馮騰可不正是被人拽走的!
“那,您去說情,馮公子怎麼說?”
殷墉看向門外,似是下了什麼決定,聲音沉重地道:“馮公子說,他再也不想在咱們魏國境內看見你們一家,否則他無法承諾絕不會下殺手。”
殷景善、趙氏雙雙跌坐在地。
殷墉:“馮公子還說,你們不但要走,還要灰溜溜地走,不許我給你們留半分體面。”
趙氏大哭:“憑什麼啊,我……”
殷墉冷笑:“憑他爹是王爺身邊的指揮使,憑這事他佔了理,憑人家有打死你們的本事!”
三句話就把趙氏的哭訴頂了回去。
該鋪墊的都鋪墊了,殷墉開始說他的決定:“我想過了,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過幾日我便以你們夫妻倆對我不孝為由把這個家分了,安排你們遷去波斯定居,包括阿聞與殷老七一家。”
分家?還要遷去波斯?
殷景善、趙氏都不樂意。
殷墉很平靜:“馮公子要你們灰溜溜地走,明面上我就不能分你們多少家業,不過我可以暗地裡貼補你們十萬兩銀子,足夠你們在波斯穿金戴銀一輩子。”
趙氏震驚得瞪大眼睛:“才十萬兩?”
殷墉看向她:“比你們夫妻倆的私房錢還少,是不是?”
趙氏的臉頓時漲紅了。
殷墉:“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考慮,去我就著手安排,你們不肯走,我就把殷老七送去官府,等阿聞被抓回來下了獄,馮公子也就不再記恨咱們殷家。”
殷景善:“爹!阿聞可是您的親孫子!”
殷墉冷眼看他:“一個連親弟弟也能下毒手的孫子,我不想要,也不敢再要。你是不是忘了,阿阆也是你的兒子?”
殷景善啞口無言。
殷墉沉著臉走了。
當晚殷景善、趙氏都沒有睡覺,一直在商量此事。
殷景善不想背井離鄉去波斯,他覺得老爺子隻是嚇唬他們,不會真的把兒子送到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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