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種一天地,能吃什麼苦頭,二哥把春耕說得這麼苦,小心嚇到孩子們。”魏昡輕飄飄地回道。
八郎果然一副要出去玩的興奮勁兒,而二郎卻微露苦相。
永平帝到了,今日他沒有穿龍袍,隻是穿了一件灰撲撲的粗布褂子,頭戴布巾,一副農人打扮。
見兒子女婿裡面隻有老大端王魏暘穿的是細布衣裳,其他依然是錦衣華服,永平帝哼了哼,率先朝前走去。
魏暘等人緊隨其後。
大人們騎馬,孩子們坐在各家的馬車中。
當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皇家別苑待耕的田地前,陽光已經有些曬了。
大郎等孩子們紛紛下了馬車,永平帝隨意瞥過來,忽然發現老三家的五郎、七郎都變成了一身粗布短褐。
永平帝一樂,將這兩個孫子叫了過來,問:“怎麼穿成這樣?”
循哥兒看哥哥,衡哥兒正色道:“這樣方便幹活。”
永平帝笑眯眯的:“幹什麼活?”
衡哥兒看看地邊的耕具,道:“扶犁、牽牛、播種、回土、挑水、澆水。”
永平帝的笑容變得認真了些,意外道:“你爹教你們的?”
衡哥兒點點頭。
循哥兒終於說了一句:“爹爹帶我們種菜了。”
永平帝懂了,贊許地看向三子,十幾年前的記憶也浮現腦海,當時他帶著老大、老二、老三種了幾年地,老三幹活最勤快,明明年紀最小,卻不曾有過任何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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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永平帝也就收回了視線。
魏暘、魏昳卻都朝魏曕看來,魏昳拍了拍魏曕的肩膀:“三弟行啊,還提前下功夫了。”
魏曕並未解釋什麼,默默脫下外袍,露出裡面的粗布短褐來。
魏暘、魏昳、魏昡、魏暻見了,也紛紛脫下外袍,魏昡還把袖子卷了起來,露出一雙結實的手臂。
魏昳看看自己細皮嫩肉的胳膊,再看看兄弟們的,發現大哥、老五的跟他差不多,終於找到了一絲信心。
永平帝給五個兒子分別分了一片地。
分完之後,永平帝也埋頭幹了起來,隻在休息時四處看看,看臣子們,也看兒孫,然後他就看見,老三一家爺仨幹得最熟練,老三與五郎負責犁地,七郎在後面播種,姿勢有模有樣的。老大那邊都還行,老二家的二郎牽著牛,這活兒很輕松,可二郎顯然有點怕那頭牛。
老四習武強壯,幹得很賣力,八郎純粹來玩的,這跑跑那跑跑,還去給七郎搗亂。
老五也是能吃苦的性子。
到了下半晌,大人們還好,孫子們的差別就變大了。
老大家那邊,大郎畢竟都十四歲了,很穩重,三郎狡猾,經常借喝水偷懶,六郎雖然還在堅持,但播種播得有氣無力。
老二家那邊,素來體弱的四郎中暑被背走了,二郎似乎很想裝病,但又怕被他發現,心思早飛了。
老四家那邊,八郎光明正大地還在樹蔭下歇晌睡覺。
隻有老三家的五郎、七郎,都乖乖地跟著爹爹,遠遠望去布巾短褐,就像普通百姓家的孩子。
永平帝摸了摸胡子。
第129章 (她的生氣如此明顯)
燦爛的夕陽灑滿庭院,寧姐兒樂此不疲地與乳母、丫鬟們玩著“鷹捉小雞”的遊戲。
殷蕙坐在東次間的榻上瞧著,心思卻飛出了城門,牽掛著衡哥兒、循哥兒。
兄弟倆都沒吃過什麼苦,上次與魏曕在陶然居種菜更像玩,今日隨著永平帝去春耕,艱辛程度定會不同。
等啊等,院子裡的夕陽開始往牆上移,沒過多久,就照不到寧姐兒的小臉了。
應該也要回來了吧?
殷蕙穿好鞋子,走出堂屋,對寧姐兒道:“瞧你這一身汗,先去洗個澡吧,等會兒爹爹他們該回來了。”
寧姐兒抗議了一會兒,但還是被乳母抱走了。
下一刻,門房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王爺回來了。
殷蕙趕緊朝外走去,到了前院,就見魏曕單手抱著循哥兒朝裡走來,衡哥兒跟在他身旁,臉蛋幹幹淨淨的肯定是在馬車裡擦拭過了,外面的錦袍看起來也隻是起了些褶皺,然而在外面曬了一天,父子倆的臉都呈現出一種狼狽的紅色,一時水洗又怎能洗掉。
“累不累?”殷蕙心疼地拉起衡哥兒的手,翻過來一看,手心有兩道牽牛時拉出來的勒痕。
衡哥兒縮回手,笑道:“我不累,倒是弟弟,上車不久就睡著了。”
剛剛殷蕙已經看見了,小兒子趴在爹爹肩膀上睡得香香的。
“好,快去洗澡吧,洗完就吃飯了。”
殷蕙想接過循哥兒,魏曕知道她抱不了太久,將循哥兒交給了長風,然後他帶著衡哥兒一塊兒去洗。
殷蕙自去照顧循哥兒。
長風將循哥兒抱回房間就退下了,殷蕙站在榻邊,見循哥兒的臉也是曬得紅紅的,一頭的汗味兒,眼睛就發起酸來。
從大郎到八郎,都是殷蕙看著長起來的,每個孩子的性情她都了解,就說今日的春耕,肯定有偷懶的孩子,隻自家這兄弟倆,在魏曕的教導下一個比一個老實,哪怕心裡也覺得累,卻絕不會偷懶。
循哥兒這一覺怕是會一直睡下去,殷蕙親自幫兒子脫了衣裳,拿溫熱的巾子仔細擦拭一遍,這才將酣睡的小兒子抱到內室的床上,交待乳母與循哥兒身邊的小太監好好照顧著。
她在這邊耽誤了一會兒,等她回到後院,魏曕已經抱著寧姐兒在說話了,衡哥兒好像要打哈欠,瞥見母親來了,拿袖子擋了擋。
殷蕙更加心疼,叫丫鬟們快擺飯。
知道兒子累,飯桌上殷蕙也沒有問什麼,隻在衡哥兒吃完後一路將兒子送回房間,一直坐在床邊,看著衡哥兒的眼皮越來越重。
“睡吧,你睡著了娘再走。”殷蕙輕輕拍拍兒子肩膀處的被子,柔柔一笑。
衡哥兒喜歡這般溫柔的母親,隻是他實在是太困了,撐也撐不下去,很快就睡了過去。
殷蕙親了一口兒子的小臉蛋,又坐了一會兒,這才離去。
寧姐兒也去睡了,魏曕已經收拾妥當,靠在床頭翻著書。
殷蕙默默地漱口洗臉,然後坐到床邊通發,一邊通一邊跟魏曕打聽春耕的情形。
魏曕話少,她問兒子他就隻說兒子。
殷蕙便從大郎一直問到八郎,四郎身子弱中暑沒辦法,也不值得羨慕,可聽說八郎好好睡了一下午,殷蕙就忍不住埋怨了魏曕一句:“咱們循哥兒隻比八郎大兩歲,就是去睡會兒父皇也不會說什麼,他自己不敢拿主意,您怎麼不知道心疼心疼他?”
魏曕見她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倒仿佛兒子在外面受了莫大的委屈,解釋道:“我問他了,他說不累。”
殷蕙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說不累就不累?平時你問他想不想玩,他還說不想呢,你真就信了?”
魏曕抿唇。
殷蕙偏過頭,知道他就是這樣冷,一點都不會憐惜人,對生母對她對兒子都如此!
不想再看那張冷漠的臉,殷蕙快步走過去,啪啪啪地將幾盞燈都滅了,然後鑽進自己的被窩,背對他躺下。
她的生氣如此明顯,魏曕想忽視也難。
可魏曕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循哥兒已經七歲了,百姓家七歲的孩子什麼活兒都會幫著做,循哥兒隻是累了一日,明日開始還是王府養尊處優的小公子,有何需要心疼的?
夫妻一夜無話,次日早上,殷蕙也沒有理會魏曕,聽循哥兒的乳母過來說循哥兒賴床不起,怎麼哄也不行,殷蕙同樣自作主張道:“讓他睡吧,不用再打擾他。”
乳母下意識地看向一家之主魏曕。
殷蕙見了,終於朝魏曕看來,桃花眼裡已有怒氣翻滾,仿佛魏曕若不支持她的決定,她就會發作一場。
魏曕頓了頓,吩咐金盞:“傳飯吧。”
乳母終於走了,殷蕙再看向端坐在魏曕身旁的長子:“衡哥兒累不累?累了今天你也不用進宮,娘派人將你的假一起請了。”
魏曕也朝兒子看來。
衡哥兒笑道:“娘,我不累。”
殷蕙竟看不出來兒子是真的不累,還是太過懂事。魏曕跟著公爹去外面奔波那幾年,衡哥兒變化最大,一下子就有了長兄氣派,上能安慰母親,下能照顧弟弟妹妹。
吃過早飯,殷蕙牽著衡哥兒的手送他出門。
衡哥兒坐馬車進宮,魏曕騎馬去刑部。
殷蕙親手扶兒子上車時,魏曕已經在馬背上坐好了,看著她隻與兒子說話,看著馬車一動她便轉身往裡走,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魏曕攥攥韁繩,出發了。
循哥兒一直睡到快晌午才醒,醒來就見娘親坐在床邊,手裡拿著針線在縫什麼。
“娘。”循哥兒先笑了。
殷蕙立刻放下手裡的東西,見兒子精神還好,她一邊扶起循哥兒一邊問:“昨天是不是很累?趕緊活動活動身上,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循哥兒試著扭了扭,腰酸脖子也酸。
昨日他一直在播種,除了來回路上幾乎一直都站著,站太久了。
殷蕙就讓兒子背過去,輕輕地幫他捏起肩膀來。
力氣重了,循哥兒就哎呦哎呦的,後來終於舒服了,肚子又咕咕叫。
早飯一直在鍋裡溫著,有魚片粥,也有殷蕙不久前剛剛派人去買來的循哥兒最愛吃的烤肉馍。
吃飽喝足,臉也洗過,循哥兒又恢復了平時的好精神,陪妹妹玩了會兒,循哥兒看看娘親,道:“娘,我想去找哥哥。”
殷蕙詫異道:“你要去宮裡讀書?”
循哥兒點點頭:“先生布置的課業我都寫好了,要交上去。”
殷蕙試著道:“明日再交也是一樣的。”
循哥兒:“可先生說了,今日事今日畢,明天還有明天的課業。”
兒子好學,殷蕙當然支持,就是擔心:“你真的不累了?”
循哥兒笑著搖搖頭。
殷蕙隻好叫人備好馬車,將一心向學的小兒子送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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