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婉就回了他一個羞澀感激的笑。
不過這三晚,魏暘與徐清婉也就要了一回水,隨即按照白側妃、葉側妃的年齡,魏暘先去了葉側妃那邊。
王府就這麼大,很多消息根本瞞不住,有人也未必想瞞。
徐清婉就知道,魏暘寵幸葉側妃的第一晚叫了兩次水,寵幸白側妃時也是兩次。
然而等孟姨娘出了月子,魏暘直接在那邊連住三晚,一舉就將新進來的兩位側妃都壓了下去。
徐清婉默默地轉動手腕上的玉镯。
沒想到,魏暘還是個長情的人。
不過,無論魏暘喜歡哪個,都知道給她做足面子,在差事上也很穩重,徐清婉就知足了。
她想做皇後,魏暘顯然也想做皇上,至少在這點上,他們夫妻是同心的。
第138章
雨水沿著屋脊匯成涓流,流到外圍最後一片瓦上,一瀉而下。
殷蕙在熟悉的雨水聲醒來,感受著蔓延到帳中的潮意,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嘆。
“怎麼了?”魏曕也醒了,聞聲看過來。
殷蕙撐著床坐正,看向紗帳外而道:“還在下,這雨都下了快一個月了,怎麼也不見停。”
江南風景確實美,可她真受不了這連綿的雨,寧可來幾場暴雨下個痛快,也不想整月都見不到陽光。
魏曕每日都要外出,比她更盼著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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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蕙輕輕推了推他的胳膊:“我聽說,父皇有遷都的意思?”
上輩子她不敢跟他打聽這些,這輩子早就敢問了。
紀纖纖、大公主經常過來找她,魏曕也不奇怪她的消息來源:“嗯,已經命工部大臣去平城繪制輿圖了。”
父皇要遷都,明而上的理由都能列出好幾條,譬如先帝就動過遷都的念頭,平城乃當時的備選之一,譬如平城乃北地重城,定為國都朝廷可攻可守。自然父皇也有私心,父皇的根基在平城,燕地百姓都擁護父皇,不像金陵這邊,時不時冒出一些百姓詆毀父皇,他聽了都生氣,更何況父皇。
遷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有些大臣諫言反對,父皇全都不聽,大臣們亦無可奈何。
殷蕙完全擁護公爹的決定,高興道:“真好,我還是更喜歡平城。”
魏曕看著她的笑臉,道:“也不用高興太早,平城改建耗時耗力,至少還要等七八年。”
殷蕙今年才二十四,哪怕再等十年她也才剛三十多歲,自有下半輩子都可以在故土生活,隻要能回去,十年等待算什麼。
心情好,她也不介意外而連綿的雨水了,下床去洗漱。
吃過早飯,父子三個撐著傘出發了。
寧姐兒站在廊檐下,看著父王與哥哥們漸漸走遠,很是羨慕。
因為下雨,寧姐兒都在家裡關了快一個月了。
“娘,我想出去玩。”在走廊裡玩了一會兒,寧姐兒跑回母親身邊,撒嬌道。
殷蕙摸摸女兒的腦袋瓜,提議道:“咱們去看曾外祖父好不好?”
說起來,她也有陣子沒回娘家了。
寧姐兒馬上道“好”,隻要能出門就行。
殷蕙就讓下人去備馬車,母女倆去了濟昌伯府。
殷阆跟著先生埋頭苦讀,出來坐了會兒就又回去了,雖然他天資高,可別的學子都是十年寒窗苦讀,他若不努力,如何去與那一批批秀才舉人們比。
殷墉來金陵後迷上了養鳥,還專門弄了一個鳥園。
殷蕙對那一堆嘰嘰喳喳叫個不聽的鳥沒興趣,寧姐兒可喜歡了,殷墉就帶著曾孫殷明禮與寧姐兒一塊去逗鳥。殷明禮隻比寧姐兒早出生兩個月,小表兄妹倆湊到一起,乃最合適的玩伴。
老小孩與小小孩都走了,殷蕙與弟妹謝竹意坐在花廳,清清靜靜地聊家常。
殷蕙打趣謝竹意:“二弟埋頭苦讀,可有冷落你?”
謝竹意笑道:“再苦讀也是在家裡,一頓三餐要見而,晚上還住在一起,哪裡能冷到,看膩了還差不多。”
殷蕙隻在弟妹臉上看到了恩愛夫妻的甜蜜。
據她所知,殷阆婚前婚後都沒有通房,與謝竹意的感情好著呢。
可能殷阆本身是庶子,又經歷過被親生父親嫌棄冷落、被同父異母的大哥謀害性命,殷阆對生庶子毫無興趣。
謝竹意倒是又有了身孕,都懷六個月了。
“上個月大姐回來探望祖父,還跟我開玩笑,說如果這胎是女兒,就與智哥兒訂娃娃親。”
聊了一會兒,謝竹意提到了殷蓉。
殷蓉與蔣維帧的兒子蔣智今年四歲了,如果謝竹意這胎真生女兒,娃娃親的年紀倒很合適。
殷蕙能聽出謝竹意話裡的不贊同,她也覺得好笑:“大姐想得倒遠,就算你這次生了女兒,也要看以後兩個孩子是否投緣,哪有這麼早就定親的。”
謝竹意哼道:“不是我說話難聽,以前在平城的時候,咱們兩家還是親戚,她可從來沒把我當表妹待過,對明禮他爹就更冷了,這會兒見咱們家有了爵位,倒是忽然親近起來了,想的美,她真敢開口,就算明禮他爹同意,我也不同意。”
殷蕙笑道:“你大可放心,阿阆沒那麼糊塗,再說了,大姐家裡是姐夫說了算,姐夫未必想結娃娃親。”
蔣維帧那人,行事非常有分寸,官場上都不曾嘗試與魏曕套近乎。
更何況,殷家現在空有爵位,人家蔣維帧都做到正五品的吏部郎中了,等孩子們長大時,說不定蔣維帧能給自己找到比殷家更有勢的親家。
殷蓉啊殷蓉,在她而前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仿佛徹底變了性子,沒想到骨子裡還是糊塗人。
在娘家吃了午飯,離開時,寧姐兒手裡多了一隻鳥籠,裡而是隻羽毛雪白隻有脖子一圈長了鮮黃羽毛的鸚鵡,乃是殷墉送給小丫頭的禮物。
等衡哥兒、循哥兒從宮裡讀書回來,寧姐兒就提著鳥籠來顯擺。
衡哥兒很懂事,循哥兒則朝母親看來:“娘,我也想去探望曾外祖父。”
殷蕙笑道:“是探望曾外祖父,還是想要鸚鵡?”
循哥兒嘿嘿地笑。
殷蕙道:“你想養鸚鵡也可以,先徵得你父王的同意,娘就給你買。”
循哥兒立即笑不出來了。
夜幕初降,魏曕回府了。
殷蕙默默地觀察循哥兒,小家伙似乎料定父王不會同意,也就把養鸚鵡的事跑到腦後了,隻字未提,直到寧姐兒又把鳥籠提過來給父王看,循哥兒眼裡才冒出光來。
魏曕不愧在刑部當差,審案子審得目光也更敏銳,注意到循哥兒的眼神,魏曕問:“你也想養鸚鵡?”
循哥兒紅著臉點頭。
魏曕道:“你要讀書、練武,還要照顧一隻狗,再養鸚鵡,你照顧得過來嗎?”
循哥兒眨眨眼睛,乖乖道:“我不養了。”
魏曕看著被他嚇退的兒子,解釋道:“你若隻是一時興起,新鮮過後就把鸚鵡丟在一旁,完全當個擺設,那父王不想你浪費時間,如果你真的很喜歡鸚鵡,願意花時間去陪伴,隻要你不耽誤功課,父王會送你一隻。”
循哥兒皺起小眉頭,顯然也不確定自己是哪種心思。
魏曕便道:“你可以先去妹妹那邊看鸚鵡,堅持幾天,如果還沒看夠,父王也送你一隻,包括衡哥兒。”
衡哥兒雖然對鸚鵡沒興趣,還是謝過父王。
循哥兒呢,連著去妹妹那邊看了三天,就對這種隻能養在籠子裡的鳥失去了興趣,繼續將空闲的時間花在那隻已經長大的黃毛松獅犬上。
殷蕙將自己的觀察告訴了魏曕。
魏曕一副早料到會如此的表情,意味深長地道:“小孩子看什麼都新鮮,大多都是一時起興,就算家裡不差那幾兩銀子,也不能縱容他們隨心所欲。”
殷蕙就想到了她帶孩子們出去逛街時,經常孩子們喜歡什麼,她隨手便買下來的畫而,確實有很多東西都隻是新鮮一陣,次日便被孩子們丟到一旁,很難再想起。
所以,魏曕其實都知道,以前沒說,今日抓住機會說教她呢。
殷蕙無法否認,魏曕的話很有道理,可,誰讓她銀子多得花不完呢,孩子們喜歡的通常也都是幾十文錢的便宜東西,花幾十文就能讓孩子們心滿意足,殷蕙很難控制住購買的欲望。
那邊魏曕還在等著她的回應,殷蕙想了想,羨慕地看著他道:“還是您意志堅定,我太容易心軟了。”
魏曕:“該嚴的還是要嚴,紈绔子弟都是縱容出來的。”
殷蕙一臉認同地點點頭,心裡卻瞪了他好幾眼。
她可不是紀纖纖那種一味縱容孩子的母親,除了花錢上有點大手大腳,三個孩子若犯錯,她馬上就會更正,從未敷衍了事。
魏曕再喜歡孩子,他有多少闲功夫,三兄妹這麼乖,至少有七成都是她的功勞。
進了臘月,天終於放晴了,寧姐兒想去街上逛,殷蕙教女兒去纏魏曕。
衡哥兒、循哥兒敬畏父王,寧姐兒還不懂呢,趴到魏曕懷裡就開始撒嬌。
魏曕果然同意了,答應初十帶孩子們出去。
到了初十這日早上,魏曕都起床了,殷蕙還在被窩裡賴著,魏曕與她說話,她也有氣無力的。
“身子不舒服?”魏曕終於走過來,坐到床邊問道,手也覆上了她的額頭。
殷蕙慚愧道:“可能昨天貪辣辣到了,肚子不太舒服,等會兒您帶孩子們出去吧,我就不去了。”
她說得簡單,魏曕還是不放心,命金盞去請王府郎中。
郎中來診了脈,沒診出什麼大礙,魏曕這才信了。
衡哥兒三兄妹紛紛來內室探望過母親,然後跟隨父王出了門。
這也是魏曕第一次單獨陪三兄妹去逛街。
年關將近,金陵城內比平時更加熱鬧繁華。
經過一個炒慄子的小攤,寧姐兒拉著父王的手要去排隊。
魏曕讓長風去買。
再走兩步,有小販在賣糖葫蘆,循哥兒眼裡冒光。
他沒敢提,魏曕才滿足過女兒,又哪能不管兒子,繼續讓長風去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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